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只道平安
可好姑娘原地等着小瓷人，似是颇有些无聊，伸出一双白嫩玉手点了点身旁细竹，从头至尾也没去留意那主仆二人，完全不上心。
闵沐阳见小瓷人走远后，半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女子，标致是挺标致，依稀可见青衫下那诱人之姿，尤其是那一对白鸽，多一分嫌累赘，少一分缺一丝韵味，眉目间显尽娇柔，还夹杂一分似北风卷地般的锐气，这般女子，绝非宵小。
黄夜行早已后退三丈开外，捧着背囊站在竹林古道尽头，干瘦的老头和手上紧紧抱着的包裹实在不甚相称，老头儿也不去管那么多，只管低着头看脚尖，世子不招呼自己，他便不去管那些个麻烦事。
端坐在青石上的闵沐阳斜睨了一眼黄夜行，只觉再无半分凶悍戾气，早年生撕虎豹又如何，几十年修行下来，当年沙场纵横的血气早已磨砺的半点不剩。如今区区一介知命，只顾眼前那看似一伸手就可收入囊中的玄灵如此卖命，殊不知老祖早已察其眼高于顶，此生再难入玄灵。
正当时，一身大红袍子的小瓷人飞也似跑回来，忽然又想到了陆先生说过的矜持淑惠，望着面前宛若仙人的可好姑娘，也端起一股架子，迈开小碎步不紧不慢走到跟前。
可好姑娘莞尔一笑，低下头轻声问道：“如何？”
小瓷人连忙答道：“先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托我捎给姑娘一只锦囊。”说着，张开嫩如白藕的一双小手，展露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白色锦囊，邀功般看着可好。
可好微微皱起眉头，不过一想到边上的这两位等这么长时间连个话也没有，心里也觉得踏实许多，毕竟这位当朝儒圣应该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也坐不稳当今这守镇人了。不过这些个文人着实有些太过拐弯抹角磨磨唧唧，什么事不可当面说个清楚，还特意安排个小丫头当传话的，真是不如剑阁里那些个师兄弟来的有魄力，什么话都可说的一清二楚，实在不行，武力分高低。
当即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收下锦囊，望着眼前的小瓷人，不由得心里生出些好感，“小丫头，你叫什么？”
小瓷人吸了吸鼻子，有些害羞道：“我叫霍言安。”
可好暗暗点了点头，心里思称片刻，算是个好名字吧，不求富贵，只道平安。至少比那些个叫“可行可难”的师兄弟好，不像名字，只是为了喊起来顺口。正想着，便从袖口取出一枚血玉红豆，轻轻放在霍言安的小手心。小瓷人受宠若惊道：“我不要可好姐姐的东西，太贵重了，只要知道姐姐的名字就知足了。”
可好姑娘笑了，摇了摇头，不肯收回，附下身子道：“此物最是相思，就当做姐姐送你的情义物件，倘若以后喜欢上谁家小子，就送给他。”一番话说的霍言安一阵脸红，诺诺点了点头，自然是半懂不懂。
书斋后席，换上一身长袍的陆观尘正在查阅众蒙童功课，这书斋自从师傅赵玉子兵解后便落到了陆观尘肩上，人数也从刚接手时的二十六人一跃升至四十人。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县衙高官的世子袭孙，教育起来不比穷人家孩子，分外吃力，不过陆观尘自然是一视同仁，常常规劝开卷有益。
不多时，霍言安又回来了，脸上挂着一股灵气，这小丫头在书斋中算是不让人省心的，但是记忆力却远胜于同龄人。最惊艳一次，莫过于半年前的一次外出逃课时观看一盲眼老头的棋局，事后先生责令其复盘，小丫头解至第一百二十手后就再记不得了，却也着实一子不差，先生出人意料的没有罚她，只是多加叮嘱日后要将这份定力放在功课上。小丫头自幼未曾见过爹娘，一直和奶奶居住在壶禄巷，先生也曾去拜访过，后来便免除其学杂费用，一律从简。
小丫头也算争气，过目不忘的本事也能用到书上，常能与先生对答如流，陆观尘也曾说过：“若是有机会，可去旧西蜀稷下学宫，或是上京城琼玉楼翻阅天下册子集。”
陆观尘今日也是早早安排其守在竹林小道外，只留下一句“见与不见，自己定夺。”小丫头虽然不解，可也没细问，于是便等来了那灼阳主仆二人，以及可好姑娘。
霍言安笑嘻嘻道：“先生，那两个人都站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是不见吗？”
陆观尘放下正在编撰的竹简，眯了眯细长眸子，抬起头道：“也罢，终是躲不开的。”
长林古道里的主仆二人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闵沐阳焦急地望向书斋，只见那惹眼的大红袍子出现在门口，冲着二人不耐烦的招了招手。
世子微微一笑，跳下青石，缓步上前，黄夜行依旧低着头，二人颇为得意的走向书斋。
一大清早，欧冶子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没再穿那一身藏青道袍，反倒换上了一袭书生墨客最爱的白衣，颇有一股子书生得意气，给踏泥简单安排了些草料，匆匆忙忙出了门。
刚走到巷子口，一位约摸与他差不多大的俏美丫鬟提着一桶换洗衣物与其擦肩而过，欧冶子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丫鬟原本低着头，等走过好几步之后才忽然回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宋念心吗？”
欧冶子并未转过身，只是呆立在原地摇了摇头道：“世间再无宋念心，只有武当欧冶子。”
丫鬟点了点头，“早些时分我还和少爷念叨过你，如今看来，还算自在。”
欧冶子再无听下去的心思，急匆匆离开井渊巷，径直去往镇子中央的水鼋江。
丫鬟目光如炬地盯着曾经无比熟悉的背影远去，终是心中哀肠化为一声轻叹，潜入风中。“吱呀”一声推开身旁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清瘦的少年，年岁约摸与欧冶子相当，正在对着一本古籍念念叨叨，尽是些晦涩绕口的话。丫鬟不识字，自然是听不懂的，只好等少年合上书籍，才不紧不慢道：“宋念心回来了。”
少年头也不抬道：“嗯，我知道。”
水鼋桥上自从老剑魁取走六龙扶风后，桥中央下只悬挂着几根空荡荡的铁链，看起来着实突兀，一想到六龙扶风还挂在自家床头，欧冶子便有些幸灾乐祸，只当做是物尽其用吧。
桥下有几只孤零零的游船，几个艄公聚在一块正在谈天说地，一看到欧冶子过来了，都纷纷站起身，唯恐避之不及。
欧冶子也不往心里去，毕竟才得罪了江泽郡太守的孙子，没被丢出镇子就得谢天谢地了，于是连忙朝着一个面善的花白老头招了招手，正色道：“老人家，能否捎我一程？”
老人自然是为难万分，转过头看看四周，这才压低嗓子问道：“去哪啊？”
“不远，就去桥中央看看，撑个几杆子就到了。”
老头点点头，欧冶子这才上了船。
待船开到湖中央，欧冶子伸出脑袋向下看去，奶奶的，终于看清楚了，这湖下面居然真的坐了个人，两条锁链穿过其肩胛锁骨，神仙也难逃啊，饶有兴致的看上半天。老艄公也不急，从舱里取出一只竹篓子，伸进去一只手比划半天，掏出一尾半死不活，约摸有小臂般大小的鲤鱼，“噗通”一声丢入水中。刚入水还挣扎几下，可忽然自湖底端坐的那蓬头散发的人四周没来由起了一股子水涡，鲤鱼直接飞速卷入湖底，湖里的人微微动了动，就将鲤鱼一口吞下，好半晌才慢悠悠的吐出一大口鱼骨。
这一奇异景象看的欧冶子啧啧称奇，连忙问道：“老人家，这湖里的人什么来头？”
老人摇摇头，“不晓得。”
“老人家，这人被锁在这多久了？”
“不晓得。”
欧冶子也不自知无趣，沉默一会儿又问道：“老人家，您为啥丢鲤鱼给他？”
老艄公眨了眨那双被皱纹挤得细长的眸子，似是在回想些什么，好半天才道：“俺小的时候，被浪卷到湖里头，快要淹死的时候，是他用那些个铁链托俺上来的。”
欧冶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所以在您小的时候，这人就在此地了？”
老艄公不紧不慢的把竹篓子合上，送回舱底，起身握住杆子，“镇上随便拉一个人出来，甭管他多大，记事起都晓得湖里有个人。”
道士听了这一席话，沉默不语的盯着湖里的人，与那晚初见时不同，此时的那人再无半分当时面对白幕遮的滔天怒气。
等船停岸后，欧冶子付了几文钱，正欲起身，另一条船上的中年汉子忽然朝着欧冶子招了招手，小道士左右看了看，确定汉子是在叫自己后，便笑眯眯走到跟前，开口问道：“这位大哥，您这是？”
中年汉子上下打量了几眼欧冶子，不紧不慢拎起一尾鲤鱼，“三十文，要不要？”
欧冶子会心一笑道：“自然是要的。”随即付了三十文，接过了这尾背鳍生了一圈金纹的鲤鱼。快步走到江边，卷起袖子，轻轻将大口喘着粗气的鲤鱼放入水中，鲤鱼似通人性一般，将头浮出水面，用力顶了顶欧冶子的大手。
小道士笑了笑道：“赤塘江有条老鲤鱼，现在估摸着快要不行了，你游去那吧。”
小鲤鱼又在湖中打了几个圈圈，正才远去，欧冶子又赶忙补了一句道：“记得带话给那老鲤鱼，别记恨道爷我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iquge99.cc
闵沐阳见小瓷人走远后，半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女子，标致是挺标致，依稀可见青衫下那诱人之姿，尤其是那一对白鸽，多一分嫌累赘，少一分缺一丝韵味，眉目间显尽娇柔，还夹杂一分似北风卷地般的锐气，这般女子，绝非宵小。
黄夜行早已后退三丈开外，捧着背囊站在竹林古道尽头，干瘦的老头和手上紧紧抱着的包裹实在不甚相称，老头儿也不去管那么多，只管低着头看脚尖，世子不招呼自己，他便不去管那些个麻烦事。
端坐在青石上的闵沐阳斜睨了一眼黄夜行，只觉再无半分凶悍戾气，早年生撕虎豹又如何，几十年修行下来，当年沙场纵横的血气早已磨砺的半点不剩。如今区区一介知命，只顾眼前那看似一伸手就可收入囊中的玄灵如此卖命，殊不知老祖早已察其眼高于顶，此生再难入玄灵。
正当时，一身大红袍子的小瓷人飞也似跑回来，忽然又想到了陆先生说过的矜持淑惠，望着面前宛若仙人的可好姑娘，也端起一股架子，迈开小碎步不紧不慢走到跟前。
可好姑娘莞尔一笑，低下头轻声问道：“如何？”
小瓷人连忙答道：“先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托我捎给姑娘一只锦囊。”说着，张开嫩如白藕的一双小手，展露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白色锦囊，邀功般看着可好。
可好微微皱起眉头，不过一想到边上的这两位等这么长时间连个话也没有，心里也觉得踏实许多，毕竟这位当朝儒圣应该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也坐不稳当今这守镇人了。不过这些个文人着实有些太过拐弯抹角磨磨唧唧，什么事不可当面说个清楚，还特意安排个小丫头当传话的，真是不如剑阁里那些个师兄弟来的有魄力，什么话都可说的一清二楚，实在不行，武力分高低。
当即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收下锦囊，望着眼前的小瓷人，不由得心里生出些好感，“小丫头，你叫什么？”
小瓷人吸了吸鼻子，有些害羞道：“我叫霍言安。”
可好暗暗点了点头，心里思称片刻，算是个好名字吧，不求富贵，只道平安。至少比那些个叫“可行可难”的师兄弟好，不像名字，只是为了喊起来顺口。正想着，便从袖口取出一枚血玉红豆，轻轻放在霍言安的小手心。小瓷人受宠若惊道：“我不要可好姐姐的东西，太贵重了，只要知道姐姐的名字就知足了。”
可好姑娘笑了，摇了摇头，不肯收回，附下身子道：“此物最是相思，就当做姐姐送你的情义物件，倘若以后喜欢上谁家小子，就送给他。”一番话说的霍言安一阵脸红，诺诺点了点头，自然是半懂不懂。
书斋后席，换上一身长袍的陆观尘正在查阅众蒙童功课，这书斋自从师傅赵玉子兵解后便落到了陆观尘肩上，人数也从刚接手时的二十六人一跃升至四十人。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县衙高官的世子袭孙，教育起来不比穷人家孩子，分外吃力，不过陆观尘自然是一视同仁，常常规劝开卷有益。
不多时，霍言安又回来了，脸上挂着一股灵气，这小丫头在书斋中算是不让人省心的，但是记忆力却远胜于同龄人。最惊艳一次，莫过于半年前的一次外出逃课时观看一盲眼老头的棋局，事后先生责令其复盘，小丫头解至第一百二十手后就再记不得了，却也着实一子不差，先生出人意料的没有罚她，只是多加叮嘱日后要将这份定力放在功课上。小丫头自幼未曾见过爹娘，一直和奶奶居住在壶禄巷，先生也曾去拜访过，后来便免除其学杂费用，一律从简。
小丫头也算争气，过目不忘的本事也能用到书上，常能与先生对答如流，陆观尘也曾说过：“若是有机会，可去旧西蜀稷下学宫，或是上京城琼玉楼翻阅天下册子集。”
陆观尘今日也是早早安排其守在竹林小道外，只留下一句“见与不见，自己定夺。”小丫头虽然不解，可也没细问，于是便等来了那灼阳主仆二人，以及可好姑娘。
霍言安笑嘻嘻道：“先生，那两个人都站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是不见吗？”
陆观尘放下正在编撰的竹简，眯了眯细长眸子，抬起头道：“也罢，终是躲不开的。”
长林古道里的主仆二人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闵沐阳焦急地望向书斋，只见那惹眼的大红袍子出现在门口，冲着二人不耐烦的招了招手。
世子微微一笑，跳下青石，缓步上前，黄夜行依旧低着头，二人颇为得意的走向书斋。
一大清早，欧冶子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没再穿那一身藏青道袍，反倒换上了一袭书生墨客最爱的白衣，颇有一股子书生得意气，给踏泥简单安排了些草料，匆匆忙忙出了门。
刚走到巷子口，一位约摸与他差不多大的俏美丫鬟提着一桶换洗衣物与其擦肩而过，欧冶子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丫鬟原本低着头，等走过好几步之后才忽然回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宋念心吗？”
欧冶子并未转过身，只是呆立在原地摇了摇头道：“世间再无宋念心，只有武当欧冶子。”
丫鬟点了点头，“早些时分我还和少爷念叨过你，如今看来，还算自在。”
欧冶子再无听下去的心思，急匆匆离开井渊巷，径直去往镇子中央的水鼋江。
丫鬟目光如炬地盯着曾经无比熟悉的背影远去，终是心中哀肠化为一声轻叹，潜入风中。“吱呀”一声推开身旁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清瘦的少年，年岁约摸与欧冶子相当，正在对着一本古籍念念叨叨，尽是些晦涩绕口的话。丫鬟不识字，自然是听不懂的，只好等少年合上书籍，才不紧不慢道：“宋念心回来了。”
少年头也不抬道：“嗯，我知道。”
水鼋桥上自从老剑魁取走六龙扶风后，桥中央下只悬挂着几根空荡荡的铁链，看起来着实突兀，一想到六龙扶风还挂在自家床头，欧冶子便有些幸灾乐祸，只当做是物尽其用吧。
桥下有几只孤零零的游船，几个艄公聚在一块正在谈天说地，一看到欧冶子过来了，都纷纷站起身，唯恐避之不及。
欧冶子也不往心里去，毕竟才得罪了江泽郡太守的孙子，没被丢出镇子就得谢天谢地了，于是连忙朝着一个面善的花白老头招了招手，正色道：“老人家，能否捎我一程？”
老人自然是为难万分，转过头看看四周，这才压低嗓子问道：“去哪啊？”
“不远，就去桥中央看看，撑个几杆子就到了。”
老头点点头，欧冶子这才上了船。
待船开到湖中央，欧冶子伸出脑袋向下看去，奶奶的，终于看清楚了，这湖下面居然真的坐了个人，两条锁链穿过其肩胛锁骨，神仙也难逃啊，饶有兴致的看上半天。老艄公也不急，从舱里取出一只竹篓子，伸进去一只手比划半天，掏出一尾半死不活，约摸有小臂般大小的鲤鱼，“噗通”一声丢入水中。刚入水还挣扎几下，可忽然自湖底端坐的那蓬头散发的人四周没来由起了一股子水涡，鲤鱼直接飞速卷入湖底，湖里的人微微动了动，就将鲤鱼一口吞下，好半晌才慢悠悠的吐出一大口鱼骨。
这一奇异景象看的欧冶子啧啧称奇，连忙问道：“老人家，这湖里的人什么来头？”
老人摇摇头，“不晓得。”
“老人家，这人被锁在这多久了？”
“不晓得。”
欧冶子也不自知无趣，沉默一会儿又问道：“老人家，您为啥丢鲤鱼给他？”
老艄公眨了眨那双被皱纹挤得细长的眸子，似是在回想些什么，好半天才道：“俺小的时候，被浪卷到湖里头，快要淹死的时候，是他用那些个铁链托俺上来的。”
欧冶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所以在您小的时候，这人就在此地了？”
老艄公不紧不慢的把竹篓子合上，送回舱底，起身握住杆子，“镇上随便拉一个人出来，甭管他多大，记事起都晓得湖里有个人。”
道士听了这一席话，沉默不语的盯着湖里的人，与那晚初见时不同，此时的那人再无半分当时面对白幕遮的滔天怒气。
等船停岸后，欧冶子付了几文钱，正欲起身，另一条船上的中年汉子忽然朝着欧冶子招了招手，小道士左右看了看，确定汉子是在叫自己后，便笑眯眯走到跟前，开口问道：“这位大哥，您这是？”
中年汉子上下打量了几眼欧冶子，不紧不慢拎起一尾鲤鱼，“三十文，要不要？”
欧冶子会心一笑道：“自然是要的。”随即付了三十文，接过了这尾背鳍生了一圈金纹的鲤鱼。快步走到江边，卷起袖子，轻轻将大口喘着粗气的鲤鱼放入水中，鲤鱼似通人性一般，将头浮出水面，用力顶了顶欧冶子的大手。
小道士笑了笑道：“赤塘江有条老鲤鱼，现在估摸着快要不行了，你游去那吧。”
小鲤鱼又在湖中打了几个圈圈，正才远去，欧冶子又赶忙补了一句道：“记得带话给那老鲤鱼，别记恨道爷我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iquge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