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细弦轻拨
“可惜啊。”小二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这钱我拿不走。”
“你不知道？”莫执急忙把那银币收回了怀中。
“当然了。这村里里里外外几千口人，传的这何同心的遭遇少说也有上百种，唯一可能知道的叶荣还跟丢了魂似的，只知道在客栈里打坐。这上百条信息中或许有一条是真的，但是我还分辨不出来。”
是的，看来世界上的确没有谁是全知全能。就像自己和师傅，即便提前预知到了那个何同心恐怕有鬼，但真正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依然无法捉摸。这盘棋的操棋者，他还把棋子掩藏在身后。
“那，第三个问题。”莫执重新拿出了一枚铜币，“这督闵郡的郡守，原先一直传是何光，现在却换了人，这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问题，莫执隐约觉得师傅是知道的。但他向师傅打听，师傅却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无法，他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这个倒是已有了许多传言。不过要说最可靠的……”小二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嘴巴也渐渐靠近了莫执的耳朵。
“最可靠的什么？”莫执心急如焚。
“一个银币。”小二忽然又端坐了下来。
！
奸商！绝对是奸商！无奸不商！无法无天！无利不起早！无规矩不成方圆！
莫执悻悻地拿出了一枚银币。
这时，忽然酒肆的门外传来了一声黄莺般好听的呼唤声。
“掌柜的，拿碗酿子酒来。”
是位女子。
这酒肆来了位女子倒真是稀奇，莫执不禁循声望去。
却见，门外众人簇拥中，下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男者，约是四十多的年纪，华发间着黑发，弯着眉儿慈着目，一步一行不紧不慢，你从他的脸上仿佛能看到淡淡的和蔼与舒缓的气息。而那女子，桃眼樱唇，笑容可掬，两个旋犁的酒窝，笑起来霎时明媚可爱，只不过，莫执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似的……
“说到就到。”小二忽然站起了身，他压了压莫执的肩膀，说道，“记住，在这里一切小心，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大人！郡守大人光临寒舍，小店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郡……郡守？虽然刚刚小二提醒自己非礼勿视，但莫执还是，眼睛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男人。
——————
“一碗酿子酒，给这位小姐。”
这位新任郡守大人，说话倒是温文尔雅，听入耳中仿若清风拂过一般。现在这四处都在传，他是儒生出身，在隶史院做过十年的史官，与当今的首丞关系匪浅，但无论如何众人也想不到，这朝廷上的一介文官，会突然被委派到这陆兆国最为富庶的督闵郡担任郡守。
“来喽，马上就来！”小二还是那副当牛做马不辞辛劳的嘴脸，他左手捧着右手，右手捧着左手，对着那郡守哈腰道，“郡守大人要点啥？还是老样子？”
“是的，老样子，二两迷迭香。”
老样子？看来这几日这郡守大人可没少往这老酒肆跑，还是说，他其实跟自己一样，过来，其实是有所图的……
莫执自然是目不转睛、目不斜视、事无巨细地盯着这位“下凡”的郡守大人，能于危急存亡之时挺身而出，必定不是凡人，就如师傅所说，自己这一路，或偶然或必然，结交的都是一些能人权贵，这神兵天降的郡守大人，说不定有一天也要并行两肩呢？
虽然小二临走的时候告诫过自己非礼勿视，不过……怕个啥，你没瞧见这酒肆里人人都噤若寒蝉，但人人都余光硬瞟，自己不过是位置不佳，情不得已，不得不痴汉一般对着人家眼送秋波。
此时，那郡守身边的那位姑娘，水灵灵的眼睛，也咕溜溜的痴汉一般地盯着莫执，她像是见着了什么陌生又熟悉的物什似的，眼神里带着怀疑与不确信，一步一步朝莫执走来。
待莫执注意到这一异样之时，那姑娘已离他只有几尺之差，莫执这才把眼神全全地落在这位姑娘的身上，他看见的是——
若干年后，或者说，若若干年后，莫执再回想起此时的这次相遇，他的感觉是温柔和甜蜜，像是棉花裹成的云，像是夜里沉醉的美梦。他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为何，为何感觉如此熟悉，总像是在哪儿见过，像是梦中曾经与他环游的仙子，像是某种前世来不及扯断的丝线，他看着眼前姑娘的眉眼，月儿弯弯，水河扰扰，他再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的脸颊，她鼓鼓的，两道梨涡像是生气了，呈现在脸上却是女儿家家一样的愠怒，还带着某种刚出生的婴儿般的红润与憨状可掬。她身上没有施任何的粉黛，却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鲜活明艳，花容月貌，那大概得益于她巧夺天工雕琢一般的玉颜与万分万态、丝毫不带掩藏的神情——此刻，她的表情，似乎是困惑，困惑之后，又似凝思，太阳为何会东升西落一般的凝思，但无论是何种表情，她都显得是如此的……
细弦牵拨。
噔，莫执感觉自己的心像一把琴一样被拨弄了一声。
莫执的心立马慢了半拍。
的确应该慢半拍，因为莫执终于回想起了她是谁。
“你，你，你，你……”那姑娘似乎也终于回想起了莫执是谁，她一连地点着头，笃着手，似乎是证据确凿，马上便要呼之欲出。
莫执不禁低下了头去。
不过是一面之缘，姑娘你真记得这么清楚吗？
“你就是羽门节当天一直落在最后一位的那个人！”
……
没有必要拿这种词来形容自己！明明有更多的形容可以介绍，比若英俊潇洒，比若身手不凡，比若深藏不漏……
是的，这位少女是谁，这位少女，正是当天他们羽门节时，攀爬绝壁的一行人当中的那个女孩，当时她不知从那儿拿出了许多木头器件掩饰形体，然后企图利用这些掩体向上攀登。莫执不知她最终成功了没，他当时甚至都没来得及注意她这一朵姹紫嫣红，他当时眼里只剩下了徐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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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莫执急忙把那银币收回了怀中。
“当然了。这村里里里外外几千口人，传的这何同心的遭遇少说也有上百种，唯一可能知道的叶荣还跟丢了魂似的，只知道在客栈里打坐。这上百条信息中或许有一条是真的，但是我还分辨不出来。”
是的，看来世界上的确没有谁是全知全能。就像自己和师傅，即便提前预知到了那个何同心恐怕有鬼，但真正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依然无法捉摸。这盘棋的操棋者，他还把棋子掩藏在身后。
“那，第三个问题。”莫执重新拿出了一枚铜币，“这督闵郡的郡守，原先一直传是何光，现在却换了人，这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问题，莫执隐约觉得师傅是知道的。但他向师傅打听，师傅却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无法，他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这个倒是已有了许多传言。不过要说最可靠的……”小二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嘴巴也渐渐靠近了莫执的耳朵。
“最可靠的什么？”莫执心急如焚。
“一个银币。”小二忽然又端坐了下来。
！
奸商！绝对是奸商！无奸不商！无法无天！无利不起早！无规矩不成方圆！
莫执悻悻地拿出了一枚银币。
这时，忽然酒肆的门外传来了一声黄莺般好听的呼唤声。
“掌柜的，拿碗酿子酒来。”
是位女子。
这酒肆来了位女子倒真是稀奇，莫执不禁循声望去。
却见，门外众人簇拥中，下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男者，约是四十多的年纪，华发间着黑发，弯着眉儿慈着目，一步一行不紧不慢，你从他的脸上仿佛能看到淡淡的和蔼与舒缓的气息。而那女子，桃眼樱唇，笑容可掬，两个旋犁的酒窝，笑起来霎时明媚可爱，只不过，莫执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似的……
“说到就到。”小二忽然站起了身，他压了压莫执的肩膀，说道，“记住，在这里一切小心，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大人！郡守大人光临寒舍，小店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郡……郡守？虽然刚刚小二提醒自己非礼勿视，但莫执还是，眼睛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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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酿子酒，给这位小姐。”
这位新任郡守大人，说话倒是温文尔雅，听入耳中仿若清风拂过一般。现在这四处都在传，他是儒生出身，在隶史院做过十年的史官，与当今的首丞关系匪浅，但无论如何众人也想不到，这朝廷上的一介文官，会突然被委派到这陆兆国最为富庶的督闵郡担任郡守。
“来喽，马上就来！”小二还是那副当牛做马不辞辛劳的嘴脸，他左手捧着右手，右手捧着左手，对着那郡守哈腰道，“郡守大人要点啥？还是老样子？”
“是的，老样子，二两迷迭香。”
老样子？看来这几日这郡守大人可没少往这老酒肆跑，还是说，他其实跟自己一样，过来，其实是有所图的……
莫执自然是目不转睛、目不斜视、事无巨细地盯着这位“下凡”的郡守大人，能于危急存亡之时挺身而出，必定不是凡人，就如师傅所说，自己这一路，或偶然或必然，结交的都是一些能人权贵，这神兵天降的郡守大人，说不定有一天也要并行两肩呢？
虽然小二临走的时候告诫过自己非礼勿视，不过……怕个啥，你没瞧见这酒肆里人人都噤若寒蝉，但人人都余光硬瞟，自己不过是位置不佳，情不得已，不得不痴汉一般对着人家眼送秋波。
此时，那郡守身边的那位姑娘，水灵灵的眼睛，也咕溜溜的痴汉一般地盯着莫执，她像是见着了什么陌生又熟悉的物什似的，眼神里带着怀疑与不确信，一步一步朝莫执走来。
待莫执注意到这一异样之时，那姑娘已离他只有几尺之差，莫执这才把眼神全全地落在这位姑娘的身上，他看见的是——
若干年后，或者说，若若干年后，莫执再回想起此时的这次相遇，他的感觉是温柔和甜蜜，像是棉花裹成的云，像是夜里沉醉的美梦。他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为何，为何感觉如此熟悉，总像是在哪儿见过，像是梦中曾经与他环游的仙子，像是某种前世来不及扯断的丝线，他看着眼前姑娘的眉眼，月儿弯弯，水河扰扰，他再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的脸颊，她鼓鼓的，两道梨涡像是生气了，呈现在脸上却是女儿家家一样的愠怒，还带着某种刚出生的婴儿般的红润与憨状可掬。她身上没有施任何的粉黛，却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鲜活明艳，花容月貌，那大概得益于她巧夺天工雕琢一般的玉颜与万分万态、丝毫不带掩藏的神情——此刻，她的表情，似乎是困惑，困惑之后，又似凝思，太阳为何会东升西落一般的凝思，但无论是何种表情，她都显得是如此的……
细弦牵拨。
噔，莫执感觉自己的心像一把琴一样被拨弄了一声。
莫执的心立马慢了半拍。
的确应该慢半拍，因为莫执终于回想起了她是谁。
“你，你，你，你……”那姑娘似乎也终于回想起了莫执是谁，她一连地点着头，笃着手，似乎是证据确凿，马上便要呼之欲出。
莫执不禁低下了头去。
不过是一面之缘，姑娘你真记得这么清楚吗？
“你就是羽门节当天一直落在最后一位的那个人！”
……
没有必要拿这种词来形容自己！明明有更多的形容可以介绍，比若英俊潇洒，比若身手不凡，比若深藏不漏……
是的，这位少女是谁，这位少女，正是当天他们羽门节时，攀爬绝壁的一行人当中的那个女孩，当时她不知从那儿拿出了许多木头器件掩饰形体，然后企图利用这些掩体向上攀登。莫执不知她最终成功了没，他当时甚至都没来得及注意她这一朵姹紫嫣红，他当时眼里只剩下了徐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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