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岁一枯荣
老翁神色复杂的看了马小年一眼，问道：
“怎么赌？说来听听”。
中年书生摇了摇羽扇，笑道：
“我二人就赌他活不过一年，如超过一天，算我们输，反之，我们赢”。
老翁闻言大怒，差点破口大骂，指着二人怒道：
“你们，真不要脸，太缺德了”。
马小年倒是听明白了，自家的身体自己清楚，每年一次的地狱折磨，体内生机所剩无几，而尽全靠毅力和一股执念所支撑，别说一年，能活半年都难。
中年道士甩了下拂尘，淡淡道：
“关二先生，似你我三人到了如此修为，所追求的不过是有朝一日能更进一步，进入那个境界，只要事无关汉唐，其余皆浮云矣！”
说罢叹了一句：“无量天尊”。
中年书生趁热打铁，微笑道：
“相信关二先生也能察觉出来，那个年轻人周身气穴破碎，筋脉堵塞断裂，生机濒临灭绝，根基已毁，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上天待他不薄，不过…”。
中年书生欲言又止，神秘一笑道：
“如果你家老师出手，未必活不过一年”。
老翁望着中年书生诡异的笑容，又看了一眼中年道士波澜不惊的神色，嘴角一歪，眼神凌厉的冷笑道：
“两位真是好算计，明知我这小友能活过半年都难，就算我家老师出手，也断无可能让他活过一年”。
老翁气愤的同时，心中也在万般思量着，如不答应，无法善了，赢一个都难，何况是两个。
不如先行应下，日后再做打算。
装作左右为难的模样，纠结片刻，话锋突然一转，冷冷说道：
“既然这赌约是两位提出，那老朽也有一个条件，这样才算公平，如若不答应，老朽也不应这赌约”。
中年道士和中年书生一脸惊讶，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后，齐声笑道：
“关二先生请讲”。
老翁翻了个白眼，轻捋胡须，故作气愤道：
“第一，让这孽龙化为人形，一年之内，跟随伺候我这小兄弟，第二，你我三家签订誓约，昭告天下，一年之内任何人不得加害与他，任其自生自灭”。
中年道士和中年书生眉头微皱，神念传音交流了一番后，凝视着下方老翁眼睛，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片刻，二人有些失望，这个关山月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眼神愤怒，不露丝毫蛛丝马迹。
二人似乎决意已定，郑重对着老翁齐声说道：
“就依关二先生所言”。
“谁赢，此龙归其所有”
老翁眉毛一扬，沉声道：
“那就立誓吧”。
三人各自做了个奇怪手势，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说的什么。
“天山”
“太清道宫”
“蓬莱学宫”
“即日起，马小年行走天下，因其时日无多寿命将尽，故，一年之内任何人不得加害与他，违者：三家共诛之！”
三人话音刚落，云霄深处惊雷霹雳滚滚而来，晴天霹雳直欲撕裂苍穹，响彻整个大陆。
无数道银光似流星般飞往神州大陆各处，转瞬即逝。
大陆各处天机阁突然开始忙活起来，纷纷发布天机榜，宣告天下。
隐藏在汉唐的各国各族探子也纷纷往回发出讯息。
汉唐九州修行界和普通百姓也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帝都，虽不像外界传的那么疯狂，却也人人在打听此类消息。
皇宫，却是如一潭寂静的死水，如此天大的消息，没有带来一丝浪花。
为何天下人会如此震惊，只因太清道宫和蓬莱学宫乃当世两大修行巨孽，天下最大的两个修行势力，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桃李满神州。
最关键的莫过于：天山
从前有座山，十年一俗缘。山门朝哪开，月圆问青天，流传千年的歌谣，说的就是：天山
如果说太清道宫和蓬莱学宫是那天上的日和月，那天山就是：
日月之上的苍穹。
隐世不出，不问世事的天山。
三家联手订立誓约，有史以来第一次，太震撼了。
然而，天下人不知道的是，这个惊天誓约，却只是三个人的一个赌约而已。
赌注是：一条龙
三个人立完誓约，中年道士和中年书生心情大好，中年道士恢复风轻云淡的神色，笑道：
“关二先生，这孽龙和龙丹就暂且留在你那小兄弟身边吧”。
中年书生也亲切说道：
“不错，一年之内我们必来取，小家伙，别让我们失望”。
说完意味深长的摇了摇羽扇，盯着马小年诡异的笑出声来。
老翁气的娃娃脸通红，翻了个白眼，怒道：
“天机难料，胜负尚未可知，二位不用得意太早，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二位可以走了，不送！”
老翁气鼓鼓的转过身，不在理睬空中二人。
二人见状，相视一笑，齐声道：
“关二先生，告辞！”
话音未落，二人瞬间消失半空。
老翁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满头白发的年轻人，双手狠狠揉了揉脸庞，不知如何开口。
马小年见状，苍白的脸上竟出现了笑容，自从爹娘死了以后，二十六年没有笑过，今日，望着萍水相逢的老伯，竟然笑了出来。
马小年笑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没白活，能成为你们的赌约，说明我还是有用的，对吧，老伯”。
老翁闻言一呆，竟无言以对。
马小年接着沙哑说道：
“能在临死之前认识老伯，是我马小年的福分，上天待我不薄”。
老翁望着面前苍白清秀的脸庞，听着朴实的话语，纵然修为通天，此时竟素手无策，不知如何安慰，一张娃娃脸憋的通红。
猛然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天空盘成一团的巨龙，怒喝一声：
“孽畜，还不显出人形，滚下来”。
翠绿巨龙闻言，庞大的龙躯吓得一哆嗦，随即一阵绿光闪烁，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慢慢降落在孤舟之上。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娃，身穿一身翠绿衣衫，头顶两个羊角小辫，精致的五官，一双大眼珠子透着深深的畏惧与惊恐，害怕的望着老翁，娇小玲珑的身躯微微颤抖。
老翁愣了愣，上前一把抓住两个羊角小辫，哈哈笑道：
“你这小泥鳅，两只龙角变的真好玩”。
说完两只手抓住两个小辫子扯来扯去，玩的不亦乐乎。
老翁突然痛苦的哎呦一声，左手护住右手手腕，疼的直跺脚。
情急之下，小女娃狠狠的咬了老翁一口，这龙牙还真是锋利至极。
老翁大怒，气道：
“信不信老朽把你的龙牙全部扒掉”。
小女娃闻听，两个大眼珠子一阵雾气腾腾，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马小年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上前一步，拍了拍小女娃的脑袋，却不知如何安抚。
小女娃忽然止住哭声，望着马小年手里闪烁五彩光华的龙丹，大眼珠子露出深深的渴望之色。
老翁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左手夺过龙珠，右手快速抓住马小年的下颚，闪电般把龙珠塞进他的嘴里，而后一拍他的后背，龙珠顺着喉咙滚进了肚子里。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马小年顿时觉得一股暖流在肚子里游来游去，暖洋洋的好不舒服，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小女娃见状忽然大怒，欲扑上去撕咬老翁，转眼又想起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委屈的蹲下身，抱着脑袋，悲痛欲绝的哭了起来。
老翁翻了个白眼，沉声说道：
“小家伙，胆子不小，敢窃取我汉唐龙脉之气，如若不是老朽阻止及时，你差点给你们龙族惹来滔天大祸，知道吗？”
小女孩闻听一愣，瞬间止住了哭声。
“如果你被刚才那两个人带走，会是什么下场？抽筋扒皮，炼成丹药被他们吃掉”。
老翁继续恐吓道。
吓得小女娃突然一下子扑到马小年的怀里，又开始大哭起来。
马小年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老翁神色严肃的继续说道：
“龙珠暂且放在小兄弟体内，一年之后自会还你，这缚龙绳就暂时绑在你脖子上，免得你不老实”。
小女娃摸了下脖子上金丝线圆圈，脑袋深深的埋进马小年的怀里。
孤舟不知何时顺着水流开始移动，老翁站在船头，瞭望渊江两岸被大雪覆盖的连绵青山，轻叹一声道：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小友切不可心生死志，神州大陆天外有天奇人众多，说不定…说不定还有得救”。
老翁说完暗自摇头，为自己言不由衷没有底气的话感到脸红。
马小年抚摸着怀里的小脑袋，沙哑着轻轻说道：
“老伯不必为我难过，人各有命强求不得，不过，我会尽力撑过一年，因为”。
“我不想让老伯输”。
老翁闻言，转过身凝视着那苍白年轻的面孔，亲切说道：
“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此事无意中把你这无辜之人卷了进来，对你来说，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马小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笑道：
“老伯说的是，晚辈本来就是死路一条，能在临死之前，当一回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棋子，此生足矣”。
老翁面露尴尬之色，不知如何作答。
一舟老少三人就这么沉默不言。
许久，一叶轻舟顺着大江，不知过了多少重山，慢慢在一平坦之处靠近岸边停了下来。
老翁长叹一声，左手揉了揉娃娃脸，说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友，你我就在此别过吧”。
马小年牵着绿衫女娃娃的小手，上得岸来，老翁突然扔过来一把银光闪闪的弯刀，马小年慌忙接住，老翁头也不回的说道：
“此物就暂且留给小友用吧，或许能帮助一二，一年以后，我自来取回”。
话音未落，一叶孤舟顺着江水，快速离去，慢慢消失在天际。
老翁一边惊叹自家老师的惊天之能，一边埋怨着自家老师，这都是什么怪物啊，那双灰色的眼瞳，难道真被看出点什么了…………
马小年伫立在岸边，望着远去孤舟，深深的一揖，看着手中的银色弯刀，抚摸片刻顺手插在腰间，牵着迷茫的女娃娃一瘸一拐的离去。
谁也没有发现，白发年轻人刚在岸边踩过的足迹，一丝绿色的野草，顽强的透过雪层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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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气愤的同时，心中也在万般思量着，如不答应，无法善了，赢一个都难，何况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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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话音刚落，云霄深处惊雷霹雳滚滚而来，晴天霹雳直欲撕裂苍穹，响彻整个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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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二先生，这孽龙和龙丹就暂且留在你那小兄弟身边吧”。
中年书生也亲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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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气鼓鼓的转过身，不在理睬空中二人。
二人见状，相视一笑，齐声道：
“关二先生，告辞！”
话音未落，二人瞬间消失半空。
老翁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满头白发的年轻人，双手狠狠揉了揉脸庞，不知如何开口。
马小年见状，苍白的脸上竟出现了笑容，自从爹娘死了以后，二十六年没有笑过，今日，望着萍水相逢的老伯，竟然笑了出来。
马小年笑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没白活，能成为你们的赌约，说明我还是有用的，对吧，老伯”。
老翁闻言一呆，竟无言以对。
马小年接着沙哑说道：
“能在临死之前认识老伯，是我马小年的福分，上天待我不薄”。
老翁望着面前苍白清秀的脸庞，听着朴实的话语，纵然修为通天，此时竟素手无策，不知如何安慰，一张娃娃脸憋的通红。
猛然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天空盘成一团的巨龙，怒喝一声：
“孽畜，还不显出人形，滚下来”。
翠绿巨龙闻言，庞大的龙躯吓得一哆嗦，随即一阵绿光闪烁，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慢慢降落在孤舟之上。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娃，身穿一身翠绿衣衫，头顶两个羊角小辫，精致的五官，一双大眼珠子透着深深的畏惧与惊恐，害怕的望着老翁，娇小玲珑的身躯微微颤抖。
老翁愣了愣，上前一把抓住两个羊角小辫，哈哈笑道：
“你这小泥鳅，两只龙角变的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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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突然痛苦的哎呦一声，左手护住右手手腕，疼的直跺脚。
情急之下，小女娃狠狠的咬了老翁一口，这龙牙还真是锋利至极。
老翁大怒，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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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娃闻听，两个大眼珠子一阵雾气腾腾，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马小年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上前一步，拍了拍小女娃的脑袋，却不知如何安抚。
小女娃忽然止住哭声，望着马小年手里闪烁五彩光华的龙丹，大眼珠子露出深深的渴望之色。
老翁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左手夺过龙珠，右手快速抓住马小年的下颚，闪电般把龙珠塞进他的嘴里，而后一拍他的后背，龙珠顺着喉咙滚进了肚子里。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马小年顿时觉得一股暖流在肚子里游来游去，暖洋洋的好不舒服，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小女娃见状忽然大怒，欲扑上去撕咬老翁，转眼又想起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委屈的蹲下身，抱着脑袋，悲痛欲绝的哭了起来。
老翁翻了个白眼，沉声说道：
“小家伙，胆子不小，敢窃取我汉唐龙脉之气，如若不是老朽阻止及时，你差点给你们龙族惹来滔天大祸，知道吗？”
小女孩闻听一愣，瞬间止住了哭声。
“如果你被刚才那两个人带走，会是什么下场？抽筋扒皮，炼成丹药被他们吃掉”。
老翁继续恐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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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年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老翁神色严肃的继续说道：
“龙珠暂且放在小兄弟体内，一年之后自会还你，这缚龙绳就暂时绑在你脖子上，免得你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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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小友切不可心生死志，神州大陆天外有天奇人众多，说不定…说不定还有得救”。
老翁说完暗自摇头，为自己言不由衷没有底气的话感到脸红。
马小年抚摸着怀里的小脑袋，沙哑着轻轻说道：
“老伯不必为我难过，人各有命强求不得，不过，我会尽力撑过一年，因为”。
“我不想让老伯输”。
老翁闻言，转过身凝视着那苍白年轻的面孔，亲切说道：
“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此事无意中把你这无辜之人卷了进来，对你来说，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马小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笑道：
“老伯说的是，晚辈本来就是死路一条，能在临死之前，当一回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棋子，此生足矣”。
老翁面露尴尬之色，不知如何作答。
一舟老少三人就这么沉默不言。
许久，一叶轻舟顺着大江，不知过了多少重山，慢慢在一平坦之处靠近岸边停了下来。
老翁长叹一声，左手揉了揉娃娃脸，说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友，你我就在此别过吧”。
马小年牵着绿衫女娃娃的小手，上得岸来，老翁突然扔过来一把银光闪闪的弯刀，马小年慌忙接住，老翁头也不回的说道：
“此物就暂且留给小友用吧，或许能帮助一二，一年以后，我自来取回”。
话音未落，一叶孤舟顺着江水，快速离去，慢慢消失在天际。
老翁一边惊叹自家老师的惊天之能，一边埋怨着自家老师，这都是什么怪物啊，那双灰色的眼瞳，难道真被看出点什么了…………
马小年伫立在岸边，望着远去孤舟，深深的一揖，看着手中的银色弯刀，抚摸片刻顺手插在腰间，牵着迷茫的女娃娃一瘸一拐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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