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百兽岭 狮子峰
“可是爷爷…”姗姗知爷爷行事一向谨慎，她倒无所谓何时走，但是也得考虑游记和易歌是否能够接受。
老者摆摆手，不容置疑道：“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们身份特殊，不适合在此界现身，现在位置暴露了，必须马上离开。”
游记呐呐道：“只有四枚破界珠，只能带四个人走，那易歌母亲怎么办？”
“易歌母亲心脉割裂伤势过重，也就剩下一两年辰光…”老者轻瞥游记一眼，淡淡道：“既涉仙途，你将超脱常规寿元、无惧俗世疾病，仙凡有别，你若不愿割舍凡尘，求仙证道之路恐将很难走远。”
游记闻言，低头不语，姗姗眉头一皱，想要哀求爷爷缓和一些时日。
老者略一停顿，仿佛想到了什么，袖袍一甩，一粒表面带有青色条纹的黄豆，轻飘飘地悬停在游记面前，解释道：“罢了。这是青纹豆兵的种子，相同的豆种我也会让姗姗给易歌一粒，豆兵种下数个时辰后，会长出你们的化身，样貌与你们一般无二。只不过此豆种品阶太低，化身仅能执行简单的操作，不具备本体的记忆，还会在一到两年丧失功能，外人看去，像是心脉衰竭，这个结果是循序渐进的，也算是了却你们两人在此界的牵挂。”
游记伸手抓住豆种，胸口起伏、心潮涌动，在听闻姗姗要走时，他无端生出阵阵强烈的不舍，一颗心仿佛被抽离胸口，高高挂在天上，无依无靠，等到姗姗说一起走时，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胸膛，心绪未平，更难的抉择又冒了出来。
一边是寻仙登天，一边是红尘家人，游记对姗姗爷爷后面还说了什么没有印象，只记得自己神色恭敬地向其告退，尔后魂不守舍地走出姗姗家的药铺，回到家时，怀里放着一个小巧的翡翠玉盒，右手掌心多了一枚带着青色条纹的黄豆。
游记走后，姗姗心里忐忑，撅起嘴巴问道：“爷爷！你说，这两个傻子，会和我们一起走吗？”请求爷爷带游记两人一起走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并不确定，两人是否真的会为了空茫的修仙梦，远离亲人故土。
老者轻轻抚须，悠然道：“游记这孩子同大多数同龄人一般，依赖心重，牵挂太多，悟性也一般，他很可能会选择留下；易歌这孩子不同，其性子沉稳，年幼的苦难把他磨练得大器初成，再加上母亲被伤，此时必定对力量充满了渴望，他很大概率会选择和我们一起离开。”
姗姗觉得爷爷说得有理，可是又希望两个好友都能陪伴自己左右，不禁忧心忡忡。
老者瞥姗姗一眼，没好气道：“姗姗，姑娘家，要学会矜持。你说说，老夫把你养这么大，不挣钱补贴家用就算了，还把家里的宝贝都送出去，哪怕这样，你还担心人家不收，爷爷的家底迟早让你败光！”
姗姗分辨道：“爷爷你懂什么？我这样，也是为了让给家族寻找帮手，游记和易歌都有修行资质，有他们保护，我们不是少了很多危险嘛！”
老者轻轻抚须，正色道：“此话倒是说错，这两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品性均不差，值得信任…特别是易歌这孩子，居然有罕见的九心窍…”
姗姗没有注意到爷爷说到九心窍时眼神中的神采，想着时间紧张，一溜烟出了房间，又向医馆跑去。
游记回神时，已站在自家门外，父亲将货摊连同架子上的小商品搬进屋内，母亲则在清点今日销存，眼见货摊即将倾斜，游记急忙上前搭手，父子两人目光对上，相视一笑。
搬好货摊，父亲起身去往后屋烧水，母亲自生下游记后身体特别怕凉，十多年来不论春夏，给母亲兑一桶温水泡脚已经成了父亲的习惯。
“记儿，豚骨羹放在你的书桌上，记得喝掉，别浪费了！”母亲点好货品，招呼一句，起身去关铺门。
“好的，娘…”游记怔怔地答应一句，看了一眼母亲的背影，默然走回房间，豚骨羹这种食物，对富商达官算不得什么，但对普通家里的孩童来说，是逢年过节才能享用的美食，十几年来，每天一碗豚骨羹，是父母能给他最昂贵的关爱。
游记放下瓷碗，擦擦嘴巴，看着手背上沾着的些汤汁，轻叹一口气，自己课业体能处处弱于易歌，唯一与易歌不相上下的，只有身高，这其中，每日一碗的豚骨羹，怕是起了很大作用。
他稍稍犹豫，伸手抓过窗台一个汤碗大小的花盆，将里面不知死了多久植株扒出，伸手入怀，将青纹豆种放入凹坑，掬土盖上，盯着花盆目不转睛，片刻后复又挖开。
清汤寡水倾尽所有的父母，相视莫逆情同手足的易歌，两小无猜竹马青梅的姗姗，三个难以割舍的念头把游记内心搅得支离破碎，不一会儿，他眼眸里海浪滔天。
洪都域，洪都城。
洪都城中心位置乃是一片繁忙恢弘的城池，城池北面，片片峰岭层峦叠嶂，森森林海起伏相连，树木葱郁，花草丛生，当地居民将这片广袤峰岭称为百兽岭。
百兽岭寂无人至的腹地伫立着三座山峰，挺拔苍劲，睥睨四方，峰壁几近垂直，壁面坚硬，寻常铁具甚至难以破壁，称作狮子峰。
此时夜空深碧，星辰闪耀，天边尽头一点星光冲出夜幕，由远及近，快速朝狮子峰飞来，亮光拉近变大，光团中隐约能看见一道人影。
来人飞至三峰中最为雄峻的主峰上空，身体摇了摇，力有不支，从半空直直坠落，其身躯触碰到山体，居然毫无阻碍地钻了进去，穿透近半山岩，最后在山腹半途，被一层淡淡的褐色光幕挡住，光幕之下，笼罩着一小片古色古香的园林府苑，古木楼阁，亭台水榭，交相映衬。
“哼，这般无用，只是去查探些许气息扰动，就使出了保命手段。”府苑里传出一句格外苍老的呵斥，同时飞出一道与光幕同色的光影，嗤地打在光幕上，光幕轻轻震颤，张开一个圆形的缺口。
来人抓住机会，从豁口中一跃而下，落至地面，护体光芒隐去，露出一个样貌清俊但气色颓败的华服男子，踏前一步道：“爷爷，我…”
“站着别动，任何人不得靠近老夫府邸三十丈范围，凌清源，即便是你也一样。”院内苍老的声音多了一丝威严：“怎么弄成这样，有什么发现么？”
凌清源踏出的脚赶紧收了回来，脸上不满一闪而过，低头谦恭道：“是……爷爷，气喣山动仪感应得果然没错，主城北向万余里处，发现一对身怀灵力的祖孙，老头修为高深有凝液境界，小丫头十三四岁，练气一阶！”
老者声音明显带有不悦：“一对祖孙？难道是寒鹤老鬼和他的宝贝孙女偷偷跑我们都域来了？哼，这个老鬼，到了老夫的地盘，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爷爷明鉴，寒鹤前辈，孙儿还是认得出的，他们应不是鹤前辈祖孙。”凌清源犹豫一下，斟酌着用词道：“据孙儿调查推测，这对祖孙很可能、很可能…”
老头声音极不耐烦：“很可能什么？！”
凌清源定定神，肯定道：“他们很可能来自上界！”
“嘭！”地一声爆响，府邸大门洞开，自内向外涌出一阵狂风，吹得凌清源脚步虚浮、眼睛生疼，凌清源后退闭眼，忽觉手臂被人拉住，睁开眼睛，发觉院内老者已站在他身前，连忙弓腰行礼：“孙儿拜见爷爷！”
凌清源口中的爷爷，身着锦衣，白发长眉，深黑色的老年斑密布脸皮，年岁仿佛已过期颐，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尽管刻意压制，眼里还是流溢出难以遮掩的狂喜：“上界！清源，你说他们来自上界，有何凭证？若是属实，老夫重重有赏！”老者时而呵斥，时而不耐、时而又夸赞，喜怒无常，性格着实有些怪异。
凌清源低声答道：“在回答爷爷您的问题之前，孙儿需要爷爷原谅一件事情。”说罢对老者躬身作揖。
老者摆一摆手，开口道：“说吧，老夫自有定夺。”声音威严，不容置疑。
凌清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说道：“几日前，孙儿依爷爷所言，前往璎珞城调查，在云溪小镇的学塾外，果然发现了灵力波动。只是施术之人刻意控制了灵力强度，之后又隐匿修为，孙儿无法，只得将爷爷的水虿留在学塾外，经过几日追踪，孙儿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藏匿之处。”
老人恢复了垂眉顺目的神态，简明回道：“气喣山动仪只能探知修仙者的大致位置，你能在一大片范围中寻到他们，也算不错，后来呢？”
凌清源鼓足力气，继续道：“后来，水虿跟着那个丫头进到法阵中，断断续续传出一些极有价值的信息，不过，正是因为偷听被发现，爷爷您的灵宠，被那个老东西给当场灭杀了。孙儿感应到危险，立刻催动秘术升凝变，方才逃过一劫。”说完，凌清源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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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摆摆手，不容置疑道：“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们身份特殊，不适合在此界现身，现在位置暴露了，必须马上离开。”
游记呐呐道：“只有四枚破界珠，只能带四个人走，那易歌母亲怎么办？”
“易歌母亲心脉割裂伤势过重，也就剩下一两年辰光…”老者轻瞥游记一眼，淡淡道：“既涉仙途，你将超脱常规寿元、无惧俗世疾病，仙凡有别，你若不愿割舍凡尘，求仙证道之路恐将很难走远。”
游记闻言，低头不语，姗姗眉头一皱，想要哀求爷爷缓和一些时日。
老者略一停顿，仿佛想到了什么，袖袍一甩，一粒表面带有青色条纹的黄豆，轻飘飘地悬停在游记面前，解释道：“罢了。这是青纹豆兵的种子，相同的豆种我也会让姗姗给易歌一粒，豆兵种下数个时辰后，会长出你们的化身，样貌与你们一般无二。只不过此豆种品阶太低，化身仅能执行简单的操作，不具备本体的记忆，还会在一到两年丧失功能，外人看去，像是心脉衰竭，这个结果是循序渐进的，也算是了却你们两人在此界的牵挂。”
游记伸手抓住豆种，胸口起伏、心潮涌动，在听闻姗姗要走时，他无端生出阵阵强烈的不舍，一颗心仿佛被抽离胸口，高高挂在天上，无依无靠，等到姗姗说一起走时，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胸膛，心绪未平，更难的抉择又冒了出来。
一边是寻仙登天，一边是红尘家人，游记对姗姗爷爷后面还说了什么没有印象，只记得自己神色恭敬地向其告退，尔后魂不守舍地走出姗姗家的药铺，回到家时，怀里放着一个小巧的翡翠玉盒，右手掌心多了一枚带着青色条纹的黄豆。
游记走后，姗姗心里忐忑，撅起嘴巴问道：“爷爷！你说，这两个傻子，会和我们一起走吗？”请求爷爷带游记两人一起走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并不确定，两人是否真的会为了空茫的修仙梦，远离亲人故土。
老者轻轻抚须，悠然道：“游记这孩子同大多数同龄人一般，依赖心重，牵挂太多，悟性也一般，他很可能会选择留下；易歌这孩子不同，其性子沉稳，年幼的苦难把他磨练得大器初成，再加上母亲被伤，此时必定对力量充满了渴望，他很大概率会选择和我们一起离开。”
姗姗觉得爷爷说得有理，可是又希望两个好友都能陪伴自己左右，不禁忧心忡忡。
老者瞥姗姗一眼，没好气道：“姗姗，姑娘家，要学会矜持。你说说，老夫把你养这么大，不挣钱补贴家用就算了，还把家里的宝贝都送出去，哪怕这样，你还担心人家不收，爷爷的家底迟早让你败光！”
姗姗分辨道：“爷爷你懂什么？我这样，也是为了让给家族寻找帮手，游记和易歌都有修行资质，有他们保护，我们不是少了很多危险嘛！”
老者轻轻抚须，正色道：“此话倒是说错，这两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品性均不差，值得信任…特别是易歌这孩子，居然有罕见的九心窍…”
姗姗没有注意到爷爷说到九心窍时眼神中的神采，想着时间紧张，一溜烟出了房间，又向医馆跑去。
游记回神时，已站在自家门外，父亲将货摊连同架子上的小商品搬进屋内，母亲则在清点今日销存，眼见货摊即将倾斜，游记急忙上前搭手，父子两人目光对上，相视一笑。
搬好货摊，父亲起身去往后屋烧水，母亲自生下游记后身体特别怕凉，十多年来不论春夏，给母亲兑一桶温水泡脚已经成了父亲的习惯。
“记儿，豚骨羹放在你的书桌上，记得喝掉，别浪费了！”母亲点好货品，招呼一句，起身去关铺门。
“好的，娘…”游记怔怔地答应一句，看了一眼母亲的背影，默然走回房间，豚骨羹这种食物，对富商达官算不得什么，但对普通家里的孩童来说，是逢年过节才能享用的美食，十几年来，每天一碗豚骨羹，是父母能给他最昂贵的关爱。
游记放下瓷碗，擦擦嘴巴，看着手背上沾着的些汤汁，轻叹一口气，自己课业体能处处弱于易歌，唯一与易歌不相上下的，只有身高，这其中，每日一碗的豚骨羹，怕是起了很大作用。
他稍稍犹豫，伸手抓过窗台一个汤碗大小的花盆，将里面不知死了多久植株扒出，伸手入怀，将青纹豆种放入凹坑，掬土盖上，盯着花盆目不转睛，片刻后复又挖开。
清汤寡水倾尽所有的父母，相视莫逆情同手足的易歌，两小无猜竹马青梅的姗姗，三个难以割舍的念头把游记内心搅得支离破碎，不一会儿，他眼眸里海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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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都城中心位置乃是一片繁忙恢弘的城池，城池北面，片片峰岭层峦叠嶂，森森林海起伏相连，树木葱郁，花草丛生，当地居民将这片广袤峰岭称为百兽岭。
百兽岭寂无人至的腹地伫立着三座山峰，挺拔苍劲，睥睨四方，峰壁几近垂直，壁面坚硬，寻常铁具甚至难以破壁，称作狮子峰。
此时夜空深碧，星辰闪耀，天边尽头一点星光冲出夜幕，由远及近，快速朝狮子峰飞来，亮光拉近变大，光团中隐约能看见一道人影。
来人飞至三峰中最为雄峻的主峰上空，身体摇了摇，力有不支，从半空直直坠落，其身躯触碰到山体，居然毫无阻碍地钻了进去，穿透近半山岩，最后在山腹半途，被一层淡淡的褐色光幕挡住，光幕之下，笼罩着一小片古色古香的园林府苑，古木楼阁，亭台水榭，交相映衬。
“哼，这般无用，只是去查探些许气息扰动，就使出了保命手段。”府苑里传出一句格外苍老的呵斥，同时飞出一道与光幕同色的光影，嗤地打在光幕上，光幕轻轻震颤，张开一个圆形的缺口。
来人抓住机会，从豁口中一跃而下，落至地面，护体光芒隐去，露出一个样貌清俊但气色颓败的华服男子，踏前一步道：“爷爷，我…”
“站着别动，任何人不得靠近老夫府邸三十丈范围，凌清源，即便是你也一样。”院内苍老的声音多了一丝威严：“怎么弄成这样，有什么发现么？”
凌清源踏出的脚赶紧收了回来，脸上不满一闪而过，低头谦恭道：“是……爷爷，气喣山动仪感应得果然没错，主城北向万余里处，发现一对身怀灵力的祖孙，老头修为高深有凝液境界，小丫头十三四岁，练气一阶！”
老者声音明显带有不悦：“一对祖孙？难道是寒鹤老鬼和他的宝贝孙女偷偷跑我们都域来了？哼，这个老鬼，到了老夫的地盘，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爷爷明鉴，寒鹤前辈，孙儿还是认得出的，他们应不是鹤前辈祖孙。”凌清源犹豫一下，斟酌着用词道：“据孙儿调查推测，这对祖孙很可能、很可能…”
老头声音极不耐烦：“很可能什么？！”
凌清源定定神，肯定道：“他们很可能来自上界！”
“嘭！”地一声爆响，府邸大门洞开，自内向外涌出一阵狂风，吹得凌清源脚步虚浮、眼睛生疼，凌清源后退闭眼，忽觉手臂被人拉住，睁开眼睛，发觉院内老者已站在他身前，连忙弓腰行礼：“孙儿拜见爷爷！”
凌清源口中的爷爷，身着锦衣，白发长眉，深黑色的老年斑密布脸皮，年岁仿佛已过期颐，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尽管刻意压制，眼里还是流溢出难以遮掩的狂喜：“上界！清源，你说他们来自上界，有何凭证？若是属实，老夫重重有赏！”老者时而呵斥，时而不耐、时而又夸赞，喜怒无常，性格着实有些怪异。
凌清源低声答道：“在回答爷爷您的问题之前，孙儿需要爷爷原谅一件事情。”说罢对老者躬身作揖。
老者摆一摆手，开口道：“说吧，老夫自有定夺。”声音威严，不容置疑。
凌清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说道：“几日前，孙儿依爷爷所言，前往璎珞城调查，在云溪小镇的学塾外，果然发现了灵力波动。只是施术之人刻意控制了灵力强度，之后又隐匿修为，孙儿无法，只得将爷爷的水虿留在学塾外，经过几日追踪，孙儿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藏匿之处。”
老人恢复了垂眉顺目的神态，简明回道：“气喣山动仪只能探知修仙者的大致位置，你能在一大片范围中寻到他们，也算不错，后来呢？”
凌清源鼓足力气，继续道：“后来，水虿跟着那个丫头进到法阵中，断断续续传出一些极有价值的信息，不过，正是因为偷听被发现，爷爷您的灵宠，被那个老东西给当场灭杀了。孙儿感应到危险，立刻催动秘术升凝变，方才逃过一劫。”说完，凌清源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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