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巧言妙劝息龙怒 阳谋明计耍心肠
“什么？渭南大营失守？孟珙冒充使者孤身进敌营？”刘协手中拿着密报，虽然反复阅读好几遍，但仍不敢相信的问道。
房玄龄躬身道：“陛下息怒！前线军情瞬息万变，也许此时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好转个屁！”刘协暴怒起来，自己在长安城里费尽心思和汉室老臣们斗法，就是为了配合孟珙的计划尽快解决女真蒙古来犯之兵！只要孟珙等人取得胜利，到时候皇权自然盖过臣权，刘协就不用这般小心谨慎！但孟珙计划出现严重纰漏，渭南大营不到一天就已经失守！这件事一但让赵岐等人知道，那整个朝局必然天翻地覆，皇权也会受到严重打击，刘协在再想拿到兵权就会特别特别艰难！
房玄龄第一次见到刘协暴怒的神情也有些恐慌，生怕刘协作出什么冲动决定，而刘协满脑子里都是历史本位面上的汉献帝悲惨遭遇，想到最后汉献帝的下场，刘协就止不住一哆嗦，自己绝对不能让历史重演！想到这刘协三步并两步向外走去，并十分焦急道：“力士！速速随朕前往长安城防军营！只要朕手里有兵，这些跳梁小丑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陛下！如今已经进入宵禁，宫门也以下钥，一但龙驾出宫前往军营必然会引起百官喧哗，朝野不安，刺激当前局势！另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陛下身负天下安危怎可以身犯险？还请陛下三思！”房玄龄挡在刘协面前苦苦劝道。
“你让朕怎么三思？渭南大营失守，华阴县还没有做好准备，到时候女真和蒙古骑兵一但对华阴发起冲锋，那就将切断函谷和长安联系！没有函谷关的军队，朕拿什么保护关中百姓？拿什么稳固朝局？这个时候朕只能相信自己！让开！”刘协有些不悦道。
“陛下！”
房玄龄满脸慷慨正气沉声道：“若陛下不肯听劝，那微臣便一头撞死在这养心殿内！”
“房玄龄，你是在要挟朕吗？”刘协脸色阴沉下来，话语中也透露出些许寒意道。
房玄龄跪在刘协面前，并将头上官帽拿下放在刘协脚下朗声道：“微臣蒙陛下厚恩，从一介白衣提拔成为当朝尚书右仆射，此等厚恩微臣尚不知何以未报，只能以求尽忠职守，不负陛下厚恩！如今却眼见陛下要置圣体于险地而不能劝阻、江山社稷要崩坏于眼前却不能挽回，如此微臣与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又有何区别？微臣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恳请陛下收回微臣之职，并赐微臣一死，以尽微臣全节！”
高力士眼看刘协脸色阴的吓人，忙上前道：“放肆，房玄龄你好大胆！你以为头上戴着是个破斗笠想戴就戴，想摘就摘吗？而且你是何居心？竟然以死求全节，还要让陛下赐死，你这是干什么？是要让陛下背上昏君骂名吗？老奴警告你，就算你想当大汉朝的比干，但陛下也不是那纣王！干不出来滥杀无辜、拒谏饰非那种事，也不会……”
“高力士，你这是帮着朕吗？”刘协听着高力士暗有所指的话语，不禁翻个白眼，怒火也消去大半，高力士尴尬笑道：“陛下，若是老奴说的不恰当，还请陛下见谅！”
刘协没好气道：“行了！别在这装糊涂蛋，朕不会成为纣王的，还有你！”说到这刘协看向房玄龄，道：“还跪着干嘛，抓紧起来把那个官帽给朕戴上！给朕想想接下来怎么办，不然朕就真把你革职查办！哼！”
房玄龄麻溜的站了起来，偷偷向高力士示意一下善意，感谢高力士刚才为自己周全局面，随后清清嗓子道：“陛下，虽然渭南大营失守，但是局势尚未崩坏！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也好做出应对之策！也请陛下宽心，孟珙将军等人定然不会辜负陛下厚爱，微臣相信孟珙将军等人一定会把局势扭转过来！”
刘协皱眉道：“但是渭南大营失守消息也瞒不了多久，城门令竟然敢公然蒙骗信使，并且赵岐那么快到达你们尚书台，恐怕这军中定然有支持赵岐的人！虽然两天后就要从新选择三公九卿，但是也很难保证赵岐等人不会在这两日派人去前线打探消息！恐怕只有这几日发生什么大事，朕也能有理由封闭九门才好！”
“微臣……”
“咳咳！陛下所言不错，房大人，天色已晚，不妨请房大人也先回去好好想一想对策，反正明日也得早朝后在开九门，明日早朝时在相助陛下也不迟！”就在房玄龄刚要应答时，高力士突然出声打断房玄龄，悄悄向房玄龄示意眼色道。
“是微臣所料不周，打扰陛下休息了！也请陛下容微臣回去考虑一下，明日早朝微臣定当会想出对策相助陛下！”房玄龄看着高力士隐晦示意的眼色醒悟过来，天子所行只能是正道，就算有见不得光的勾当也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立刻躬身请退，而高力士也在旁边满面笑容看着刘协道：“陛下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早朝后陛下若是精神不济，也不便去伏贵人处用膳不是？”
刘协愣下神道：“你刚才说伏贵人？”
高力士点点头道：“陛下方才不是应允了伏贵人，明日晌午要去伏贵人处用膳吗？”
刘协眼中精光一闪道：“朕有主意了！房玄龄听旨！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朕决定立后以安宫闱，并准备更改后宫嫔妃制度，你们尚书台明日草拟个方案，于早朝时呈报给朕！”
房玄龄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道：“微臣遵旨！那微臣先行告退！”
“陛下，宫门已经下钥，且容老奴去送送房大人！”
“去吧！”
漆黑如墨的夜晚，并带有那么几丝凉意，房玄龄双手拢在袖子里和高力士向宫外走去，房玄龄轻声道：“今夜多谢中常侍了！”
高力士似笑非笑呵呵一声，对房玄龄道：“房大人这话见外了，咱们都是为陛下效力，何必分得这般明细，反正日后房大人挠头事情多着呢！”
“中常侍，你这话所言何意啊？”
高力士老神道：“伏贵人为后固然可喜，但房大人又准备如何回复董承那里呢？”
房玄龄听到董承二字，顿时瞳孔一缩，立刻驻足死死盯着高力士冷声道：“中常侍，监视当朝大臣府邸恐怕不妥，本官可以念在方才中常侍回护之情权且当做没听到，也请中常侍不要作出给陛下惹麻烦的举动！”
高力士语气平淡道：“房大人这话言重了，老奴可没有监督房大人这种忠臣的心思，但是其余不稳定因素老奴理应帮陛下看着点！就像今晚太仆赵岐大闹尚书台后回府没多久，黄琬大人和士孙瑞大人联袂登府，商议何事老奴并不知情，但随后赵太仆派人去给车骑将军府递送请柬，房大人，你觉得董国舅值得陛下托付吗？”
房玄龄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来语气也有些松缓道：“高公公，你到底什么意思？”
“房大人放心，老奴不会干什么宦官干政的事，但是也不想让外戚干政，所以想提醒房大人一声，别和某些人走的太近免得引起不必要麻烦，最好还能帮助陛下杜绝点麻烦，你说呢房大人？”高力士神情不明，语气也飘忽不定道。
房玄龄静静看着宫墙上高高挂起的红灯笼照亮了黑黢黢的宫殿庙宇，也照亮长廊下曲曲折折的道路，唯独照不清眼前这个大太监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房玄龄长叹一声道：“你想让本官做什么？”
“放心，房大人这是在杜绝外戚干政，并且向陛下表示忠心大好机会，日后就算有人进谗言老奴也会大加维护，绝对不会让房大人受委屈的！再说房大人饱读史书，自然也明白什么叫做防微杜渐不是？”高力士脸上挂满了笑容道。
“呵呵！日后宫里本官也只能依靠高公公，才能不被‘枕边风’吹倒了！但愿高公公将来千万别做出什么对不起陛下之事，不然本官就算拼了命也要为国锄奸！”房玄龄深深厌恶看了一眼高力士，一但董承因为自己倒台，宫里董贵人也必然对自己恨之入骨！到时候自己要想不莫名其妙被宫里人陷害，只能依靠高力士！可若不是孝灵皇帝时外戚势力何进与宦官张让等人干涉朝政，将大汉江山糟蹋成这个样子，为臣者又有义务替陛下防止本朝外戚和宦官再次干政，自己又怎么会被高力士拉下水？
再一联想到方才刘协命自己回尚书台拟旨立后一事，现如今宫内位尊者只有伏贵人和董贵人，一但董承有了这个污点那董贵人也很难得到朝臣支持，也只剩下伏贵人有机会为皇后。而高力士身居宫中，正好可以向新皇后释好，到时候帝后恩宠在身，何人还能撼动高力士位置！
……
“老爷？老爷？”
几声轻轻呼唤让房玄龄回过神，只见管家恭敬道：“老爷，咱们已经回府了！”房玄龄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上轿回府到家了。房玄龄整理一下朝服下轿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酉时末刻了，老爷得早点休息，明日卯时还得上早朝呢！”
房玄龄摇摇头叹息道：“休息怕是奢望了！你执老爷名刺前往车骑将军府，请董将军前来一趟，老爷有事要和董将军相商。”
管家迟疑道：“这……老爷是当朝尚书仆射，要是半夜三更和当朝车骑将军有所来往，恐怕会被人说闲话，实在是不妥啊！”
房玄龄面色平淡道：“放心，老爷心中有数，你去就是！”
房玄龄没有久等，很快董承便登门造访，看着董承进入正厅，房玄龄起身相迎拱手道：“深夜打扰董将军休息，本官在这厢赔不是了！”
“诶！”董承挥挥手大大咧咧道：“房先生和本将军这般见外作甚！当初若不是房先生，本将军也不可能在陛下重掌大权后得到重任，不过本将军可听说，先生差点没给赵岐老儿气死？”
房玄龄苦笑道：“本官一直秉公守法，对于赵太仆也是礼敬有佳，董将军这话是从哪来的？可别到处去说给本官添麻烦，董将军请坐。”
董承与房玄龄相对而坐后笑道：“我说先生，你知不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赵岐老儿可是邀请本将军过府了？”
房玄龄眉头一挑道：“哦？太仆请董将军过府，所为何事啊？”
“这赵岐老儿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竟然想和老子套近乎，老子岂能吃他那一套！当初在朝堂上他告了老子一状这事还没完呢，如今就想和老子和解，哪有那么容易！老子从赵岐老儿府上出来一打听才知道，这老小子大闹尚书台差点没叫先生气死，听说被先生训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滚出的尚书台，想想那个场面，啧啧！我说先生，下回你要和这老小子打嘴仗记得叫上老子，骂人这事老子最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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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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