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噬魂守心
<p>两人默默地走在昏暗的过道上，寻着远处亮点走去，灯线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虽然不知道等待着的是什么，然而除了继续向前，王恕别无选择。</p>
<p>就像飧心鼎刻意为之，每次一回头想看看走过的路，眼底尽是一片漆黑，只有前方遥远处的亮点，然而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靠近。</p>
<p>一路上王恕几乎确定了这个东方鸢柔的状态---双重人格，而且还是两种极端的性格。</p>
<p>“大哥哥..”</p>
<p>“嘘…”东方鸢柔刚要说话，王恕食指按住双唇示意。</p>
<p>‘第一次’面对外界的小麻雀好奇无比，不停询问王恕诸如：</p>
<p>“大哥哥是干什么的啊？” “大哥哥的爸妈是谁啊？”“大哥哥怎么会认识我姐姐？”“我姐姐长什么样子的？”</p>
<p>一开始王恕还很耐心的回答。直到后来，“大哥哥喜欢吃什么呀？”“大哥哥你今年几岁啦”“大哥哥你为什么比我还矮呀”</p>
<p>青筋快要炸裂开来的王恕，最终又不好对一个心智上还是一个孩子的人发脾气，只能用沉默来对抗‘天真的伤害’。</p>
<p>然而小麻雀显然没有买他的账，依旧不停地问着...</p>
<p>“大哥哥你说姬无初叔叔流口水的时候要离他远点，这是为什么呀？唉，大哥哥你等等我，我跑不动啦....”</p>
<p>“......”面对好奇少女的轰炸，王恕加快了脚步，意图让少女疲于赶路而消耗掉她过分旺盛的好奇心。</p>
<p>路的尽头是另一条路，只是这次变成了一条走廊，两边的石壁刻着密密麻麻、不明所以的文字。走廊的文字忽明忽暗、像水波一样泛着光，印在两人的身上有些不真切。</p>
<p>由于在鼎内除了光和走廊没有任何作参考，两人不知自己究竟已经走了多久多远。</p>
<p>进入走廊后，王恕一开始很小心地记着自己的步数，直至3万步后，便放弃了。</p>
<p>期间另外一个妖雀人格醒来过数次。</p>
<p>第一次：</p>
<p>“怎么样？奴家小妹合公子胃口吗？公子切莫有了新欢而忘了奴家呀~”说完东方鸢柔便往王恕身上靠，也只有她才能将这曼妙的身躯完美的结合加以利用。</p>
<p>“怎会怎会~姑娘的泯然仙姿早已刺穿了我的心。”敢忙撇开被拉住的双手，王恕不怀好意地讽刺说道， “不过东方姑娘，帝都药学院里的这口鼎，虽然重要，却鲜为人知其真正用途。帝国派了60位觉醒者在外殿隐秘保护，内殿由三位守心、一位无心的高手看着。怕是知道的人没有活着离开的。纪金煜又是‘觉醒’系的，那四个‘通神’系的老不死怕是不会买账告诉他吧？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p>
<p>“公子真是博学多才，不过唯独漏了一点。奴家即是炎帝之后，这小小的飧心鼎本就该是奴家的。 血缘这东西，就算过了几千年，也还是会顽固地刻在骨子里。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有体会呀，公子是不么~”东方鸢柔略带调笑地说道。</p>
<p>似是被说中了软肋，王恕不愿与东方妖雀纠缠，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后方传来倒地声，人已经‘走了’。</p>
<p>“唉.....”</p>
<p>第二次：</p>
<p>东方鸢柔刚停顿下来，王恕便发现不妙，急忙加速离开，可惜仍旧被一把挽住手臂。</p>
<p>王恕无耐忘了一眼漆黑一片地上方，“你们【两个】总得让我休息会啊，一个刚结束另一个又来？“</p>
<p>“哼哼~公子和奴家真是心有灵犀”东方鸢柔气喘吁吁道，似乎精神没有上一次足了......</p>
<p>第四次：</p>
<p>“公子觉得我妹妹怎么样？肯定是聪明乖巧又懂事，不谙世事的傻丫头？什么？你问我有没有见过我妹妹？呵呵呵~公子你傻了么？我妹妹不就是我么？”...</p>
<p>第七次：</p>
<p>难得地，这次的人格‘柔情’而不是娇媚地看着王恕，眼神中充满怜惜、无耐和迷惘。</p>
<p>“公子你说我是什么呢？”</p>
<p>‘这个鼎果然名不虚传啊...看来另外一个东方鬼雀已经被完全击溃了。那么接下来，我和这个小丫头会怎么样呢？’王恕原本对自己的心防很有信心。但从妖媚人格第一次出现到第九次，期间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看上去就已经被完全击溃了，不免有点心虚。</p>
<p>“大哥哥怎么了？”东方鸢柔见王恕表情奇怪，问道。</p>
<p>“没事没事，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应该快到了”王恕回应道。</p>
<p>又是一段漫长的步程，最后终于在两人精疲力尽前，看到了一颗飘着不明花瓣的枯树。两人决定在此休息。</p>
<p>看着东方鸢柔毫无防备地进入梦乡，王恕嘴角微翘，调整自己呼吸，强行也使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好呀，耗尽体力然后再耗尽心力么？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p>
<p>在梦境里，不出王恕所料地，是那段最容易令他内心起波澜的时光。熟悉的村庄，熟悉的亲友，熟悉的玩伴。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怀念而神往。</p>
<p>曾经无数个梦回的夜里，每每及此，王恕都会带着期许睁开双眼，希望梦中情景可以重现。却发现只有不远处那个睡相奇差、口水流了一地的姬无初。</p>
<p>这一次，他没有醒来...</p>
<p>夏日的午后， 几个小孩玩累了在树下休息，和煦的阳光透过微风吹拂的枝叶间隙，撒在孩子们天真的脸上。</p>
<p>“呐，你们说为啥咱们村就没有一个权限者呢？”一位平躺在较粗枝干上，双手托在后脑勺的孩子说道。</p>
<p>“听我爹说，咱们村里都是真人，信的是自己。其他人都是假人，是坏蛋！”一个靠在树干上的小女孩答道。</p>
<p>“可是每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怪兽来俺们这，村长还不是要去请那些权限者来帮忙，还给了他们好多粮食！我长大了要成为权限者！保护大家”树上的男孩坐了起来，握拳说道。</p>
<p>“省省吧~不说你那脑袋和本事，你要是成了权限者，就要被赶出村子，以后再也不能和我们一块玩了”一个和王恕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说道。</p>
<p>转眼间场景跳转...</p>
<p>在一个山洞里，三头黑色皮毛，血色的眼睛的恶狼狠狠地盯着眼前的5个小孩。</p>
<p>“怎么办呀，我们要被狼吃了吗？我不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小女孩哭道。</p>
<p>四个男孩挡在小女孩身前，畏惧地看着前方。最前面的那个男孩朝自己掌心的一个六芒星中间穿着一个羊头的图案看去。</p>
<p>“喂，村长说了，绝对不能相信那个黑袍怪人的话。”小王恕见情况不对，说道。</p>
<p>小王恕的话令男孩停止了动作，双手重新握住枝条戒备起来。三头狼仰起头嚎了起来“不好！我们要趁它们的同伴没来之前主动出击，不然真走不掉了”小王恕道。</p>
<p>“可是，我害怕...”小女孩哭道，剩下的三个男孩也犹豫起来。而王恕已经冲将上去...</p>
<p>镜头再次跳转...</p>
<p>依旧在那个山洞内，地上躺着三头狼的尸体，王恕身上受了不轻的伤，左手手臂深可见骨。更糟糕的是，新赶来的四头狼将奋起反抗的王恕团团围了起来。</p>
<p>“别过来！”王恕用力将手中的树枝挥了一圈，周围的狼低吼着稍稍后退了些许，随时准备攻击，但又格外小心翼翼。</p>
<p>其余的孩子依旧瑟瑟发抖地躲在一旁。“啊恕！”一个小孩激动道，“小海怎么办，我们要不用掌心的力量吧”小女孩在后头却生生地说道。</p>
<p>男孩犹豫片刻，朝左手掌心看了过去，银色的图案泛着微光，此时群狼吼了一声，奇奇向王恕扑去，男孩猛地一击，将掌心的图案朝自己脑门按去。</p>
<p>片刻间，银光乍现，众人被迫闭上了眼睛。再次真开眼，扑向王恕的三头狼形状诡异地倒在地上，像是被千斤的重物压死了。</p>
<p>“你…”看着眼前变成银白色眼瞳、面无表情的玩伴，其心脏位置，竟被掏空，前后贯通。小王恕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p>
<p>感受到了小男孩的危险，剩下的一只狼往洞口逃去，还没来得及跑几步，男孩向前一个抓手，那头狼死死地贴在地面上，发出了求饶的声音“呜呜呜…“</p>
<p>男孩慢慢走过，用脚踩着狼的头部，“呜呜..--”</p>
<p>飞溅的血水印在了墙洞以及男孩的脸颊。</p>
<p>“啪啪啪”，此时，一直躲在众人身后的小女孩，表情诡异又邪魅地笑着，边拍手边说，“嗯~不错不错，不愧是真人！”随着说话声，小女孩渐渐化身成了黑袍怪人，剩下的两个男孩纵然没有将印记拍向额头，也都痛苦的用手捂住太阳穴，片刻后，亦变成了银白色的眼睛，面无表情，胸口已是空空入也。</p>
<p>小王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愣在原地。</p>
<p>“嗯？”诧异于小王恕的特殊情况，黑袍人说道，“哟~还有个余孽！”</p>
<p>虽然不明白了眼前这位‘黑袍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对小王恕而言，只要知道他是凶手就可以，拿起木棍，颤抖着对准黑袍人。</p>
<p>被同伴随手一挥，木棍掉落在地，一人迅速逼近，一手架在了小王恕的脖子上。</p>
<p>“可惜啊...少了一个这么偏执的狂信者，那我只能把你做成死徒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容器。”</p>
<p>小王恕不削地一笑，伸出自己的右手，看了又看，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说道“这颗心，属于我自己，就算毁了它，我也不会交给任何人！”说完插向自己左边胸膛</p>
<p>“我小时候都这么帅气”观众王恕自恋道。</p>
<p>继而画面眼前一黑，过了一阵变成了一片火海...</p>
<p>小王恕站在成为废墟的村庄前，眼睁睁看着亲友同伴在火海中绝望地死去。</p>
<p>村外是一列整装待发的军队，每个人胸口都绣着一个五片花瓣图样的纹章，任何一个逃出去的人都被他们斩杀或者赶回去。</p>
<p>“给‘他们’真的好吗？可惜了……”一位军士打扮的女子骑在马上，对着旁边书生模样的男子说道。</p>
<p>“原本就是一群‘劣民’，朽木不可雕也，就算我们不杀他们，也一样会被迷惑过去。有什么好可惜的。”男子扇着扇子回应道。</p>
<p>“恕儿，你要活下去！活下去为我们报仇！”“是啊！要替我们报仇啊！”“血债血偿！”</p>
<p>越来越多的‘人’，拖着被烧焦的躯体心有不甘、充满戾气地向王恕爬行过来，瞳孔变成了完全的黑色。其中也包含王恕的父母。</p>
<p>小王恕害怕地朝后退去，就在尸群即将扑向王恕，以王恕周身为中心，刮起了一个小型龙卷，将村民们吹飞了。</p>
<p>风尘散去，姬无初站在小王恕身前，手持一把焦黑的鹅毛扇，衣炔飘飘，神情肃穆，颇有道骨仙风的气质。这也是唯一一次姬无初让王恕觉得比较‘正面’。</p>
<p>“哦哦哦~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正期待飧心鼎怎样继续幻境时。姬无初一回头，变成一张和蔼可亲的老者面孔。</p>
<p>“去找吧...等你找到所有界王珠之日，即是我成神之时！哈哈哈”老者笑容变得阴鸷和狡黠，仿佛是姬无初和‘他’的结合。而小王恕仿佛不曾听到老者的话，独自一个人向前走去慢慢消失了。</p>
<p>这一句一出，王恕仿佛想起了什么，笑容凝固在脸上。回想起平时姬无初的种种，仿佛是有点受人之命，培养并带领他收集界王珠的意思。他的所有武功也不过是从姬无初给的一块迷你石碑上自己有感应后‘悟’出来的。</p>
<p>“喂喂喂...考验我也不用拿死鬼师父来吧，这下惨了...完全中招啊”王恕似非常痛苦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情不自禁的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么不靠谱的姬无初，不可能的，不可能的...”</p>
<p>自从王恕蹲下开始，周围的景物逐渐消散，最后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并且蹲在了地上。</p>
<p>旁边的东方鸢柔依旧昏迷不醒，眉头微微皱着，脸颊有微微红晕，衣服被汗浸透，贴着肌肤漏出诱惑的线条，口中隐隐呼着热气，更带有一丝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呓语声。</p>
<p>“要是死鬼师父的话，一定非常想进去看看是怎么个情况”王恕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个可怕的梦中‘醒过来’。</p>
<p>此刻上方的空间传来姬无初的声音，“小子，你的心闭得太紧，飱心鼎放弃了对你的考验。为师真是痛心疾首啊~怎么就教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你到底是看见了什么？”</p>
<p>“切~”王恕非常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p>
<p>沉默了许久，姬无初叹气道，“本就没对你抱太大期望，还是要看这朱雀家的小丫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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