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艰苦与意外

　　
高瑞浮在水面上贪婪地呼吸，大脑几乎不能思考。也许教官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但这个下马威确实很有效果。
跑步结束后，高瑞脱去外骨骼，他们下一步要去进行力量训练。俯卧撑、蛙跳、引体向上、仰卧起坐，全都是些基础训练。他们在湖边的露天训练场不断的重复这些动作。高瑞发现这些对他来说只是有些吃力，但还没要到极限，如果不是跑步耗尽了他的力气，他的表现还可以更好些。
这时他才有空打量他周围的人。犯人们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并不多，大部分是中壮年人，他们的体型都不怎么标准，大部分人都有肚腩，有几个身材壮硕的人身上有纹身。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有二十多个人单列一组，都是些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的活动要轻松的多，做着类似广播体操的动作。高瑞猜测这应该是些年龄大的老犯人。高瑞有些理解教官为什么对人这么冲了，他要是军官，他手下这个样子他也高兴不起来。
尽管训练开始好些天了，但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能完成教官规定的动作次数，在教官的死亡威胁下，很少有人偷奸耍滑，他们只是耗尽了力气。现在做到300个俯卧撑了，很多人已经趴在了地上。
“快起来，你们这些混蛋，”于老头大叫，“这还远远没到你们的极限，不要被你们的大脑欺骗，克服痛苦，你们还可以做的更多。第301个，继续！”
所有人都在苦苦挣扎着，教官数数根本就没尽头，他说他要数到一千，没人相信有人能做到那么多，大家现在只是比谁先爬下。
“你们要知道，”教官的话继续传来，“人类的基因改良已经持续了数百年，现在每个人都能活到150岁以上。你们已经避免了大部分的遗传病，你们应该具备绝佳的身体素质，但这些都你们腐化的生活给毁了！你们安逸的太久了！”
“人类是食物链顶端的种族，可看看你们的样子，我只看到一群可怜的蛆虫在地上扭动！你们应该被森林里的野兽吃掉！第302个！----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都还远没到基因所能达到的极限，这些训练毁不了你们。毁掉你们的是自身的薄弱意志！继续，第302个··········----数错了？好吧，那我们从第300个开始重新数——”
教官或羞辱或鼓励的话持续了两个多钟头，上午的训练结束了。卓不凡坐在地上，还没缓过来，像他这个体型的人即便在罪犯里也不常见。教官给了他两脚，让他站起来。队伍集合好后，教官要例行训话，可是看大部分人半死不活的劲，他根本就不想再说什么。他从衣服上揭下来手机，拉大屏幕查看新兵们的信息。每个士兵身上都被注入了小型芯片，检测他们的主要脏器情况，防止他们不会因为过度训练死亡。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只是累了而已，最多会受点小伤，这是应该的。
教官示意解散，他们终于得以休息吃饭。在餐厅里，机器人助手给他们端上午饭，主食有面和米饭，还有有些他不知道名字的蔬菜，味道很好，就是缺点油盐。肉则分给每人两块，拳头大小。那不是高瑞以前吃过的任何一种肉，不过肉很细嫩，虽然不怎么熟，但饿的发慌的情况下也觉得很美味。
高瑞看到卓不凡不情愿的把自己餐盘里的肉夹给宙小来，宙小来高兴地啃着，满嘴流油，眼睛开心的眯成一条线。
饭后有一个钟头的休息时间，但他们不能回寝室。所有人在教官带领下来到树林的边缘休息。撑天的树木在四周遮起一片阴凉。大部分树都有几十层楼那么高，高瑞看着这巨大的树干，他觉得自己可以在树干里掏出个三室一厅的住房。与这么大的树相比，自己真的就是一只蚂蚁。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喷了某种驱虫素，这里的昆虫个头很大，如果不小心，会被吸太多血昏迷。
下午，教官换了人，接替于教官的是一名姓秦的教官，叫秦东升。他比较年轻，人也和蔼一些，在休息结束时，他竟然能容忍一些人磨磨蹭蹭地起来集合，也不催促。看来这些犯人们也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如果于老头在这里，他们绝对不敢这样。
下午的训练内容是游泳，跑步的小湖与一条河相连，他们要逆流而上，游到河的上游，一处山坡上。高瑞没想过游泳也这么困难。他必须以很快的速度向前游，要不然他就会被冲走。秦教官大声鼓励他们，一些体力不支的人回到岸上，教官让他们休息，然后又把他们推到水里。最后有三分之一的人成功到达终点。教官宣布到达终点的人可以休息。那些没到的人，游不动也要在水里泡着。等到大部分泡在水里的人嘴唇都有些发紫了，他才让他们上来。
然后所有人顺流而下，游下去，再游上来，如此反复，折腾了三次，所有人都不行了。高瑞最后一次没有游上去，不过教官也没有额外惩罚他们。
游泳结束后，还要体能训练。他们每个人都被发了一支枪，造型别致，枪管很长，枪的口径很大，更像是炮。高瑞不知道这枪是怎么起作用的，他没看到弹匣，掂量了一下，这枪只比他上午背的外骨骼轻点。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大口径的激光枪。他们所有人都要背着枪，跑到山坡上，再跑下来，如此反复。秦教官在前面领路，他一会快，一会慢，这种变速跑折腾的士兵们苦不堪言。
等到训练结束后，士兵们走向餐厅，没几个人有力气说话，他们像一群行尸走肉一样。吃过饭后，高瑞回到寝室，他意外地发现他居然和卓不凡、宙小来一个寝室。
这下可有意思了啊。
高瑞感觉今天受到的折磨都有了发泄的地方，向他俩走过去。
卓不凡也惊讶地望着高瑞，看着高瑞过来，他不停后退，直到身体抵到玻璃窗上。
“你想干什么？”卓不凡说，“我告诉你，今天给你使绊子的人是宙小来，不是我。”他出卖小弟倒是干净利落。
高瑞瞪向宙小来，宙小来直接双手抱头蹲着了地上，动作熟稔无比。“我只是想多吃块肉，你打我一顿还回来也行。”他说的可怜兮兮地，高瑞倒不好意思怎么样了。
他把目光重新放到卓不凡身上。
“真没用。”卓不凡骂宙小来，眼光上下打量着高瑞。高瑞比他高一些，但看上去不是很壮。“你想找我麻烦是不是？我劝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我不想揍人，但有人想挨揍我也不介意。”说着他端起拳头，摆好架势对着高瑞。
高瑞愣了一下，他其实并没有想好怎么对卓不凡，只是咽不下白天那口气才跑过来。看胖子这般举动，他犹豫了一下，回忆了一下今天胖子训练时的表现，感觉他是虚张声势。他平常并不是一个好勇斗狠的人，相反，他有些胆小，遇到危险尽量躲开。但不知为什么，今天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他有种强烈的想要打架，想要发泄的欲望，身体的疲惫也阻止不了他，或许杀人犯的人格仍然在起作用。
“求之不得。”他回应到。
其他犯人看到有人打架，都围上来观看，没人劝阻。
“我要提醒你，徒手格斗，重量可是有优势的。”胖子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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