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成果
这一幕何其熟悉！
如同置身书院，被山长以及先生们念叨着逼她下场考科举的既视感。
可她已经得到工作推荐证明，不必再当苦哈哈的考生了，不需要头悬梁锥刺股地研读四书五经琢磨八股文，削尖了脑袋往科举的独木桥上挤。
“我……”她对上那双慑人的凤眸，被那清凌凌的目光盯着，便似是哗啦被迎头浇下一桶冰水，发热的脑袋一秒冷静！
“我会用功的。”
她咽口口水，干巴巴表决心。
慕长离一眼瞧出眼前这人的言不由衷，眉头便皱了皱。
这人脾气执拗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否则也不会主意这么大地装了十几年的纨绔，还擅自放弃京中一切执意避到这乡下。
罢了，这半大孩子不懂事转不过弯来，还是他多费心盯着些，不能叫他白白抛费了有用之身。
“此番南下，倒是搜罗了不少文章字画，想必对你举业有些益处，便送予你罢。”
“但礼不能白受，这些日子叫你写的功课呢？拿来吧，明日一早我便捎回京中，不日批改完毕便送还与你，你照着披红用心揣摩改正。”
明月华愣了愣，面色古怪地看他。
这位大人还真要盯他的功课？怎么感觉像是多了个爹？
不，比起公务繁忙的左相爹，以及相看两相厌的明家亲爹，都更尽职！
“那个，就不必劳动大人费心了。”
明月华满脸不自在，仿若没写作业被抓包的小学生，拼命想着借口。
“我前些日子打猎受伤，将养了好些日子，不好劳神作文，便只每日里翻翻书诵诵文，并无功课要判。”
她觑着他冷肃的面色，委婉拒绝后又忙又描补致谢。
“还是要多谢大人的青眼，沈明感激不尽。”
“又受伤了？”慕长离雪亮的目光在她肩头一扫，出手如电，在她肩头拍戳几下。
明月华半点防备没有，惊得几乎要喊出来！
好在他并未再有其他逾矩举动，很快便收了手。
“你这也太瘦弱了些。”
慕长离蹙眉扫过这人单薄瘦削的小身板，被他轻拍两下就受不住满头冒冷汗，这也太弱不禁风了些！
“可怎么应付来日下场考试？”
乡试会试每场便要连考三天，每年扛不住横着出来的考生不知凡几，没个好身板怎么行！
慕长离从不怀疑，以沈二的聪明才智，会考不中；
只怕这小子钻了牛角尖硬是不肯下场，亦或者是体力不支没考好，否则绝不会名落孙山之外！
“这样吧，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便教你一套强身健体的功夫，你早晚练上一遍，很快就能长结实了。”
慕长离期许地再拍拍她肩头，差点把她给拍趴下！
练武强身她倒是不反对，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跟敌人周旋两个回合，拖到援兵到来，保住一条小命。
但把身体练结实？不会是她想的意思吧？
明月华脑海中浮现一身腱子肉，金刚芭比似的自己，冷不丁打个寒噤。
这里又没有专业的健美比赛，她又没有为国争光的责任义务，虎背熊腰还是算了吧。
“呵呵，好叫大人得知，在下练过几日武的。”
就不必您老费心惦记了。
而且她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筋骨都长硬了，现在才开始练武已经迟了吧？拉筋可是很痛的！
慕长离眸色淡淡回望她，不发一言。
明月华却莫名看懂了他的意思：你那也能叫练过武？别给我们武人丢人。
她讪讪拿扇子蹭蹭头皮，热着脸忙转移开这个危险的话题。
话说这位大人到底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实在令人难以消受哇！
“慕兄一路奔波，想必也劳累了，舍下已备好酒席，为慕兄接风洗尘，请！”
慕长离扫了满面殷勤的这人一眼，又转眼去看咿咿呀呀唱得热闹的戏台，也觉得在这里说话多有不便，便跟这人进了宅子好安静说话。
宅院不大，前后三进，也没有假山流泉花园回廊点缀，显得仓促而寒酸，倒是打扫得干净。
院子里地面也夯实平整，房檐下放着几口大水缸，不知道是养的鱼，还是备着走水救火。
夜色深沉，各屋里燃起灯火，院子里挂着大红的灯笼，灯笼上硕大的沈字龙飞凤舞，院子角落里还堆着燃放的鞭炮碎屑，硝烟味在空中久久未散。
慕长离打眼一扫，便将这宅院看了个大概，眉梢便扬了扬。
以这人的风雅，他以为新宅该更精致些。
即便是乡下交通不便，有钱也难买到上佳花木，石料木料总归有吧？
堆一座假山，雕一面屏风，立两座石狮子，盖一座回廊，起一处凉亭，又能费多少工夫？
这寒酸简朴的，倒像是个临时落脚地，也太不讲究了些。
慕长离腹诽两句，到底还记着自家骅骝与严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应该早跟那白马胭脂私会上了，便也安下心来。
“你这院子倒是疏朗敞阔，颇有古朴之风。”
慕长离说了句吉祥话，绷着一张俊脸，也瞧不出是讽刺还是赞许。
“大人也这般觉得？”
明月华如遇知己，绽开大大笑脸，摇头晃脑自夸。
“乡下别的好处先且不说，地儿大那是肯定的！京城虽繁华，但人多屋贵，往往便住得逼仄，确实没有乡下爽气。”
只要不谈科举要功课的事儿，还是能做一时半刻的泛泛之交的！
“大人若是得暇，不妨在下处略作盘桓，偷得浮生半日闲，在下颇有几件玩意儿想请大人掌眼。”
这油滑小子也学会贿赂送礼的那一套了？不会思他如渴，又给他绘了画像罢？
慕长离站定，偏头看他，欲言又止。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他居然觉得，换成看这小家伙竟也合适。
“咳。”慕长离不自在地移开眼。
他怎会忽视这人对他的一腔绮思渴慕？
他本不该时常在这人面前晃悠的，平白招惹相思。
都怪骅骝。
果然是春天到了么？
“你该以学业为重。”
明月华又得到一句说教，暗暗翻个白眼，脸上笑嘻嘻的。
“大人教诲的是。不过您还是先来瞧一眼吧，好歹我也花费了大半月的心血，对您肯定有用。”
明月华不再跟他磨叽，当先大步去了西厢处，回头冲他灿烂一笑，手在墙壁上连按几下，露出半人高的一处矮洞。
她矮身进入，旋即拎着两支白翎弩箭出来，将机关恢复原样。
“你懂机关术？”
慕长离凤眸眯起，危险地审视眼前这光风霁月般的少年。
这也不是一般人该懂的！
“略懂皮毛，不值一提。大人请看这箭，可觉出有何不同？”
明月华循循善诱，完全没想到，她再次引起了锦衣卫大大的怀疑。
不过即便想到了她也不会在意。
她可是主动要求向组织靠拢的，大大的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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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对上那双慑人的凤眸，被那清凌凌的目光盯着，便似是哗啦被迎头浇下一桶冰水，发热的脑袋一秒冷静！
“我会用功的。”
她咽口口水，干巴巴表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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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脾气执拗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否则也不会主意这么大地装了十几年的纨绔，还擅自放弃京中一切执意避到这乡下。
罢了，这半大孩子不懂事转不过弯来，还是他多费心盯着些，不能叫他白白抛费了有用之身。
“此番南下，倒是搜罗了不少文章字画，想必对你举业有些益处，便送予你罢。”
“但礼不能白受，这些日子叫你写的功课呢？拿来吧，明日一早我便捎回京中，不日批改完毕便送还与你，你照着披红用心揣摩改正。”
明月华愣了愣，面色古怪地看他。
这位大人还真要盯他的功课？怎么感觉像是多了个爹？
不，比起公务繁忙的左相爹，以及相看两相厌的明家亲爹，都更尽职！
“那个，就不必劳动大人费心了。”
明月华满脸不自在，仿若没写作业被抓包的小学生，拼命想着借口。
“我前些日子打猎受伤，将养了好些日子，不好劳神作文，便只每日里翻翻书诵诵文，并无功课要判。”
她觑着他冷肃的面色，委婉拒绝后又忙又描补致谢。
“还是要多谢大人的青眼，沈明感激不尽。”
“又受伤了？”慕长离雪亮的目光在她肩头一扫，出手如电，在她肩头拍戳几下。
明月华半点防备没有，惊得几乎要喊出来！
好在他并未再有其他逾矩举动，很快便收了手。
“你这也太瘦弱了些。”
慕长离蹙眉扫过这人单薄瘦削的小身板，被他轻拍两下就受不住满头冒冷汗，这也太弱不禁风了些！
“可怎么应付来日下场考试？”
乡试会试每场便要连考三天，每年扛不住横着出来的考生不知凡几，没个好身板怎么行！
慕长离从不怀疑，以沈二的聪明才智，会考不中；
只怕这小子钻了牛角尖硬是不肯下场，亦或者是体力不支没考好，否则绝不会名落孙山之外！
“这样吧，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便教你一套强身健体的功夫，你早晚练上一遍，很快就能长结实了。”
慕长离期许地再拍拍她肩头，差点把她给拍趴下！
练武强身她倒是不反对，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跟敌人周旋两个回合，拖到援兵到来，保住一条小命。
但把身体练结实？不会是她想的意思吧？
明月华脑海中浮现一身腱子肉，金刚芭比似的自己，冷不丁打个寒噤。
这里又没有专业的健美比赛，她又没有为国争光的责任义务，虎背熊腰还是算了吧。
“呵呵，好叫大人得知，在下练过几日武的。”
就不必您老费心惦记了。
而且她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筋骨都长硬了，现在才开始练武已经迟了吧？拉筋可是很痛的！
慕长离眸色淡淡回望她，不发一言。
明月华却莫名看懂了他的意思：你那也能叫练过武？别给我们武人丢人。
她讪讪拿扇子蹭蹭头皮，热着脸忙转移开这个危险的话题。
话说这位大人到底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实在令人难以消受哇！
“慕兄一路奔波，想必也劳累了，舍下已备好酒席，为慕兄接风洗尘，请！”
慕长离扫了满面殷勤的这人一眼，又转眼去看咿咿呀呀唱得热闹的戏台，也觉得在这里说话多有不便，便跟这人进了宅子好安静说话。
宅院不大，前后三进，也没有假山流泉花园回廊点缀，显得仓促而寒酸，倒是打扫得干净。
院子里地面也夯实平整，房檐下放着几口大水缸，不知道是养的鱼，还是备着走水救火。
夜色深沉，各屋里燃起灯火，院子里挂着大红的灯笼，灯笼上硕大的沈字龙飞凤舞，院子角落里还堆着燃放的鞭炮碎屑，硝烟味在空中久久未散。
慕长离打眼一扫，便将这宅院看了个大概，眉梢便扬了扬。
以这人的风雅，他以为新宅该更精致些。
即便是乡下交通不便，有钱也难买到上佳花木，石料木料总归有吧？
堆一座假山，雕一面屏风，立两座石狮子，盖一座回廊，起一处凉亭，又能费多少工夫？
这寒酸简朴的，倒像是个临时落脚地，也太不讲究了些。
慕长离腹诽两句，到底还记着自家骅骝与严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应该早跟那白马胭脂私会上了，便也安下心来。
“你这院子倒是疏朗敞阔，颇有古朴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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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也这般觉得？”
明月华如遇知己，绽开大大笑脸，摇头晃脑自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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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若是得暇，不妨在下处略作盘桓，偷得浮生半日闲，在下颇有几件玩意儿想请大人掌眼。”
这油滑小子也学会贿赂送礼的那一套了？不会思他如渴，又给他绘了画像罢？
慕长离站定，偏头看他，欲言又止。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他居然觉得，换成看这小家伙竟也合适。
“咳。”慕长离不自在地移开眼。
他怎会忽视这人对他的一腔绮思渴慕？
他本不该时常在这人面前晃悠的，平白招惹相思。
都怪骅骝。
果然是春天到了么？
“你该以学业为重。”
明月华又得到一句说教，暗暗翻个白眼，脸上笑嘻嘻的。
“大人教诲的是。不过您还是先来瞧一眼吧，好歹我也花费了大半月的心血，对您肯定有用。”
明月华不再跟他磨叽，当先大步去了西厢处，回头冲他灿烂一笑，手在墙壁上连按几下，露出半人高的一处矮洞。
她矮身进入，旋即拎着两支白翎弩箭出来，将机关恢复原样。
“你懂机关术？”
慕长离凤眸眯起，危险地审视眼前这光风霁月般的少年。
这也不是一般人该懂的！
“略懂皮毛，不值一提。大人请看这箭，可觉出有何不同？”
明月华循循善诱，完全没想到，她再次引起了锦衣卫大大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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