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献策缚贼
深夜，一行人是夜至忠烈侯府，蒙面黑衣，目光凶煞如狼。
“一个不留！”为首一人沉声下令，黑影腾身于空，涌入那暗黑不见五指的深深庭院里。
皇宫大内，禁军是将帝王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皇后遇刺身亡，宫内刺客未捕，纵然是天子也不禁深感自危。这但凡入宫见驾的人，必要将浑身衣服解个精光，搜查清楚才能入内。
这两日来的都是已证清白的百官权臣，但今夜却来了一个不寻常的人。
“太子深夜求见，所为何事啊？”皇上本是准备歇下，听说太子有关于皇后凶案的要事求见，不得不披衣又起。
太子跪地叩头，朗声道：“惊扰父皇夜眠是儿臣之过，但此事关乎母后性命，儿臣不得不早报。”
皇上眯了眯眼，挥手让伺候的宫人都退下去，只留下那贴身的总管太监：“此案是靖王负责主查，你若有重要线索该去找他，怎么反而跑到朕的寝宫来了？”
不向主查案人禀报，必是其中有什么内情是不能相告的。太子来寝宫说皇后的命案，显然是对宁逸不信任，也无形中暗示了父皇，宁逸心有蹊跷。
“回父皇，这一个月来宫内不太平，殊不知那民间也不太平。这几日儿臣是担忧城中百姓会不会人心惶惶而生乱，父皇会不会又因此而生了烦忧。这几日，儿臣是寝食难安，心中所想唯有如何帮父皇分忧。但这细想之下，竟让儿臣想通了其中机要。”太子目光坚定，语气也是不容质疑。
皇上冷眸微凝，沉声肃然道：“太子且说。”
京都内那一桩废井藏尸案早送到皇上的案头，户部那般大动作他也是听说了。这案件震惊全国，但那尸骨年岁已久，要查起来甚是不易。说起来，敢在京都做出如此恶事的只有一个，但没有实证之下，他并没下任何诏令。
宁逸请缚令被拒后也未多言其他，将重点是先放在了宫内。若是太子在他之前发现了这案子的蹊跷，那宁逸这刑部之首可就等着颜面扫地了。
太子心中暗喜，父皇果然是偏袒他的，当即便道：“想必父皇也知道，太常王家在入宫前曾与途中遇到过歹人行凶。随后王家入京后，赵亲王于私宅险些被灭口。当中又有那枯井命案，看似三者无关，但若是有关呢？”
桌上的蜡台是轻轻闪动了一下，在皇上的面上是恍然而过。
“说下去。”他低沉冷语。
太子唇角更是微微上扬，说道：“父皇英明，那枯井凶案是何人作为早已心中有数。只是碍于国家大事，不得轻举妄动。宁逸不知父皇远谋，情有可原，但儿臣是万分理解父皇。”
随意几句话，他将宁逸是说成了个不识大体，不懂得顾全大局的莽撞少年。同时，也抬高了自己的一片孝心。
“儿臣不善断案，本来此案也未想深究。可机缘巧合之下，儿臣还是留意了。”太子继续说道，“那三十多具尸骸中，只有一具男尸，而那人手握官令，显然是入京述职之人。而根据仵作查验，发现那人竟是王家失踪多年的一个子嗣，王城。”
皇上身子后仰，懒散道：“你说的这些朕都已听说，这王家与你母后一族甚是亲近，定是这个让你留心的吧？”
太子并不否认，只道：“那王城算是母后亲族，她自多了几分担忧，命儿臣留心此案，望能查个水落石出罢了。”他面容又是哀戚，喉头也是哽出了一丝哭腔。
皇上依旧冷着脸：“且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蹊跷吧，听你这说来的意思，似是王城的死也与北秦赵亲王有关？”
太子收敛面容，抬眸又是正声道：“那枯井废弃多年，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按理说，王城被抛尸在内，抛尸的人不一定知道那废井中还有其他尸骨。但儿臣认为，王城是死在赵长荣手中！”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抬手呈上任由太监接过去。
“此是儿臣早时命人暗查的一些线索，王城在入京后与一青楼女子暗生情愫，两人本是约好，等王城做官便攒钱给她赎身。谁知，这山盟海誓刚过，赵长荣便看中了那女子，将她赎回了府。”
“王城是个骄纵无比的少爷，自是不能忍受有人横刀夺爱，趁夜是闯到了赵长荣的私宅前，命他将那女人交还于他。据说，他还取出补位的官令，喊出母后是他王氏族人，借此来威慑赵长荣。”
“但那赵长荣更是骄纵，哪会相信王城一个穷酸小子的话。当即便命人将他就地打死，之后自然就是抛尸在了那井中。王城上门争青楼女，害怕不光彩，当夜是偷偷上门，没几个人知道。所以他失踪多年，一直杳无音信。”
太子将一切陈明，那本册子里记载着证词。是他走访了赵长荣私宅附近四十岁以上的更夫，以及当夜的路人所写下的。发生在亲王府前的事，他们提起来时还都历历在目。
皇上见那字迹歪歪斜斜，一看就是草莽之人写的，当即也是信了几分，面色微冷。赵长荣是北秦亲王，有北秦军力相助，外族才多了忌惮不敢来犯。若要处置他，单凭本国贱民的几句话可不够。
“父皇，宁逸只顾查案却不顾家国大义，但儿臣知道父皇的难处。若是父皇准许，儿臣可有两全之法，即可捉拿赵长荣又不伤两国和气。就是北秦王来了，也不敢质疑父皇半个字。”太子冷道，目中已是狡黠深邃。
皇上挑眉，似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看着跪在身前的太子：“有话且一次说完。”
太子抱拳暗笑，轻道：“北秦王将赵长荣送做质子，说明他本就不是受宠的皇子，生死无关紧要。若要将赵长荣绳之以法又不让北秦王追究，那必然就要让赵长荣成为让北秦王蒙羞的人！”
皇上目中一亮，似是来了兴趣。
北秦王膝下有诸多皇子，能文能武，是各有千秋。赵长荣贪花好色，换做是谁都不会喜欢这样的皇子。如果他在这盟国做了什么让北秦羞耻的事，那他便会被天下人嗤笑。北秦王为保自己颜面，定会大义灭亲，斩子赎罪。
“那三十多具女尸，不但宁逸猜到是赵长荣所为，就是京都百姓都在议论他。若是这事与他牵连在一起，那他就成了众矢之的。这人言可畏，谁说不是一柄杀人的刀呢。”太子说道。
寝宫内，寒意平地升起，那烛光是越来越暗，灯蜡已是快燃尽了。皇上默然不语，那阴影已是笼罩了他的面目，让人看不清他此刻是喜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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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留！”为首一人沉声下令，黑影腾身于空，涌入那暗黑不见五指的深深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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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来的都是已证清白的百官权臣，但今夜却来了一个不寻常的人。
“太子深夜求见，所为何事啊？”皇上本是准备歇下，听说太子有关于皇后凶案的要事求见，不得不披衣又起。
太子跪地叩头，朗声道：“惊扰父皇夜眠是儿臣之过，但此事关乎母后性命，儿臣不得不早报。”
皇上眯了眯眼，挥手让伺候的宫人都退下去，只留下那贴身的总管太监：“此案是靖王负责主查，你若有重要线索该去找他，怎么反而跑到朕的寝宫来了？”
不向主查案人禀报，必是其中有什么内情是不能相告的。太子来寝宫说皇后的命案，显然是对宁逸不信任，也无形中暗示了父皇，宁逸心有蹊跷。
“回父皇，这一个月来宫内不太平，殊不知那民间也不太平。这几日儿臣是担忧城中百姓会不会人心惶惶而生乱，父皇会不会又因此而生了烦忧。这几日，儿臣是寝食难安，心中所想唯有如何帮父皇分忧。但这细想之下，竟让儿臣想通了其中机要。”太子目光坚定，语气也是不容质疑。
皇上冷眸微凝，沉声肃然道：“太子且说。”
京都内那一桩废井藏尸案早送到皇上的案头，户部那般大动作他也是听说了。这案件震惊全国，但那尸骨年岁已久，要查起来甚是不易。说起来，敢在京都做出如此恶事的只有一个，但没有实证之下，他并没下任何诏令。
宁逸请缚令被拒后也未多言其他，将重点是先放在了宫内。若是太子在他之前发现了这案子的蹊跷，那宁逸这刑部之首可就等着颜面扫地了。
太子心中暗喜，父皇果然是偏袒他的，当即便道：“想必父皇也知道，太常王家在入宫前曾与途中遇到过歹人行凶。随后王家入京后，赵亲王于私宅险些被灭口。当中又有那枯井命案，看似三者无关，但若是有关呢？”
桌上的蜡台是轻轻闪动了一下，在皇上的面上是恍然而过。
“说下去。”他低沉冷语。
太子唇角更是微微上扬，说道：“父皇英明，那枯井凶案是何人作为早已心中有数。只是碍于国家大事，不得轻举妄动。宁逸不知父皇远谋，情有可原，但儿臣是万分理解父皇。”
随意几句话，他将宁逸是说成了个不识大体，不懂得顾全大局的莽撞少年。同时，也抬高了自己的一片孝心。
“儿臣不善断案，本来此案也未想深究。可机缘巧合之下，儿臣还是留意了。”太子继续说道，“那三十多具尸骸中，只有一具男尸，而那人手握官令，显然是入京述职之人。而根据仵作查验，发现那人竟是王家失踪多年的一个子嗣，王城。”
皇上身子后仰，懒散道：“你说的这些朕都已听说，这王家与你母后一族甚是亲近，定是这个让你留心的吧？”
太子并不否认，只道：“那王城算是母后亲族，她自多了几分担忧，命儿臣留心此案，望能查个水落石出罢了。”他面容又是哀戚，喉头也是哽出了一丝哭腔。
皇上依旧冷着脸：“且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蹊跷吧，听你这说来的意思，似是王城的死也与北秦赵亲王有关？”
太子收敛面容，抬眸又是正声道：“那枯井废弃多年，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按理说，王城被抛尸在内，抛尸的人不一定知道那废井中还有其他尸骨。但儿臣认为，王城是死在赵长荣手中！”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抬手呈上任由太监接过去。
“此是儿臣早时命人暗查的一些线索，王城在入京后与一青楼女子暗生情愫，两人本是约好，等王城做官便攒钱给她赎身。谁知，这山盟海誓刚过，赵长荣便看中了那女子，将她赎回了府。”
“王城是个骄纵无比的少爷，自是不能忍受有人横刀夺爱，趁夜是闯到了赵长荣的私宅前，命他将那女人交还于他。据说，他还取出补位的官令，喊出母后是他王氏族人，借此来威慑赵长荣。”
“但那赵长荣更是骄纵，哪会相信王城一个穷酸小子的话。当即便命人将他就地打死，之后自然就是抛尸在了那井中。王城上门争青楼女，害怕不光彩，当夜是偷偷上门，没几个人知道。所以他失踪多年，一直杳无音信。”
太子将一切陈明，那本册子里记载着证词。是他走访了赵长荣私宅附近四十岁以上的更夫，以及当夜的路人所写下的。发生在亲王府前的事，他们提起来时还都历历在目。
皇上见那字迹歪歪斜斜，一看就是草莽之人写的，当即也是信了几分，面色微冷。赵长荣是北秦亲王，有北秦军力相助，外族才多了忌惮不敢来犯。若要处置他，单凭本国贱民的几句话可不够。
“父皇，宁逸只顾查案却不顾家国大义，但儿臣知道父皇的难处。若是父皇准许，儿臣可有两全之法，即可捉拿赵长荣又不伤两国和气。就是北秦王来了，也不敢质疑父皇半个字。”太子冷道，目中已是狡黠深邃。
皇上挑眉，似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看着跪在身前的太子：“有话且一次说完。”
太子抱拳暗笑，轻道：“北秦王将赵长荣送做质子，说明他本就不是受宠的皇子，生死无关紧要。若要将赵长荣绳之以法又不让北秦王追究，那必然就要让赵长荣成为让北秦王蒙羞的人！”
皇上目中一亮，似是来了兴趣。
北秦王膝下有诸多皇子，能文能武，是各有千秋。赵长荣贪花好色，换做是谁都不会喜欢这样的皇子。如果他在这盟国做了什么让北秦羞耻的事，那他便会被天下人嗤笑。北秦王为保自己颜面，定会大义灭亲，斩子赎罪。
“那三十多具女尸，不但宁逸猜到是赵长荣所为，就是京都百姓都在议论他。若是这事与他牵连在一起，那他就成了众矢之的。这人言可畏，谁说不是一柄杀人的刀呢。”太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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