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他知道了她的秘密
宴清怔了下，转头，就看见了刚发表完中二宣言的秦来。
宴清：“我在做梦吗？”
秦来：“是的，只有在梦里，你才能见到我这样的帅哥。”
宴清：“……”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突然猛地坐起身，“霍骁他……”
“没死，手也接上了，活得好好的，在你隔壁，刚醒。”秦来简短告知她目前最担心的事。
宴清掀开被子，想下床，被他拦住，“知道你想去见他。”
他笑眯眯地，“别急，都大中午了，你先洗漱一下，再吃个中饭，去见他也不迟，他妈妈煲好鸡汤来看他了。”
宴清没再坚持，她穿好鞋子下来，往浴室走。
秦来都给她配齐了，洗漱和护肤用品一应俱全。
牙刷很萌，甜甜的粉色，完全不符合她的画风，完全符合秦来少女心的设想。
她清洗完出来，病床的小桌子上已经摆满餐点，秦来坐在床边，端了个碗，正把粥舀开，吹上面浮动的热气。
她坐下，秦来把粥端到她跟前，“不烫，但也要慢慢喝。”
“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
他一边说，一边夹菜放进她碗里，像饲养员在投喂心爱的猫咪，“吃饭。”
宴清吃了，香软的食物吞进肚里，唤醒她的味蕾和精神萎靡的身体细胞，她看见秦来在小桌子对面撑着下巴颏儿盯着自己，“怎么了？”
“你乖得有点不正常。”
他问她：“你在想什么？”
她回答：“我在想现在这些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梦。梦醒了，我总要回到现实的。”
她刚穿书的时候，成了宴家大小姐，完全没想过回到现实。
后来，她思念现实里的那个人，又有了想回去的想法。
现在……
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留在书里，还是回归于现实中。
他伸手刮了下她鼻梁，“你跟爷说这是梦？就算是梦，爷也要留住你，不会让你离开。”
他说话语气总是这么笃定，他对自己也总是那么自信，甚至自信到让别人也有想要相信他的冲动。
宴清突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让秦来微怔。她刚醒，穿着病号服，长发披肩，面白如雪，看上去像朵脆弱的小花，昳丽的五官和温柔的神情却为小花添了韧色。
他很想很想吻她，见她已经低下头专心吃饭，强行按捺住了念头。
宴清吃得不多，但菜粥汤多多少少都沾了点。
饭后，宴清想去隔壁见霍骁，隔着玻璃，看见宋沁娴在床边喂霍骁喝鸡汤，表情慈爱而柔和，她想了想，对身旁的男人说：“我们散散步吧。”
她说完没听见应声，转头，看秦来表情似乎挺意外。
只见他望着她道：“小茉莉，这好像是第一次，你主动邀请我做些什么。”
“是吗？”
“是。”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他笑起来，伸手牵住她，“走，我们散步去。”
医院绿化很好，半开放式的设计，午后阳光并不灼人，温温洒在脸上。
路上没遇到人。
“你的经纪人，还有你的很多朋友都想来看你。”秦来解释：“但更多的是收到消息的记者在蹲你。我暂时清场了医院附近的人，不想让你受骚扰。”
宴清点头，提起一个人，“顾廷川……”
话音未落，她看见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可怕，周身像聚拢了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但很快，他平静下来，“他永远不能再伤害到你。”
得知顾廷川跑了，宴清攥了攥手心。
此人不除，始终是祸患。
她盯着他，想到某种可能，“你找到他，会杀掉他吗？”
毕竟他上次削了顾廷川肩膀。
“不会啊。”他双手插进兜里，正经地说：“我是个守法公民，找着人就送他进局子，他身上背了几条人命，无期徒刑少不了，现在多搜集点证据，到时候给他争取个死刑。”
他的话，她其实不大相信。
但她没说什么，往回走。
他们再次进了住院部，这次到霍骁病房门前，看见宋沁娴不在，霍骁躺在床上，扭头往窗外看，静静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宴清正打算敲门，听秦来“喂”了一声。
她看他，男人倚靠门边的墙壁上，长腿一条抻直另一条膝盖处打弯，看起来不是很有底气的样子，“你……”
他少见地开口便卡了壳，“小茉莉，你骗了我。”
宴清很快意识到他说的事，“嗯，我是没有去米兰，因为我如果去曼谷，你不会让我去。”
秦来右边唇角轻轻向上一挑，“我的小茉莉，这世上如果有你要去的地方——你真觉得我拦得住你？”
他很邪性地笑，语气有点轻佻，但他说得话很认真，“他救了你的命，还为你断了胳膊，昨晚这事搁我身上我一样能为你不要命，但确实是他救了你而不是我，当然，我不会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只是……”
他凝着她的眼睛，“如果你因为他现在这么惨觉得愧疚，那你也要为骗了我而愧疚。”
“你记着啊，你骗我了。”
他像个小孩子，嘴里念着这句话，然后直起身，往不远处走去。
宴清轻轻眨了眨眼睛，总觉得从他的话里，读出了些小孩要糖，而且害怕自己手里的糖会被人抢走的意思。
她在门口站了会，整理好情绪，又深吸口气，才敲了敲门。
霍骁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她。
隔着玻璃，霍骁对她笑了笑。
宴清打开门，走进去，到床边，坐到椅子上。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没说话。
病房敞亮，光线明晰，气氛却有些尴尬。
宴清一时觉得有千言万语横亘在心头无处诉说，一时，又觉得对着他，好像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她安静许久，最终从嘴里吐出来的，是轻轻的一声“谢谢”。
“昨天的事，换做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霍骁说。
不，他在说谎。
他或许会报警并叫来保安，但他不可能单枪匹马闯进去，面对那么多亡命之徒。
宴清得承认，她和霍骁离婚的时候太过难看，他和她的妹妹不管是因为旧情未了也好，还是书的意志在作祟也罢，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她误会，所以让她血气冲脑，当着他所有家人的面狠狠赏了他一身鞭子。
人是忘性很大的生物，一件事过去后往往只能记得开头和结局。
老实说，她和霍骁，开头不是很美好，结局更是惨烈。
这就导致这段时间她对他非常抵触，那种厌恶是生理性的，让她看到霍骁就反感，和他说话觉得讨厌，甚至口出恶言，说出些她自己都觉得刻薄的话。
可他救了她。
生死之间走过一遭，昨晚那一幕深刻又冷冽，她这辈子不会忘记，他为了她，曾奋不顾身地跳进染满血腥的庭院里。
所以现在，他躺着她坐着，排斥感消弭了大半，过去很多对他的恨意稀释了，时间和世事，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但其实他们离婚也才一个多月而已。
“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有太多心理负担。”
霍骁接着说：“我不会因为这事恳求你原谅，甚至说些希望你回来的话，当时救你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想，如果当时我但凡动了这样的念头，我会瞧不起自己的。”
宴清的喉咙收紧，她问：“……疼吗？”
“还好。”他挽起唇角，轻描淡写地，“你知道，有个说法，人三个月全身的血换一次，加速血液循环会变得年轻，所以昨天也就是做个换血手术而已。”
“你不要担心思乔和思羽。”他道：“思羽是受了点惊吓，但思乔没什么问题，他一直以为昨天的事是导演的考验，还拉着我妈，问什么时候你带他去演戏呢。”
他想尽量让她的愧疚感少一些。
“宴清。”
他似是想起件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以前我们还没离婚时，常常为这个事吵架……如果你介意，我就不说了。”
宴清一时间没想起来他们之前在吵什么，“没事，你说。”
他顿了一下，抬眸看她，“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和我长得挺像？”
宴清愣了愣，不知为何，心底掠过很震惊的感觉，她随即“嗯”了声，“你怎么猜到的？”
他摇头，“也不算猜，只是打开心胸，拓宽视野，敢去想这世上总会发生很多很奇妙的事，有些事，也就想开了。”
难怪……
难怪她身上总有股无法安放的不安全感。
他瞥向窗外，那从苍穹抛下来的光芒依旧四射，照拂这颗蓝星上一半的人事物，“宴清，你前段时间不在烟城，对吗？”
“家里出事的时候，我在国外待了两天，回国直接去了京城。”宴清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挺好的。”
他收回视线，仿佛刚刚向窗外的一瞥吸收了阳光，使他幽深的眸在此刻变得十分明亮，“你想去哪就去哪，我觉得有时候，你不需要太纠结自己待在这个地方，是不是对的——你应该相信自己，因为你是对的，所以无论你待在哪都是对的。”
宴清心口颤了颤。
她浑身一震，犹疑地盯着他，总觉得他刚刚好像在一语双关，似乎他发现了什么，“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知道了她身上的秘密。
一个有别于整个世界的人的秘密。
她正想问个清楚，敲门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一转头，看见戴着金丝
眼镜的陆嘉明手里捧了束花站在门口。
“我可以进来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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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我在做梦吗？”
秦来：“是的，只有在梦里，你才能见到我这样的帅哥。”
宴清：“……”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突然猛地坐起身，“霍骁他……”
“没死，手也接上了，活得好好的，在你隔壁，刚醒。”秦来简短告知她目前最担心的事。
宴清掀开被子，想下床，被他拦住，“知道你想去见他。”
他笑眯眯地，“别急，都大中午了，你先洗漱一下，再吃个中饭，去见他也不迟，他妈妈煲好鸡汤来看他了。”
宴清没再坚持，她穿好鞋子下来，往浴室走。
秦来都给她配齐了，洗漱和护肤用品一应俱全。
牙刷很萌，甜甜的粉色，完全不符合她的画风，完全符合秦来少女心的设想。
她清洗完出来，病床的小桌子上已经摆满餐点，秦来坐在床边，端了个碗，正把粥舀开，吹上面浮动的热气。
她坐下，秦来把粥端到她跟前，“不烫，但也要慢慢喝。”
“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
他一边说，一边夹菜放进她碗里，像饲养员在投喂心爱的猫咪，“吃饭。”
宴清吃了，香软的食物吞进肚里，唤醒她的味蕾和精神萎靡的身体细胞，她看见秦来在小桌子对面撑着下巴颏儿盯着自己，“怎么了？”
“你乖得有点不正常。”
他问她：“你在想什么？”
她回答：“我在想现在这些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梦。梦醒了，我总要回到现实的。”
她刚穿书的时候，成了宴家大小姐，完全没想过回到现实。
后来，她思念现实里的那个人，又有了想回去的想法。
现在……
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留在书里，还是回归于现实中。
他伸手刮了下她鼻梁，“你跟爷说这是梦？就算是梦，爷也要留住你，不会让你离开。”
他说话语气总是这么笃定，他对自己也总是那么自信，甚至自信到让别人也有想要相信他的冲动。
宴清突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让秦来微怔。她刚醒，穿着病号服，长发披肩，面白如雪，看上去像朵脆弱的小花，昳丽的五官和温柔的神情却为小花添了韧色。
他很想很想吻她，见她已经低下头专心吃饭，强行按捺住了念头。
宴清吃得不多，但菜粥汤多多少少都沾了点。
饭后，宴清想去隔壁见霍骁，隔着玻璃，看见宋沁娴在床边喂霍骁喝鸡汤，表情慈爱而柔和，她想了想，对身旁的男人说：“我们散散步吧。”
她说完没听见应声，转头，看秦来表情似乎挺意外。
只见他望着她道：“小茉莉，这好像是第一次，你主动邀请我做些什么。”
“是吗？”
“是。”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他笑起来，伸手牵住她，“走，我们散步去。”
医院绿化很好，半开放式的设计，午后阳光并不灼人，温温洒在脸上。
路上没遇到人。
“你的经纪人，还有你的很多朋友都想来看你。”秦来解释：“但更多的是收到消息的记者在蹲你。我暂时清场了医院附近的人，不想让你受骚扰。”
宴清点头，提起一个人，“顾廷川……”
话音未落，她看见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可怕，周身像聚拢了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但很快，他平静下来，“他永远不能再伤害到你。”
得知顾廷川跑了，宴清攥了攥手心。
此人不除，始终是祸患。
她盯着他，想到某种可能，“你找到他，会杀掉他吗？”
毕竟他上次削了顾廷川肩膀。
“不会啊。”他双手插进兜里，正经地说：“我是个守法公民，找着人就送他进局子，他身上背了几条人命，无期徒刑少不了，现在多搜集点证据，到时候给他争取个死刑。”
他的话，她其实不大相信。
但她没说什么，往回走。
他们再次进了住院部，这次到霍骁病房门前，看见宋沁娴不在，霍骁躺在床上，扭头往窗外看，静静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宴清正打算敲门，听秦来“喂”了一声。
她看他，男人倚靠门边的墙壁上，长腿一条抻直另一条膝盖处打弯，看起来不是很有底气的样子，“你……”
他少见地开口便卡了壳，“小茉莉，你骗了我。”
宴清很快意识到他说的事，“嗯，我是没有去米兰，因为我如果去曼谷，你不会让我去。”
秦来右边唇角轻轻向上一挑，“我的小茉莉，这世上如果有你要去的地方——你真觉得我拦得住你？”
他很邪性地笑，语气有点轻佻，但他说得话很认真，“他救了你的命，还为你断了胳膊，昨晚这事搁我身上我一样能为你不要命，但确实是他救了你而不是我，当然，我不会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只是……”
他凝着她的眼睛，“如果你因为他现在这么惨觉得愧疚，那你也要为骗了我而愧疚。”
“你记着啊，你骗我了。”
他像个小孩子，嘴里念着这句话，然后直起身，往不远处走去。
宴清轻轻眨了眨眼睛，总觉得从他的话里，读出了些小孩要糖，而且害怕自己手里的糖会被人抢走的意思。
她在门口站了会，整理好情绪，又深吸口气，才敲了敲门。
霍骁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她。
隔着玻璃，霍骁对她笑了笑。
宴清打开门，走进去，到床边，坐到椅子上。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没说话。
病房敞亮，光线明晰，气氛却有些尴尬。
宴清一时觉得有千言万语横亘在心头无处诉说，一时，又觉得对着他，好像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她安静许久，最终从嘴里吐出来的，是轻轻的一声“谢谢”。
“昨天的事，换做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霍骁说。
不，他在说谎。
他或许会报警并叫来保安，但他不可能单枪匹马闯进去，面对那么多亡命之徒。
宴清得承认，她和霍骁离婚的时候太过难看，他和她的妹妹不管是因为旧情未了也好，还是书的意志在作祟也罢，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她误会，所以让她血气冲脑，当着他所有家人的面狠狠赏了他一身鞭子。
人是忘性很大的生物，一件事过去后往往只能记得开头和结局。
老实说，她和霍骁，开头不是很美好，结局更是惨烈。
这就导致这段时间她对他非常抵触，那种厌恶是生理性的，让她看到霍骁就反感，和他说话觉得讨厌，甚至口出恶言，说出些她自己都觉得刻薄的话。
可他救了她。
生死之间走过一遭，昨晚那一幕深刻又冷冽，她这辈子不会忘记，他为了她，曾奋不顾身地跳进染满血腥的庭院里。
所以现在，他躺着她坐着，排斥感消弭了大半，过去很多对他的恨意稀释了，时间和世事，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但其实他们离婚也才一个多月而已。
“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有太多心理负担。”
霍骁接着说：“我不会因为这事恳求你原谅，甚至说些希望你回来的话，当时救你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想，如果当时我但凡动了这样的念头，我会瞧不起自己的。”
宴清的喉咙收紧，她问：“……疼吗？”
“还好。”他挽起唇角，轻描淡写地，“你知道，有个说法，人三个月全身的血换一次，加速血液循环会变得年轻，所以昨天也就是做个换血手术而已。”
“你不要担心思乔和思羽。”他道：“思羽是受了点惊吓，但思乔没什么问题，他一直以为昨天的事是导演的考验，还拉着我妈，问什么时候你带他去演戏呢。”
他想尽量让她的愧疚感少一些。
“宴清。”
他似是想起件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以前我们还没离婚时，常常为这个事吵架……如果你介意，我就不说了。”
宴清一时间没想起来他们之前在吵什么，“没事，你说。”
他顿了一下，抬眸看她，“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和我长得挺像？”
宴清愣了愣，不知为何，心底掠过很震惊的感觉，她随即“嗯”了声，“你怎么猜到的？”
他摇头，“也不算猜，只是打开心胸，拓宽视野，敢去想这世上总会发生很多很奇妙的事，有些事，也就想开了。”
难怪……
难怪她身上总有股无法安放的不安全感。
他瞥向窗外，那从苍穹抛下来的光芒依旧四射，照拂这颗蓝星上一半的人事物，“宴清，你前段时间不在烟城，对吗？”
“家里出事的时候，我在国外待了两天，回国直接去了京城。”宴清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挺好的。”
他收回视线，仿佛刚刚向窗外的一瞥吸收了阳光，使他幽深的眸在此刻变得十分明亮，“你想去哪就去哪，我觉得有时候，你不需要太纠结自己待在这个地方，是不是对的——你应该相信自己，因为你是对的，所以无论你待在哪都是对的。”
宴清心口颤了颤。
她浑身一震，犹疑地盯着他，总觉得他刚刚好像在一语双关，似乎他发现了什么，“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知道了她身上的秘密。
一个有别于整个世界的人的秘密。
她正想问个清楚，敲门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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