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巧合

　　
二十一世纪初期，地球各国认为战争中最重要的是信息。只有信息的对等才能使一场战争进行下去，否则就只是一边倒的屠杀。
当然，如果信息对等，实力不对等，还是有可能沦为一边倒的屠杀。但最少，弱的一方可以依靠平等的信息作为谈判的筹码，保留更多的权益。
一百多年后，距地球七万三千光年的天枢星上，韩风三人很好地践行了这条二十一世纪的战争准则。
因为关键信息的缺失，三人从占领先机变为了被动无比。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于己方的战力已经杀到眼前了，三人却还在不紧不慢地定计划——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但韩风有着萧鵻很感兴趣的信息：萧離的踪迹，以及时尽之族的消息。
于是三人最少算是活了下来。
而没有第一时间干掉三人，是萧鵻范的第一个错误。
韩风三人有着完整的计划，虽然趁乱取事如火中取栗，危险而成功系数低，但总归有着成功的可能性，不会如此被动。但主动与被动之间，只差了一步——三人与萧鵻之间时间与空间的距离。
这个距离是个发动机。只要三人能离开萧鵻一定距离，且做好提前的准备，被动就能重新化为主动。
于是韩风行动了。他受够了一路逃窜的生活。但很可惜，他并没有颠覆自己“受够了”的颠覆能力。
不！有一个能力！
完整版的一秒预测开启。韩风自嘲一笑。因为对周围信息收集的不足，以及自己下意识对萧鵻发动时间的忽略，使得格天系统间歇性开启的危险预警并没有起到作用。于是被迫无奈，只能使用被钟九限制“只能再使用三次”的完整版一秒预测。
自嘲的心理稍纵即逝。一秒预测开启之后的韩风没有丝毫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预测的画面中自己的动作。
韩风开口了，说的却是一些与萧鵻想知道的事情无关的事情。但萧鵻并没有打断他——这是萧鵻犯的第二个错误。
“萧飞羽的斥候队伍分散在南北东三个方向二百七十度的范围内，因为你们是从西边来的，于是你们忽略了西方。”
“卡其卡中将刚刚从天璇星返回，落点在西方三百公里外。卡其卡中将大约会在三分钟后启程返回利特拉斯城，宜天城是必经之地；而以卡其卡中将仙级的实力，你大约有五分钟时间去拦截他。”
韩风面无表情，机械式地说着。
萧鵻脸色一变。他知道卡其卡中将，那是一位隶属于亚特兰蒂斯帝国的仙级修士，一身火属性斗气能在瞬间迸发出最高七千摄氏度的高温。虽然萧鵻的空间属性能力可以击败卡其卡，但若是不加拦截就让他来到宜天城，破镜特战团中有一半的成员都经受不住这样的高温。
萧鵻深吸一口烟，正要开口，却听到韩风继续说道：“你可以相信这条消息，也可以认为它是我编造用来支走你的谎言。但出于对你团员负责的心态，你一定会亲自去查看一下的。”
萧鵻狠狠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冷笑道：“是的，我会去查看，但这并不会成为你们逃跑的机会。”
一边说着，萧鵻伸手打了个响指，从怀中掏出一块正方形的金属盘扔向了韩风三人的头顶。随着金属盘悬浮在三人头顶，闪耀出金属的光泽，四名身材粗壮却低矮，有常人两个宽却只有常人一半身高的汉子从已经入城搜刮的队员中飞了出来，重重落在了韩风三人的身边。
“看守他们，直到我回来。”萧鵻声音回荡，身形却逐渐消失在了空间之中。
北冥明本来看着韩风一副冷静的神态，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硬是忍着没说一句骚话。但随着四个矮壮的汉子同时伸出右手，各自将泛着金属光泽的武器指向了旋转着的金属盘，北冥明颓然坐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特么的，矮人族的铜炉锁。”
听到“铜炉锁”三个字，雨生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随着剑、斧、锤、棍四件武器点在金属盘上，金属盘“铿锵”一声停止了旋转，与四把武器相互接触的四个角向外流淌出宛如烧红的铁水一般的光膜，将韩风三人裹在了其中。
韩风皱着眉，从储物手镯中掏出不同的物品砸向光膜的不同位置。而这些砸在光膜上的物品却只是无力地被弹开，散落在了地面上，引来四个矮人的哈哈嘲笑声。
“别挣扎了。”北冥明坐在地上拽了拽韩风的裤腿说道：“还特么的把什么格天系统吹得那么牛逼。真牛逼你倒是把这铜炉锁破开呀！”
雨生也无奈道：“韩先生放弃吧，铜炉锁是矮人族铸造仙级武器时才会用到的阵法，本身就是为了抵御仙级武器而设计的。这四个矮人都有着虚级的实力，再加上他们背叛了自身原本的信仰，加入了地球一方人类的阵营，他们的武器都被地球军方进行了科技化的改造……只要他们自身不犯错误，就算真的仙级被困在铜炉锁中，也要经过连续的攻击才能打破这个阵法。”
韩风没有理两人说的话，继续尝试用不同物品砸向铜炉锁。终于，仿佛气急败坏一般，韩风狠狠踢了一脚脚下散落的物品。
除了杂七杂八的物品在铜炉锁的光膜上撞得叮当作响之外，只收获了四个矮人无情的讥笑。
突然，韩风抬起了头，张嘴吐出一串宛如两把铁锤相互敲击一般的咚咚声。
北冥明和雨生疑惑地看向韩风，四个矮人却是同时楞了一下，然后其中三个矮人同时看向了手拿巨剑的矮人。
被三名同伴看着的矮人大声叫了几声，声音与韩风发出的声音十分相似。
三个矮人中的两个看向了手拿铁锤的矮人。
手拿铁锤的矮人好像十分生气，满脸的络腮胡子被他呼出的气吹得飘起。终于，仿佛再也忍不了了一般，手拿铁锤的矮人骤然抽回手里的铁锤，砸向了手拿巨剑的矮人。剩下两个矮人互相看了一眼，举起手中的斧子与棍子，嗷嗷叫着也加入了战团。
“铿锵”声中，金属盘再次开始了旋转，光膜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你会说矮人语？”北冥明和雨生异口同声道。
韩风却没有回话，因为他已经昏迷了。
完整版一秒预测消耗了韩风极大的精神力。在精神力近乎枯竭的情况下，韩风保持着一个手指脚下的动作，倒在了北冥明的身上。
北冥明赶紧坐直身体扶住了跌倒的韩风，雨生却突然“卧槽”一声，吓得北冥明差点脱手把韩风摔出去。
“有点贵族风度好不好，‘卧槽’这种词能别乱说了！”北冥明一边说着，一边顺着雨生的视线，看向了韩风倒下前手指的方向。
“卧槽！”
地上的散落的物品，按照严格的属性与位置摆成了一个将三人涵盖其中的圈。
“传送阵！”雨生吸着冷气道。
“这小子……特么的……不是在乱砸啊……”北冥明吞了口口水，干涩地说道。
雨生不愧是“帝国空间魔法光复者”莱·耶的孙子，在震惊过后，熟练地观察起传送阵，随后在韩风预留的几个节点上按照不同频率震荡式地输入了能量。传送阵随即亮起了光。
“你还懂云霄风纹岭的传送阵？”北冥明问道。他知道韩风是懂得一些云霄风纹岭的阵法的。
“啊？这是帝国的阵法啊，祖父重建空间魔法体系后，发展了这么多年才有了现在成熟的传送阵。韩先生布置的这个，是三十年更新出的一个传送阵版本。”雨生一边输入能量一边说道。
白光中，三人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不见，只留下四个打得兴起头破血流的矮人。
……
宜天城西方三百里的一个山谷上方，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天空隐约可见，明明灭灭。正是前来西方查探情况的萧鵻。
空间属性仙级的萧鵻，一路上飞行与空间转移间隔使用，三分钟就已经赶完了三百公里的路程。一路上别说仙级的卡其卡，在这个战乱的星球上，三百公里的荒地连个活着的动物都见不到。
“身为琉已经是罪大恶极，你却还拐走了我妹妹……呵呵，今天又敢耍我……有什么用呢？等我回去再收拾你。”萧鵻从虚空中闪现而出，靠着被撕裂的空间在愈合的瞬间产生的应力切断了烟头上的火星，将依然残留着空间能量波动的烟头随手扔进了下方的山谷。
在这点空间波动的掩盖下，飞速返程的萧鵻没有注意到，山谷中有一道与他的空间能量波动完全相异的空间波动一闪而逝。
山谷中，雨生和北冥明一左一右搀扶着昏迷的韩风从一片白光中走了出来，而峡谷上空即将被山体遮挡的天边，萧鵻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家伙把我们传送到萧鵻的眼皮子底下了？”北冥明看着天边萧鵻消失的方向惊道。
雨生接过韩风，一边把韩风的身体放平在了地面上，一边说道：“不管是不是在萧鵻的眼皮子底下，总之他没有发现我们，我们成功逃掉了。”
“你祖父发明的传送阵也太特么的强了吧！”北冥明说道：“一口气传送了三百多公里，竟然也不需要这边有接应的另一个传送阵。”
雨生疑惑地摇了摇头，回头看向了他们从白光走出来方向：“事实上……这种传送阵也是需要有接应的魔法阵的……那只能说明，这个地方，好像本来就有一个传送阵。”
一边说着，雨生一边向旁边走去。他用脚扫开了地面上的浮土，露出了地面下一个破旧的传送阵。
北冥明若有所思地拿出了收进储物手镯中的平板电脑，调出了一份记录，朝雨生的方向喊道：“这个地方三十年前有过一场战役，这个传送阵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正好是你说的韩风小子布置的这个版本的传送阵被发明出来的时间点。”
雨生还是很疑惑，说道：“不对呀，三十年前的传送阵，能量早就耗光了。没有能量提供空间波动作为信标，就算这里有传送阵，我们也定位不到这里。”
北冥明眯起眼盯着雨生的脚下，突然伸手指着刚才被雨生扫开的尘土说道：“那是什么！”
雨生低头，从尘土中扒拉出一个白色的烟头。
淡淡的空间波动从烟头上弥漫而出。
“萧鵻！”两人对视惊呼。
雨生盯着烟头看了一会儿，回想起刚才自己在传送阵上输入能量的节点与频率，呵呵傻笑道：“韩先生预留在传送阵上的启动信息，和萧鵻这个烟头的空间波动正好吻合。”
仿佛觉得还不够震撼，雨生又补充了一句：“空间波动受到时间的影响一直在细微地变化。但是韩先生昏迷前在传送阵上留下的信息，正好对应的是我输入完所有能量，即将启动时，这个烟头上的空间波动。要知道，校准两个传送阵之间的空间波动信息，从来都是靠阵法来计算的！纯手工矫正空间波动，这种事要是说给祖父听，他肯定会打破我的脑袋说我瞎想的。”
“这么……特么的巧么？”北冥明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道。
“不是巧合，是必然。”韩风虚弱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北冥明连忙回过头，看着自己爬起来晃悠着脑袋的韩风说道：“韩小子，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雨生也点头表示自己同样疑惑：“韩先生，您怎么知道卡其卡先生在西边的？您又跟那四个矮人说了什么，让他们自己打了起来？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传送阵……”
韩风一手扶着一块石头，一手轻轻拍着自己因精神力消耗过度而阵痛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逃得多了，晕得多了，这次从昏迷中清醒，韩风感觉自己的状态恢复地很快。
看着两双四只瞪得大大的好奇的眼睛，韩风微微一笑道：“想知道么？”
“想！”两人一起回答。
“可以，拿我们欠你的那个条件来换。”韩风说道。
雨生叹口气，摇了摇头道：“韩先生，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不做完的话我会被祖父打断腿的。”
韩风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虽然依旧虚弱却已经能站稳后，松开了扶着石头的手，说道：“那我换个条件。我告诉你我怎么做到的，就当你欠我个人情。”
雨生点头点到一半又纠结地改成了摇头：“不行，祖父说人情债是最不好还的。”
韩风翻个白眼，却发现翻白眼的动作都会引发一阵头晕，赶紧伸手又扶住了石头，说道：“不欠拉倒，反正我正晕着也不想说话。”
韩风不再说话，北冥明眼珠一转也保持了沉默。雨生则是挠了半天头发，把自己的一头雪白长发挠成了乱蓬蓬的鸡窝。
终于，雨生又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说道：“好吧，我换了，一个人情！前提是你要我还人情的时候，事情不能超过我的能力范畴！”
“成交！”韩风爽快道。
“我就知道在传送阵方面的问题你不可能忍得住！”北冥明哈哈笑道。
韩风松开扶着石头的手，站直身体，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待摆足了谱，看雨生和北冥明都摆出了认真倾听的姿势，韩风严肃地说道：“我的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四道可以杀人的目光……
“咳咳，跟北冥明混一起久了，人都变皮了……好好好我好好说……我说不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没问题的。”韩风指着自己的右眼说道：“格天系统，可以算命，这你们都知道吧。”
见两人点头，韩风继续道：“格天系统由算命引申出来的另一个功能，叫一秒预测。我可以根据格天系统采集到的的信息，预测到一秒以后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个功能非常消耗能量与精神力，日常中我也只敢每间隔几秒开启一瞬间，以达到提前获知危险的目的，同时使得消耗与恢复达到平衡。”
“这个能力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用处。战斗时，一秒预测可以帮助我预测敌人的动作，但受限于收集到的信息，所以其实并不是百分百准确。而平时，提前一秒预测到危险……其实很多时候还不如第六感来得有用。就像之前雨生你骗我签契约一样，等到一秒预测做出预警，我早都已经签完了……”
“但是这个能力还可以继续引申。当我开启完全版的一秒预期时，即我连续的，一直开启着一秒预测，这个能力就会展现出惊人的变化。从我开启的这两次来看，完全版的一秒预测，好像不会受到收集信息范围的影响。我所能看到的一秒后的场景，就是真实的一秒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雨生倒吸一口冷气道：“那岂不是说……只要你反应够快，按照预测中的你的动作进行下去，你压根什么都不用想，就可以将事情的进展推动下去？”
“不愧是有着九个学位的高材生，一下就把握到问题的关键了。”韩风冲雨生竖起了大拇指，继续说道：“是的，只要我在有着强烈的意愿的情况下开启完整版一秒预测，事情的进展就会完全按照我的意愿进行下去。理论来说，不管我的实力怎样，只要我开启一秒预测，世界仿佛就开始围绕着我旋转，用尽一切力量帮我完成心愿。”
北冥明突然插嘴道：“那你不如直接以‘获得萧鵻第七节脊椎骨中的骨髓然后顺利逃回天玑星’为意愿，多直接。”
“耗能巨大啊大哥！这么复杂的意愿怕是我的一秒预测坚持到半路就把我搞晕了！你没看刚才在顺利逃走之前我就晕了么！”韩风捏着眉心道。
“那如果加个时间限制，‘一分钟内获得萧鵻第七节脊椎骨中的骨髓然后顺利逃回天玑星’，这样呢？”北冥明好奇道。
“不知道，我也不敢试。万一我晕在一半了，今天咱们仨就真交代了。”韩风耸耸肩道。“所以我的意愿是：从萧鵻手上逃脱，以便进行我们制定好的计划。”
“嚯，原来那个时候你还想着计划呢，我以为你直接就是想着逃走。”北冥明拱手表示佩服。
雨生皱着眉头问道：“有一点我想不通。你应该并不知道卡其卡中将，看北冥先生的反应，你之前也不会矮人语；你也不该会帝国的传送阵，还正好就是在这座山谷里有对应型号的传送阵；更别说，还正好能给我留下了正确的空间波动信息。那为什么，你看到的一秒后的你却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到了呢？”
韩风左右看了看，看到了被雨生扫在一边的沙土，于是蹲下身随手抓了，举到了雨生的面前，问道：“你说我这一把抓起了多少粒沙子？”
“啊？”雨生没明白韩风什么意思。
北冥明闭眼一会儿，说道：“两万七千八百四十三粒。”看着两人看向自己，北冥明得意道：“虽然我降级到了丹级都算不上，但我的能量层次可还是仙级。这种数沙子的小把戏，我仙级的精神力一扫就知道了。”
“你随口说的数字吧？”韩风突然问道。
“呃……你怎么知道。”
“我随口诈一下你，原来你真的是随口说的。”
“……”
“这不重要。”韩风张开手，让雨生看到他手中的沙子：“假如这把沙子的确是两万七千八百四十三粒，那么我问你，在没有任何前提的情况下，天枢星正好有个人跑到这个峡谷，正好蹲下抓了把沙子，这把沙子正好是两万七千八百四十三粒，这个事件的概率是多大？”
雨生捏着下巴沉吟道：“这个问题不严谨。如果你的问题没有一个时间上的限制的话，这个概率，可以说是无限分之一，也就是零。”
“但在时间长河的某一刻，也就是刚刚，的确有一个人，也就是我，抓起了一把两万七千八百四十三粒沙子的土。”韩风道。
雨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是的，没错，概率学上来说，概率为零的事，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
“是的，就是这样。”韩风继续道：“所以我随便发出点声音，这个声音正好是矮人语，而这段矮人语还正好能让四个矮人打起来，这种事虽然概率学上可以说是零概率，但的确有可能发生。”
雨生和北冥明彻底明白了。
“合着你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竟然都是基于‘随便发出点声音’的巧合？”北冥明问。
“理论上说，是的……”
“你随手扔东西，再踹一脚就摆出个版本正确的传送阵，也是巧合？”雨生问。
“理论上说，是的……”
“你随便给我留了个空间波动的信息，我输进去正好对应上萧鵻这个烟头上的空间波动，然后这个烟头又正好落在了这个不知道沉睡多少年的传送阵里，这都是巧合？”
“理论上说，呃……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摆出来的是个啥，给你留下了什么信息，所以，是的……”
“但是偏偏你所做的每一步，都是机械地、完美地照着一秒预测的模版复刻过来的，这些所谓的‘巧合’就像被你拿在手里的剧本一样。”
“是的，全都是巧合，命中注定的巧合。”韩风道。
雨生去一边挠着头发纠结这些让他世界观崩塌的设定去了，北冥明则凑过来贼兮兮地问道：“诶，韩小子，矮人语在镜花星也不少见，我知道你的格天系统里肯定会有翻译矮人语的功能。你回想回想，给我说说，你到底说了点啥让他们打起来了。”
韩风皱着眉想了想，面色古怪地说：“我好像说的是……‘古拉卡，布吉趁你不在家的时候跟你媳妇儿帕婕拉滚床单啦’……嗯，就这样。”
“卧槽真的啊！”
“我特么的哪知道啊！不过你看卡其卡中将这个事都是假的，那我估计这个也多半是假的吧。不过毕竟我连名字都说出来了是吧，你知道的，矮人除了矮人中的工匠之外，脑子都不太好使……”
“那还有俩矮人呢，怎么也打起来了？”
“我不说了么，脑子不太好使！”
“牛逼，牛逼……”
“谬赞谬赞……”
突然，不知从何处出传来“刷刷”的记笔记的声音。韩风浑身一个机灵，却看见雨生和北冥明两人毫无反应。
淡淡的声音在韩风耳边响起：
“‘碎宇技——一秒预测’，剩余使用次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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