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大闹县衙
<p>却说扇风、悬胆和老金头来到县衙门前，正遇见泼皮王四……</p>
<p>原来，这王四自从领了县太爷的堂谕，便四处找寻，八方打探，恨不得一时三刻就遇见八宗纠纷、十桩命案！可说来也怪，有时候你越是盼什么，它就越是没什么，寻了整整一天，别说查出个把案子，就是连个吵架拌嘴的也没瞧见！</p>
<p>心急如焚之余，王四暗自叫苦：他娘的，这狗官可说了，限自己三日之内必须告上一状，这要是到了日子还没找到可告之人，那自己要么会被他打死，要么就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p>
<p>可真要是溜了，那自己便成了官府通缉的逃犯，如此一来，不是跟过街鼠、漏网鱼没什么两样了……</p>
<p>哎呀呀，这个狗官真是缺德，逼得自己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这可如何是好……</p>
<p>百思不解、无可奈何之际，王四忽而心念一转：诶？打官司、告状的不都得到县衙去吗？自己与其没头苍蝇乱撞，不如直接在县衙大门口等着，到时谁要打官司，自己替他喊冤不就得了！嘿嘿，就这么办……</p>
<p>打定了主意，王四第二日一大早便来到县衙门前，往台阶上一站，俨然觉得自己已成了县衙的办差官。</p>
<p>县衙门前极为宽阔，可大街上冷冷清清，王四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别说是打官司、告状的，就是行人也没瞅见几个。</p>
<p>正在焦躁不安之时，王四忽然发现有三个乞丐鬼鬼祟祟，在县衙前来回走了好几趟，时不时地，还向县衙中窥探一两眼……</p>
<p>“喂，你们几个是什么人，是不是告状的？”王四心中着急，点手问道。</p>
<p>“啊，四哥一向可好，小弟扇风，不是来告状的。怎么？您老人家现在混成官人儿了！”扇风说着，和老金头、悬胆硬着头皮来到王四面前。</p>
<p>“扇风……我好像不认识你吧？”王四打量了一下扇风以及悬胆和老金头，觉得眼前的这几个乞丐似乎有些面熟。</p>
<p>“四哥，您是咱们这里的大人物，不认识小弟太正常了！”扇风暗自松了口气，眼珠转了转，笑道，“不瞒四哥说，小弟今天是来县衙走亲戚的，小弟要见见表哥郑瘸子郑班头，麻烦您老人家给通传一下。”</p>
<p>“什么什么？郑瘸子？姓郑的，是个瘸子，还在我们县衙里当班头？哈哈，我以为我会弄鬼，想不到你更会扯风！”王四听罢，顿时狂笑不止。</p>
<p>其笑声未落，那县衙里突然一瘸一拐走出一人，照着王四的后脑勺使劲扇了一巴掌，大吼道：“妈那个巴子，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背地里辱骂郑爷爷？！”</p>
<p>“郑爷爷，难不成这县衙里真有个郑瘸子……”大惊之下，王四抱着脑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黑紫胖子正凶巴巴地盯着自己……</p>
<p>“郑……郑老爷，小的满嘴喷粪，您千万别放在心上！”王四见状，赶紧躲在一旁……</p>
<p>喝退了王四，郑瘸子冲着扇风一拱手，“小兄弟，你是扇风吧？”</p>
<p>“啊，我是扇风，您老是？”扇风十分诧异地言道。</p>
<p>“我是你表哥呀？你刚才不是说要找我吗？”郑瘸子嘿嘿一乐，压低声音言道，“小兄弟，银子带齐了吗？”</p>
<p>“带齐了……”扇风说着拍拍腰包，冲郑瘸子一揖到地，“郑老爷恕罪，方才情急之下，冒充了您的表弟。”</p>
<p>“什么冒充？你就是我的亲表弟，来来来，随我进府一叙！”郑瘸子边说边拉起扇风进了县衙，很快来到大牢之内。</p>
<p>至禁房中，分宾主落座，扇风把银子包掏出来，放在桌上。郑瘸子满脸堆笑着打开包裹，那白花花、耀眼夺神的一堆银子便映入眼帘……</p>
<p>“九十两，不是个小数目，没想到这帮乞丐如此有钱……”看罢多时，暗自吃惊的郑瘸子小心翼翼地把银子收起来锁进柜里，而后满面春风地对扇风言道：“小兄弟，真够意思！我马上去放人！来呀，给我兄弟上茶！”</p>
<p>“是！”一个狱卒在门外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拎来了茶壶茶碗，分别给两人倒上。</p>
<p>“小兄弟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郑瘸子喝了一口，而后出了禁房，来至死牢。</p>
<p>“爷爷在上，小孙孙郑瘸子已把事情办妥，这几位朋友可以走了！”同先前一样，郑瘸子报门而入，趴地磕头。</p>
<p>此时，死牢内依旧杯盘罗列，众人还在开怀畅饮！</p>
<p>那唤作袁守诚的老者听郑瘸子如是一讲，遂推了酒杯，怅然言道：“金兄弟，几位，恭喜你们灾消难满，今日这顿酒就算给你们践行吧！”</p>
<p>“袁老先生，多谢您救命之恩。俗语说，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我们兄弟的地方，您尽管言声！”悟空抱拳当胸，颇为感激地言道。</p>
<p>“唉……说什么救命之恩，老朽不过是替这个畜生赎些罪过罢了……”老者盯了悟空一眼，指着郑瘸子叹道。</p>
<p>“老……先生言重了！”小哑巴笑道，“分……别之际，您那个小……布人能不能送……给我？”</p>
<p>“当然可以……”老者一乐，从袖筒里把小布人掏出来，递给小哑巴，“老朽本就打算将它送与你，留个纪念的……”</p>
<p>“那它……它还会变……变成我吗？”小哑巴将小布人揣入怀中，忽而皱着眉头问道。</p>
<p>“小兄弟说笑了！老朽用一口法气将它幻化成人，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它那所谓的生命也就能维持一时三刻罢了……”老者闻言，不禁仰天大笑。</p>
<p>“老先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那我们兄弟就告辞了！”悟空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遂起身和秋水、小哑巴一起趴地上给老者磕了个头，然后跟着郑瘸子离开了死牢。</p>
<p>望着悟空等人的背影，老者神秘一笑，化作一道金光，踪迹不见……</p>
<p>别了老者，悟空等人随郑瘸子来到禁房，正瞧见扇风翘着二郎腿，在有滋有味地品着香茶……</p>
<p>“什……么人，竟敢……在大牢里喝……茶？！”小哑巴打趣道。</p>
<p>“群主，小哑巴，秋水，你们……”扇风抬头一看，见悟空等人已到眼前，不禁欣喜异常，“你们一个个红光满面，看上去过得还不错呀！”</p>
<p>“是啊，贤弟！”悟空微然一笑，“不瞒你说，我们三个这两天可比在夫子庙享福多了，这都是托了郑头的福呀！”</p>
<p>“金兄取笑啦，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客气了！走吧，我送你们出去！”郑瘸子说着嘿嘿一笑，带上悟空等人出了监牢，转过照壁，来至天井当院。</p>
<p>抬头望望碧蓝的天空，悟空深吸了几口气，想想这几日的遭遇，不禁感慨万千……</p>
<p>“郑头，咱们就此别过……”悟空冲郑瘸子拱了拱手，刚想离开县衙，突然，那县衙大门外飞进一物，“啪”地一声将台阶下的花盆砸的粉碎。</p>
<p>“哎呦，我的娘呀……”那飞进来的东西怪叫连声，在地上翻了一溜滚儿，好不容易才停下身来。</p>
<p>众人定睛一看，原来这不是什么东西，而是呲牙咧嘴的泼皮王四。</p>
<p>“混账，你他娘的又玩什么花活呢？”郑瘸子见状，不禁怒吼了一声。</p>
<p>而与此同时，县衙门外走进来一位奇怪的黄眉老人。看此人，小脑袋瓜儿，秃头没戴帽子，脖子挺细挺长，一脸的绿苔，像极了常年行船的渔翁。</p>
<p>或是年老力衰，这老人的腰弯成了九十度，其走起路来，脑袋往前一探一探的，甚是好玩……</p>
<p>“哼！还敢问我告谁？我告这县衙里的狗官黄统！黄统呢？给我滚出来！”黄眉老人来到院中，看了看悟空等人，又瞧了瞧狼狈不堪的王四，啐了一口，厉声言道。</p>
<p>“哎，老东西，你是哪里来的刁民，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你是活腻味了吧？！”郑瘸子见老者出言不逊，当众辱骂县太爷，不禁火往上撞，赶步上前，照着老人的大腿根部猛踹一脚！</p>
<p>“嗯，来得好！”黄眉老人冷冷一笑，一没躲，二没闪，迎着郑瘸子的脚把屁股一扭，只听“嘭”地一声，那郑瘸子便被崩出两丈多远，仰面摔倒！</p>
<p>“哎呦，老东西，屁股是铁铸的吧？哎呦呦……完了，这条腿也瘸了！吴大脑袋，你他妈的是不是还在搂着娘们儿睡觉呢？还不给我滚出来！”一时间，郑瘸子捂着脚踝，痛叫不止……</p>
<p>“瘸子，少要担惊，休要害怕，吴某来也！”话到人到，两边班房里“蹭蹭蹭”窜出来十几个手提钢刀的衙役，那为首的正是班头吴大脑袋。</p>
<p>原来，吴大脑袋等人出去办差刚刚回来，瞧见王四时，还训了两句。到班房后，沏上茶，才喝了两口，便听见外面花盆摔碎之声，紧接着郑瘸子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大家才知出了事。</p>
<p>于是，众差役纷纷操家伙跳到当院，将黄眉老人团团围起！</p>
<p>“老朋友，道个腕儿吧，来县衙所为何事！你难道想造反吗？”吴大脑袋拿刀一指，冲老人冷笑道。</p>
<p>“造反老朽可不敢，我来这里只想问问你们那个狗官黄统，他为什么要抓我们的人？”黄眉老者撇了撇嘴，轻蔑一笑。</p>
<p>“抓你们的人？你又是什么人？”吴大脑袋厉声质问道。</p>
<p>“老朽是丐帮的一个小卒，姓桂，双字振江！”老人轻描淡写地言道。</p>
<p>“桂振江？”吴大脑袋闻言，大惊失色！在他的印象里，丐帮是最近江湖上新崛起的一股神秘力量，而丐帮的军师，正是桂振江……</p>
<p>“桂振江又能怎样？不就是个花子头儿吗？又没长着三头六臂！我们大伙儿一起上，定能把他乱刃分尸！”转念一想，吴大脑袋咬着后槽牙，打了一声唿哨。众衙役闻讯，纷纷抡刀上前，照着桂振江就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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