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殿内亲审
凤眉将军的名字一出，王怀武是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心中不敬涌起崇敬之意。他从未见过那个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但只听闻她的战绩就足以令人钦佩。
“李家军，这个名号已是二十年没听人提起过了。”王安远冷哼一声，“王爷年纪也不过二十岁，提起凤眉将军想必是对当年事已了若指掌。招我来，只是想解决当中一点疑惑，对吗？”
宁逸挑眉轻笑：“侯爷是聪明人，该知道本王不会无缘无故挟持王侯。侯爷还是实话实说吧，省得浪费时间。”
王安远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已是完全冷静下来：“若是本侯不说，靖王爷能如何呢？”
太常王家是皇上亲封的世族，除非皇上亲令，亲王将相皆没有处置他的权力。宁逸也绝不敢对他滥用私刑，否则太子跟平王那么一弹劾，他便永无翻身的机会。
“侯爷这是看准本王不敢对你做什么，有恃无恐了？”宁逸话音刚落便叹息摇头，“侯爷怕不是忘了，刑部是本王所主，你那被刺杀的案子早被立案调查了。”
王安远面容惊变，烛光闪在他的脸上是狰狞扭曲。他忽而转眸望向儿子王怀武，这刺杀的事他千叮万嘱不能说出去，看来他还是没有听话。
“刺杀侯爷的人，侯爷一定以为是赵长荣吧？”宁逸从容说道：“因为你提出与北秦结盟，这才使得赵长荣成为了一个背井离乡的质子。他被放在北秦多年，意味着他要寄人篱下，也意味这他没有了夺嫡的资格。”
两国结盟只要不是战术讲和，那盟约起码都有十年左右。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宫廷风起云涌。北秦王皇子众多，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的争权夺利，赵长荣身在异乡多年，朝中已没有他的人，就算他一朝回国也不会有人看得起那曾经在他朝受辱的皇子。
北秦王将他选为结盟的质子，也就认定了他不是王位的继承人。就算他一朝回国，帝王也不会将受过敌国羞辱的皇子立为王，否则便是让天下人嗤笑。
王安远眉毛轻然一跳，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子落为棋子，在异国受冷落白眼。赵长荣心中定是记恨他的，在太常时他护卫严密都曾收到过七次刺杀。这一朝来京都，赵长荣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明知赵长荣会趁机于途中刺杀，所以你带多领了五百人随行入京。但未免父皇猜测，你便将那五百人化为了商队，夺了真正商队的通牒。虽是为保全自己，但如果本王对父皇说你私领了五百人入京，试问父皇会怎么想？”宁逸压低了嗓音，目色沉肃。
王安远浑身一颤，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让五百护卫军佯装商队，这是他亲自下的密令，就是儿子王怀武都不知道。那五百人也在入京之后便各自散去，可以说是没有露出一点破绽，他是怎么知道的？
“侯爷不用去想本王是怎们知道的，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本王只问你，是要说实话，还是本王一本奏章揭你私带卫军入城？”宁逸不怒自威，双目已是尖锐如鹰隼。
王安远吞了口唾沫，浑身冷飕飕的。没有一个帝王会轻易放过领兵入城的臣子，别说五百人就是一百人都不行。在他入京后，赵长荣被刺杀，皇后被刺杀，宁逸无需再多说什么，皇上都会自然而然怀疑到他头上。
他咬了咬牙，转身猛然就往一旁的金柱撞去！不说，责受他弹劾被皇上缉拿入大理寺。说则是背叛太子，王家将万劫不复，满门抄斩都是轻的。与其生不如死，让王家蒙羞，倒还不如先死！
但还不等他迈出一步，背心是被点了几处大穴，双腿酥软无比，整个人是如倒空的麻袋般跌在了地上。要不是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那牙都得磕掉几颗。
“爹何必如此鱼死网破呢？”王怀武将他扶起，安置在一边灰尘满布的椅子上，“你是王家人，孩儿又岂不是。血脉同源，爹怎么认为孩儿会做那不忠不孝，置王家满门于不顾的恶人。”
王安远身上一阵酥麻，动弹不得，看着眼前的儿子是满目诧异。原来，他一直都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他有勇有谋，还果敢利落，但凡他认定的事是连父族宗族都可以背弃，站在别人那一边。
“畜生！方才在车上与你说的，你还不明白吗！”他怒吼出声，“太子生性暴佞，手下根本无可用之人，他们都恨不得将太子除之而后快！只要他登基称帝，王家便能东山再起！只要其余公侯被太子铲除，那就是王家复兴之时！”
他双目通红，已是近乎癫狂：“太子无道，臣民公愤。我会联合文武权臣逼太子退位让贤，扶持傀儡皇子上位，过个一年半载就让他禅位。到时便是王家天下，你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王怀武静静听着，眉宇没有一丝波澜。他冷笑一声，目光深邃：“原来爹以为我很稀罕那高高在上的地位，若是我真稀罕又怎会离家多年，在那江湖间放浪形骸呢。”
王安远胸膛起伏，激动不已：“你那是年少无知，等过些年你就会知道爹说的是对的！现在后悔还不晚，快醒醒！”
王怀武面容浮出一丝哀戚，咬牙是别过了头，闭目不语。
父子对峙相立，这本就是比剖心还要令人痛苦的事。王怀武虽在外多年，但血浓于水，对父亲的执迷不悟是无奈而又心疼。
“侯爷，奏章在此。”宁逸将一本淡黄色的奏本亮出，“只要你不说实话，本王立即就求见父皇。阿武会大义灭亲，缚父上殿请罪。一边是弃暗投明，一边是鱼死网破。怎么选，全看你？”
王安远身子酥软，双目瞪大是如死鱼般凸出，他咬牙怒视着宁逸，如野兽般狂吼了起来，似是要将五脏六腑通通都吐出来。他双目垂泪，整个人瞬间是颓然如少了三魂七魄。
“王爷领我来此，无非就是想知道当年淑妃娘娘的事吧？”
沉寂良久，王安远冷哼一声道：“放眼天下，除了我也没有人敢再提起当年事了。但我要奉劝王爷一句，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若是知道了，只怕你还巴不得太子登基，将那无情无义的昏君赶下龙椅！”
宁逸心惊，王安远亦是诧异的回过头。
自打王家入京后，他一直是一副恭敬如狗的模样。但这番话是大逆不道，绝对是乱臣贼子口中的狂言。这侮辱君王是杀头大罪，绝不是王安远这步步为营的人会说出来的。
但他目光深沉，面色已是如铁般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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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军，这个名号已是二十年没听人提起过了。”王安远冷哼一声，“王爷年纪也不过二十岁，提起凤眉将军想必是对当年事已了若指掌。招我来，只是想解决当中一点疑惑，对吗？”
宁逸挑眉轻笑：“侯爷是聪明人，该知道本王不会无缘无故挟持王侯。侯爷还是实话实说吧，省得浪费时间。”
王安远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已是完全冷静下来：“若是本侯不说，靖王爷能如何呢？”
太常王家是皇上亲封的世族，除非皇上亲令，亲王将相皆没有处置他的权力。宁逸也绝不敢对他滥用私刑，否则太子跟平王那么一弹劾，他便永无翻身的机会。
“侯爷这是看准本王不敢对你做什么，有恃无恐了？”宁逸话音刚落便叹息摇头，“侯爷怕不是忘了，刑部是本王所主，你那被刺杀的案子早被立案调查了。”
王安远面容惊变，烛光闪在他的脸上是狰狞扭曲。他忽而转眸望向儿子王怀武，这刺杀的事他千叮万嘱不能说出去，看来他还是没有听话。
“刺杀侯爷的人，侯爷一定以为是赵长荣吧？”宁逸从容说道：“因为你提出与北秦结盟，这才使得赵长荣成为了一个背井离乡的质子。他被放在北秦多年，意味着他要寄人篱下，也意味这他没有了夺嫡的资格。”
两国结盟只要不是战术讲和，那盟约起码都有十年左右。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宫廷风起云涌。北秦王皇子众多，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的争权夺利，赵长荣身在异乡多年，朝中已没有他的人，就算他一朝回国也不会有人看得起那曾经在他朝受辱的皇子。
北秦王将他选为结盟的质子，也就认定了他不是王位的继承人。就算他一朝回国，帝王也不会将受过敌国羞辱的皇子立为王，否则便是让天下人嗤笑。
王安远眉毛轻然一跳，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子落为棋子，在异国受冷落白眼。赵长荣心中定是记恨他的，在太常时他护卫严密都曾收到过七次刺杀。这一朝来京都，赵长荣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明知赵长荣会趁机于途中刺杀，所以你带多领了五百人随行入京。但未免父皇猜测，你便将那五百人化为了商队，夺了真正商队的通牒。虽是为保全自己，但如果本王对父皇说你私领了五百人入京，试问父皇会怎么想？”宁逸压低了嗓音，目色沉肃。
王安远浑身一颤，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让五百护卫军佯装商队，这是他亲自下的密令，就是儿子王怀武都不知道。那五百人也在入京之后便各自散去，可以说是没有露出一点破绽，他是怎么知道的？
“侯爷不用去想本王是怎们知道的，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本王只问你，是要说实话，还是本王一本奏章揭你私带卫军入城？”宁逸不怒自威，双目已是尖锐如鹰隼。
王安远吞了口唾沫，浑身冷飕飕的。没有一个帝王会轻易放过领兵入城的臣子，别说五百人就是一百人都不行。在他入京后，赵长荣被刺杀，皇后被刺杀，宁逸无需再多说什么，皇上都会自然而然怀疑到他头上。
他咬了咬牙，转身猛然就往一旁的金柱撞去！不说，责受他弹劾被皇上缉拿入大理寺。说则是背叛太子，王家将万劫不复，满门抄斩都是轻的。与其生不如死，让王家蒙羞，倒还不如先死！
但还不等他迈出一步，背心是被点了几处大穴，双腿酥软无比，整个人是如倒空的麻袋般跌在了地上。要不是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那牙都得磕掉几颗。
“爹何必如此鱼死网破呢？”王怀武将他扶起，安置在一边灰尘满布的椅子上，“你是王家人，孩儿又岂不是。血脉同源，爹怎么认为孩儿会做那不忠不孝，置王家满门于不顾的恶人。”
王安远身上一阵酥麻，动弹不得，看着眼前的儿子是满目诧异。原来，他一直都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他有勇有谋，还果敢利落，但凡他认定的事是连父族宗族都可以背弃，站在别人那一边。
“畜生！方才在车上与你说的，你还不明白吗！”他怒吼出声，“太子生性暴佞，手下根本无可用之人，他们都恨不得将太子除之而后快！只要他登基称帝，王家便能东山再起！只要其余公侯被太子铲除，那就是王家复兴之时！”
他双目通红，已是近乎癫狂：“太子无道，臣民公愤。我会联合文武权臣逼太子退位让贤，扶持傀儡皇子上位，过个一年半载就让他禅位。到时便是王家天下，你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王怀武静静听着，眉宇没有一丝波澜。他冷笑一声，目光深邃：“原来爹以为我很稀罕那高高在上的地位，若是我真稀罕又怎会离家多年，在那江湖间放浪形骸呢。”
王安远胸膛起伏，激动不已：“你那是年少无知，等过些年你就会知道爹说的是对的！现在后悔还不晚，快醒醒！”
王怀武面容浮出一丝哀戚，咬牙是别过了头，闭目不语。
父子对峙相立，这本就是比剖心还要令人痛苦的事。王怀武虽在外多年，但血浓于水，对父亲的执迷不悟是无奈而又心疼。
“侯爷，奏章在此。”宁逸将一本淡黄色的奏本亮出，“只要你不说实话，本王立即就求见父皇。阿武会大义灭亲，缚父上殿请罪。一边是弃暗投明，一边是鱼死网破。怎么选，全看你？”
王安远身子酥软，双目瞪大是如死鱼般凸出，他咬牙怒视着宁逸，如野兽般狂吼了起来，似是要将五脏六腑通通都吐出来。他双目垂泪，整个人瞬间是颓然如少了三魂七魄。
“王爷领我来此，无非就是想知道当年淑妃娘娘的事吧？”
沉寂良久，王安远冷哼一声道：“放眼天下，除了我也没有人敢再提起当年事了。但我要奉劝王爷一句，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若是知道了，只怕你还巴不得太子登基，将那无情无义的昏君赶下龙椅！”
宁逸心惊，王安远亦是诧异的回过头。
自打王家入京后，他一直是一副恭敬如狗的模样。但这番话是大逆不道，绝对是乱臣贼子口中的狂言。这侮辱君王是杀头大罪，绝不是王安远这步步为营的人会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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