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了如指掌
倒是有点儿心计。莫执瞧着眼前这个如同淋在雨中、失了魂丢了魄的八流，他好像真的有点儿吓坏了，鼻子抽抽嗒嗒，眼睛垂得像是要看到地沟里去。
果然还是大师管用，刚刚那老祖宗式的一招，可谓是杀人诛心，看来今天的一切都会很顺利。
“第二个问题，老故事了，你当时在绩溪村，为什么要闯我的屋子？”
“我……我就想扒拉点东西。”
“扒拉点东西？呵，骗鬼呢？”莫执一把抓起了八流的衣领，“我说过，你骗不了我。”
“我……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我真的就只是想扒拉点东西而已。之前偷你东西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实不相瞒，当天的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我全身上下只带了一个包裹，但是我的包裹纹丝未动。”
“包……包裹我没拆，只不过我有……有办法，我要怎么说，我很奇怪，我跟一般人不一样，我能把我的手指变得很细很小，然后像蜘蛛丝一样伸进去。”
似乎是看莫执没有声响，八流挑起眼睛看了一眼，才继续低声说道：“一……一件东西，我摸它，我就能知道它是什么，比用眼睛看，要准得多。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但是是真的，我可以示范给你看，你随便给我点什么东西……”
“不，我信……”莫执一把捂住了八流的嘴。信，他当然信，同为骨力的灵器，大师的神通广大他见过一万遍，当时他身陷虎口，就是一川大师一只手散出千片叶，那时，在他眼前的是参天巨树地底下的虬根，那虬髯的巨根一把把那恶兽捅成了筛子，从此，无论一川大师能变换成什么模样，他都不会觉得惊奇。
“不过，还是不对。”莫执还是摇着头，“你既然要偷我东西，为何我毫发无损，你还落了一把萤铁剑在我屋里，那可是件宝贝。也是你偷出来的吧？”
“那……那……”
“有话快说，刀子可不等人。”嗡的一声，莫执稍微使了点巧劲，小刀从八流耳边流水般划过，那划跃的弧线，正好便是他耳朵的弧度
“那是我从莫城偷的。”这一下子，八流明显慌了，说话也快畅了起来，“偷回来之后，老大就说是他的，还一天天端在手里，跟个宝贝似的。我气不过，就想着偷了跑了算了，既然要跑，我寻思着多少也得多带点，于是我就闯了大人的门，大人，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要知道是大人如此神通广大，你就是借小的十个胆，我也不敢……”
“不对。”
“……打扰了大人休息啊。”八流的话才刚刚说完，他听到莫执说“不对”，心口仿佛一下子噎住了。
莫执笑笑：“你这逃命功夫，你那几个老大老六发现得了你，你是在说笑吗？”
“我……我……我老大在那剑上布了机关，我立马就被发现了。”
“什么机关？”
“什么机……”八流又一次噎住了。
“不会那么难编吧，我数五个数，编不出来我可杀人了啊，壹，贰，叁……”
“我，我，我说，我说！大人别数了，别数了。”八流一下子嘴唇抖得如同筛糠一样，“我，我是故意闯大人的门的，我想着，或许这样，你们就能打起来……”
嗯。莫执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吗，这一切才捋得顺。
“打起来，然后呢？”
“我想着，打起来，或许能够教训一下……一下……”八流的眼睛埋到了土里去。
“可以，不错。”莫执得意地笑笑，果然与他想的没差，偷了个宝贝却不解气，还想着借自己的手教训一下那帮不长眼的，这的确就是八流这么一号子人会干的事，而且，这事背后……
“所以你第二天是不是又把那柄萤铁剑偷走了？”
“你……你怎么知道？”八流睁大了眼。
“或者说，你交代交代吧，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我再说一遍，我对你的底细了如指掌，说错了，可没得命。”
“我……我那天其实就没打算偷剑，只是想把他们引到……引到大人的屋里，他们不会怀疑我的，因为那剑本来就是我从莫城偷回来的。他们知道宝贝有人眼睛盯着，肯定会把东西交给我保管，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手脚很有一套，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可以跑了，等他们醒来的时候，我早都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啪啪啪。
“有意思。”莫执拍着手，“有点水平。”这下全都对上了，为什么第二天没有见到这个八流，为什么他会带着萤铁剑出现在宿影城，原来自己不过就是个活靶子。
“不过。”莫执话锋一转，刀锋也随之一转，拆，利刃见血。那是他割破了八流的手掌，一道猩红的血迹顺溜而下。
“你撒了一个谎，我割你一道血，不亏吧，很公平。”
“大……大……大人，我全都说了，小的全都说了。”八流已然满脸扭曲、泣不成声，莫执很满意。其实刚刚那一道血根本不深，即便没有药物，三两刻也能结疤。但八流不会这么认为，作为一个小命被死死捏住的人，他理当明白该说什么话。
“好了，接着的问题，你今日上山是为何？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如实招来。”
“我……我……我是跟着叶家的人上山的，那个叶……叶荣，应该是这个名字，有人喊他‘荣爷’，有人喊他‘荣叔’，他还带了几个他的亲兵，不多，只有十来个，后来，他让那大部分亲兵都留在了山脚下，说是人多口杂，就只带了一个叫‘怀恩’的人上山，还有就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带着我，他还让我尽量与他们保持距离，他们如果不出声，我便不要出来，我就一直藏着，直到……”
“等等。”莫执觉得有些不对，故事远远不会这么简单，“从头开始说。”
“从头开始说？”
“没错，我指的从头是，从‘你为什么会在叶家’开始说。我再说一遍，你要是敢跟我撒谎，我的刀可不认得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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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大师管用，刚刚那老祖宗式的一招，可谓是杀人诛心，看来今天的一切都会很顺利。
“第二个问题，老故事了，你当时在绩溪村，为什么要闯我的屋子？”
“我……我就想扒拉点东西。”
“扒拉点东西？呵，骗鬼呢？”莫执一把抓起了八流的衣领，“我说过，你骗不了我。”
“我……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我真的就只是想扒拉点东西而已。之前偷你东西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实不相瞒，当天的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我全身上下只带了一个包裹，但是我的包裹纹丝未动。”
“包……包裹我没拆，只不过我有……有办法，我要怎么说，我很奇怪，我跟一般人不一样，我能把我的手指变得很细很小，然后像蜘蛛丝一样伸进去。”
似乎是看莫执没有声响，八流挑起眼睛看了一眼，才继续低声说道：“一……一件东西，我摸它，我就能知道它是什么，比用眼睛看，要准得多。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但是是真的，我可以示范给你看，你随便给我点什么东西……”
“不，我信……”莫执一把捂住了八流的嘴。信，他当然信，同为骨力的灵器，大师的神通广大他见过一万遍，当时他身陷虎口，就是一川大师一只手散出千片叶，那时，在他眼前的是参天巨树地底下的虬根，那虬髯的巨根一把把那恶兽捅成了筛子，从此，无论一川大师能变换成什么模样，他都不会觉得惊奇。
“不过，还是不对。”莫执还是摇着头，“你既然要偷我东西，为何我毫发无损，你还落了一把萤铁剑在我屋里，那可是件宝贝。也是你偷出来的吧？”
“那……那……”
“有话快说，刀子可不等人。”嗡的一声，莫执稍微使了点巧劲，小刀从八流耳边流水般划过，那划跃的弧线，正好便是他耳朵的弧度
“那是我从莫城偷的。”这一下子，八流明显慌了，说话也快畅了起来，“偷回来之后，老大就说是他的，还一天天端在手里，跟个宝贝似的。我气不过，就想着偷了跑了算了，既然要跑，我寻思着多少也得多带点，于是我就闯了大人的门，大人，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要知道是大人如此神通广大，你就是借小的十个胆，我也不敢……”
“不对。”
“……打扰了大人休息啊。”八流的话才刚刚说完，他听到莫执说“不对”，心口仿佛一下子噎住了。
莫执笑笑：“你这逃命功夫，你那几个老大老六发现得了你，你是在说笑吗？”
“我……我……我老大在那剑上布了机关，我立马就被发现了。”
“什么机关？”
“什么机……”八流又一次噎住了。
“不会那么难编吧，我数五个数，编不出来我可杀人了啊，壹，贰，叁……”
“我，我，我说，我说！大人别数了，别数了。”八流一下子嘴唇抖得如同筛糠一样，“我，我是故意闯大人的门的，我想着，或许这样，你们就能打起来……”
嗯。莫执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吗，这一切才捋得顺。
“打起来，然后呢？”
“我想着，打起来，或许能够教训一下……一下……”八流的眼睛埋到了土里去。
“可以，不错。”莫执得意地笑笑，果然与他想的没差，偷了个宝贝却不解气，还想着借自己的手教训一下那帮不长眼的，这的确就是八流这么一号子人会干的事，而且，这事背后……
“所以你第二天是不是又把那柄萤铁剑偷走了？”
“你……你怎么知道？”八流睁大了眼。
“或者说，你交代交代吧，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我再说一遍，我对你的底细了如指掌，说错了，可没得命。”
“我……我那天其实就没打算偷剑，只是想把他们引到……引到大人的屋里，他们不会怀疑我的，因为那剑本来就是我从莫城偷回来的。他们知道宝贝有人眼睛盯着，肯定会把东西交给我保管，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手脚很有一套，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可以跑了，等他们醒来的时候，我早都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啪啪啪。
“有意思。”莫执拍着手，“有点水平。”这下全都对上了，为什么第二天没有见到这个八流，为什么他会带着萤铁剑出现在宿影城，原来自己不过就是个活靶子。
“不过。”莫执话锋一转，刀锋也随之一转，拆，利刃见血。那是他割破了八流的手掌，一道猩红的血迹顺溜而下。
“你撒了一个谎，我割你一道血，不亏吧，很公平。”
“大……大……大人，我全都说了，小的全都说了。”八流已然满脸扭曲、泣不成声，莫执很满意。其实刚刚那一道血根本不深，即便没有药物，三两刻也能结疤。但八流不会这么认为，作为一个小命被死死捏住的人，他理当明白该说什么话。
“好了，接着的问题，你今日上山是为何？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如实招来。”
“我……我……我是跟着叶家的人上山的，那个叶……叶荣，应该是这个名字，有人喊他‘荣爷’，有人喊他‘荣叔’，他还带了几个他的亲兵，不多，只有十来个，后来，他让那大部分亲兵都留在了山脚下，说是人多口杂，就只带了一个叫‘怀恩’的人上山，还有就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带着我，他还让我尽量与他们保持距离，他们如果不出声，我便不要出来，我就一直藏着，直到……”
“等等。”莫执觉得有些不对，故事远远不会这么简单，“从头开始说。”
“从头开始说？”
“没错，我指的从头是，从‘你为什么会在叶家’开始说。我再说一遍，你要是敢跟我撒谎，我的刀可不认得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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