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物归原主
一场人祸，让书里两个原是死对头的男人，奇异地联系到一起。
看到陆嘉明，霍骁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请进。”
陆嘉明走进来，把花放到床头，抱了椅子在霍骁床前，离宴清有些位置的地方坐下。
宴清细细瞧过他的眉眼，浅栗的眸有些疲倦，却很平静，“你还好吗？”
“我没事。”陆嘉明知道她或许想问外甥的情况，添了句，“陆洵很好，今天照旧去上学了。”
陆嘉明来后，宴清也不好再问霍骁刚刚话里的意思。
霍骁现在正处于权力争夺中心，又为了她得在医院躺很久。
出院后的烟城会是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她正烦乱，就听陆嘉明道：“霍先生和宴小姐应该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云承鹏先生曾为正府公开招标过一个工程，当时我们为了得到标的，在招标会上畅谈各自方案。宴小姐的‘一人居’构想符合当下潮流，但真正实现起来，如何做到完全尊重客人的私人空间，并给予他相应关怀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的‘人工智能全覆盖’构想最大缺点就是成本核算起来已是天价，光凭我自己的公司，很难完全把这个方案做出来。”
霍骁听明白了。
他唇角牵起笑，“陆先生跟我们说这件事的目的是……”
“不如我们三个人合作。”
陆嘉明颔首：“我和宴小姐的想法结合到一起，找个地方做试验田，部分资金和决策，需要霍先生的支持。一旦这样的酒店做成——”
“会极速占领市场，成为酒店行业当之无愧的龙头，并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做到垄断，闻名于世界，领先于全球。”霍骁接过他的话说。
宴清跟着他们合二为一的思路走，也兴奋起来，但她很快想到一个问题：“那试验田选什么地方呢……”
霍骁和陆嘉明的视线都朝她投过来。
一个温柔，一个温和，隐隐含着笑意。
有那么点在嘲笑她傻的意思。
宴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迅速猜到一件事。
她张了张唇，“你们不会是想……拿已经破产的黎禾做实验吧？”
霍骁：“为什么不呢？要是成了，黎禾就会东山再起，成为最具新兴概念的潮流酒店。”
陆嘉明：“宴小姐会成为烟城三巨头之一，也许还会越过我们，身价排到烟城第一位。”
宴清想不到，自己会有从“宴家大小姐”变成“烟城三巨头”的一天。
而且这事还有个显而易见的好处。
三家公司合作才能拍板的头部项目，会形成坚不可摧的关系，其中任何一家公司的掌权者换人，另外两家不会认可新的上位者。
项目建成至少要三年以上时间，这就保证了霍骁这段时间，会继续牢牢坐稳昱臣总裁的位子。
等之后他身体恢复健康，昱臣也稳中有进继续发展，霍家人失去了这次上位的机会，之后再难对他动手。
宴清转头看陆嘉明，才发现他眼下有团乌青，金丝镜框刚刚盖住了。
或许，这件事他想了整整一夜。
霍骁最难的时候，他放弃了与霍骁竞争坐上烟城头把交椅的机会，选择和他合作。
并有意想推她往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
她面上没有浮现太多情绪，双手却不由得交叉在一起，浑身上下的血液一瞬间燃烧起来。
她听见霍骁向陆嘉明道谢，陆嘉明说：“霍先生你为了救我们差点没命。在生命面前，其他事都不算什么。您和宴小姐对我投之以桃，我当然要报之以李。”
“陆先生客气。”
三人谈起合作事项，场面轻松和谐。
直到夕阳落下，余晖似纱轻软地吻在他们肩头，宴清和陆嘉明都看出霍骁的疲意，知道不能再打扰他休息。
宴清起身时，霍骁想起件事，“今天是你家房产被拍卖的日子。”
“是吗？”
他不提醒，她都忘了。
旁边的陆嘉明看了眼手表，“这个点了，拍卖结果应该出来了。”
宴清往窗外看。
在她望向天色的时候，二位情敌交流了下神色。
霍骁：你拍到了吗？
陆嘉明：没收到消息，应该是没拍到。
仅仅通过目光交流，他们就都清楚彼此并没能拍下宴家的房产。
看来，有人花了天价，把他们想要买下的东西给抢走了。
陆嘉明说：“霍先生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陆嘉明走出去后，宴清也跟着走到门边。
她打开门，扶着门框，回身望了望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感谢的话不能说太多，过多重复的倾吐会变成一种食之无味的苍白。
霍骁见她没立即走，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看她。
面上的笑一直没消过。
宴清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素净的面容与惊艳的五官结合在一起，一颦一笑牵动人的情绪。
她想了想，对他笑道：“如果思乔和思羽还记着昨晚我说的事，我不想做个食言的大人。你要是不介意，我想把他们接到京城玩几天，我正在拍的戏里面，导演确实在招儿童演员。”
霍骁说好。
她准备关上门的时候，犹豫了下，似乎有话想说，但最后，也只是对他轻轻地说一声：“再见。”
女人漂亮的脸随着门缝渐窄，慢慢抹去了她的身影。
“再见。”
霍骁的尾音拉得很长，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门已经关上。
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天上眨着眼睛的星星回应着他。
宴清走病房后没有立即离开。
她一个人在门口的墙边倚着，静静待了会。
一开始谁都不欠谁。
‘宴清’强要他，霍骁被迫娶她，看上去是她欠了他。
三年没有实质和温度的婚姻，耗损了‘宴清’的感情，又变成了他欠她。
现在……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浸了淡淡的水光。
她很快压下所有感情，往自己的病房走，并且给恩雅打电话。
回烟城要处理的事很多，不能光顾着在一旁伤春悲秋思考人生。
宴清进病房准备换衣服的时候，看见浴室的镜面上留了张字条。
【有事，先走了】
【要想我】
仍旧是非常漂亮的瘦金体写成。
本来插着牙刷的漱口杯里，现在换成了一朵茉莉。
她捻起那支茉莉，放在鼻尖轻嗅了嗅。
不自觉地，唇角染了微微的笑意。
她换好衣服，走出医院时，恩雅已经开车过来接她。
“已经联系好媒体，今晚八点召开记者招待会。”恩雅给她排时间表，“还剩点时间，中间直接去证监会那跟他们说明下情况。”
“对了，家里还好吧？”
海天毓景里发生的事太过骇人，如果被媒体报道大肆宣扬一定会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
秦来，或者其他人肯定刻意压过消息，传到恩雅他们耳里时，变成了家里进小偷，砸坏了不少家具。
谈起这件事宴清心情很沉重，她敷衍过去，正好收到管家消息，问昨晚去世的那些佣人，能不能以她个人名义，多给他们些抚恤金。
宴清毫不犹豫答应，她打字的时候，想起那些手握铁棍的黑衣人，是如何去伤害手无寸铁的佣人时，眼睛发红，咬着牙，指尖敲在屏幕上仿佛能沁出血珠：
【他们的家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去提，我会全力做到】
【好的】
【对了夫人】
过了会，管家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秦先生说，海天这里不宜再住人，问您是否还留恋这里】
宴清：【他想干什么？】
管家：【他想把这里夷成平地】
宴清握着手机怔了怔。
是啊，发生过命案的地方就会变成凶宅。没人愿意住，哪怕卖出去价格也大打折扣。
她本来没想过海天的后续处置，经管家提醒，她觉得秦来的做法太极端，还不如挂个牌子闲置出去。
但转念一想，即便被人买走，它就还存在着。只要存在，就会提醒她那里曾经发生过多可怕的事。
夷为平地，还真是一劳永逸，不会再想起它的好办法。
她便发了“可以”两个字过去。
“小清，上次那个招标会不是底价泄露，你让我找内鬼吗？”恩雅握着方向盘，“经过一个多月的排查，那个人找到了，是炫驰里一个不起眼的员工，我本来想开除他，后来想还是得看你意思，你怎么想？”
“先留着他。”宴清道：“找人盯紧他，花点时间跟踪他去向。”
这人有可能和顾廷川联系上。
不能轻易打发。
一想到顾廷川在逃，不知在什么地方还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就浑身恶寒，昨晚的感觉又回来了。
恩雅答应下来。
跟着宴清久了，恩雅事情处理得极利落。先送她去证监会接受问话和调查，等结束得差不多，又赶紧带她回炫驰化妆做造型。
招待会办得急，放出消息的时候震惊烟城很多人，第一反应都在想宴清她居然敢回来，然后直播的时间和地点都上了热搜，这下关注的人就更多了。
《凤鸣江山》最近热播，虽然黑粉不计其数，但总有颜粉拜倒在陈渔的石榴裙下，烟城本地的一些粉丝立即组织起了线下应援，他们担心招待会开始后会有黑粉捣乱，自发做了手牌和横幅，集结起来在直播地点蹲守。
炫驰办公室里，妆师在给宴清化妆，恩雅在旁边念采访稿，这是她刚刚和招待会要来的记者们通过气儿，再和公关团队的人一合计写出来的，每个回答都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干净完美，但宴清只瞥了一眼，就摇头，“不能这么念。”
恩雅不解，“为什么？这是最好的回应方式了。”
“我干什么给自己造人设呢，现在观众一个比一个人精，越刻意越营销，越是按头让他们喜欢什么，他们就越抵触。”宴清说：“我真实点不好吗，他们想问什么，我回什么，就按照第一反应来。反正之前黑料已经够多，怎么回答他们都能抠出问题，真诚点，或许还能收获一些路人的信任。就这样，我的人设就是我自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恩雅忖了忖，觉得宴清说得有道理，这世上人太多，不可能每个都爱她家的小仙女，宴清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再说了，她虽然是宴清经纪人，可宴清还是她老板呢。艺人要听经纪人话，但经纪人终归还是得听老板行事。
半澄清性质的记者招待会，妆师没给宴清化很浓的妆，不然一上来太过美艳只会徒增攻击性。造型师一如既往给她加深了卷发的弧度。
没办法，宴清那张脸蛋太适合深色的长卷发造型了。
离直播时间越来越近，宴清离开炫驰，正要去直播地点，有人在她上车前，双手奉上一个礼物盒子，通过恩雅告诉她，“说是听说你马上要开招待会，提前给你送个礼物。”
宴清接过礼物盒子坐进车里，她本来没什么心思拆开，但毕竟心情有些紧张，于是借拆礼物的动作纾解心情，“谁送的？”
“不知道，那个人没说。”
盒子不大，感觉里面应该没什么东西，她拆开外面的包装，看见盒子上的字条。
【旗开得胜，一往无前，披荆斩棘，乘风破浪】
这个字体……
她凝着漂亮劲道的瘦金体看了许久，怀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情，翻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把钥匙。
【蕾恪拍卖行。
四个月前，在这个地方，我买下了你的小岛。
四个月后，也是这里，我又买下了宴家的所有房产。
如今。
物归原主。
照旧奉还。
这里是你的家。
并且永远都是。
献给我的小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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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陆嘉明，霍骁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请进。”
陆嘉明走进来，把花放到床头，抱了椅子在霍骁床前，离宴清有些位置的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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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陆嘉明知道她或许想问外甥的情况，添了句，“陆洵很好，今天照旧去上学了。”
陆嘉明来后，宴清也不好再问霍骁刚刚话里的意思。
霍骁现在正处于权力争夺中心，又为了她得在医院躺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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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烦乱，就听陆嘉明道：“霍先生和宴小姐应该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云承鹏先生曾为正府公开招标过一个工程，当时我们为了得到标的，在招标会上畅谈各自方案。宴小姐的‘一人居’构想符合当下潮流，但真正实现起来，如何做到完全尊重客人的私人空间，并给予他相应关怀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的‘人工智能全覆盖’构想最大缺点就是成本核算起来已是天价，光凭我自己的公司，很难完全把这个方案做出来。”
霍骁听明白了。
他唇角牵起笑，“陆先生跟我们说这件事的目的是……”
“不如我们三个人合作。”
陆嘉明颔首：“我和宴小姐的想法结合到一起，找个地方做试验田，部分资金和决策，需要霍先生的支持。一旦这样的酒店做成——”
“会极速占领市场，成为酒店行业当之无愧的龙头，并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做到垄断，闻名于世界，领先于全球。”霍骁接过他的话说。
宴清跟着他们合二为一的思路走，也兴奋起来，但她很快想到一个问题：“那试验田选什么地方呢……”
霍骁和陆嘉明的视线都朝她投过来。
一个温柔，一个温和，隐隐含着笑意。
有那么点在嘲笑她傻的意思。
宴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迅速猜到一件事。
她张了张唇，“你们不会是想……拿已经破产的黎禾做实验吧？”
霍骁：“为什么不呢？要是成了，黎禾就会东山再起，成为最具新兴概念的潮流酒店。”
陆嘉明：“宴小姐会成为烟城三巨头之一，也许还会越过我们，身价排到烟城第一位。”
宴清想不到，自己会有从“宴家大小姐”变成“烟城三巨头”的一天。
而且这事还有个显而易见的好处。
三家公司合作才能拍板的头部项目，会形成坚不可摧的关系，其中任何一家公司的掌权者换人，另外两家不会认可新的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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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之后他身体恢复健康，昱臣也稳中有进继续发展，霍家人失去了这次上位的机会，之后再难对他动手。
宴清转头看陆嘉明，才发现他眼下有团乌青，金丝镜框刚刚盖住了。
或许，这件事他想了整整一夜。
霍骁最难的时候，他放弃了与霍骁竞争坐上烟城头把交椅的机会，选择和他合作。
并有意想推她往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
她面上没有浮现太多情绪，双手却不由得交叉在一起，浑身上下的血液一瞬间燃烧起来。
她听见霍骁向陆嘉明道谢，陆嘉明说：“霍先生你为了救我们差点没命。在生命面前，其他事都不算什么。您和宴小姐对我投之以桃，我当然要报之以李。”
“陆先生客气。”
三人谈起合作事项，场面轻松和谐。
直到夕阳落下，余晖似纱轻软地吻在他们肩头，宴清和陆嘉明都看出霍骁的疲意，知道不能再打扰他休息。
宴清起身时，霍骁想起件事，“今天是你家房产被拍卖的日子。”
“是吗？”
他不提醒，她都忘了。
旁边的陆嘉明看了眼手表，“这个点了，拍卖结果应该出来了。”
宴清往窗外看。
在她望向天色的时候，二位情敌交流了下神色。
霍骁：你拍到了吗？
陆嘉明：没收到消息，应该是没拍到。
仅仅通过目光交流，他们就都清楚彼此并没能拍下宴家的房产。
看来，有人花了天价，把他们想要买下的东西给抢走了。
陆嘉明说：“霍先生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陆嘉明走出去后，宴清也跟着走到门边。
她打开门，扶着门框，回身望了望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感谢的话不能说太多，过多重复的倾吐会变成一种食之无味的苍白。
霍骁见她没立即走，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看她。
面上的笑一直没消过。
宴清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素净的面容与惊艳的五官结合在一起，一颦一笑牵动人的情绪。
她想了想，对他笑道：“如果思乔和思羽还记着昨晚我说的事，我不想做个食言的大人。你要是不介意，我想把他们接到京城玩几天，我正在拍的戏里面，导演确实在招儿童演员。”
霍骁说好。
她准备关上门的时候，犹豫了下，似乎有话想说，但最后，也只是对他轻轻地说一声：“再见。”
女人漂亮的脸随着门缝渐窄，慢慢抹去了她的身影。
“再见。”
霍骁的尾音拉得很长，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门已经关上。
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天上眨着眼睛的星星回应着他。
宴清走病房后没有立即离开。
她一个人在门口的墙边倚着，静静待了会。
一开始谁都不欠谁。
‘宴清’强要他，霍骁被迫娶她，看上去是她欠了他。
三年没有实质和温度的婚姻，耗损了‘宴清’的感情，又变成了他欠她。
现在……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浸了淡淡的水光。
她很快压下所有感情，往自己的病房走，并且给恩雅打电话。
回烟城要处理的事很多，不能光顾着在一旁伤春悲秋思考人生。
宴清进病房准备换衣服的时候，看见浴室的镜面上留了张字条。
【有事，先走了】
【要想我】
仍旧是非常漂亮的瘦金体写成。
本来插着牙刷的漱口杯里，现在换成了一朵茉莉。
她捻起那支茉莉，放在鼻尖轻嗅了嗅。
不自觉地，唇角染了微微的笑意。
她换好衣服，走出医院时，恩雅已经开车过来接她。
“已经联系好媒体，今晚八点召开记者招待会。”恩雅给她排时间表，“还剩点时间，中间直接去证监会那跟他们说明下情况。”
“对了，家里还好吧？”
海天毓景里发生的事太过骇人，如果被媒体报道大肆宣扬一定会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
秦来，或者其他人肯定刻意压过消息，传到恩雅他们耳里时，变成了家里进小偷，砸坏了不少家具。
谈起这件事宴清心情很沉重，她敷衍过去，正好收到管家消息，问昨晚去世的那些佣人，能不能以她个人名义，多给他们些抚恤金。
宴清毫不犹豫答应，她打字的时候，想起那些手握铁棍的黑衣人，是如何去伤害手无寸铁的佣人时，眼睛发红，咬着牙，指尖敲在屏幕上仿佛能沁出血珠：
【他们的家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去提，我会全力做到】
【好的】
【对了夫人】
过了会，管家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秦先生说，海天这里不宜再住人，问您是否还留恋这里】
宴清：【他想干什么？】
管家：【他想把这里夷成平地】
宴清握着手机怔了怔。
是啊，发生过命案的地方就会变成凶宅。没人愿意住，哪怕卖出去价格也大打折扣。
她本来没想过海天的后续处置，经管家提醒，她觉得秦来的做法太极端，还不如挂个牌子闲置出去。
但转念一想，即便被人买走，它就还存在着。只要存在，就会提醒她那里曾经发生过多可怕的事。
夷为平地，还真是一劳永逸，不会再想起它的好办法。
她便发了“可以”两个字过去。
“小清，上次那个招标会不是底价泄露，你让我找内鬼吗？”恩雅握着方向盘，“经过一个多月的排查，那个人找到了，是炫驰里一个不起眼的员工，我本来想开除他，后来想还是得看你意思，你怎么想？”
“先留着他。”宴清道：“找人盯紧他，花点时间跟踪他去向。”
这人有可能和顾廷川联系上。
不能轻易打发。
一想到顾廷川在逃，不知在什么地方还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就浑身恶寒，昨晚的感觉又回来了。
恩雅答应下来。
跟着宴清久了，恩雅事情处理得极利落。先送她去证监会接受问话和调查，等结束得差不多，又赶紧带她回炫驰化妆做造型。
招待会办得急，放出消息的时候震惊烟城很多人，第一反应都在想宴清她居然敢回来，然后直播的时间和地点都上了热搜，这下关注的人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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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驰办公室里，妆师在给宴清化妆，恩雅在旁边念采访稿，这是她刚刚和招待会要来的记者们通过气儿，再和公关团队的人一合计写出来的，每个回答都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干净完美，但宴清只瞥了一眼，就摇头，“不能这么念。”
恩雅不解，“为什么？这是最好的回应方式了。”
“我干什么给自己造人设呢，现在观众一个比一个人精，越刻意越营销，越是按头让他们喜欢什么，他们就越抵触。”宴清说：“我真实点不好吗，他们想问什么，我回什么，就按照第一反应来。反正之前黑料已经够多，怎么回答他们都能抠出问题，真诚点，或许还能收获一些路人的信任。就这样，我的人设就是我自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恩雅忖了忖，觉得宴清说得有道理，这世上人太多，不可能每个都爱她家的小仙女，宴清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再说了，她虽然是宴清经纪人，可宴清还是她老板呢。艺人要听经纪人话，但经纪人终归还是得听老板行事。
半澄清性质的记者招待会，妆师没给宴清化很浓的妆，不然一上来太过美艳只会徒增攻击性。造型师一如既往给她加深了卷发的弧度。
没办法，宴清那张脸蛋太适合深色的长卷发造型了。
离直播时间越来越近，宴清离开炫驰，正要去直播地点，有人在她上车前，双手奉上一个礼物盒子，通过恩雅告诉她，“说是听说你马上要开招待会，提前给你送个礼物。”
宴清接过礼物盒子坐进车里，她本来没什么心思拆开，但毕竟心情有些紧张，于是借拆礼物的动作纾解心情，“谁送的？”
“不知道，那个人没说。”
盒子不大，感觉里面应该没什么东西，她拆开外面的包装，看见盒子上的字条。
【旗开得胜，一往无前，披荆斩棘，乘风破浪】
这个字体……
她凝着漂亮劲道的瘦金体看了许久，怀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情，翻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把钥匙。
【蕾恪拍卖行。
四个月前，在这个地方，我买下了你的小岛。
四个月后，也是这里，我又买下了宴家的所有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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