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虫蜕
木集巷上空，凌若虚闭目感应许久，神念来来回回扫描了三四遍，一无所获，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睁开双眼，不确定地问道：“清源，你确定是在这里发现那对祖孙的吗？”
凌清源肯定道：“从水虿传回的信息来看，那对祖孙就在木集巷无疑…怎么，以爷爷您的强大神念，也无法找出那对祖孙的所在吗？”
凌若虚脸色冷然道：“哼！如你所说属实，这对祖孙来自上界，那么有我们所不知的秘宝和阵法，隔绝神念的窥探，也是理所当然。但你以为，我既然来了，会没有后手吗？”
凌清源赔笑道：“爷爷说的是。这对祖孙自身修为低下，大概率在上界也是平庸之辈，不过得上界地利，手上恰好有那么一件遮掩的阵法。”
凌若虚默认了凌清源的说法，从怀里取出一只六脚长尾的细虫，外形和之前的水虿完全相同，小虫背部有一条几乎微不可见的细缝，仔细看去，似乎是水虿蜕下的外壳。
他将虫蜕朝前一抛，掐指引诀，指尖灵力源源不断输向虫蜕，沿着背壳缝隙渗入到虫蜕内部，灵力涌入，虫壳缓缓由干瘪转为充盈，最后竟重新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六脚爬虫，背部甚至长出两对蓝色透明的翅膀，嗡嗡嗡朝着脚下木集巷飞去。
凌清源定定神，赞叹道：“爷爷，孙儿就知道您肯定还会有办法！这对祖孙如此可恶，将您千辛万苦培养的灵虫灭杀，一会儿把他们揪出来，定要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秘术奏效，凌若虚布满褶子的老脸露出笑容，语气不无得意：“我倒想看看，灭杀我灵宠的上界高人，究竟有何倚仗…”瞥了一眼似无头苍蝇般乱飞的虫壳，继续道：“自古以来，天材地宝，惟有德者居之，何为有德，还不过是实力说话。如果他们真有过人之处，那水虿死了也就死了，我们此趟便是来学习求教的…倘若他们无此德行，那他们的破界法器，和源自上界的功法灵药，便由老夫勉强笑纳了。”
这只水虿是凌若虚花大力气才得到，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虽然端着架子嘴上不说，但心里恨不得把灭杀灵宠之人挫骨扬灰。
说话间，带翅灵虫嗡嗡悬停在姗姗家屋顶上空，虫翅高速震颤，忽然，爆裂开来。
“来者不善，只希望最担心的情况不要发生。”姗姗爷爷自语一句，屈指弹出两道红光，一道将茶雾阵瞬间收起，另一道刺目炙热，准确刺入虫蜕腹部，雾气散开，两人的身形暴露在凌若虚神念之下。
凌若虚神念扫过，枯槁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年纪大的老头凝液镜初阶修为，而年纪小的丫头只有可怜的练气一阶，一切都和预料的一样，鹰钩般的手掌箍住凌清源的手臂，光芒一闪，两人身形已出现在姗姗家的前堂药房。
天色已晚，左邻右舍灯光寥落，没有人注意到姗姗家出现的两个不速之客。
姗姗爷爷在两人落地的同时，身形一闪，同样出现在前堂，将姗姗也紧紧挡于身后，随即手一挥，倚在墙边的几片木板门如被提线操纵，行云流水般滑入门槽，将屋门封住，门闩随即自行栓上。
凌若虚眼皮忍不住急跳两下，对面老头这一手关门操作，对灵力的控制技巧要求极高，可以说是造微入妙，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此人不似想象中那般容易对付！
姗姗爷爷关好房门，对凌若虚拱手道：“这位道友如何称呼，不知来此有何指教？”
大敌当前，切忌自疑，凌若虚抛开奇惑，踱步到药房主座摇椅边，好整以暇地坐下，缓缓后靠，轻轻摇动，半眯着眼睛一副享受摸样，俨然把自己当作药房的主人，对姗姗爷爷的问题仿若未闻，悠悠反问道：“二位何时迁来此处？来我辖域定居，怎么也不和老夫打声招呼？”凌清源自觉地站在凌若虚身侧，面无表情地看着姗姗祖孙。
姗姗爷爷礼貌地回道：“我们祖孙只是籍籍无名的野仙，不问世事，不通事理，不知道这里是道友地界，无意冒犯，还请道友多多包涵。”
姗姗爷爷的态度让凌若虚底气更大，刨根问底道：“华表大陆万亿凡人，我可能没办法一一知晓，但是大陆凝液境修仙同道，老夫还算结交过一些，即便是屹立大陆顶端四名结丹境的前辈，老夫也曾有幸见过，偏偏对道友和令孙女毫无印象，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出自何处？”
姗姗爷爷见凌若虚步步相逼，淡笑一声道：“我们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二位来此，到底有何目的，不会真是因为我不打招呼就在此定居吧？”
姗姗扯着爷爷的衣服，从他身侧挤出头来，气哼哼地问道：“老头，上回那个跟踪我们的虫子，是不是你的！一大把年纪，还跟踪一个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弱女子，你脸不红吗？”
凌若虚嘴角抽动两下，就眼前这个又黄又瘦的丑丫头，也配自称国色天香？身上气势骤然一涨，汹涌而出，将对面姗姗爷爷的衣袍吹得鼓扬激荡。
姗姗爷爷将少女头按回身后，上前一步，面带凝重道：“道友是要与小老头动手吗？帝都明令，禁止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在凡人群居处搏斗厮杀，你难道连帝都也不放在眼里？”
“哼，你倒是我们这里的政令摸得门清，可惜在洪都域，我说了算！”凌若虚气势不减，却未再紧逼，不知想到什么，声音一沉道：“小镇西面五十余里处有一片群山环抱的湖潭，你在此地蛰伏，定然知道那处方位，想必你也不想波及到左右邻舍，我就在那里等着道友的到来。”说罢大有深意地看了姗姗爷爷一眼，身形一闪，带着凌清源回到云母风舟上，风舟微微震颤，一路向西。
“爷爷，我们就这样过去了，你不怕他们偷偷走掉吗？”凌清源脚踩风舟，低头俯瞰，疑惑道。
凌若虚胸有成足地答道：“无妨，他们既然在此地隐居，定是不想让其他修仙者发现。除非他们想无休无止地被我们纠缠，否则肯定会跟上来的。那片湖潭老夫过来时也看过，潭水阴寒，深不见底，对我功法大有助益！”
凌清源恍然点头，赞道：“爷爷高明！您修为本身就比那老头高深，再加上地利相辅，就算老东西有些稀奇古怪的法器，最后还是会被爷爷收拾得服服帖帖。等到爷爷和那个老东西交上手，孙儿就依之前所说，把他的孙女拿下，以助爷爷一臂之力。”
凌若虚点头不言，照常理说，凭他的修为，拿下一名凝液初期通道，哪里需要另施心机，只是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思来想去，为避免闹出太大动静，被其他同道知晓这对祖孙来历，他还是决定将比斗地点选在小镇西面那片广阔的湖潭，届时使出最强手段，在电光火石间直接将其拿下。
凌若虚瞬息不见，把姗姗吓了一跳，左看右看，忧心忡忡道：“爷爷！他们是什么人啊，一个行将就木，一个满脸邪气，那个老不死修为倒是不错，深不可测…爷爷我们要跟上去吗？”低阶修士如果没有特殊的方法辅助，看不透高阶修士境界，以姗姗修为，看谁那都是深不可测。
姗姗爷爷未见慌乱，沉吟少许，漫不经心答道：“听他们最后一句话，似乎猜到了我们的身份，选在那里动手，肯定也是有所算计，让他们先行过去好了，对方越有信心，向其他修仙者求助的可能性就越小，也省去我们许多麻烦。”
听爷爷这么说，姗姗顿感安心，惫懒的性子又开始冒头：“爷爷，你还说茶雾阵能够隔绝神念窥探，多么多么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时被他们发现了！”
姗姗爷爷对这个孙女毫无办法，叹道：“你看看你的右手。”
姗姗依言抬手，只见食指和拇指指节蒙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印渍，如同在蓝色墨水里浸过一般，爷爷接着道：“还记得灵虫爆裂不见虫尸，手指上只留下一团水渍吗？那个时候，你就中了人家的秘术了…”
“这两人，也太阴险了吧！”姗姗手指搓动，发觉蓝色渍迹难以擦除，心急道：“咦，讨厌，这个脏东西怎么搓不掉！”
姗姗爷爷瞅其一眼，周身涌现出刺目的红光，将姗姗包裹其内，蓝色印渍方一接触到红光，立刻消于无形：“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且去九龙潭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少女眼前一晃，已置身半空，朝脚下看了一眼，略显担心道：“爷爷，游记和易歌不要紧吧？”
姗姗爷爷笑骂：“死丫头！事到临头，不关心爷爷，还关心那两个臭小子。放心吧，他们是灵犀隐窍，一般情况下很难被察觉。”
少女吐吐舌头，俏笑：“那爷爷你不要紧么？万一打起来，姗姗修为低下，可帮不了你。”
姗姗爷爷有些无语，还没有打呢，自己的宝贝孙女就主动脱出战团了，轻笑一声，傲然道：“一个凝液境中期的小辈，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水库就在前面了，你只要紧紧跟在我旁边，不要让小老鼠，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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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源肯定道：“从水虿传回的信息来看，那对祖孙就在木集巷无疑…怎么，以爷爷您的强大神念，也无法找出那对祖孙的所在吗？”
凌若虚脸色冷然道：“哼！如你所说属实，这对祖孙来自上界，那么有我们所不知的秘宝和阵法，隔绝神念的窥探，也是理所当然。但你以为，我既然来了，会没有后手吗？”
凌清源赔笑道：“爷爷说的是。这对祖孙自身修为低下，大概率在上界也是平庸之辈，不过得上界地利，手上恰好有那么一件遮掩的阵法。”
凌若虚默认了凌清源的说法，从怀里取出一只六脚长尾的细虫，外形和之前的水虿完全相同，小虫背部有一条几乎微不可见的细缝，仔细看去，似乎是水虿蜕下的外壳。
他将虫蜕朝前一抛，掐指引诀，指尖灵力源源不断输向虫蜕，沿着背壳缝隙渗入到虫蜕内部，灵力涌入，虫壳缓缓由干瘪转为充盈，最后竟重新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六脚爬虫，背部甚至长出两对蓝色透明的翅膀，嗡嗡嗡朝着脚下木集巷飞去。
凌清源定定神，赞叹道：“爷爷，孙儿就知道您肯定还会有办法！这对祖孙如此可恶，将您千辛万苦培养的灵虫灭杀，一会儿把他们揪出来，定要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秘术奏效，凌若虚布满褶子的老脸露出笑容，语气不无得意：“我倒想看看，灭杀我灵宠的上界高人，究竟有何倚仗…”瞥了一眼似无头苍蝇般乱飞的虫壳，继续道：“自古以来，天材地宝，惟有德者居之，何为有德，还不过是实力说话。如果他们真有过人之处，那水虿死了也就死了，我们此趟便是来学习求教的…倘若他们无此德行，那他们的破界法器，和源自上界的功法灵药，便由老夫勉强笑纳了。”
这只水虿是凌若虚花大力气才得到，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虽然端着架子嘴上不说，但心里恨不得把灭杀灵宠之人挫骨扬灰。
说话间，带翅灵虫嗡嗡悬停在姗姗家屋顶上空，虫翅高速震颤，忽然，爆裂开来。
“来者不善，只希望最担心的情况不要发生。”姗姗爷爷自语一句，屈指弹出两道红光，一道将茶雾阵瞬间收起，另一道刺目炙热，准确刺入虫蜕腹部，雾气散开，两人的身形暴露在凌若虚神念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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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爷爷在两人落地的同时，身形一闪，同样出现在前堂，将姗姗也紧紧挡于身后，随即手一挥，倚在墙边的几片木板门如被提线操纵，行云流水般滑入门槽，将屋门封住，门闩随即自行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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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爷爷礼貌地回道：“我们祖孙只是籍籍无名的野仙，不问世事，不通事理，不知道这里是道友地界，无意冒犯，还请道友多多包涵。”
姗姗爷爷的态度让凌若虚底气更大，刨根问底道：“华表大陆万亿凡人，我可能没办法一一知晓，但是大陆凝液境修仙同道，老夫还算结交过一些，即便是屹立大陆顶端四名结丹境的前辈，老夫也曾有幸见过，偏偏对道友和令孙女毫无印象，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出自何处？”
姗姗爷爷见凌若虚步步相逼，淡笑一声道：“我们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二位来此，到底有何目的，不会真是因为我不打招呼就在此定居吧？”
姗姗扯着爷爷的衣服，从他身侧挤出头来，气哼哼地问道：“老头，上回那个跟踪我们的虫子，是不是你的！一大把年纪，还跟踪一个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弱女子，你脸不红吗？”
凌若虚嘴角抽动两下，就眼前这个又黄又瘦的丑丫头，也配自称国色天香？身上气势骤然一涨，汹涌而出，将对面姗姗爷爷的衣袍吹得鼓扬激荡。
姗姗爷爷将少女头按回身后，上前一步，面带凝重道：“道友是要与小老头动手吗？帝都明令，禁止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在凡人群居处搏斗厮杀，你难道连帝都也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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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们就这样过去了，你不怕他们偷偷走掉吗？”凌清源脚踩风舟，低头俯瞰，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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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源恍然点头，赞道：“爷爷高明！您修为本身就比那老头高深，再加上地利相辅，就算老东西有些稀奇古怪的法器，最后还是会被爷爷收拾得服服帖帖。等到爷爷和那个老东西交上手，孙儿就依之前所说，把他的孙女拿下，以助爷爷一臂之力。”
凌若虚点头不言，照常理说，凭他的修为，拿下一名凝液初期通道，哪里需要另施心机，只是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思来想去，为避免闹出太大动静，被其他同道知晓这对祖孙来历，他还是决定将比斗地点选在小镇西面那片广阔的湖潭，届时使出最强手段，在电光火石间直接将其拿下。
凌若虚瞬息不见，把姗姗吓了一跳，左看右看，忧心忡忡道：“爷爷！他们是什么人啊，一个行将就木，一个满脸邪气，那个老不死修为倒是不错，深不可测…爷爷我们要跟上去吗？”低阶修士如果没有特殊的方法辅助，看不透高阶修士境界，以姗姗修为，看谁那都是深不可测。
姗姗爷爷未见慌乱，沉吟少许，漫不经心答道：“听他们最后一句话，似乎猜到了我们的身份，选在那里动手，肯定也是有所算计，让他们先行过去好了，对方越有信心，向其他修仙者求助的可能性就越小，也省去我们许多麻烦。”
听爷爷这么说，姗姗顿感安心，惫懒的性子又开始冒头：“爷爷，你还说茶雾阵能够隔绝神念窥探，多么多么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时被他们发现了！”
姗姗爷爷对这个孙女毫无办法，叹道：“你看看你的右手。”
姗姗依言抬手，只见食指和拇指指节蒙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印渍，如同在蓝色墨水里浸过一般，爷爷接着道：“还记得灵虫爆裂不见虫尸，手指上只留下一团水渍吗？那个时候，你就中了人家的秘术了…”
“这两人，也太阴险了吧！”姗姗手指搓动，发觉蓝色渍迹难以擦除，心急道：“咦，讨厌，这个脏东西怎么搓不掉！”
姗姗爷爷瞅其一眼，周身涌现出刺目的红光，将姗姗包裹其内，蓝色印渍方一接触到红光，立刻消于无形：“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且去九龙潭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少女眼前一晃，已置身半空，朝脚下看了一眼，略显担心道：“爷爷，游记和易歌不要紧吧？”
姗姗爷爷笑骂：“死丫头！事到临头，不关心爷爷，还关心那两个臭小子。放心吧，他们是灵犀隐窍，一般情况下很难被察觉。”
少女吐吐舌头，俏笑：“那爷爷你不要紧么？万一打起来，姗姗修为低下，可帮不了你。”
姗姗爷爷有些无语，还没有打呢，自己的宝贝孙女就主动脱出战团了，轻笑一声，傲然道：“一个凝液境中期的小辈，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水库就在前面了，你只要紧紧跟在我旁边，不要让小老鼠，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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