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陆辙先生
噗……
莫执差点一口酒吐到这老汉脸上，假……假名？这他什么都没说便被看穿了？
莫执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司仪，她倒是还沉浸在某种思索中，想必她还是未能理清线索和脉络。他可能都还未能明白老汉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所以莫执也便挺起了腰杆，质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这么一说，莫执一下子脑袋缩了下去。这改名换姓的事情，按理说整个陆兆国也没人听说过，怎么这老汉一眼便识破了……
“我的确不清楚，您佬给说道说道呗。”
“哼。”老汉像一头牛那在那吐着气。
“哼。”老汉像一头牛那在那吐着气。
“哼。”老汉还像一头牛那在那吐着气。
他似乎是终于吐够了，才终于说道：“因为，那是我的名。”
噗。
一旁的王司仪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甚至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别说她了，便是自己听到也是一脸楞二脸懵，怎……怎么回事……这是师傅给自己取的名字，怎么还和这胡遭老汉重名了，难道说——
是的，一定是的，这是他故意的。他就爱干这种事。
“是他给你取的名吧。”老汉冷哼道，“他是不是还说，辙的含义是车辙，车辙的含义是平稳，寓意着平和安稳，要做一个心境平和的人。”
这个，他倒是没说。莫执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觉得可能只是单纯的好听……
“的确是师傅赐予我的名。”莫执这会儿倒是直言不讳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在他的故事里，本来就有一套关于这个的说辞，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莫执有条不紊地说道，“我是战乱地的孤儿，无父无母，后来上山当了土……”
不对不对，原来的故事里他是个土匪——那其实是因为师傅带到莫多克的那个人的的确确便是一个土匪，但此刻自己的面前可是王司仪，要是她真的信了自己是个土匪怎么办？于是莫执临时起意，修改成了——
“……土农民。后来，我被师傅收养了，师傅救了我的性命，和我后半辈子的生活。师傅给了我这个名字，让我跟着他。你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
“我没什么好不信的。那个鳖孙就爱干这种事。”老汉冷哼一声，“呵，陆辙，陆辙，狗屁东西。”
您怎么能叫自己是狗屁东西呢……
“陆辙先生……”莫执倒是也不太避讳，本来他也不叫这个名。而且，世界上与你重名的人多得是，那些叫李刚张汉的还活不活了。
“我不叫这个名字！”老汉哐地一砸桌子，他似乎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就差掀桌子了。
“啊？可您刚刚说……”
“哼。那是他也曾给我起过这名，我没理他。个狗比东西，阴魂不散，投胎八辈子了还要缠着我。”
“他也给你起过这名？”莫执更不解了，您又不像自己是“孤儿”之身，怎么还需要他赐名了？
“哼，有什么稀奇？你倒不如回去问问他，他曾经用过多少名？怕是生死簿都写不下他的！”
……
嗯，这他倒是毫不稀奇，师傅嘛，他一天换一种样貌两天换一个名、一天是这家的媳妇一天是那家的郎君他都不会稀奇的。
“所以，我师傅为什么会给您起名？他是您舅舅还是您叔？难不成是您……爹？”看着也不像啊，看着他才是您侄子。
“放你娘的屁！”老汉双眼通红，破口大骂。
“狗屁东西！”老汉手上青筋绽裂，那酒壶在他手中像个瑟瑟发抖的残烛，怕是随时便会被捏碎。
“拿酒来！”老汉伸出手去，他这会儿已完全不是最开始那等与莫执玩玩闹闹的模样，莫执想，若是师傅在这，怕是要被他一掌捏碎命运的咽喉。
“哦，哦。”王司仪急忙地起身。先前的一出闹剧令她反应都慢了半拍，她或许是还在疑惑自己的师傅究竟是何方神圣吧，他好像很轻易地就把自己和这老汉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至少今天的初次见面是这样。
不过自己可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甚至还会暗暗地夸师傅有本事，需要跟师傅学习。
“我自己来！”不过老汉可就没这等气度了，他一下子直接站了起来，他浑身的须发都在细致地颤抖，那似乎是他生气的神经。他直接走向了后厨，门帘一卷，莫执什么也看不见。
“他要去干什么？”莫执小声地向一旁的王司仪问道，他这偷偷摸摸的样子仿佛是要携款潜逃。
“我估计是去拿酒。”王司仪也小声地配合着他，“你刚刚没事吧？”
“没事，刚刚一下有点猛。”莫执嘿嘿一笑。
“掌柜的……他没啥事吧？我看他脸有点红了。”
“他说十斤，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的药还剩多少？”
“多得很，再来五十斤也不成问题。”
“我感觉……有点不妙。待会儿掌柜的若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你记得给他点药醒酒。”
“好。”这他自然办得到，他与这掌柜又不是生死恩怨，甚至他觉得这掌柜的还有点可爱——某种曾和自己一样深陷师傅囹圄的可爱。只不过，他已逃脱了，而自己，却还被囿于当下。
“诶，陆辙，你师傅，他来过这家老酒肆吗？”
“这个……似乎没有。”
“他是不是——对掌柜的有所亏欠？”
“哈？”莫执有些听笑了，“他不会对任何人有所亏欠，即便他欠了人家钱，那也是人家要感恩这钱沾染了他手上的香气。”
“是吗？他是这样的人吗？”王司仪有些疑惑，“可是他对我蛮客气的，上回他问候我，说我大清早风尘仆仆，肯定是累坏了，还问我要不要一同吃个早点，问我没多少馅都是皮的包子爱不爱吃。”
……他那是……果然这老东西说两句话就蹦不出个屁来，他是在试探王司仪是不是个骄奢淫逸的官宦子弟。没多少馅都是皮的包子，他自己都不爱吃，他说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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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执差点一口酒吐到这老汉脸上，假……假名？这他什么都没说便被看穿了？
莫执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司仪，她倒是还沉浸在某种思索中，想必她还是未能理清线索和脉络。他可能都还未能明白老汉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所以莫执也便挺起了腰杆，质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这么一说，莫执一下子脑袋缩了下去。这改名换姓的事情，按理说整个陆兆国也没人听说过，怎么这老汉一眼便识破了……
“我的确不清楚，您佬给说道说道呗。”
“哼。”老汉像一头牛那在那吐着气。
“哼。”老汉像一头牛那在那吐着气。
“哼。”老汉还像一头牛那在那吐着气。
他似乎是终于吐够了，才终于说道：“因为，那是我的名。”
噗。
一旁的王司仪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甚至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别说她了，便是自己听到也是一脸楞二脸懵，怎……怎么回事……这是师傅给自己取的名字，怎么还和这胡遭老汉重名了，难道说——
是的，一定是的，这是他故意的。他就爱干这种事。
“是他给你取的名吧。”老汉冷哼道，“他是不是还说，辙的含义是车辙，车辙的含义是平稳，寓意着平和安稳，要做一个心境平和的人。”
这个，他倒是没说。莫执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觉得可能只是单纯的好听……
“的确是师傅赐予我的名。”莫执这会儿倒是直言不讳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在他的故事里，本来就有一套关于这个的说辞，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莫执有条不紊地说道，“我是战乱地的孤儿，无父无母，后来上山当了土……”
不对不对，原来的故事里他是个土匪——那其实是因为师傅带到莫多克的那个人的的确确便是一个土匪，但此刻自己的面前可是王司仪，要是她真的信了自己是个土匪怎么办？于是莫执临时起意，修改成了——
“……土农民。后来，我被师傅收养了，师傅救了我的性命，和我后半辈子的生活。师傅给了我这个名字，让我跟着他。你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
“我没什么好不信的。那个鳖孙就爱干这种事。”老汉冷哼一声，“呵，陆辙，陆辙，狗屁东西。”
您怎么能叫自己是狗屁东西呢……
“陆辙先生……”莫执倒是也不太避讳，本来他也不叫这个名。而且，世界上与你重名的人多得是，那些叫李刚张汉的还活不活了。
“我不叫这个名字！”老汉哐地一砸桌子，他似乎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就差掀桌子了。
“啊？可您刚刚说……”
“哼。那是他也曾给我起过这名，我没理他。个狗比东西，阴魂不散，投胎八辈子了还要缠着我。”
“他也给你起过这名？”莫执更不解了，您又不像自己是“孤儿”之身，怎么还需要他赐名了？
“哼，有什么稀奇？你倒不如回去问问他，他曾经用过多少名？怕是生死簿都写不下他的！”
……
嗯，这他倒是毫不稀奇，师傅嘛，他一天换一种样貌两天换一个名、一天是这家的媳妇一天是那家的郎君他都不会稀奇的。
“所以，我师傅为什么会给您起名？他是您舅舅还是您叔？难不成是您……爹？”看着也不像啊，看着他才是您侄子。
“放你娘的屁！”老汉双眼通红，破口大骂。
“狗屁东西！”老汉手上青筋绽裂，那酒壶在他手中像个瑟瑟发抖的残烛，怕是随时便会被捏碎。
“拿酒来！”老汉伸出手去，他这会儿已完全不是最开始那等与莫执玩玩闹闹的模样，莫执想，若是师傅在这，怕是要被他一掌捏碎命运的咽喉。
“哦，哦。”王司仪急忙地起身。先前的一出闹剧令她反应都慢了半拍，她或许是还在疑惑自己的师傅究竟是何方神圣吧，他好像很轻易地就把自己和这老汉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至少今天的初次见面是这样。
不过自己可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甚至还会暗暗地夸师傅有本事，需要跟师傅学习。
“我自己来！”不过老汉可就没这等气度了，他一下子直接站了起来，他浑身的须发都在细致地颤抖，那似乎是他生气的神经。他直接走向了后厨，门帘一卷，莫执什么也看不见。
“他要去干什么？”莫执小声地向一旁的王司仪问道，他这偷偷摸摸的样子仿佛是要携款潜逃。
“我估计是去拿酒。”王司仪也小声地配合着他，“你刚刚没事吧？”
“没事，刚刚一下有点猛。”莫执嘿嘿一笑。
“掌柜的……他没啥事吧？我看他脸有点红了。”
“他说十斤，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的药还剩多少？”
“多得很，再来五十斤也不成问题。”
“我感觉……有点不妙。待会儿掌柜的若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你记得给他点药醒酒。”
“好。”这他自然办得到，他与这掌柜又不是生死恩怨，甚至他觉得这掌柜的还有点可爱——某种曾和自己一样深陷师傅囹圄的可爱。只不过，他已逃脱了，而自己，却还被囿于当下。
“诶，陆辙，你师傅，他来过这家老酒肆吗？”
“这个……似乎没有。”
“他是不是——对掌柜的有所亏欠？”
“哈？”莫执有些听笑了，“他不会对任何人有所亏欠，即便他欠了人家钱，那也是人家要感恩这钱沾染了他手上的香气。”
“是吗？他是这样的人吗？”王司仪有些疑惑，“可是他对我蛮客气的，上回他问候我，说我大清早风尘仆仆，肯定是累坏了，还问我要不要一同吃个早点，问我没多少馅都是皮的包子爱不爱吃。”
……他那是……果然这老东西说两句话就蹦不出个屁来，他是在试探王司仪是不是个骄奢淫逸的官宦子弟。没多少馅都是皮的包子，他自己都不爱吃，他说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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