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为难
谢绝了潘彼得的午饭邀约，程翘翘走出办公楼，坐港铁，到中环站下车，在D2 出口，步行约7分钟，来到中环结志街2号和等在这里的陈查理汇合。
打量着眼前的大排档，她笑道：“陈先生帮了我这么多，应该我请您吃饭才对，没想到反而让您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陈查理笑笑，向她介绍这家以大排档形式经营的餐厅，“这家兰芳园可以称之为港城最古老的茶餐厅了，早年以大排档形式经营，目前是港城仅存的大牌档之一，其首创港式饮料‘鸳鸯’奶茶，又名丝袜奶茶，非常有名，港城四大才子之一的蔡澜先生对此有过‘不喝兰芳园，白来港城’的评价。
这家店里的西多士、三文治、猪扒包等食品，味道不错，不过最好吃的要数捞丁（捞出前一丁面），绝对是招牌中的招牌，而且作为捞丁的始创地，难得的是这么多年味道一直牢牢的把握住了‘龙头’的地位。”
他说的这个捞丁，程翘翘还真没吃过，因此在他的推荐下，点了捞丁、番茄薯仔汤、通粉等比较受欢迎的食物。
在等餐点送上来的过程中，陈查理笑赞道：“陈小姐行事着实爽快，我前天才把潘彼得介绍给你，今天你就把鹏宇影视给买下来了，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两天。”
程翘翘不明白他提这件和他无关的事是什么意思，笑道：“港城的小型影视公司你应该清楚，既然没直接关门大吉，而是能对外出售，说明里面有点值钱的玩意，买家要收购的话，就是看它值不值得出手了。既然看中了，百十来万根本不算什么，又何必拖拖拉拉？如果不是潘彼得一起打包出售，那还能讲讲价，可既然他和公司捆绑在一起，那还有什么迟疑了，磨来磨去，难道还能讲下价来不成？”
眼睛微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她又道：“我还想没欠陈先生你的佣金吧？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不仅付了佣金，还多付了一笔小费，怎么，陈先生这话听起来好像不怎么是滋味，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
“没有，没有。”陈查理忙摇头，轻叹了口气，“是啊，百十万对陈小姐确实不算什么，可对我们这种升斗小民，却是要了老命了。
我一个朋友，九六年港城楼市正热的时候，他在沙田的深水湾买了套大房子，因为是‘二按’，价值七百多万的房子，他连税费加在一起，最初只付了八十万。
本来如果按照他家里的总收入，供楼还是没问题的，可偏偏九七年爆发了亚洲金融危机，到现在为止，港城的经济都没缓过来，他虽然没降薪，可他妻子被解雇了，他父母开的小店收入锐减，因此这楼供起来就很吃力了。
偏偏‘屋漏又遭连夜雨’，因为经济危机，港城的房价大跳水，由于房产在银行抵押的价值已经低于未偿还贷款总额，所以银行通知他，要求他一周内补缴部分还款，不然，就要收房拍卖，弥补房贷亏空。
我这个朋友哪里有这个钱呀，如今因为这个房子，他都变成‘负资产者’了，会因为还不上房贷而破产，连信用卡都用不了，所以收到银行的通知之后，想把房子出手，可惜就港城这个情况，能一次性全款把房子买下来的人不是没有，但人家基本不需要，他急的都快要跳楼了，不知道程小姐你有没有意接手？”
“我为什么要接手？”程翘翘手里的钱看似很多，但其实也紧张，不过这一点她就没必要告诉他了，因此反问过来。
“程小姐，我朋友这个房子虽然在沙田深水埗，地段一般，但楼层、户型、房间朝向、……各方面都挺不错的，而且面积大，有927平方尺（103平方米），当时买的是楼花，去年年初才住进去，一家子住得很爱惜，看起来就和新的差不多。
如果你要买，付全款的话，我朋友说了，价格打六折。虽然现在港城房价降了，官方一直说房价降了有一半，甚至三折的都有，可降价那么低都是非常偏远的地方，那些地方哪里和沙田那个地段比？所以，打六折的话，这已经很便宜了，就算以后房价再降，也不可能再低了。”
在程翘翘又要拒绝之时，陈查理劝道：“程小姐，你先别急着拒绝，你好好想想，你要是在港城买了房子，我可以想法帮你办港城户口……”
听了他提到港城户口，程翘翘心中一动，她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表姐梁雨时，虽然国泰航空当初允诺工作满五年，会给她们这一批空姐办港城户口，表姐眼看就要工作年限满了，可如果在港城没有房子，那就是港城集体户口，她觉得意义不大，因此到了嘴边拒绝的话咽了下去，“行，我考虑考虑。”
虽然口风松了，可她有些头疼，真要买房子，这么一笔钱还不知道腾挪得出来与否呢？
……
拎着打包好的一大包丝袜奶茶，程翘翘去了宽姐的工作室，到了地方，把东西放到前台，交给前台小妹来分配。
宽姐的办公室，她和宽姐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
“你什么时候来的港城，怎么事先没告诉我一声？”宽姐被突然出现的程翘翘吓了一跳。
“我来港城办点事。”
“对了，还珠续集里面的角色，我帮你拿下来了，本来我倾向是感情戏少的那个，但因为没竞争过那个叫王燕的内地演员，所以由你出演含香公主，原定由蒋琴琴出演的那个角色。”
“含香公主？”想到含香的剧情，程翘翘面露难色，忍不住皱眉，苦着一张脸，“好尴尬。”
虽然早知道地产这一行水很深，但之前她只是听说，对此并没有深刻的认识，但在姑姑涉足其中之后，她知道，有地产大亨丈夫做靠山，晴儿那个角色，除非王燕不想演，不然，根本轮不到她，因此，在没见宽姐之前，她就有心里准备了。可听到含香这个角色确实落到她头上，她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尴尬？”宽姐诧异的挑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得我年纪比较小，儿琼姚剧的感情戏有比较外放激烈，我觉得有些不合适。”
不知道她真实年纪的宽姐有些无语的看着她道：“这有什么尴尬的？
当演员，拍感情戏很正常，你虽然稍微早了点，但何袖琼打电话和我说了，给你的角色虽然有感情戏，可和恋人同框的镜头非常少。不过琼姚戏，你也清楚，哪怕不是男女感情戏，其他感情的戏份，也都很激烈，可它捧人啊，你要是演了它，回头播出之后，你就出名了。有了名气，再撕资源就容易多了。”
她不是傻瓜，知道宽姐帮她抢下含香这个角色，一定废了很大的气力，此刻听到她的话，她不好表示异议，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点头表示赞同道：“你说的对，只要能搭上还珠这趟顺风车，什么角色在我这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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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着眼前的大排档，她笑道：“陈先生帮了我这么多，应该我请您吃饭才对，没想到反而让您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陈查理笑笑，向她介绍这家以大排档形式经营的餐厅，“这家兰芳园可以称之为港城最古老的茶餐厅了，早年以大排档形式经营，目前是港城仅存的大牌档之一，其首创港式饮料‘鸳鸯’奶茶，又名丝袜奶茶，非常有名，港城四大才子之一的蔡澜先生对此有过‘不喝兰芳园，白来港城’的评价。
这家店里的西多士、三文治、猪扒包等食品，味道不错，不过最好吃的要数捞丁（捞出前一丁面），绝对是招牌中的招牌，而且作为捞丁的始创地，难得的是这么多年味道一直牢牢的把握住了‘龙头’的地位。”
他说的这个捞丁，程翘翘还真没吃过，因此在他的推荐下，点了捞丁、番茄薯仔汤、通粉等比较受欢迎的食物。
在等餐点送上来的过程中，陈查理笑赞道：“陈小姐行事着实爽快，我前天才把潘彼得介绍给你，今天你就把鹏宇影视给买下来了，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两天。”
程翘翘不明白他提这件和他无关的事是什么意思，笑道：“港城的小型影视公司你应该清楚，既然没直接关门大吉，而是能对外出售，说明里面有点值钱的玩意，买家要收购的话，就是看它值不值得出手了。既然看中了，百十来万根本不算什么，又何必拖拖拉拉？如果不是潘彼得一起打包出售，那还能讲讲价，可既然他和公司捆绑在一起，那还有什么迟疑了，磨来磨去，难道还能讲下价来不成？”
眼睛微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她又道：“我还想没欠陈先生你的佣金吧？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不仅付了佣金，还多付了一笔小费，怎么，陈先生这话听起来好像不怎么是滋味，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
“没有，没有。”陈查理忙摇头，轻叹了口气，“是啊，百十万对陈小姐确实不算什么，可对我们这种升斗小民，却是要了老命了。
我一个朋友，九六年港城楼市正热的时候，他在沙田的深水湾买了套大房子，因为是‘二按’，价值七百多万的房子，他连税费加在一起，最初只付了八十万。
本来如果按照他家里的总收入，供楼还是没问题的，可偏偏九七年爆发了亚洲金融危机，到现在为止，港城的经济都没缓过来，他虽然没降薪，可他妻子被解雇了，他父母开的小店收入锐减，因此这楼供起来就很吃力了。
偏偏‘屋漏又遭连夜雨’，因为经济危机，港城的房价大跳水，由于房产在银行抵押的价值已经低于未偿还贷款总额，所以银行通知他，要求他一周内补缴部分还款，不然，就要收房拍卖，弥补房贷亏空。
我这个朋友哪里有这个钱呀，如今因为这个房子，他都变成‘负资产者’了，会因为还不上房贷而破产，连信用卡都用不了，所以收到银行的通知之后，想把房子出手，可惜就港城这个情况，能一次性全款把房子买下来的人不是没有，但人家基本不需要，他急的都快要跳楼了，不知道程小姐你有没有意接手？”
“我为什么要接手？”程翘翘手里的钱看似很多，但其实也紧张，不过这一点她就没必要告诉他了，因此反问过来。
“程小姐，我朋友这个房子虽然在沙田深水埗，地段一般，但楼层、户型、房间朝向、……各方面都挺不错的，而且面积大，有927平方尺（103平方米），当时买的是楼花，去年年初才住进去，一家子住得很爱惜，看起来就和新的差不多。
如果你要买，付全款的话，我朋友说了，价格打六折。虽然现在港城房价降了，官方一直说房价降了有一半，甚至三折的都有，可降价那么低都是非常偏远的地方，那些地方哪里和沙田那个地段比？所以，打六折的话，这已经很便宜了，就算以后房价再降，也不可能再低了。”
在程翘翘又要拒绝之时，陈查理劝道：“程小姐，你先别急着拒绝，你好好想想，你要是在港城买了房子，我可以想法帮你办港城户口……”
听了他提到港城户口，程翘翘心中一动，她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表姐梁雨时，虽然国泰航空当初允诺工作满五年，会给她们这一批空姐办港城户口，表姐眼看就要工作年限满了，可如果在港城没有房子，那就是港城集体户口，她觉得意义不大，因此到了嘴边拒绝的话咽了下去，“行，我考虑考虑。”
虽然口风松了，可她有些头疼，真要买房子，这么一笔钱还不知道腾挪得出来与否呢？
……
拎着打包好的一大包丝袜奶茶，程翘翘去了宽姐的工作室，到了地方，把东西放到前台，交给前台小妹来分配。
宽姐的办公室，她和宽姐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
“你什么时候来的港城，怎么事先没告诉我一声？”宽姐被突然出现的程翘翘吓了一跳。
“我来港城办点事。”
“对了，还珠续集里面的角色，我帮你拿下来了，本来我倾向是感情戏少的那个，但因为没竞争过那个叫王燕的内地演员，所以由你出演含香公主，原定由蒋琴琴出演的那个角色。”
“含香公主？”想到含香的剧情，程翘翘面露难色，忍不住皱眉，苦着一张脸，“好尴尬。”
虽然早知道地产这一行水很深，但之前她只是听说，对此并没有深刻的认识，但在姑姑涉足其中之后，她知道，有地产大亨丈夫做靠山，晴儿那个角色，除非王燕不想演，不然，根本轮不到她，因此，在没见宽姐之前，她就有心里准备了。可听到含香这个角色确实落到她头上，她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尴尬？”宽姐诧异的挑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得我年纪比较小，儿琼姚剧的感情戏有比较外放激烈，我觉得有些不合适。”
不知道她真实年纪的宽姐有些无语的看着她道：“这有什么尴尬的？
当演员，拍感情戏很正常，你虽然稍微早了点，但何袖琼打电话和我说了，给你的角色虽然有感情戏，可和恋人同框的镜头非常少。不过琼姚戏，你也清楚，哪怕不是男女感情戏，其他感情的戏份，也都很激烈，可它捧人啊，你要是演了它，回头播出之后，你就出名了。有了名气，再撕资源就容易多了。”
她不是傻瓜，知道宽姐帮她抢下含香这个角色，一定废了很大的气力，此刻听到她的话，她不好表示异议，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点头表示赞同道：“你说的对，只要能搭上还珠这趟顺风车，什么角色在我这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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