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好人 坏人
果不其然，还没等饭菜上来，姚舜清就急忙起身告辞，一刻也不想多待。
“大人记得把饭钱付了，本官出来可没带钱袋子。”姚舜清临走前，裴希言还不忘坑他一笔。
瞧着姚舜清的背影抖了三抖，金玉碗笑道：“估摸着姚大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看到你了。”
“刑部与大理寺向来不和，他从来也不想见到我。”裴希言自说自话，这回倒是不忘替金玉碗将茶水倒上，“若我真盯上了他，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掉。”
尝了尝那白针，金玉碗并未觉得有多好喝，可裴希言似乎十分喜欢。
“昨日我进宫送药膳，陛下还夸了裴大人，大人真是年轻有为，不知师承何处？”金玉碗试探着问道。
“金老板是问我做官的师父，还是读书的师父？”裴希言看向她，笑容略有深意，“你与我是一路人，有话直说便是。”
没想到自己的试探被他戳穿，金玉碗略有尴尬，但也很快的掩饰过去，喝了口茶水，开门见山：“大人这么说，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当年是你呈上了证据，陛下才让你去抄卢忠年的家，对吗？”
“没错，是我先找到了卢忠年贪污受贿的证据，而我之所以会进大理寺拜他为师，为的也是靠近他。”
从他说话的语气中，金玉碗看不出半点孺慕之情，也许就如他所说，即便是拜师，他也从未将卢忠年当过师父。
金玉碗追问道：“那当初你呈上去的是什么证据？为何没有继续调查下去？”
谁曾想，裴希言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陛下没有告诉你吗？那些证据被刑部的人毁了，卢忠年又点火烧家，所有证据都断了，在他的书房里只找到了几张看不懂的纸，对查案没有半点帮助，只能就此作罢。”
他白白背负骂名却一点头绪也没有，裴希言当初可是气坏了，如今想来，只剩下唏嘘。
他们始终都慢了别人一步。
“那些纸会不会是账簿？”金玉碗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大人当初呈上去的证据，可有牵扯到……郭晖？”
说到这儿，她想起这里不是自己的雅间，压低了声音，得到了裴希言的肯定后，她才如释重负。
又与郭晖有关！
她放松下来问道：“我能看看那几张纸吗？”
“东西早就已经被毁掉了，都是刑部那帮杂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说他们不是故意的，天王老子也不会信。”说起刑部的人，裴希言破口大骂，丝毫不留面子，余光还往隔壁的雅间瞥去。
顺着他的目光，金玉碗看过去，那虽然是一扇墙，但隔音效果并不好，只要贴着墙就能听见隔壁的对话。
“大人这把刀不错。”金玉碗将视线放到裴希言腰间的佩刀上。
“此刀乃陛下所赐，若是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不就一把刀嘛，弄坏了也不用大人赔，我去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就是。”
两人换了眼神，裴希言拔出佩刀，嘴角闪过一抹狠厉：“那我就献丑了。”
下一刻，长刀出鞘，没入白墙之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裴希言将配刀收回刀剑，便已沾了血。
金玉碗脸色一变，匆忙赶去隔壁，只见一青衣大汉倒在血泊之中，血从脖子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瞬间淌了一地。
在青衣大汉身边，还有一个瘫软在地的瘦削男子，瞪大眼睛盯着地上的同伙，吓得手脚冰凉。
“东家，怎么了？”听到惨叫声从二楼传来，韩江扔下毛笔，踩着柜台飞身而来，翻过栏杆，来到金玉碗身边。
问完话，他顺着金玉碗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一冷，拦住了上来的小二，“把木大厨和老五叫来。”
裴希言双手抱怀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反应，甚觉好笑。这个金玉碗的确不同一般。
木老和老五一边向客人赔罪，一边赶到二楼，房门紧闭，站在门口都能闻到血腥味。
一进屋，他们就瞧见那瘦削的男人被韩江扒了衣服，五花大绑扔在窗边，地上的血迹也已经被韩江处理干净，用的正是扒下来的衣服。
“裴大人可认识这两人？”金玉碗打量着瘦削的男人，脚边就是大汉的尸体，却面无惧色。
“活着的这个不认识，但死了的那个我见过。”裴希言靠在墙边，透过墙上的缝隙检查现场，“死了的这个叫钟老六，原来在长盛街那一带横行霸道，后来因为一桩人命案子进过大理寺。”
单单这一点信息根本不够他们确定两个人的身份，偏偏那个瘦男人还哆哆嗦嗦，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东家，既然裴大人不认识，不如交给我们吧。”木老摩拳擦掌，不时的打量着裴希言。
“审人是大理寺的事，不需要你们越俎代庖。”裴希言原本盯着墙上的裂缝，听见木老的话，转头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落在他脚边的男人身上，那目光阴狠毒辣，看得男人更加哆嗦。
一眼看得木老极度不爽，虽说他是大理寺少卿，可这人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单手将那瘦不拉叽的男人提起来，木老对上裴希言的目光：“大理寺少卿在望春阁杀人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丢脸的可不是我们。”
“威胁官家人，看来是你们望春阁的胆子比较大。”裴希言不屑的哼了一声，“金老板不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人？”
虽说对他的印象好转了些，但裴希言这样挑衅木老，金玉碗还是心有不悦：“我倒觉得木老说的没错，人是在望春阁死的，要么送去府衙，要么裴大人承认自己杀了人，再将人带走。这是规矩，大人应当比我懂得多。”
裴希言突然气笑，“金老板这一招过河拆桥，本官佩服。不过本官杀的是该杀之人，就算到了陛下面前，本官也没错。”
他也不再和木老废话，径直上手抢人。木老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还真让他抢走了。
韩江和老五原本还旁观这一切，见木老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抢了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目送裴希言离开望春阁。
原本就鼓着气，听到笑声，木老更加牙痒痒，“东家，这家伙不是好人，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好人或是坏人哪是这么分的？”金玉碗知道他正在气头上，甚是无奈，但还不忘拿他打趣，“人交给他至少不会被抢走。”
“再来一次保准不会被抢。”木老捏着骨头嘎哒响，心里气得怒火直窜。
原本还憋着笑，听到东家也这么大去，韩江和老五瞬间破功，笑出声来，只有金玉碗盯着地上的尸体出神。
这两个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姚舜清还是郭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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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记得把饭钱付了，本官出来可没带钱袋子。”姚舜清临走前，裴希言还不忘坑他一笔。
瞧着姚舜清的背影抖了三抖，金玉碗笑道：“估摸着姚大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看到你了。”
“刑部与大理寺向来不和，他从来也不想见到我。”裴希言自说自话，这回倒是不忘替金玉碗将茶水倒上，“若我真盯上了他，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掉。”
尝了尝那白针，金玉碗并未觉得有多好喝，可裴希言似乎十分喜欢。
“昨日我进宫送药膳，陛下还夸了裴大人，大人真是年轻有为，不知师承何处？”金玉碗试探着问道。
“金老板是问我做官的师父，还是读书的师父？”裴希言看向她，笑容略有深意，“你与我是一路人，有话直说便是。”
没想到自己的试探被他戳穿，金玉碗略有尴尬，但也很快的掩饰过去，喝了口茶水，开门见山：“大人这么说，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当年是你呈上了证据，陛下才让你去抄卢忠年的家，对吗？”
“没错，是我先找到了卢忠年贪污受贿的证据，而我之所以会进大理寺拜他为师，为的也是靠近他。”
从他说话的语气中，金玉碗看不出半点孺慕之情，也许就如他所说，即便是拜师，他也从未将卢忠年当过师父。
金玉碗追问道：“那当初你呈上去的是什么证据？为何没有继续调查下去？”
谁曾想，裴希言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陛下没有告诉你吗？那些证据被刑部的人毁了，卢忠年又点火烧家，所有证据都断了，在他的书房里只找到了几张看不懂的纸，对查案没有半点帮助，只能就此作罢。”
他白白背负骂名却一点头绪也没有，裴希言当初可是气坏了，如今想来，只剩下唏嘘。
他们始终都慢了别人一步。
“那些纸会不会是账簿？”金玉碗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大人当初呈上去的证据，可有牵扯到……郭晖？”
说到这儿，她想起这里不是自己的雅间，压低了声音，得到了裴希言的肯定后，她才如释重负。
又与郭晖有关！
她放松下来问道：“我能看看那几张纸吗？”
“东西早就已经被毁掉了，都是刑部那帮杂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说他们不是故意的，天王老子也不会信。”说起刑部的人，裴希言破口大骂，丝毫不留面子，余光还往隔壁的雅间瞥去。
顺着他的目光，金玉碗看过去，那虽然是一扇墙，但隔音效果并不好，只要贴着墙就能听见隔壁的对话。
“大人这把刀不错。”金玉碗将视线放到裴希言腰间的佩刀上。
“此刀乃陛下所赐，若是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不就一把刀嘛，弄坏了也不用大人赔，我去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就是。”
两人换了眼神，裴希言拔出佩刀，嘴角闪过一抹狠厉：“那我就献丑了。”
下一刻，长刀出鞘，没入白墙之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裴希言将配刀收回刀剑，便已沾了血。
金玉碗脸色一变，匆忙赶去隔壁，只见一青衣大汉倒在血泊之中，血从脖子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瞬间淌了一地。
在青衣大汉身边，还有一个瘫软在地的瘦削男子，瞪大眼睛盯着地上的同伙，吓得手脚冰凉。
“东家，怎么了？”听到惨叫声从二楼传来，韩江扔下毛笔，踩着柜台飞身而来，翻过栏杆，来到金玉碗身边。
问完话，他顺着金玉碗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一冷，拦住了上来的小二，“把木大厨和老五叫来。”
裴希言双手抱怀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反应，甚觉好笑。这个金玉碗的确不同一般。
木老和老五一边向客人赔罪，一边赶到二楼，房门紧闭，站在门口都能闻到血腥味。
一进屋，他们就瞧见那瘦削的男人被韩江扒了衣服，五花大绑扔在窗边，地上的血迹也已经被韩江处理干净，用的正是扒下来的衣服。
“裴大人可认识这两人？”金玉碗打量着瘦削的男人，脚边就是大汉的尸体，却面无惧色。
“活着的这个不认识，但死了的那个我见过。”裴希言靠在墙边，透过墙上的缝隙检查现场，“死了的这个叫钟老六，原来在长盛街那一带横行霸道，后来因为一桩人命案子进过大理寺。”
单单这一点信息根本不够他们确定两个人的身份，偏偏那个瘦男人还哆哆嗦嗦，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东家，既然裴大人不认识，不如交给我们吧。”木老摩拳擦掌，不时的打量着裴希言。
“审人是大理寺的事，不需要你们越俎代庖。”裴希言原本盯着墙上的裂缝，听见木老的话，转头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落在他脚边的男人身上，那目光阴狠毒辣，看得男人更加哆嗦。
一眼看得木老极度不爽，虽说他是大理寺少卿，可这人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单手将那瘦不拉叽的男人提起来，木老对上裴希言的目光：“大理寺少卿在望春阁杀人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丢脸的可不是我们。”
“威胁官家人，看来是你们望春阁的胆子比较大。”裴希言不屑的哼了一声，“金老板不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人？”
虽说对他的印象好转了些，但裴希言这样挑衅木老，金玉碗还是心有不悦：“我倒觉得木老说的没错，人是在望春阁死的，要么送去府衙，要么裴大人承认自己杀了人，再将人带走。这是规矩，大人应当比我懂得多。”
裴希言突然气笑，“金老板这一招过河拆桥，本官佩服。不过本官杀的是该杀之人，就算到了陛下面前，本官也没错。”
他也不再和木老废话，径直上手抢人。木老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还真让他抢走了。
韩江和老五原本还旁观这一切，见木老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抢了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目送裴希言离开望春阁。
原本就鼓着气，听到笑声，木老更加牙痒痒，“东家，这家伙不是好人，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好人或是坏人哪是这么分的？”金玉碗知道他正在气头上，甚是无奈，但还不忘拿他打趣，“人交给他至少不会被抢走。”
“再来一次保准不会被抢。”木老捏着骨头嘎哒响，心里气得怒火直窜。
原本还憋着笑，听到东家也这么大去，韩江和老五瞬间破功，笑出声来，只有金玉碗盯着地上的尸体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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