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喝醉的准新娘
睡觉前，辛芙都是将手机关静音。半夜听见振动醒来，她看着房顶上那一块光亮迷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手机的亮光投射在那上面。
她伸手就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消息：我在你门口。
她腾得坐起身，再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她赤着脚蹿到外头，将门打开。郗汐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抱歉地笑了笑，“不晓得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辛芙几乎立刻闻到浓浓的酒味，急忙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就往里拖，“喝了多少啊……”
郗汐本想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被辛芙直接往她的卧室拉去，“那边那个屋里的睡了，在这儿说话把人家吵醒了，去里面……”
辛芙望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郗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郗汐不管在何处，一向行为举止都十分得当优雅，挑不出半分毛病。即使是很累的时候，也很难在她身上找到疲倦懈怠的影子。此刻她的连衣裙的领口半敞着，外头胡乱披着一件外套，袖子一个长一个卷着。长发乱糟糟地散开着，露出的面庞苍白无力。她手里还握着一瓶啤酒，喝了大半。
“他刚才在我屋里，把我摁在床上。”郗汐忽然出声。
辛芙坐到她身边，“你和他不是已经……”
“我们是领过证了，但我们连牵手都没有。”郗汐打断她。
“你还没有准备好，对么？”
郗汐勉力笑了笑，“准备？准备好了又怎样？还不是一句话，就什么都没了？！”
辛芙沉默，她晓得郗汐在说谁，那个故事，她虽然知道的不算特别多，但大体是晓得的。应该是那个跟大白兔奶糖有关的人……
郗汐喝了一大口，辛芙没有拦着她，这个当口，不让她发泄出来，今后只怕更难过。
“高三毕业的暑假，暑假第一天，我父母给我买了机票，让我去佛罗里达……”郗汐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墙壁上，又好似穿透了过去。
“佛罗里达？”辛芙一愣，大白兔奶糖好像就住在那里。
“对，他在那里，他邀请我去。”郗汐仿佛知道辛芙在想什么，“当然，这也是我父母的意思。送我到机场，临上飞机前，他们告诉了我一件事。”
辛芙心里一个咯噔，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我父母在我进入候机厅前，告诉我，说他们离婚了。”郗汐笑起来，那一刻父母的表情，她记得不能再清楚了。
“汐汐，你要理解爸爸妈妈的苦衷……”母亲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我和你爸爸早就该分开了，一直担心影响你的学习，影响你考大学，所以才拖到现在……你现在已经成人了，所以我们决定还是把手续办了……”
郗汐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似乎就这么傻傻看着母亲的嘴，在自己的眼前一张一合。
“汐汐，这次去美国，我们事先没有和你商量，我们只是希望你去好好玩一玩，把不愉快地事情都忘掉……你开心，我们就放心了……”
“这次住在jay家里，你要懂事，jay的爸爸妈妈也……也离婚了，jay现在和妈妈住在一起。你们俩……记住妈妈的话，千万不要发生不该发生的事……你这次去，还有个重要的事，自己去联系一下美国那边的学校，能出国留学一直是妈妈对你的期望，你一定要记住……”
郗汐转身走进候机厅的时候，她听见身后母亲的啜泣，她却一直没有流泪，甚至鼻子都没发酸。直到飞机起飞，直到灯光暗下来所有的人昏昏欲睡着，她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在洗手间里她不停地呕吐……边吐边流泪……根本停不下来。
走下飞机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虽然简单的洗漱过，但裙子皱巴巴脏兮兮，头发乱糟糟地扎成一把在脑后。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收拾一下，她已经看到了他。
还是当初院子里的那个笑容，灿烂耀眼的仿佛佛州的太阳。看着她一脸疲惫迷茫的样子，他也不在意，伸手就将她拥在怀里。
他的身上还是那个香水的味道，很浓，但一点不讨厌。她莫名就不想撒手，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她听见他的闷笑从头顶传来，“你这个样子，刚才过去的人，都以为是被我欺负了。万一去报警了，我可惨了……so please……”
她脸红红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对不起，我觉得有点累……”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it’s ok，我也一样。we are on the same boat。额……中文就是我们在同一条船里，对不对？”
他看着她没忍住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牵着她往外走去。
他直接将车开到了海边，黄昏时分，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海边冲浪。海岸线远远地蜿蜒开去，白沙细幼，蓝得通透的海面上白色的帆船星星点点。时不时有身材火爆的金发美女从身边走过，郗汐下意识伸手，将身上连衣裙外面的开衫拢了拢。
他忽然凑到耳边，“你觉得她们好看？我一点不觉得，我觉得你最好看。”
郗汐的脸迅速地红起来，长这么大，顶多收到一些暧昧的小纸条，或是自行车篓里被放一束鲜花而已。如此直白当面的表白，她又何曾听过。
她捂着脸，“有什么好看的……”
“你把手放下来，我看看哪个好看？”他皱着眉低头看着她，“你这样我看不到，怎么比？come on…”
她放下手，“看就看……”
话没有说完，她眼前炽烈的阳光被什么忽然遮挡了去。紧接着，有什么炙热柔软的触碰在自己的唇上。她一惊，想要退开，他的手臂早将她牢牢箍在身前。
他并没有流连很久，“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对不起，你这么好看，我刚才没忍住……”
郗汐有些怔怔，这是她的第一次，她只是从来没想过会在此时此地此景。更不会想到，是在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
她忽然觉得这更像是个梦。
如果这是梦，可不可以等她一觉醒来，她仍站在候机厅。母亲对自己说的并不是那些话，只不过是絮絮叨叨嘱咐她好好玩，趁机好好学学英语……
“郗汐……”
辛芙小声的呼唤将她惊醒，郗汐看着自己手里仍握着酒瓶，一身讨厌的酒味，她还在辛芙的卧室里。
郗汐将自己紧紧抱着，蜷进沙发里，“辛芙你知不知道，我其实真的很蠢……非常非常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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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就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消息：我在你门口。
她腾得坐起身，再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她赤着脚蹿到外头，将门打开。郗汐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抱歉地笑了笑，“不晓得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辛芙几乎立刻闻到浓浓的酒味，急忙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就往里拖，“喝了多少啊……”
郗汐本想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被辛芙直接往她的卧室拉去，“那边那个屋里的睡了，在这儿说话把人家吵醒了，去里面……”
辛芙望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郗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郗汐不管在何处，一向行为举止都十分得当优雅，挑不出半分毛病。即使是很累的时候，也很难在她身上找到疲倦懈怠的影子。此刻她的连衣裙的领口半敞着，外头胡乱披着一件外套，袖子一个长一个卷着。长发乱糟糟地散开着，露出的面庞苍白无力。她手里还握着一瓶啤酒，喝了大半。
“他刚才在我屋里，把我摁在床上。”郗汐忽然出声。
辛芙坐到她身边，“你和他不是已经……”
“我们是领过证了，但我们连牵手都没有。”郗汐打断她。
“你还没有准备好，对么？”
郗汐勉力笑了笑，“准备？准备好了又怎样？还不是一句话，就什么都没了？！”
辛芙沉默，她晓得郗汐在说谁，那个故事，她虽然知道的不算特别多，但大体是晓得的。应该是那个跟大白兔奶糖有关的人……
郗汐喝了一大口，辛芙没有拦着她，这个当口，不让她发泄出来，今后只怕更难过。
“高三毕业的暑假，暑假第一天，我父母给我买了机票，让我去佛罗里达……”郗汐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墙壁上，又好似穿透了过去。
“佛罗里达？”辛芙一愣，大白兔奶糖好像就住在那里。
“对，他在那里，他邀请我去。”郗汐仿佛知道辛芙在想什么，“当然，这也是我父母的意思。送我到机场，临上飞机前，他们告诉了我一件事。”
辛芙心里一个咯噔，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我父母在我进入候机厅前，告诉我，说他们离婚了。”郗汐笑起来，那一刻父母的表情，她记得不能再清楚了。
“汐汐，你要理解爸爸妈妈的苦衷……”母亲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我和你爸爸早就该分开了，一直担心影响你的学习，影响你考大学，所以才拖到现在……你现在已经成人了，所以我们决定还是把手续办了……”
郗汐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似乎就这么傻傻看着母亲的嘴，在自己的眼前一张一合。
“汐汐，这次去美国，我们事先没有和你商量，我们只是希望你去好好玩一玩，把不愉快地事情都忘掉……你开心，我们就放心了……”
“这次住在jay家里，你要懂事，jay的爸爸妈妈也……也离婚了，jay现在和妈妈住在一起。你们俩……记住妈妈的话，千万不要发生不该发生的事……你这次去，还有个重要的事，自己去联系一下美国那边的学校，能出国留学一直是妈妈对你的期望，你一定要记住……”
郗汐转身走进候机厅的时候，她听见身后母亲的啜泣，她却一直没有流泪，甚至鼻子都没发酸。直到飞机起飞，直到灯光暗下来所有的人昏昏欲睡着，她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在洗手间里她不停地呕吐……边吐边流泪……根本停不下来。
走下飞机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虽然简单的洗漱过，但裙子皱巴巴脏兮兮，头发乱糟糟地扎成一把在脑后。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收拾一下，她已经看到了他。
还是当初院子里的那个笑容，灿烂耀眼的仿佛佛州的太阳。看着她一脸疲惫迷茫的样子，他也不在意，伸手就将她拥在怀里。
他的身上还是那个香水的味道，很浓，但一点不讨厌。她莫名就不想撒手，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她听见他的闷笑从头顶传来，“你这个样子，刚才过去的人，都以为是被我欺负了。万一去报警了，我可惨了……so please……”
她脸红红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对不起，我觉得有点累……”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it’s ok，我也一样。we are on the same boat。额……中文就是我们在同一条船里，对不对？”
他看着她没忍住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牵着她往外走去。
他直接将车开到了海边，黄昏时分，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海边冲浪。海岸线远远地蜿蜒开去，白沙细幼，蓝得通透的海面上白色的帆船星星点点。时不时有身材火爆的金发美女从身边走过，郗汐下意识伸手，将身上连衣裙外面的开衫拢了拢。
他忽然凑到耳边，“你觉得她们好看？我一点不觉得，我觉得你最好看。”
郗汐的脸迅速地红起来，长这么大，顶多收到一些暧昧的小纸条，或是自行车篓里被放一束鲜花而已。如此直白当面的表白，她又何曾听过。
她捂着脸，“有什么好看的……”
“你把手放下来，我看看哪个好看？”他皱着眉低头看着她，“你这样我看不到，怎么比？come on…”
她放下手，“看就看……”
话没有说完，她眼前炽烈的阳光被什么忽然遮挡了去。紧接着，有什么炙热柔软的触碰在自己的唇上。她一惊，想要退开，他的手臂早将她牢牢箍在身前。
他并没有流连很久，“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对不起，你这么好看，我刚才没忍住……”
郗汐有些怔怔，这是她的第一次，她只是从来没想过会在此时此地此景。更不会想到，是在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
她忽然觉得这更像是个梦。
如果这是梦，可不可以等她一觉醒来，她仍站在候机厅。母亲对自己说的并不是那些话，只不过是絮絮叨叨嘱咐她好好玩，趁机好好学学英语……
“郗汐……”
辛芙小声的呼唤将她惊醒，郗汐看着自己手里仍握着酒瓶，一身讨厌的酒味，她还在辛芙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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