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九曲溪岸
暹罗府，是近几年新兴的一个杀手组织。闻仲虎告知，这个组织虽说比不上少林、武当等大派，但毕秦手下的杀手，一个个却是凶残的很，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皇亲国戚，只要是他们想，就没有不敢做的事。听闻一年前月嬅太妃赴姑苏山游玩，携三百精兵，竟被暹罗府仅仅五十名杀手屠杀殆尽，夺了三大箱珠宝玉石，而月嬅太妃，至今都没有下落。
至于闻仲虎怎么会了解这些事，皇室为什么不派兵剿杀暹罗府，就不得而知了。
闻仲虎纵使消息来的广泛，却还是不知这个组织到底坐落于何出，他推测，暹罗府的势力猖狂了这么多年，很有可能在那个地方——闽竹。
闽竹洪水泛滥，饥荒多年。又因为远离京城，加上人口稀少，皇室甚至不愿意开仓放粮救济，很显然是要放弃那个地域了。
楼渊家在江南，对闽竹的事多少有些耳问。他说三年前秋，闽竹巡抚严文广回京城进谏，几日后打道回府，刚出京城便渺无音讯了。如今，闽竹十三位知县也都逃的干净。谁又知如今的闽竹到底是片什么光景？怕是尸横遍野、荒草众生。
所以，楼渊也认为暹罗府很有可能隐匿在闽竹这种不再受皇室管辖的地域，可恰恰如此，闽竹才更加危险。
那天夜里，燕楚悄悄地走了。她没有带上释无，她只带上了自己的剑。
/
三天后。
武夷山，九曲溪上。
山峦谍影，千峰崭然与云汉之上。清晨，薄雾不浓。远远驶来乌篷船，溪水清慢，船也走的悠闲，好似与深褐的山背一起，落于水上。
划船的水夫拔着长竹竿，在船头吆喝起歌：“九曲曲尽夕阳落了山，千峰一转度过了流年。草帽遮雨，老杆拨船，挥手又是一年；梳发水中人脸，老茧更胜那天，衔鱼归家把火生，猿啼伴入眠。新客绫罗绸缎，京城烟花酒钱，千生万世山水上，不踏江湖间。”
燕楚出了船坞，正好日出的一缕烟光照射到脸上，她历览诸峰，片刻后问道：“船家，还要多久上岸？”
船夫道：“等太阳从东转到了水面上，就离岸不远了。”他又要唱起歌，却停住了，转身问道：“这位女侠去闽竹是有什么事？”
燕楚道：“找人。”
船夫唏嘘道：“唉~那地方现在乱得很。”
燕楚道：“有多乱？”
船夫道：“从江南到闽竹官路三条，小路十几条，你是一条都不能走，只有走这九曲溪的水路。”
燕楚问道：“为什么一条都不能走？”
船夫笑道：“不论是官道还是小路，只怕你刚入了境，就得被抢劫一空。”
燕楚道：“没人管？”
船夫道：“没人管！”
燕楚道：“那百姓怎么生活？”
船夫笑道：“还哪有百姓？闽竹有的只不过是强盗土匪，尸体死畜，和一座座空了的衙府罢了。”
燕楚不语。船夫接着道：“你是当官的？”
燕楚道：“不是。”
船家又道：“那您是强盗土匪？”
燕楚冷冷道：“我只是来找人的。”说完，转身进了船屋。
船家又唱起了歌......
时至午时，温热。燕楚撩开窗帘，高山不再，溪口也窄了，远处的船口和树林愈来愈近。
“咯吱！”一声，船停。
船夫蹬蹬跑来，开了船屋门，高声道：“客官，靠岸了！”
燕楚拿起剑，起身走下船，却听那船夫说道：“女侠，你好像忘了些什么。”
燕楚转身抱剑，盯着船夫看了许久，笑道：“船家，你说说看我忘了些什么？”
船夫摘了草帽，脏黏的头发落下，遮住了半张脸，他笑着道：“我早就怀疑你是强盗土匪。现在看来，还真是！”
燕楚无奈道：“先别说我是不是强盗土匪，只是你除了这破旧的乌篷船，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强的东西了。”
船夫笑着从腰间拔出一把锈刀，现在看来他这长满了茧的黑皮糙手，倒是和划船的竹竿有很大的违和感。他道：“你坐船却不给渡钱，这难道不是强盗，不是土匪？”
燕楚悠悠道：“你腰间的一两银子难不成是河里捞出来的？”
船夫笑道：“这一两银子是上船的钱，可下船的钱你还没给呢！”
燕楚笑道：“姑奶奶我闯荡江湖时间不长，今日才知道下船也要给钱。好吧，你且说说下船要给多少钱？”
船夫奸笑道：“一百两。”
燕楚道：“原来这从江南到闽竹，不仅土路尽是强盗土匪，就连唯一的水路也不干净。”
那船夫笑道：“你就不该来闽竹。”
燕楚无奈道：“你瞧瞧，我这身上可装不下一百两。”
船夫道：“那就把你的剑留下吧。”
燕楚笑道：“我的剑可不值一百两。一个杀人的东西能值多少钱呢？”
船夫面露凶色，道：“如今，可由不得你！”
燕楚大声道：“让你的伙计都出来吧，躲在树上一定很累吧。”
船夫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燕楚笑道：“你若是一个人，在船上就应该动手了，何必等到上了岸？”
唰唰唰~！岸边的树林中突然蹦出六七个赤身大汉，皆是蓬头垢面，手里拿着各种兵器，齐齐跳下了树。
一刀疤脸呲着满口的垢牙，粗犷笑道：“哈哈哈！老三，还是你他娘的机灵！知道兄弟们渴了几个月，有心载个美人上岸！哈哈哈！”
燕楚皱了皱眉，长吁一口气。
刀疤脸又道：“你怎么不高兴？当然，你确实不应该高兴，你应该是害怕才对！”
燕楚摇了摇头，道：“看你一眼，姑奶奶我吃饭得胃口就没了，听到你说话，我连睡觉都不想睡。你说，我怎会高兴？”
刀疤脸倒是不生气，道：“哈哈哈！这小妹我喜欢，跟哥哥回山上洞房花烛，这船费嘛，自当是免了你的。”
燕楚气色更难看了，转身对船夫道：“好吧，为了让这家伙闭上嘴，我还是把船费给你吧。”燕楚稍一用力，手里的剑便穿破码头的厚木脚板，直直地立在那，她道：“这剑就放在这，你来拿。”
那船夫一听，便走上前去，刚走两步又停下了，说道：“你不动手？”
燕楚摊开双手，道：“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我又是一个女人，何必自找苦吃。”
船夫仰头大笑，道：“好，识时务，你是个女人，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大步走上前去，握住剑柄，一拔！可那剑却纹丝不动，只有木架子吱吱地响了两声。
船夫轻皱眉毛，双手握住剑鞘，脚使劲一蹬地，脸憋得通红，那剑还是插在那。
岸上的刀疤脸斥道：“老三，你他娘的是不是偷偷苟妹儿喽~咋会虚成这个样子？”
那船夫不应，依旧龇牙咧嘴的拔着剑。
燕楚摆摆手，无奈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噌！”
剑被拔出的瞬间，那船夫的两只胳膊也被削掉了。燕楚的剑很快，直到那两只胳膊飞出数米，掉到了刀疤脸的脚下，船夫才感觉到疼痛，躺在地上悲痛地嚎叫了数时后，晕厥过去了。
那刀疤脸一瞧，顿时淫笑不再，扳起手中的流星锤，大喝道：“找死！”
燕楚转身挥剑，刹那间这几个人就都躺在了地上，缺手的缺手，断腿的断腿，岸边顿时响起铺天盖地的哀号。
刀疤脸手中的流星锤此刻只剩下一个锤棍，他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僵站在原地。片刻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双手和双脚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却还是颤栗着，恐惧地看着燕楚，不敢说一言一句。心里猜想着，她会怎么对付自己，会把自己的头砍掉吗？还是会放自己一马？
可此刻，燕楚却甩手把怀天琉紫剑扔到了河里！
她双手叉腰，笑着看向刀疤脸。
燕楚的笑容很美，可刀疤脸却看的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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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闻仲虎怎么会了解这些事，皇室为什么不派兵剿杀暹罗府，就不得而知了。
闻仲虎纵使消息来的广泛，却还是不知这个组织到底坐落于何出，他推测，暹罗府的势力猖狂了这么多年，很有可能在那个地方——闽竹。
闽竹洪水泛滥，饥荒多年。又因为远离京城，加上人口稀少，皇室甚至不愿意开仓放粮救济，很显然是要放弃那个地域了。
楼渊家在江南，对闽竹的事多少有些耳问。他说三年前秋，闽竹巡抚严文广回京城进谏，几日后打道回府，刚出京城便渺无音讯了。如今，闽竹十三位知县也都逃的干净。谁又知如今的闽竹到底是片什么光景？怕是尸横遍野、荒草众生。
所以，楼渊也认为暹罗府很有可能隐匿在闽竹这种不再受皇室管辖的地域，可恰恰如此，闽竹才更加危险。
那天夜里，燕楚悄悄地走了。她没有带上释无，她只带上了自己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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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武夷山，九曲溪上。
山峦谍影，千峰崭然与云汉之上。清晨，薄雾不浓。远远驶来乌篷船，溪水清慢，船也走的悠闲，好似与深褐的山背一起，落于水上。
划船的水夫拔着长竹竿，在船头吆喝起歌：“九曲曲尽夕阳落了山，千峰一转度过了流年。草帽遮雨，老杆拨船，挥手又是一年；梳发水中人脸，老茧更胜那天，衔鱼归家把火生，猿啼伴入眠。新客绫罗绸缎，京城烟花酒钱，千生万世山水上，不踏江湖间。”
燕楚出了船坞，正好日出的一缕烟光照射到脸上，她历览诸峰，片刻后问道：“船家，还要多久上岸？”
船夫道：“等太阳从东转到了水面上，就离岸不远了。”他又要唱起歌，却停住了，转身问道：“这位女侠去闽竹是有什么事？”
燕楚道：“找人。”
船夫唏嘘道：“唉~那地方现在乱得很。”
燕楚道：“有多乱？”
船夫道：“从江南到闽竹官路三条，小路十几条，你是一条都不能走，只有走这九曲溪的水路。”
燕楚问道：“为什么一条都不能走？”
船夫笑道：“不论是官道还是小路，只怕你刚入了境，就得被抢劫一空。”
燕楚道：“没人管？”
船夫道：“没人管！”
燕楚道：“那百姓怎么生活？”
船夫笑道：“还哪有百姓？闽竹有的只不过是强盗土匪，尸体死畜，和一座座空了的衙府罢了。”
燕楚不语。船夫接着道：“你是当官的？”
燕楚道：“不是。”
船家又道：“那您是强盗土匪？”
燕楚冷冷道：“我只是来找人的。”说完，转身进了船屋。
船家又唱起了歌......
时至午时，温热。燕楚撩开窗帘，高山不再，溪口也窄了，远处的船口和树林愈来愈近。
“咯吱！”一声，船停。
船夫蹬蹬跑来，开了船屋门，高声道：“客官，靠岸了！”
燕楚拿起剑，起身走下船，却听那船夫说道：“女侠，你好像忘了些什么。”
燕楚转身抱剑，盯着船夫看了许久，笑道：“船家，你说说看我忘了些什么？”
船夫摘了草帽，脏黏的头发落下，遮住了半张脸，他笑着道：“我早就怀疑你是强盗土匪。现在看来，还真是！”
燕楚无奈道：“先别说我是不是强盗土匪，只是你除了这破旧的乌篷船，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强的东西了。”
船夫笑着从腰间拔出一把锈刀，现在看来他这长满了茧的黑皮糙手，倒是和划船的竹竿有很大的违和感。他道：“你坐船却不给渡钱，这难道不是强盗，不是土匪？”
燕楚悠悠道：“你腰间的一两银子难不成是河里捞出来的？”
船夫笑道：“这一两银子是上船的钱，可下船的钱你还没给呢！”
燕楚笑道：“姑奶奶我闯荡江湖时间不长，今日才知道下船也要给钱。好吧，你且说说下船要给多少钱？”
船夫奸笑道：“一百两。”
燕楚道：“原来这从江南到闽竹，不仅土路尽是强盗土匪，就连唯一的水路也不干净。”
那船夫笑道：“你就不该来闽竹。”
燕楚无奈道：“你瞧瞧，我这身上可装不下一百两。”
船夫道：“那就把你的剑留下吧。”
燕楚笑道：“我的剑可不值一百两。一个杀人的东西能值多少钱呢？”
船夫面露凶色，道：“如今，可由不得你！”
燕楚大声道：“让你的伙计都出来吧，躲在树上一定很累吧。”
船夫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燕楚笑道：“你若是一个人，在船上就应该动手了，何必等到上了岸？”
唰唰唰~！岸边的树林中突然蹦出六七个赤身大汉，皆是蓬头垢面，手里拿着各种兵器，齐齐跳下了树。
一刀疤脸呲着满口的垢牙，粗犷笑道：“哈哈哈！老三，还是你他娘的机灵！知道兄弟们渴了几个月，有心载个美人上岸！哈哈哈！”
燕楚皱了皱眉，长吁一口气。
刀疤脸又道：“你怎么不高兴？当然，你确实不应该高兴，你应该是害怕才对！”
燕楚摇了摇头，道：“看你一眼，姑奶奶我吃饭得胃口就没了，听到你说话，我连睡觉都不想睡。你说，我怎会高兴？”
刀疤脸倒是不生气，道：“哈哈哈！这小妹我喜欢，跟哥哥回山上洞房花烛，这船费嘛，自当是免了你的。”
燕楚气色更难看了，转身对船夫道：“好吧，为了让这家伙闭上嘴，我还是把船费给你吧。”燕楚稍一用力，手里的剑便穿破码头的厚木脚板，直直地立在那，她道：“这剑就放在这，你来拿。”
那船夫一听，便走上前去，刚走两步又停下了，说道：“你不动手？”
燕楚摊开双手，道：“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我又是一个女人，何必自找苦吃。”
船夫仰头大笑，道：“好，识时务，你是个女人，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大步走上前去，握住剑柄，一拔！可那剑却纹丝不动，只有木架子吱吱地响了两声。
船夫轻皱眉毛，双手握住剑鞘，脚使劲一蹬地，脸憋得通红，那剑还是插在那。
岸上的刀疤脸斥道：“老三，你他娘的是不是偷偷苟妹儿喽~咋会虚成这个样子？”
那船夫不应，依旧龇牙咧嘴的拔着剑。
燕楚摆摆手，无奈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噌！”
剑被拔出的瞬间，那船夫的两只胳膊也被削掉了。燕楚的剑很快，直到那两只胳膊飞出数米，掉到了刀疤脸的脚下，船夫才感觉到疼痛，躺在地上悲痛地嚎叫了数时后，晕厥过去了。
那刀疤脸一瞧，顿时淫笑不再，扳起手中的流星锤，大喝道：“找死！”
燕楚转身挥剑，刹那间这几个人就都躺在了地上，缺手的缺手，断腿的断腿，岸边顿时响起铺天盖地的哀号。
刀疤脸手中的流星锤此刻只剩下一个锤棍，他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僵站在原地。片刻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双手和双脚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却还是颤栗着，恐惧地看着燕楚，不敢说一言一句。心里猜想着，她会怎么对付自己，会把自己的头砍掉吗？还是会放自己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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