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恩义绝（3）
江海胜怎料安檀横刺儿蹿出跪在他前，忙跪稳了身子叩首听命，奕澈亦被安檀突如其来的反映惊得一怔，心下略有不喜，蹙眉道：“檀儿今日怎的如此神思不定，韦氏做下如此违逆之事，如何废不得？”
安檀顾不得请罪，缓了呼吸，接口道：“韦氏大逆不道，无论皇上如何处置，都在情理之中。但若论时机，韦氏便废不得！仅为定她一人之罪，使前朝后宫不宁，岂非不值？”
“可若是不定她的罪，如何向刘氏交代？”
安檀七窍玲珑，见奕澈有心询问，细细道：“正是为着刘氏，才不可轻易处置韦贵嫔。韦氏在宫中并无人心可言，严惩于她恐怕是众望所归。但刘贵人一事尚未不明，若是草草处置，日后即便恩赏了刘贵人，也难平后宫众人疑虑，更是伤了刘贵人的心。韦氏有孕，来日以承衣之位在去锦宫诞下皇嗣，皇嗣身份当如何界定？此可谓后宫不宁？”
奕澈眉间宽了几分，示意安檀继续，安檀咬了咬牙，续道：“与前朝而言，如今岐广王自恃功高，已在朝堂上明示维护韦锡。皇上既已下旨，严惩韦锡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然驳了岐广王的颜面。若是依例严惩贵嫔，便是严惩韦氏一族。无论皇上是何意，都会另朝臣以为皇上是刻意打压，显露忌惮岐广王之心，而岐广王也会生出防备之心，对皇上日后行动难免会有掣肘之处，此可谓朝堂难安？”
安檀擅议朝政，已是越了规矩，安檀额上冷汗涔涔，却听奕澈轻笑，安檀暗道失策，几乎要叩首请罪，只见一把宽阔的手摆在眼前，安檀顺着手看上去，只见奕澈含笑的眼。奕澈扶了安檀起身，道：“你能想到此处已然不易。只是朕说过，亦浣不敢轻举妄动。”
安檀面色忧虑，“只要有分毫的可能，皇上不可大意。如今皇上已明确表示要严查韦锡一事，想必韦锡难辞其咎，才会令岐广王维护如斯。只怕如今岐广王已生了戒备。皇上既然不喜五王带兵，逐步收回就是，五王没了实权，即便有野心，也不会对皇上有半分威胁。”
“何来那般容易？”奕澈轻笑，“无论朕做与不做，亦浣终究是心存芥蒂，人心多变岂是朕一人可为？但朕确有收回兵权之心，既如此，如你所言，便不可太过针对韦氏。”
安檀心底稍舒，笑道：“如此，臣妾便安心了。”
奕澈刮了刮安檀小巧的鼻头，笑道：“你只要情绪激动便会这般生分吗？”
安檀一愣，才明白奕澈所言，扬眸一笑，眸中含羞，奕澈亦回以一笑，才对江海胜道：“念韦氏身怀有孕，解其禁足，复贵姬位，封号如旧。”
这旨意改的突然，江海胜始料未及，以余光去瞥安檀，只见安檀微微颔首，便应了“是”，”奕澈忖一忖，续道：“另外，翊坤宫刘氏贵人，朕要见她。”
江海胜神色茫然，疑惑道：“皇上，翊坤宫并无一位刘姓的贵人啊！”
如石子投入静池，奕澈怒意又起，大惊：“什么？”
翊坤宫自然没有，安檀心底暗自回应。刘如倾，如今还在长门宫中，只是面上亦惊讶不已，问道：“江公公，你说清楚，是没有这一位刘贵人，还是你并不晓得有这一位刘贵人？”
“奴才怎敢欺瞒皇上与元妃娘娘？”江海胜道，“是当真没有，翊坤宫阖宫共有五座院落，韦…昭贵姬所居的春禧殿、容贵人所居的复香轩、徐娘子所居的沉香馆、虞选侍所居的惬淑阁以外，便只有一间辛华居空着，并未住人。”
“除了翊坤宫，刘贵人还能在何处？”安檀佯装疑惑，对江海胜道，“烦劳江公公去取宫嫔玉碟。”
“是，”江海胜也知兹事体大，不敢耽搁，忙去了。宫中平白少了一个嫔妃，如今不知所踪，奕澈面色并不好看。安檀心下思量，现在安檀也不敢轻易说出刘如倾的下落，太后既然避人耳目将刘如倾挪出宫去，想必已是做了万全的打算，玉碟上恐怕也难寻半分蛛丝马迹，为今之计，只有将奕澈的思路引向太后了。
只是，太后不涉后宫之事已久，谈何容易？
奕澈疲惫的声音传入安檀耳中：“檀儿，你怎么看？”
安檀停下万般思绪，道：“既是中选嫔妃，玉碟必然留名。若是刘贵人当真是翊坤宫的嫔妃，昭贵姬必然晓得内情。再不济，还有皇后娘娘呢。澈郎不必烦忧。”
奕澈吐了一口浊气道：“朕只是觉得此事另有隐情，恐怕不是这般简单，嫔妃暗斗如斯，朕竟不能遏止，何其悲哉？”
安檀默然，心中一动，竟有了说辞：“澈郎如何能够兼顾前朝与后宫？原本后宫自有皇后娘娘打理，事出离奇。檀儿想着，若是皇后娘娘晓得内情自然最好，若是皇后娘娘都不晓得，便是昭贵姬一人之责。此事总有突破之处，澈郎安心。”
奕澈颔首深以为然。江海胜脚程极快，趁着二人说话之际，便取了玉碟呈上，安檀与奕澈共同翻阅玉碟，一翻之下二人顷刻面如死灰，这玉碟中，哪里有刘如倾的名字？
“……怎会如此？”安檀喃喃，又伸手翻了几页，昭承一朝嫔妃区区仅有这些，一眼看过去，并无有刘氏如倾之名，玉碟亦不做修改，安檀捻着手中的软宣，宫中可执笔记录名册之人，除了皇后，便只有太后了。皇后自然担不起这责任，安檀心底愈发骇然，愈发确信此事是太后的手笔，韦娉之只是一颗棋子！九饼中文
奕澈眉骨隐隐跳动，已知此事有异，恼怒十分，强忍着对安檀道：“檀儿，你先回去罢，今日之事朕自会处置，只是在此之前，此事断不可说与第二人知晓。”
安檀见奕澈面色难看，也不愿多加逗留，便福身道：“檀儿知道分寸，既如此，檀儿先行告退，澈郎也要注意身子。”
奕澈颔首允下，阖眸待安檀出门片刻后才轻吐言：“青鹞。”
似是风动，朱红色的殿门只有微微一响，如同微风带过的气旋。奕澈再睁眼时，已有黑衣影士跪在内殿屏风之后，唯有微微晃动的衣角昭显他刚刚到来的痕迹，如影如魅。
春风细细，带来一丝丝暖意，安檀却觉得层层凉意渗入后背，隐约觉得太后所作所为皆涉及前朝秘事，安檀不明白，武清稚已是太后之尊、母仪天下，还有什么事不肯就此放下？安檀只觉脑中一团乱麻，心底却渐渐明白，此事急不得。
安檀平心顺气，侧下身子轻声询问如玉：“萧凌风近日可当差？”
如玉思忖片刻，亦轻声回了，安檀垂首沉吟，附在如玉耳边细细说了，见如玉神色了然，心下稍安，匆匆回了宓秀宫。
方跨进殿门，小怀子便亦步亦趋跟在安檀身后，安檀刚落了座，小怀子便禀道：“娘娘命奴才查的事已有了眉目。”
安檀闻言神色肃然，小怀子续道：“贞慎夫人与成嫔确有些渊源，只是这渊源隔得远，成嫔的祖父与贞慎夫人的祖父是堂兄弟，如此算下来，贞慎夫人也算是成嫔的堂姐了。”
安檀冷哼一声道：“成嫔是淮南女子，想必自祖父一辈便已迁居，如今在宫中相遇，倒也算是奇遇。”
小怀子道：“想必是庐州刺史大人知晓有贵人在宫中，嘱咐了成嫔着意投靠，奴才听闻，初入宫时，成嫔没少去合欢宫请安，都被贞慎夫人挡了回来。”
“她确实谨慎…”安檀喃喃，心中却想着另一桩事，冥思片刻便道，“原来如此……”
顾怜见安檀自言自语，心下好奇，便奉了一盏茶上前道：“娘娘今日怕是累了，神思倦怠，饮一盏茶歇一歇吧。”言罢又对小怀子道，“你也是的，本不是什么要紧事，这样急着回禀。”
小怀子也面有愧色，安檀回过神来，以手覆额，道，“顾怜，不怨小怀子，此事如何不要紧？本宫现在想来，只怕是成嫔没少在熙妃耳边议论本宫的不是，以至于熙妃对本宫怨怼至深。”
“总不至于吧？”顾怜道，“成嫔小主与熙妃娘娘才相识多少时日，熙妃娘娘怎会那般轻信与她，受她挑拨？”
如玉微微摇头道，“熙妃娘娘将端仪帝姬视为珍宝，但凡伤及帝姬之人熙妃都不会轻易谅解。成嫔那般疼惜端仪帝姬，日子久了，成嫔的话熙妃自然便会相信几分。”
顾怜心底大是不平，道：“咱们娘娘对端仪帝姬的疼爱也不曾少，难道只管熙妃的孩子，便不管咱们的如意帝姬了吗？”
“好了，”安檀道，“如今多说无益，本宫不知顾之湄意欲何为，只是她将成嫔安插在熙妃宫中必然另有所图，本宫倒是觉得，于情于理，也该知会熙妃一声。”
小怀子看了看如玉与顾怜二人，只见顾怜有忿忿之意，便觑着安檀的神色道：“娘娘，这个时候去知会熙妃，只怕不甚妥当吧？”
安檀奇道：“怎么了？”
小怀子道：“方才有承光殿的公公前来传旨，韦贵嫔已解禁复位了。”
安檀倒忘了此事，经小怀子一说才想起，想必此时永宁宫也已接到旨意，傅清浅与韦娉之已是水火不容，如今韦氏不仅不再禁足、且复了位分与封号，清浅必然大为恼怒。
安檀有些踌躇，思忖片刻道：“她与韦娉之之间早已不能两存，但她仍是顾全大局之人，皇上下旨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将这些说与熙妃，一来可平她的怒气，二来，成嫔在熙妃身边一日本宫便多一分忧心。”安檀抿唇，“备辇，只当是本宫自求安心罢了。”
顾怜还欲再劝，如玉已在一旁拦下她，轻轻摇头，顾怜见状只得吞下话头，带着小怀子备辇去了。两人方跨出殿门，安檀便听到昭阳殿内侍高声宣驾：“熙妃到——”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iquge99.cc
安檀顾不得请罪，缓了呼吸，接口道：“韦氏大逆不道，无论皇上如何处置，都在情理之中。但若论时机，韦氏便废不得！仅为定她一人之罪，使前朝后宫不宁，岂非不值？”
“可若是不定她的罪，如何向刘氏交代？”
安檀七窍玲珑，见奕澈有心询问，细细道：“正是为着刘氏，才不可轻易处置韦贵嫔。韦氏在宫中并无人心可言，严惩于她恐怕是众望所归。但刘贵人一事尚未不明，若是草草处置，日后即便恩赏了刘贵人，也难平后宫众人疑虑，更是伤了刘贵人的心。韦氏有孕，来日以承衣之位在去锦宫诞下皇嗣，皇嗣身份当如何界定？此可谓后宫不宁？”
奕澈眉间宽了几分，示意安檀继续，安檀咬了咬牙，续道：“与前朝而言，如今岐广王自恃功高，已在朝堂上明示维护韦锡。皇上既已下旨，严惩韦锡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然驳了岐广王的颜面。若是依例严惩贵嫔，便是严惩韦氏一族。无论皇上是何意，都会另朝臣以为皇上是刻意打压，显露忌惮岐广王之心，而岐广王也会生出防备之心，对皇上日后行动难免会有掣肘之处，此可谓朝堂难安？”
安檀擅议朝政，已是越了规矩，安檀额上冷汗涔涔，却听奕澈轻笑，安檀暗道失策，几乎要叩首请罪，只见一把宽阔的手摆在眼前，安檀顺着手看上去，只见奕澈含笑的眼。奕澈扶了安檀起身，道：“你能想到此处已然不易。只是朕说过，亦浣不敢轻举妄动。”
安檀面色忧虑，“只要有分毫的可能，皇上不可大意。如今皇上已明确表示要严查韦锡一事，想必韦锡难辞其咎，才会令岐广王维护如斯。只怕如今岐广王已生了戒备。皇上既然不喜五王带兵，逐步收回就是，五王没了实权，即便有野心，也不会对皇上有半分威胁。”
“何来那般容易？”奕澈轻笑，“无论朕做与不做，亦浣终究是心存芥蒂，人心多变岂是朕一人可为？但朕确有收回兵权之心，既如此，如你所言，便不可太过针对韦氏。”
安檀心底稍舒，笑道：“如此，臣妾便安心了。”
奕澈刮了刮安檀小巧的鼻头，笑道：“你只要情绪激动便会这般生分吗？”
安檀一愣，才明白奕澈所言，扬眸一笑，眸中含羞，奕澈亦回以一笑，才对江海胜道：“念韦氏身怀有孕，解其禁足，复贵姬位，封号如旧。”
这旨意改的突然，江海胜始料未及，以余光去瞥安檀，只见安檀微微颔首，便应了“是”，”奕澈忖一忖，续道：“另外，翊坤宫刘氏贵人，朕要见她。”
江海胜神色茫然，疑惑道：“皇上，翊坤宫并无一位刘姓的贵人啊！”
如石子投入静池，奕澈怒意又起，大惊：“什么？”
翊坤宫自然没有，安檀心底暗自回应。刘如倾，如今还在长门宫中，只是面上亦惊讶不已，问道：“江公公，你说清楚，是没有这一位刘贵人，还是你并不晓得有这一位刘贵人？”
“奴才怎敢欺瞒皇上与元妃娘娘？”江海胜道，“是当真没有，翊坤宫阖宫共有五座院落，韦…昭贵姬所居的春禧殿、容贵人所居的复香轩、徐娘子所居的沉香馆、虞选侍所居的惬淑阁以外，便只有一间辛华居空着，并未住人。”
“除了翊坤宫，刘贵人还能在何处？”安檀佯装疑惑，对江海胜道，“烦劳江公公去取宫嫔玉碟。”
“是，”江海胜也知兹事体大，不敢耽搁，忙去了。宫中平白少了一个嫔妃，如今不知所踪，奕澈面色并不好看。安檀心下思量，现在安檀也不敢轻易说出刘如倾的下落，太后既然避人耳目将刘如倾挪出宫去，想必已是做了万全的打算，玉碟上恐怕也难寻半分蛛丝马迹，为今之计，只有将奕澈的思路引向太后了。
只是，太后不涉后宫之事已久，谈何容易？
奕澈疲惫的声音传入安檀耳中：“檀儿，你怎么看？”
安檀停下万般思绪，道：“既是中选嫔妃，玉碟必然留名。若是刘贵人当真是翊坤宫的嫔妃，昭贵姬必然晓得内情。再不济，还有皇后娘娘呢。澈郎不必烦忧。”
奕澈吐了一口浊气道：“朕只是觉得此事另有隐情，恐怕不是这般简单，嫔妃暗斗如斯，朕竟不能遏止，何其悲哉？”
安檀默然，心中一动，竟有了说辞：“澈郎如何能够兼顾前朝与后宫？原本后宫自有皇后娘娘打理，事出离奇。檀儿想着，若是皇后娘娘晓得内情自然最好，若是皇后娘娘都不晓得，便是昭贵姬一人之责。此事总有突破之处，澈郎安心。”
奕澈颔首深以为然。江海胜脚程极快，趁着二人说话之际，便取了玉碟呈上，安檀与奕澈共同翻阅玉碟，一翻之下二人顷刻面如死灰，这玉碟中，哪里有刘如倾的名字？
“……怎会如此？”安檀喃喃，又伸手翻了几页，昭承一朝嫔妃区区仅有这些，一眼看过去，并无有刘氏如倾之名，玉碟亦不做修改，安檀捻着手中的软宣，宫中可执笔记录名册之人，除了皇后，便只有太后了。皇后自然担不起这责任，安檀心底愈发骇然，愈发确信此事是太后的手笔，韦娉之只是一颗棋子！九饼中文
奕澈眉骨隐隐跳动，已知此事有异，恼怒十分，强忍着对安檀道：“檀儿，你先回去罢，今日之事朕自会处置，只是在此之前，此事断不可说与第二人知晓。”
安檀见奕澈面色难看，也不愿多加逗留，便福身道：“檀儿知道分寸，既如此，檀儿先行告退，澈郎也要注意身子。”
奕澈颔首允下，阖眸待安檀出门片刻后才轻吐言：“青鹞。”
似是风动，朱红色的殿门只有微微一响，如同微风带过的气旋。奕澈再睁眼时，已有黑衣影士跪在内殿屏风之后，唯有微微晃动的衣角昭显他刚刚到来的痕迹，如影如魅。
春风细细，带来一丝丝暖意，安檀却觉得层层凉意渗入后背，隐约觉得太后所作所为皆涉及前朝秘事，安檀不明白，武清稚已是太后之尊、母仪天下，还有什么事不肯就此放下？安檀只觉脑中一团乱麻，心底却渐渐明白，此事急不得。
安檀平心顺气，侧下身子轻声询问如玉：“萧凌风近日可当差？”
如玉思忖片刻，亦轻声回了，安檀垂首沉吟，附在如玉耳边细细说了，见如玉神色了然，心下稍安，匆匆回了宓秀宫。
方跨进殿门，小怀子便亦步亦趋跟在安檀身后，安檀刚落了座，小怀子便禀道：“娘娘命奴才查的事已有了眉目。”
安檀闻言神色肃然，小怀子续道：“贞慎夫人与成嫔确有些渊源，只是这渊源隔得远，成嫔的祖父与贞慎夫人的祖父是堂兄弟，如此算下来，贞慎夫人也算是成嫔的堂姐了。”
安檀冷哼一声道：“成嫔是淮南女子，想必自祖父一辈便已迁居，如今在宫中相遇，倒也算是奇遇。”
小怀子道：“想必是庐州刺史大人知晓有贵人在宫中，嘱咐了成嫔着意投靠，奴才听闻，初入宫时，成嫔没少去合欢宫请安，都被贞慎夫人挡了回来。”
“她确实谨慎…”安檀喃喃，心中却想着另一桩事，冥思片刻便道，“原来如此……”
顾怜见安檀自言自语，心下好奇，便奉了一盏茶上前道：“娘娘今日怕是累了，神思倦怠，饮一盏茶歇一歇吧。”言罢又对小怀子道，“你也是的，本不是什么要紧事，这样急着回禀。”
小怀子也面有愧色，安檀回过神来，以手覆额，道，“顾怜，不怨小怀子，此事如何不要紧？本宫现在想来，只怕是成嫔没少在熙妃耳边议论本宫的不是，以至于熙妃对本宫怨怼至深。”
“总不至于吧？”顾怜道，“成嫔小主与熙妃娘娘才相识多少时日，熙妃娘娘怎会那般轻信与她，受她挑拨？”
如玉微微摇头道，“熙妃娘娘将端仪帝姬视为珍宝，但凡伤及帝姬之人熙妃都不会轻易谅解。成嫔那般疼惜端仪帝姬，日子久了，成嫔的话熙妃自然便会相信几分。”
顾怜心底大是不平，道：“咱们娘娘对端仪帝姬的疼爱也不曾少，难道只管熙妃的孩子，便不管咱们的如意帝姬了吗？”
“好了，”安檀道，“如今多说无益，本宫不知顾之湄意欲何为，只是她将成嫔安插在熙妃宫中必然另有所图，本宫倒是觉得，于情于理，也该知会熙妃一声。”
小怀子看了看如玉与顾怜二人，只见顾怜有忿忿之意，便觑着安檀的神色道：“娘娘，这个时候去知会熙妃，只怕不甚妥当吧？”
安檀奇道：“怎么了？”
小怀子道：“方才有承光殿的公公前来传旨，韦贵嫔已解禁复位了。”
安檀倒忘了此事，经小怀子一说才想起，想必此时永宁宫也已接到旨意，傅清浅与韦娉之已是水火不容，如今韦氏不仅不再禁足、且复了位分与封号，清浅必然大为恼怒。
安檀有些踌躇，思忖片刻道：“她与韦娉之之间早已不能两存，但她仍是顾全大局之人，皇上下旨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将这些说与熙妃，一来可平她的怒气，二来，成嫔在熙妃身边一日本宫便多一分忧心。”安檀抿唇，“备辇，只当是本宫自求安心罢了。”
顾怜还欲再劝，如玉已在一旁拦下她，轻轻摇头，顾怜见状只得吞下话头，带着小怀子备辇去了。两人方跨出殿门，安檀便听到昭阳殿内侍高声宣驾：“熙妃到——”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iquge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