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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窒爱

小说:沧桑志作者:白发无志字数:7702更新时间 : 2018-06-06 08:34:41
  明德长老再也没有和他们见面,族人更不知其事。

  直到天暖花开,二人才松了口气,和族人告别,回到自己的居所,书一时高兴,就取了个名字叫怡然洞,致意姐弟大声叫好,致胜兴奋道:“你们自己照顾自己,我要去多寻些好东西。”

  致意道:“别忘了带上金刀。”

  “不用,搁在门口,可以消灾辟邪。”

  “那你当心点,早些回来。”

  致胜大声答应着去了。

  他二人略加收拾,致意道:“我觉得还是回来好,想睡就睡,想起就起,关键气息正。”

  书道:“我也是,每日看到那些肉人儿就腻味。”又想起自己的族人,闷闷的叹了口气。

  致意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心思,就安慰他:“我们都有孩子了,等生下来就回去,我去和爷爷说,知子莫若父,我不相信他还没有我了解你!”

  书感动地揽过她的身子,她把头靠在他肩上道:“其实我盼着早点回来,还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

  “我想听你吹笛子,在那儿吹,煞风景!”

  “好,你坐好,我吹给你听。”

  致意不再骑花牦牛去河边溜圈,每日由书搀扶着在附近散步、晒太阳、听他的笛声,对自己的双腿也不再抱怨,总是对自己和书说:“不怪呢,现在二个人了,腿自然吃不消,等生下儿子,就好得快了。”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二个人越来越幸福。

  致胜有时候二三天便回来,送回野味,有时跑得远了,要很久才回,致意并不担心,弟弟已经长大,从小在大高原上长大的弟弟,在大高原上有什么可怕的!她想到了扎哈,扎哈大师有好长时间没见了,她这样想的时候,扎哈大师就出现了。

  扎哈和生相被大主管留下,把基地和附近转了个遍,生相提出来,与其在这儿等,还不如到处去找太阳王部族,大主管也很高兴,就让泰山驾着装甲飞龙前往,因为如夫人一直在他面前说泰山忠心。

  他们去了极北寒冰之地,去了西面不毛沙漠,然后又去了群山错列、怒水激荡的大高原东南,走马观花一般,在这广袤的世界上自然全无收获,精疲力竭地回来,扎哈惊讶地发现圣灵魂的瑞气已然不见。

  他登高一望,好在离此地不远,却已华光熠熠,即将降临,连忙和生相循迹而往,大主管听说了,自然让泰山紧跟,扎哈不敢惊动圣灵魂,加上天暖,他便和生相骑鸣龙而往,泰山穿上小飞龙行装在后面相随。

  三人悄悄地来到瑞气下面,扎哈一下子愣住了,这不是致意姐弟的住所吗?莫非-,他心神激荡,大声叫着致胜,快步走近石屋,致意早已听见,忙和书出来相迎。

  扎哈一看果如所料,惊诧之余,朗声笑道:“大师快看,原来在我家里。”

  他未听到生相的回答,扭头看时,见他的身影正飘飘远去,在大白天如同鬼魅一般,越来越快,越走越远,瞬间不见,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原来生相知道圣灵魂将在此降落,心怀鬼胎,东张西望,忽然瞥见墙边有一块雪亮的平面,一分神,一道霸气生冷的华光将他的身子从副身下裹挟过去,就此动弹不得,副身无主,任由风飘去,扎哈哪里知道,连泰山也看得呆了。

  扎哈犹疑一刻,不再顾他,回过头来,见致意不但已能站立,而且容貌庄严,不由得啧啧称赞:“圣灵魂果然法力宏大。”

  致意笑盈盈的问:“大师你这是怎么了,好久不回来,一回来却又如此?”

  扎哈上前拉住她的手,又连忙放下,呵呵笑道:“姑娘,你可知道我找了几十年的人,就是你啊!”

  致意明白过来,反而有些紧张:“大师,那我-”

  扎哈道:“圣灵魂将会降临在你的身上,你的孩子将被举世尊重!”

  致意听了一阵激动,忙和他介绍一旁的书:“大师,这是我夫君。”

  扎哈看了,又忍不住喝彩:“真是绝配,太难得了!”顿了顿又拈须点头道:“没错,肯定没错,连你的腿都好了。”

  他又想起一桩事来,哈哈笑道:“师兄,你真是好眼光啊!”直笑了半天才停下,和致意道:“你师父若知道此事,此生无憾!”说毕又敞怀大笑,边笑边走开去,远远的找块石头坐下。

  他几十年来风餐露宿,苦苦等候,此时终得成果,心怀大慰,加上之前长途辛苦,竟然就此逝去。

  致意和书进屋一趟,再出来时,已不见了扎哈,却见一个身着奇装的伟岸青年正不知所措,见了二人,忙躬身施礼,然后用手一指,书和致意上前一看,扎哈大师面带笑容,早已气绝。

  致意虽然悲痛,但知道他毕生心愿已了,又年岁已高,属极乐死,和商量书道:“就将大师葬在此处吧。”书自然同意。

  那青年退至一旁,自己叽叽哇哇一通,不知说些什么,然后也上来帮忙,将扎哈安葬完毕,又和二人施一下礼,纵身飞去。

  书和致意见所未见,但猜他是扎哈大师好友,也不惊骇。

  二人回到屋中,书问道:“大师说的是哪桩事情?”

  致意喜滋滋地道:“你知道他就是扎哈大师了?”又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告诉他:“大师几十年前就知道一个伟大的灵魂将会降落,出生便很神灵,他找了一辈子,没想到竟是我们的儿子。”

  书听了自然内心欣慰。

  致意道:“高兴不?”他点点头。

  致意又道:“这下你没有遗憾了吧!把你们族中的故事再讲些与我听。”

  她无意一说,书却猛然想起父亲和自己孜孜以求的愿望终于实现,一时心潮澎湃,久久难平,直到她又催他,这才握住她的手,把福德二支族人相遇,自己为抢婚期反被陷害的事说了,末了道:“情缘二字,终归于缘。我当日缘分未至,意乱情迷,一日数奔,终于受辱成恨,哪知一旦缘至,与你二情相悦,毫无挂碍,是何等美妙之事!正是缘分若到,境界自高。”

  她听了他的遭遇道:“这中间定有隐情,终有一日能澄清。若论缘分,人的爱憎境界也有高低,那位姑娘或许另有理想情缘,又比如我你今日已然满足,但在大哥看来,这缘到情坚四字,又有不如。”

  书奇道:“金先生也有情缘爱侣?”

  致意悠然道:“我这一生其实遇到的尽是优秀好人:师父、扎哈大师、大哥、你,还有弟弟,只是我未能重视,在我们相爱之前,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最可怜之人,从小失去双亲,和弟弟相依为命,及至为师父收留,却因愚昧惹师父生气,后来无端突发腿疾,失去自由,气走师父,我虽然豁达坚强,早以为死生无异,直到大哥出现,我如遇良兄,他也和我一见如故,视我同胞妹一般。他知道我心有沉疴,便与我讲了他的感情经历:那是数年之前,他在人生最黑暗阴冷时刻,身心行将崩溃,邂逅了明公主。”

  “明公主?”

  “就是明姑娘,她是太阳王的女儿。”

  “哦。”书不知太阳王是谁,就没有问,只说:“后来呢?”

  “明公主的命也很苦,她小时候无意盗宝陷父,连累全族几遭灭族之灾,为避仇敌藏身匿迹,族人对她恨之入骨,偏偏情急之下练功瞎了双眼。”

  “啊!”书惊叹道:“不容于族人,又失去眼睛,怎么生活?”

  致意道:“本来人体最娇贵柔嫩的部位是眼睛,女人爱美靠的是眼睛,她又是太阳王家族后代,眼睛自然是最引以为傲的,唉,我比她幸运多了!”

  致意以身观身,明公主当时身心担负了巨大压力,却不知她怎么生活下来,一时竟神往了好一阵,才轻言轻语道:“结果很简单,她给了大哥温暖和生命,让他从此明白:人无论多么苦难,也要忍耐坚持,生命才有希望,才能升华!”

  “再后来呢?”

  “后来大哥把她深藏心中,行走天下,永不相忘,他这几年奔波不息,就是怕一有闲暇,对明姑娘思念如狂,却不能见伊人。真希望他们能早日相会。”

  书点点头,又摇头:“太阳王部族,没听说,金先生都找不到,我们怎么用得上力!”二人感慨一番,这才休息。

  不数日,那奇异装束年青人又来,带来七八个同样装束的年青男女,或举或捧,奉上无数衣服、果蔬、牛羊肉干等,都是上品,让他们眼花缭乱,堆满了半个屋子。

  那人上前道:“我叫泰山,我主人是金先生和扎哈大师的朋友,特命我来伺奉二位。”

  书问他道:“你可见过金先生?”

  泰山说见过,又拣要紧说了和重华相处的细节,书和致意相视而笑,既是金先生的朋友,有此气派也不为奇。

  泰山见他二人镇定不疑,又道:“此地简陋,家主邀二位上昆仑山居住。”

  致意听重华说过那是人类总基地,与他有缘,却拒绝前往,也不让他们改动石屋附近。

  泰山也不勉强,道了声:“有事但请吩咐。”带着同伴遥遥后退,立起一座大帐篷来,留几个队员守候,回去复命去了。

  此后基地隔三差五送上生活物资,除了若干生活器具已摆满不用,其余蔬果面饼肉干,每次但有未曾用掉的,一律打包扔掉,全部奉上新鲜等类,让二人痛惜不已。

  天气趋热,二人换上薄衣,都显精神,除对昆仑圣水、面饼果蔬有需,其它都不上眼,几次换下来,队员都知道如何供应二人。

  致胜回来,远远看到一座银光闪闪的怪物,旁边又有一顶大帐篷,不时有人来往走动,男的潇洒,女的绰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忙回到家中,一看屋子里堆满了东西,姐姐姐夫也是大变样时,不禁傻了。

  致意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是谁,怎么跑到这里来?”

  致胜摸摸头,惊慌道:“我-”,却不敢回答。

  致意哈哈大笑,书也莞尔。

  致意把他拉到里面新添置的石凳上坐下,把事情和他一说,致胜又悲又喜,却也无所适从,从身上解下东西,又要跨门而出,书拉住他道:“现在这个样子,还要你去找吃的,你先休息二天,我另有事情要你去做。”

  致意拿早已找好的鞋服,让他换上,把一头乱发用玉梳梳理过,用发巾包了,也是容光焕发,致胜自己也觉得神清气爽。

  他又看到毛毡绵被、西瓜葡萄、昆仑圣水,问过泰山等人小飞龙行装、神行机车,无一不奇,惊叹道:“不知在这个洪荒世界上竟有一个无所不能无所不包的基地存在!”

  书待他平静了,才和他说:“上次我们在明族居住,族人很是热情,你带些东西跑一趟,送给长老,就和他说:族人的事不要急,肯定有出路。”

  姐弟二个齐问:“什么事情?”

  书道:“长老忧虑族人饱食终日不思进取,有退化灭亡的危险,我当时也无计可施,这次他们一来-”他指了指帐篷方向:“我想起了金先生,到时候请他做主,定能指点出路。”二人点头称是。

  致胜去后,致意又忧道:“弟弟这样去,族人会不会蜂拥前来观看?”

  书笑道:“若能这样,就有救了。”

  他见她这些天有时候兴奋焦躁,有时候又在默默地思索什么,关心地问:“意,我看你这二天有些紧张,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出现?”

  他指了指基地队员的帐篷,她摇摇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硕大的腰身,忽然抓住他的手:“书,我有些害怕。”

  他旋即明白,歉然道:“这头一遭生孩子,确实不知怎么应付,要不我这就去明长老族中问问?”

  她又摇头微笑;“我们的儿子,师父为他伤心一辈子;扎哈长老为他奔波了一辈子;又由大哥千里迢迢撮合我们,都是为他,注定不凡,待生他时,你可不能退后!”

  书安抚她道:“你我一心,你又独自一人受苦,我早已日日内疚,怎么会退后!”

  不二日,致胜兴梆梆地回来,身后却跟了哭丧着脸的老夫人和灵姑,书问道:“你怎么把她们二个带了回来?”

  致胜道:“她们非要来,说要谢谢你和我姐。”

  “长老呢?”

  “不见了!”

  书听了一惊,忙让二人坐下说话,老夫人未语泪先流,啜泣不止,灵姑虽也一脸愁容,却能从容回答:“先生,你们回来后,长老就不见了,生死不知。”

  “怎么会这样?”

  “长老一生都生活在压力之中,他年轻时颇有大志,立志要让族人幸福壮大,亲力亲为,族中收成一年比一年好,牛羊一年比一年多,但他有一天忽然发现族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好吃懒做,他狂怒失望,对族人又是呵斥,又是责罚,甚至还逐一相求,都无济于事,心力交瘁之下,扔手不管,自去垦种放牧。过了一段时间回来一看,族人无动于衷,仍是除了吃其它事情都没有热情,族中事务乱成一团,他于心不忍,只好又回来打理。他多次和我说:‘族人这样,很快会葬送自己人。'他自怨自己能力有限,终日忧心如焚,老夫人和我都为他心酸,我知道这是命运,又有什么办法?”

  她看了看身边的致胜,往下道:“不知不觉,他都长大了,去年他再来族中时,长老眼前一亮,我知道他的心意,他想让致胜留下,族中太需要新鲜血液了。”

  书冷冷的道:“于是他就让你用那样的方法?”

  灵姑摇头道:“都怪我太心急了,见不得他日日愁苦,为了让他稍稍宽心,所以-”

  “行了,这事不说了。”书打断她,他知道致胜性如烈火,一旦知道,定要发作。“后来我们来了,你们又想这样?”

  灵姑垂下头,又抬起望着书诚恳道:“先生,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为族人的前途着想,他和我说,再等二三年,便请致胜来做长老,族中的姑娘都可以是他的。”

  致胜在旁怒喝:“胡说八道!”

  书制止住他,和灵姑生气道:“你们可知道族中的年轻人,包括贵宝的想法?”

  灵姑叹息道:“长老曾对他们期望太深,后来又对他们失望太深,甚至厌恨!”

  “为什么从小不教导?”

  “怎么教?大人都这样!”灵姑惘然自顾道:“长老这一辈子,就没开心过,如果有,就是去年见到你们,你们走了,他也再没有了希望。”

  书沉默了,面对一支畸形的族人,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长老,他想到了自己的族人甚至福先生的族人,比较而言,明族人衣食不愁,阴柔无力,无朝气无前途无期望;福德二支族人虽然每日苦于生计,却蓬勃求生,鄙视安逸。他内心叹息,仍然责备灵姑:“你有此心又有能耐,偏不以正道帮辅他?”

  灵姑叹道:“我一生从未有私心谋害,不然此术不灵,我对族人爱恨交集,但独木难支,难有作为。”

  老夫人也抹着眼睛道:“先生,若不是灵姑,我们更加悲惨。”

  书想了想,缓下脸来,和她道:“我的意思长老恐怕也和你说了,族人自己才能救自己,自己要做烂糊,别人本领再大,也扶不起来!灵姑,老夫人,你们回去,既然知道了长老一生的心思,可不能泄气,我们一起想办法,决不能让族人再堕落下去。”

  灵姑虽然有些茫然,还是点了点头,书又让致意劝劝老夫人,自己拉致胜出了洞。

  致胜嚷道:“乱七八糟的,想到他们就恶心,以后再不去他们那儿了!”

  书笑道:“是吗?当时有姑娘来叫,你可是笑得又欢,跑得又快!”

  致胜不好意思道:“那时糊涂,我也记不得了。”

  “你还得去他们那里住一阵子。”

  “为什么?我不去!”

  “不管怎么样,明族的人,特别是长老,对我们那么好,现在长老失踪了,族中大乱,你姐这个样子,我们肯定走不开,只有你去看看。”

  致胜哪里肯去,二个正在争,老夫人和灵姑已经出来,二人慌慌张张,浑身汗淋淋的,让他们不敢睹视,见了书也是勉强一笑,急下坡去了。

  书心中纳闷,忙到里面问致意和她二个说了什么,致意笑道:“没事,我问她们一些生孩子的事。”

  书笑道:“看她们二个倒像比你我还紧张。”

  但是书和致胜二个很快也紧张起来,致意先是不停地和泰山要东西,布料、毛毯、玉刀、剪子,针线,问到什么要什么,不仅泰山不明白她要这些干什么,他和致胜也觉得她不可理喻,他问致胜:“你姐是不是太紧张,想得太多了?”

  致胜道:“也是,不知道她这二天怎么会这样?”

  二人问得勤了,她便赌气发脾气,和泰山道:“你主人是我大哥的朋友,我要这些,就是问我大哥要的,不嫌多吧?”

  泰山赔笑道:“不多不多,我这就通知基地送来。”

  书和致胜只能由她。

  不久灵姑和老夫人又过来,在屋里嘀嘀咕咕了半天,走的时候又是又紧张又沉重的神态,书注意看时,看到她们也偷偷地带了二把磨得发亮的石刀,虽然破旧,刀锋却绝对碜人。

  书和致胜看了这么多刀具摆在屋内,怎不心中发毛,暗暗商定了,轮流看守,不敢有丝毫放松。

  这样一天天过去,他们竟没有注意到,天气已经凉快下来了。她这才把他们叫到身边,说出了她心中匪夷所思的计划:“我感觉到了,儿子想出来啦!”

  二人望着她齐齐点头。

  “既然儿子注定不平凡,我也不能让他平凡的出生!”

  二人听了,虽不知她下面要说什么,只觉得全身发软,汗如雨下。

  她停了片刻,终于一字一字地说:“所以我要切腹生子!”

  书和致胜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把她看了又看,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明白过来,魂飞魄散!

  致胜双腿一跪,哀声道:“姐,你又在和我说笑吧?”

  她笑着摇摇头,用手拉他,他只不起身。她平静道:“你看你已经长大,还是英雄呢?师父教你的本领,难道不是让你听他的话,照顾我?”

  她又看了看跪在一旁面孔扭曲的书:“我们不是说过,你不能后退的吗?”

  书泣不成声,劝她道:“生下来不更好吗?”

  致意笑道:“我要让师父、扎哈大师在天之灵无憾,让大哥欣喜,要让我们的儿子在我肚子里就知道阳光普照的意思!吉人自有天佑,我们的儿子就叫仁吉!”

  她的脸上布满了光辉,她的声音充满了仁爱。她平静地和书道:“书,我们在一起虽然短暂,但已体会到人生的辉煌!我没有力气,你来,你不是懂医吗?”

  “等等,让我再想想。”书满头大汗,几乎虚脱。

  她鼓励他:“不要这样,等就没有了勇气,想就没有了决心,不要让儿子看不起我们!”

  书只好站起来检查刀具,却腿脚发软,头昏眼花。

  “你害怕吗?”她问他。

  “不!为什么不是我!”他嘶声道。

  致胜大叫一声,冲了出去,如豹子一般跑向帐篷,边跑边喊:“不好了,泰山,快救命!”

  泰山闻声而出,见他如此,惊问:“怎么回事?”

  “快,我姐要生了!”

  “啊!”

  “她要切腹生子!快点想办法啊!”他的吼叫差点把泰山的耳朵震聋了。

  泰山见他狂怒的样子,连连后退,终于醒悟,忙道:“好,好,我马上和基地联系!”

  致胜根根头发都竖起,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听到那头被泰山称着如夫人的女声说马上安排,一转身又冲回,泰山等人连忙跟了过来。

  不是从所未闻,不是心中恐怖,而是大爱不忍,书下不了刀。

  致意抢过刀来,叹息道:“还是我来吧。”

  空气中一道红光,一波颤抖,所有的人都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

  此时有一只手颤而不抖,一个身子汗血混流却未曾一动,但她已无力握刀,双目凸出地看着书。

  书更加咬牙切齿,目眦尽裂,终于松开紧握的双拳,抓过刀来,低吼一声:“你忍着点。”

  红箭和二个队员早已经晕倒于地,泰山战战兢兢上前,也是背身别首。

  致胜又冲了出去,离得洞口远了,才敢痛哭出声,他又蹦又跳,双脚连跺,大地震动,他以头叩石,头破血流,只觉得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他醒来,又飞奔进屋,里面挤满了人,却鸦雀无声,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喉头一鼓,连忙用手扼住,差点就要跪倒,众人为他让开了道,里面二个人正在摆布姐姐和姐夫,他什么也没有看清,又昏了过去。

  “你姐姐一直没有醒过来。”泰山抽泣着告诉他。

  “你姐夫-,他实在了不起,我都站不稳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他继续抽泣:“他怎么能站那么长时间,一动不动!”

  “后来那二个女人来了,也是相互扶着捂着面不敢哭出声来。”他呼哧了几下断断续续道:“他取出胎儿后,我连忙上前接过,交给后面那二个她们,她们一接过去,呜呜-”他哭了好一阵,才道:“他就一头栽倒在地,地上全是血。”

  他指着自己的鞋子给致胜看,足可看出血迹淹没了半个鞋面。

  “后来我们的人来了,可是二个人都已不能抢救。怕天热,就把他们整理了一下,和那二个女人商量过后,把他们安葬在一起。”他说完了,见致胜呆呆地看着远处,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又道;“你姐夫好像留下一句话。”

  致胜掉过头来注视他。

  泰山道:“洞中的一切都不要动。”

  “孩子呢?”

  “在帐篷里,屋里太乱了,我让人打扫一下。”

  致胜吼道:“不是让你不要动的吗!”

  泰山连忙转身:“对,我这就去看,什么都不要动。”

  这时灵姑跑了过来,有些畏惧地望着他:“少主,孩子不肯吃奶。”

  致胜一愣,看了她一眼:“以后叫仁吉。”

  他随着灵姑来到帐篷,原来先有从明族来的乳娘给仁吉喂奶,他怎么都不吃,等到基地的乳娘到了,一把把仁吉抢过去喂养,他也不吃,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天都快黑了,众人一筹莫展,致胜看了看,仁吉倒是睡得香,几个奶娘又试了,他的小嘴碰到乳-头上就是不张口。

  他把仁吉要了过来,众人都不放心,却不敢不给,一路遮着挡着,跟着他来到石屋中,灵姑和泰山劝他:“让里面晾一晾,明天再住进去。”

  他也不开口,只把手一挥,众人无奈,只好退回,红箭吩咐几个队员把物品换过补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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