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像
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那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湖，湖面平静得像面镜子，仿佛没有一丝流动。湖上有一艘做工考究的小木船，而我就坐在这艘小木船里。
在湖面以下的水中高高低低悬着很多半个手掌那么大的貌似玉雕琢而成的小人像，每个的长相都不同。它们全部悬在水面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不同的位置，如果只是远远地只看湖面的话却是一点都看不到。
我的手伸进水中，轻轻捞起一个看了看，放进去，然后我又捞起另一个，看了以后依然又放回去……
在我把它们分别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后它们不会沉下去，但也不会浮上来，就这么悬在它固定好的那个位置。
这片湖里有好多好多这样的小人像，每一个都金光闪闪的，耀眼的光芒在水中又折射出很多道光线，把这一片湖水打造成了一个非常梦幻的世界。
但是这个梦突然毫无征兆地又转换到了另一个场景，还是水，好多好多水！仿佛一整个海洋的水都在朝我铺天盖地地打过来，好像要把我拍走。而我居然不跑不逃，相反却一个劲儿地往那水里走，边走边在喊着什么，一直在喊，旁边没有一个人，只有水，我很慌，很害怕，最后我哭了，哭得像个孩子，很伤心。
这时，一双手抓着我，喊我的名字：“花木，花木！”
终于有人了，终于有人了，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挣扎了几下，醒过来，黑暗中，一个人坐在我床边。
好像怕吓到我，台灯马上被打开，有一只手放在我眼上，所以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并没有刺到我。
我的眼睛适应了一下屋里的光线，轻轻拿开眼前的手，朦朦胧胧地看清楚这双手的主人，是天空。
“又做恶梦了？”天空问，眼神里满是关切。
“又？这么说……”
他点头：“很多水，你在喊，却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你很害怕。对吗？”
我惊得目瞪口呆，喃喃地说：“对。”
“你以前经常会做这个梦。”
我这才发现他还紧紧抓着我的手，我轻轻把手抽开，坐了起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做恶梦？”
“你在哭，我听到了。我的感官和你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说完他在旁边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我擦了擦眼里残存的一些眼泪，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
“天空，在这个梦之前我还做了一个梦。”于是我把坐在船上捞人像的那个梦讲给他听。
“无底湖？”天空惊讶地说，“你居然梦到了它！”
“无底湖……它是纳羽境的湖？”
天空点头：“无底湖在琉云宫里，它非常大非常大，我们经常会在里面游泳。”
“那我梦到的那些人像是怎么回事？它们悬在水下，就好像地球上的羊脂玉雕琢出来的，个个都那么小巧精美，还发着金光，感觉很……”我想着该怎么形容它们。
“很神圣！”天空说。
“对！”我奇道，“你见过对不对？那说明是真的？真的有这些东西？”
“当然。纳羽境每一个神出生后在无底湖里就会出现一个和他的样子一摸一样的小像。”
“这么神奇！”我叫道，激动得都结巴了，“那，那那我的，我的那个还在那个湖里吗？”
“在啊。”天空笑着说，“你到了地球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无底湖里看你的小像还在不在。看到它还在那金光闪闪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如果我的小像不在那……是不是就代表着……”
“小像一直都会在那里，但是如果它不再发光，就代表着这个神已经去世了。”
“这样啊！神的世界真的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我连连叹道，“怪不得我梦到我用手在捞着玩。”
“你不是在玩。”天空的神情凝重起来，“花木，你是在找你的亲生父母。”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点点头。
“没线索？”我问。
他摇头。
“天空，我不是没有神力了吗，怎么还会想起这些事？”
“你虽然刚刚恢复的一点神力没有了，但是随之恢复的一些记忆却没那么容易又被抹掉，就留了下来。”
我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一股寒意袭来。
我到底是夏秋冬还是花木？
“怎么了？”天空敏锐地觉察出我的不对劲。
“没事。太晚了，改天再聊这个话题，你快回去睡吧。”我推了推他。
他坐着没动，担心地盯着我看了又看。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推了推他，命令道：“快去睡觉。”
“我想看着你睡着。”他又补充道，“我才放心。”
“我又不是孩子，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
“躺下去。”他说，“听话。”
我就像被下了药一样，在他的注视下乖乖地躺了下来。
我看着他，想一直这么看下去，可他的左手手掌盖到了我的眼睛上。
我只好闭上眼睛。
他抬起手，然而这手从我眼睛上离开后并没有走远。他的大拇指又回来轻轻摸着我右眼的睫毛，像弹钢琴一样，顺着一个键一个键的从鼻梁这边滑向眼尾，然后又回到鼻梁那里滑过去……
我知道他在注视着我，可我没有勇气睁开眼，这心里就像有只猫在抓，在挠，心脏跳得砰砰砰的。
我继续闭着眼，没有舍得制止他，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就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变重了。
他也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就只听得到我俩的呼吸声。
后来他可能以为我睡着了，方才把手轻轻拿开，我听到他轻轻走出房间后才慢慢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着被关好的门，有一点怅然若失。
第二天是周末，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惊吓的原因，再加上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因此我感觉特别疲倦，睡到了自然醒。
拿起手机看时间，都快11点了，正奇怪天空没来捏我的鼻子，就看到手机上有他一个多小时前发的信息：我们今天还去那个小公园吧，我一定要看看你的神力是怎么回事。
他在客厅，我在卧室，却通过信息联系。
我：不去。
他：为什么？
我：让我缓缓。
他：昨晚被吓到了？
我：有一点。
他：好吧。
然后我打开门，听到他在客厅和我父母说话，我没有出去，直接去了洗手间洗漱。
正刷牙，手机响了，我咬着牙刷出去，拿起手机，一看，是阿英，我习惯性打开免提：“喂。”
“你不会才起床吧？”阿英吃惊地问。
“嗯。”我继续刷牙。
“那个……子旋她想约你和天空一起去吃饭，让我问问你们有没有空。”
“今天？”我明白子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啊，就中午。”
我刚想找个借口推掉，就从镜子里看到了母亲的脸，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拍拍我的头，凶神恶煞地怒目圆睁，朝手机点了几下头，示意我答应。
“我……”我一下措手不及，思路就乱了，打手势让她先出去。
她不但不出去，还想对着电话说点什么，我赶紧捂住她的嘴。
“你什么……夏秋冬？”阿英开始催我。
母亲躲开我的手，往外跑出一步，然后放大声音故意对我喊：“秋冬？哦你在打电话啊，中午我和你爸要出去吃饭，你和天空自己点外卖咯。”
我无奈地摇摇头。
阿英信以为真，高兴地说：“那不正好？你们反正也没地方吃饭。那就定了哈。”
我还想再挣扎一下：“那……等我问问天空。”
母亲急了，一掌拍在我背上，然后开始掐。
我忍着痛，只好答应了下来。
母亲兴高采烈地跑到客厅去通知父亲和天空这个好消息，还说幸好她听到了，否则差点就让我搅黄了。
我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怏怏地走到客厅，天空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翻书。
母亲觉得自己是功臣，得意地叉着腰开始指点江山：“你俩快去收拾一下好吧，去和女孩子吃饭，怎么一点都不积极呢？”说完就赶我们进房间去换衣服。
天空放下书，站起来，朝我耸耸肩。
我们默默地走回各自的房间去换衣服。
我毫无心情，随便换了平时常穿的一套衣裤就出去了，反正跟阿英她们像哥们一样。一到客厅，就看到天空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样子，非常耀眼。
我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我想我的脸一定是马上就垮下来了，因为我这个人根本不太会掩饰情绪，也不会管理表情，有什么都挂在脸上。
“你看人家天空，你再看看你，像个约会的样子吗？”母亲皱着眉头，相当不满意。
我烦躁地说：“约什么会？四个人吃饭叫约会吗？都是同事，随便吃个饭有什么必要打扮那么好看。”
母亲愣了一下，可能看我火气有点大，以为我在生她的气，就没再说什么。
“秋冬！”天空温声说，“答都答应了，没必要生气。”
我看着他，冷冷地说：“你也知道没必要。”
“嘿你这什么态度？天空又没惹你。”母亲瞪着我。
“没事没事阿姨……那秋冬，我们走吧。”
我没吭声，拿手机看了看地址，地方也不是很远。
出了门，他问：“我们打的还是坐地铁？”
“打的。”我还是冷冷的。
“你怎么了？怎么冷冰冰的！”他问，“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我不想理他。
“你这脾气啊，还这样。”他笑着摇摇头。
“还哪样？你没来之前我好得很。”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拔高。
“哦？那是怪我不该来？”
“是。”
“好好好，都怪我。”
“不怪你怪谁，不是你惹我生气我才跑到地球来的吗？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些破事。”
“你这样子，还去不去？”他停住脚步，问我。
“当然得去，你这么想去，我得陪你去啊。”我赌气道。
天空笑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去了？”
“收拾得这么好看还用说吗？”我气急败坏地说，说完就往前面走。
“等等……”他拉住往前冲的我：“你是气这个？”
“我干嘛气这个。”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失态。
“对啊，你干嘛气这个呢？”他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
我又被他噎住，说不过他，气得往前走。
他追上来，亲热地揽住我的肩：“我是想着见你的同事嘛，而且阿姨又盯着，才……你不喜欢的话我找个地方换掉。”
“关我什么事！”
“哦，那你到底喜不喜欢？”
“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当然重要。”他揽住我的那只手拍了拍我的肩：“没有谁有你重要。”
我停下脚步，脸开始发热。
他把手拿下来，看着我：“真的！”
我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脾气怎么越来越不好，怎么总是冲他发火。
我软下来，心里那堆火不知不觉已经被浇灭。
“天空，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总是点了火又来灭火。”我边走边小声说。
“对不起。”他说。
“那，倒也不用说对不起，我自己脾气也不好。”
“上次我正好不在纳羽境，无法灭火，所以才导致你跑来这里，所以是我对不起你。”
我想想还是觉得奇怪，问：“你都不在那儿，怎么会惹到我呢？”
“不知道，反正我一回去，父亲就说你不知道为什么生了我的气，发了很大的脾气。”
我哦了一声，我这脾气真是一如既往的臭啊。
“可是，我神力也没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黯然道。
“没关系，没了就没了。”他拍拍我的肩，故作潇洒地说。
可我知道他心里是有多希望我能恢复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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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面以下的水中高高低低悬着很多半个手掌那么大的貌似玉雕琢而成的小人像，每个的长相都不同。它们全部悬在水面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不同的位置，如果只是远远地只看湖面的话却是一点都看不到。
我的手伸进水中，轻轻捞起一个看了看，放进去，然后我又捞起另一个，看了以后依然又放回去……
在我把它们分别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后它们不会沉下去，但也不会浮上来，就这么悬在它固定好的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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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梦突然毫无征兆地又转换到了另一个场景，还是水，好多好多水！仿佛一整个海洋的水都在朝我铺天盖地地打过来，好像要把我拍走。而我居然不跑不逃，相反却一个劲儿地往那水里走，边走边在喊着什么，一直在喊，旁边没有一个人，只有水，我很慌，很害怕，最后我哭了，哭得像个孩子，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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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了，终于有人了，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挣扎了几下，醒过来，黑暗中，一个人坐在我床边。
好像怕吓到我，台灯马上被打开，有一只手放在我眼上，所以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并没有刺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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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恶梦了？”天空问，眼神里满是关切。
“又？这么说……”
他点头：“很多水，你在喊，却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你很害怕。对吗？”
我惊得目瞪口呆，喃喃地说：“对。”
“你以前经常会做这个梦。”
我这才发现他还紧紧抓着我的手，我轻轻把手抽开，坐了起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做恶梦？”
“你在哭，我听到了。我的感官和你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说完他在旁边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我擦了擦眼里残存的一些眼泪，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
“天空，在这个梦之前我还做了一个梦。”于是我把坐在船上捞人像的那个梦讲给他听。
“无底湖？”天空惊讶地说，“你居然梦到了它！”
“无底湖……它是纳羽境的湖？”
天空点头：“无底湖在琉云宫里，它非常大非常大，我们经常会在里面游泳。”
“那我梦到的那些人像是怎么回事？它们悬在水下，就好像地球上的羊脂玉雕琢出来的，个个都那么小巧精美，还发着金光，感觉很……”我想着该怎么形容它们。
“很神圣！”天空说。
“对！”我奇道，“你见过对不对？那说明是真的？真的有这些东西？”
“当然。纳羽境每一个神出生后在无底湖里就会出现一个和他的样子一摸一样的小像。”
“这么神奇！”我叫道，激动得都结巴了，“那，那那我的，我的那个还在那个湖里吗？”
“在啊。”天空笑着说，“你到了地球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无底湖里看你的小像还在不在。看到它还在那金光闪闪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如果我的小像不在那……是不是就代表着……”
“小像一直都会在那里，但是如果它不再发光，就代表着这个神已经去世了。”
“这样啊！神的世界真的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我连连叹道，“怪不得我梦到我用手在捞着玩。”
“你不是在玩。”天空的神情凝重起来，“花木，你是在找你的亲生父母。”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点点头。
“没线索？”我问。
他摇头。
“天空，我不是没有神力了吗，怎么还会想起这些事？”
“你虽然刚刚恢复的一点神力没有了，但是随之恢复的一些记忆却没那么容易又被抹掉，就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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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夏秋冬还是花木？
“怎么了？”天空敏锐地觉察出我的不对劲。
“没事。太晚了，改天再聊这个话题，你快回去睡吧。”我推了推他。
他坐着没动，担心地盯着我看了又看。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推了推他，命令道：“快去睡觉。”
“我想看着你睡着。”他又补充道，“我才放心。”
“我又不是孩子，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
“躺下去。”他说，“听话。”
我就像被下了药一样，在他的注视下乖乖地躺了下来。
我看着他，想一直这么看下去，可他的左手手掌盖到了我的眼睛上。
我只好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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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就只听得到我俩的呼吸声。
后来他可能以为我睡着了，方才把手轻轻拿开，我听到他轻轻走出房间后才慢慢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着被关好的门，有一点怅然若失。
第二天是周末，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惊吓的原因，再加上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因此我感觉特别疲倦，睡到了自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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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客厅，我在卧室，却通过信息联系。
我：不去。
他：为什么？
我：让我缓缓。
他：昨晚被吓到了？
我：有一点。
他：好吧。
然后我打开门，听到他在客厅和我父母说话，我没有出去，直接去了洗手间洗漱。
正刷牙，手机响了，我咬着牙刷出去，拿起手机，一看，是阿英，我习惯性打开免提：“喂。”
“你不会才起床吧？”阿英吃惊地问。
“嗯。”我继续刷牙。
“那个……子旋她想约你和天空一起去吃饭，让我问问你们有没有空。”
“今天？”我明白子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啊，就中午。”
我刚想找个借口推掉，就从镜子里看到了母亲的脸，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拍拍我的头，凶神恶煞地怒目圆睁，朝手机点了几下头，示意我答应。
“我……”我一下措手不及，思路就乱了，打手势让她先出去。
她不但不出去，还想对着电话说点什么，我赶紧捂住她的嘴。
“你什么……夏秋冬？”阿英开始催我。
母亲躲开我的手，往外跑出一步，然后放大声音故意对我喊：“秋冬？哦你在打电话啊，中午我和你爸要出去吃饭，你和天空自己点外卖咯。”
我无奈地摇摇头。
阿英信以为真，高兴地说：“那不正好？你们反正也没地方吃饭。那就定了哈。”
我还想再挣扎一下：“那……等我问问天空。”
母亲急了，一掌拍在我背上，然后开始掐。
我忍着痛，只好答应了下来。
母亲兴高采烈地跑到客厅去通知父亲和天空这个好消息，还说幸好她听到了，否则差点就让我搅黄了。
我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怏怏地走到客厅，天空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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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默默地走回各自的房间去换衣服。
我毫无心情，随便换了平时常穿的一套衣裤就出去了，反正跟阿英她们像哥们一样。一到客厅，就看到天空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样子，非常耀眼。
我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我想我的脸一定是马上就垮下来了，因为我这个人根本不太会掩饰情绪，也不会管理表情，有什么都挂在脸上。
“你看人家天空，你再看看你，像个约会的样子吗？”母亲皱着眉头，相当不满意。
我烦躁地说：“约什么会？四个人吃饭叫约会吗？都是同事，随便吃个饭有什么必要打扮那么好看。”
母亲愣了一下，可能看我火气有点大，以为我在生她的气，就没再说什么。
“秋冬！”天空温声说，“答都答应了，没必要生气。”
我看着他，冷冷地说：“你也知道没必要。”
“嘿你这什么态度？天空又没惹你。”母亲瞪着我。
“没事没事阿姨……那秋冬，我们走吧。”
我没吭声，拿手机看了看地址，地方也不是很远。
出了门，他问：“我们打的还是坐地铁？”
“打的。”我还是冷冷的。
“你怎么了？怎么冷冰冰的！”他问，“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我不想理他。
“你这脾气啊，还这样。”他笑着摇摇头。
“还哪样？你没来之前我好得很。”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拔高。
“哦？那是怪我不该来？”
“是。”
“好好好，都怪我。”
“不怪你怪谁，不是你惹我生气我才跑到地球来的吗？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些破事。”
“你这样子，还去不去？”他停住脚步，问我。
“当然得去，你这么想去，我得陪你去啊。”我赌气道。
天空笑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去了？”
“收拾得这么好看还用说吗？”我气急败坏地说，说完就往前面走。
“等等……”他拉住往前冲的我：“你是气这个？”
“我干嘛气这个。”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失态。
“对啊，你干嘛气这个呢？”他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
我又被他噎住，说不过他，气得往前走。
他追上来，亲热地揽住我的肩：“我是想着见你的同事嘛，而且阿姨又盯着，才……你不喜欢的话我找个地方换掉。”
“关我什么事！”
“哦，那你到底喜不喜欢？”
“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当然重要。”他揽住我的那只手拍了拍我的肩：“没有谁有你重要。”
我停下脚步，脸开始发热。
他把手拿下来，看着我：“真的！”
我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脾气怎么越来越不好，怎么总是冲他发火。
我软下来，心里那堆火不知不觉已经被浇灭。
“天空，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总是点了火又来灭火。”我边走边小声说。
“对不起。”他说。
“那，倒也不用说对不起，我自己脾气也不好。”
“上次我正好不在纳羽境，无法灭火，所以才导致你跑来这里，所以是我对不起你。”
我想想还是觉得奇怪，问：“你都不在那儿，怎么会惹到我呢？”
“不知道，反正我一回去，父亲就说你不知道为什么生了我的气，发了很大的脾气。”
我哦了一声，我这脾气真是一如既往的臭啊。
“可是，我神力也没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黯然道。
“没关系，没了就没了。”他拍拍我的肩，故作潇洒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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