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鱼

　　
所有人第一时间把炮弹举过头顶，没人敢拿自己的命来做试验，很多人才举第一个已经额头冒汗了。
高瑞觉得炮弹不太重，只有三十公斤左右，问题是他不知道要举几个，余老头要是一直数下去，他也未必撑得住。
于老头一个接一个数的数着，速度不快，但很稳定。他从一数到二百，又从二百数到四百，现在已经快六百了。
很多人的胳膊都在晃，所有人的精神都很紧张，因为他们不光要照顾自己，还要看着其他人，在别人手里的**落地之前跑开。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更要命的。于老头确实找了个锻炼他们的好法子。
数到第六百五十二个的时候，终于发生了意外。一个士兵向上举的时候，手不稳，没抓住，炮弹下落，他在够炮弹的时候，炮弹半空中发生爆炸。其他人听到爆炸声才跑开，还有人跑的时候过于慌张，没抓稳，又引起了别的爆炸。万幸的是，炮弹威力不大，于老头最终骗了他们，炮弹被做了手脚，只是炸掉了他们的手指头，人都没事，这种伤在医院两三天就可以治好。不过这还是让所有人侧目，疼痛可是实打实的。
高瑞前后查看自己班的成员，他最担心的卓不凡。还好胖子人没事。人不被逼到绝境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潜力。胖子居然能坚持下来，高瑞真是吃了一惊。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新兵们认为自己终于逃过一劫。没想到下午的训练也加码了。秦教官仍然带他们去游泳，不过却换了地方。这次他们跑到了小湖南边更上游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湖泊。
这次伴随他们一起行动的还有四台机甲。他们荷枪实弹，驾驶员表情严肃，看起来他们去的地方有一定危险性。
他们一路小跑赶到湖边，秦教官命他们在湖边集合。他说：“上午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虽然我不太同意于上尉的做法，但你们的训练进度确实太慢了。他让我给你们换个地方连游泳，我同意了。”
微风在湖面上吹起波澜，秦教官指着远方的湖对岸说：“今天下午的训练很简单，游到对面，再游回来。我要提醒你们的是，湖里面有大鱼，你们要小心。”
犯人们有些忐忑，有人举手问道：“教官，湖里的鱼危险吗？”
“它们不那么主动攻击人，不过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快点游。”秦教官回答。
高瑞眼尖，他看到远处湖面上有背鳍露出水面，劈开了一道道波浪，那鱼鳍看上去比一辆小车还长一些。
犯人们排成一列，站在湖边，开始做准备活动。等所有人准备就绪了，秦教官说：“不要迟疑，现在所有人下水。如果有人停在岸上，我身后的机甲会开枪的！”
如果刚才大家还有些犹豫，现在则没有人敢迟疑了，犯人试探着水深向湖里慢慢走去，开始向前游。湖边像下饺子一样溅起一朵朵水花。
高瑞游了两下，觉得湖水很冷，比小河里的水更冷。这可能导致肌肉痉挛，他必须加快速度，保持热量。他没有看其他人，这种危险谁也顾不上谁。
危险确实能激发人的潜力，高瑞觉得自己真像在逃命一样游泳，他从来没有游的那么快过。二十分钟之后，他游到了对岸。他惊讶的发现卓不凡居然一直跟着他身边。他什么时候也能游这么快了。他有心想跟胖子说句话。
卓不凡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力气了，回头再聊。
不一会儿，他们班的所有人都到了，最后一个是王大金。老郭还比王大金早到了。高瑞向王大金投去关切的目光，王大金向他竖起大拇指，示意自己没问题。
歇了一会儿，秦教官在对岸催促了，犯人在岸上磨蹭，都不愿意再下水。直到对面的机甲向空中打了几枪，犯人才纷纷重新下水。
回程依然不轻松，身体上的劳累还在积累，高瑞虽然拼尽了力气，仍然减慢了速度。他看到那片背鳍在远处游曳，不过却比上次靠近了他们些。
这是危险的信号，高瑞努力让自己不多想。不多久，他终于游到了对岸。
刚上岸一坐，周围人们发出惊慌的叫喊，只见那片背鳍从后面靠近了一个游泳的犯人。周围的人大声提醒他快点游，他看到了，自己也在拼命，可这跟鱼的速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背鳍扭了几下就出现在犯人身后，然后，高瑞看到一个比卡车还大的鱼头跃出水面，鱼头表面凹凸不平，眼球硕大而丑陋，它嘴巴大张，一排密集的尖牙闪着寒光。
那犯人还没发出叫喊，就一下子被整个吞下去了。
鱼身重新潜入水中，巨大的波浪涌向岸边。
几乎在同时，岸边的一台机甲开火了。它向着大鱼倾泻着子弹。鱼已经潜入到水里，找不到影子，可它依然在快速地循着某种轨迹向湖面开火。子弹在水面上溅出高高的水花，水面下传来一阵阵闷响，翻出一个个巨大的气泡。
大概只有几秒钟，湖面上出现了大片的血红。那条大鱼重新浮出了水面，它已经被打成了两截。那个被吞掉的犯人也重新出现在了水面上。他大声呼救，几名犯人帮忙把他拖上了岸。
高瑞发现犯人的肩膀和腿都在流血，不知道是子弹击中的，还是鱼咬的。秦教官用某种喷剂喷在犯人伤口上，让他止血，而后一台机甲将这名受伤的犯人抗在了肩膀上跑向营地，两三步便不见了影子。
“他会没事的，”秦教官说，“这只能算小伤，休息几天就可以重新训练了。”
秦教官看到所有的犯人都已经游回来了，同时湖面重新翻腾起来，血腥味吸引了其他的掠食者。这种情况不适合再游泳了。
“好吧，我想今天的压力训练已经有效果了，”秦教官说，“我可不想把你们一个个都喂了鱼，我们还是回小湖训练吧。不过我已经记住了你们的速度，希望你们每个人以后都要保持这样的速度！”
犯人无所谓的答应，教官说啥就是啥。总之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才好，一口就把人吞下去的鱼也太吓人了好嘛？
教官们的别出心裁是有效的，哪怕后几天训练又恢复了原样，犯人们的成绩也有了普遍提高。因为有人不努力，教官们就威胁他们还想不想去湖里喂鱼。
于此同时，训练手段也有了新花样。教官们开始以班小队为单位来考核成绩，落后的要受罚。跑步，游泳，都是如此。教官们允许互相帮助，胖子游泳还好，跑步总是拖后腿。高瑞不得不安排班里的成员轮流推着他，跑不动的时候还要架着他，班级成绩只排在中游。
一天中午在树下休息，高瑞问卓不凡：“为什么一天到晚的都是在训练这些项目，我们以后会不会赤手空拳去抓野兽？”
“那怎么可能？训练的再好，对野兽来说也就是多咬一口的事儿，”卓不凡回答，“开始的时候教官说过，我们后面的科目有机甲训练，以后进丛林都要驾驶着机甲进去的。”
“驾驶机甲吗？”高瑞回忆着那天湖边的机甲表现，端的是威风凛凛，让人心生期待。
“我真弄不明白，如果我们最后要驾驶机甲去战斗，把体能练那么久有个屁用？”说话的是王大金，自从相熟以后，王大金话就多了，不过这家伙爱抱怨，说话不太中听。
“机器靠不住。”宙小来说，“要是在丛林里被打坏了，还是得靠双腿。”
“真希望早开上机甲啊，比用双腿走路舒服多了肯定。”卓不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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