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店小二
“来了！老主顾！二两郁良酒！”滂的一声，一壶烈酒摆到了莫执的桌前。莫执斟酒，大饮了几口，哈，的确火辣。这几日在这陶米村，别的不会，尽白天夜里喝酒了。他倒是还没学会绍越所教他的醒酒、识香与痛饮，不过酒入肚肠，倒好似一片豪情。连着打的饱嗝都好像豪气冲天。
“好酒量！”小二啪地一拍桌子，然后笑嘻嘻地伸出手来，“老主顾，银子。”
果然师傅的朋友都如同师傅一样嗜财如命，莫执掏出了一枚铜币，小二见状笑开了花，伸手便要拿去。
“诶，等会儿，我要的东西呢？”莫执嗖溜一声又掠回了铜币。
“哈哈，好功夫！”那小二倒也没有被戏耍的那等恼怒，反而眼中出现了某种赞赏，他往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袋物什来，气味生涩，像是刚从新晨的土里翻出来的一般。
“红狐灸榔杏黄花都给你了，这是最后的一味，富硒砂。”
“多谢。”莫执交出了手中的那枚铜币。多亏是师傅的朋友，办起事来都利索很多。
“你能告诉我你们在里边干什么吗？”那小二忽然闪过了一丝亲昵的微笑，他猝不及防地忽然坐到了莫执的身边，把起酒壶又倒满了，“来，来，来，干，干了！”
嗯……这一看便是想灌醉他来个酒后吐真言，不过……
“你自己不会去问我师傅吗？你不是他朋友吗？而且……那不是你家的酒窖吗？”
“问了，问了，他不许我进。”小二眉头皱起，狠狠地叹了口气，“最近的酒都是他从里边帮我搬出来了，我连丝门缝都看不到。”
“你……”莫执惊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古钟但话里行间总有些不正经的小二，他与师傅的关系怎么感觉如此的玄妙呢……
“你就这么听他的啊？”莫执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呢，从小一块长大的，从小都是我照顾他，不得偏向他一点啊。”
原来，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是一个村的玩伴啊？”
“可以这么说吧。他小时候尿床都是我帮他换的被子。”说着这话，小二脸上似乎露出了某种狡黠而天真的微笑。
“那你还收我的钱！”莫执有些义愤填膺。
“金钱面前，人人平等。”小二义正言辞，“而且，你师傅要的这些药材，本身就名贵，我要是送了你我岂不是倒贴？”
唔……果然和师傅一样是个铁猴子，拔不出一根毛来。
“不过，我想想啊。”小二的眼睛咕溜溜地转着，“红狐，灸榔，杏黄花，再加一味富硒砂，这几位药，都是至寒的药，你师傅又整天一动不动待在酒窖里，他不是……藏了一具尸体吧？”
“你怎么……”莫执瞪大了眼睛。
“太嫩了。”小二忽然眼神一转，变得厉色了起来，他伸出手，一把捂住了莫执的嘴，说道，“别人一猜你就招，别人一唬你就怕，你这样藏得住事吗？”
这……这是什么路数？怎么与师傅训诫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了，一次小小的警告而已。”小二两只眼睛如同烛火一般瞪着他，“我相信他能教你的远比我能教你的多。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你既然选择了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徒弟，你一定要记住，你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危险。”
啊……啊……果，果然是师傅的老朋友，这说话的调调，这想事的思维，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好了，下次注意了啊。”那小二拿开了手，眼睛又如同月牙一般弯着，“来，来喝酒，来喝酒。”
咕噜，莫执几乎是被强灌着呛了一口。
哈，哈。莫执喘了几口气，他今天来这儿真的不是来受诫来的，他只是想来这里拿他前几日买的那些东西。
莫执掏出了一个铜币。
小二见了立马便伸手拿去，但却无论如何也取拿不动。那是自然，因为莫执施了劲力在手上，没点修为是拿不走的。
“来，来，来，您坐，您坐。”可连“您”都出来了，果然是不喜不卑，不卑不亢，这状态，与师傅当日在断门桥上可一模一样，不愧是从小长大的玩伴，还彼此学习借鉴了去。
“您说，您说。”小二为莫执拍了拍腿边的灰。
“我上次所要的，情报……”
“有的，有的。”小二点着头。
“那种红粉……”红粉，指的自然便是当初梁三月手里的那袋“伞棠生烟”，这“伞棠生烟”，自己在泊爻城毫无收获，到了这陶米村，离京师多多少少是近了一些，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这里的暗市还售卖消息和情报，或者说，这个小二这里还售卖消息和情报，这也是师傅告诉他的。
噔，噔，小二拔了两次铜币都岿然不动，莫执的意思自然是，你要先说完才能拿走。虽然你是长辈，还是我师傅的长辈。但我早就不是那个对着师傅恭恭敬敬，师傅说一不敢说二，初出茅庐屁事不懂的小徒弟了，你也不要以为刚刚就一句厉色的警戒就能让自己甘心俯首。在这里，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甚至于，我是主顾，你是卖家。
“那东西整个陶米村没人见过，也没有流通过。”小二信誓旦旦。
“你……确定？”莫执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千真万确。”
呼，小二终于拔出了莫执手中的那枚铜币。
既然如此确信，那暂且相信他。那或许，唯一的线索，依然是当时三月留给自己的那个地址，那个地址，在京郊……去往京师城的时候，需要借道去看一眼。
“第二个问题。”小二还在擦拭着手中的那枚铜币，莫执继续说道，“叶家的少爷和小姐，叶秉和叶澜，你知道在哪吗？”
莫执继续竖起了一个铜币。
“这两个人，得两个铜币。”小二摇了摇头。
……果然是老狐狸，不落人下啊，莫执摆出了两枚铜币。
“他们住在陶米村东边的锡兰客栈，到了客栈后便没再出来过。”
嘚，嘚，又有两个铜币被拔走了。
可恶。莫执忽然觉得有些痛心疾首，叶秉在哪，叶澜自然在哪，自己还要为这一个人多出一个铜币。
“第三个问题，何同心，你知道在哪吗？”
“何同心？”小二像是愣了愣，“他倒是个大名人啊。”
“是啊。”莫执指的自然不是现在在酒窖里的那个假的何同心，而是藏在故事背后的那个真的何同心。
当然，此人若去调查，肯定也会从当时山上的失踪开始找起。一石二鸟，正好也借这师傅的老朋友之手，看看自己当时偷走了尸体，有没有行踪败露。
莫执掏出了一枚铜币。
唔，唔。小二摇了摇头。
这么贪得无厌？莫执掏出了两枚。
唔，唔。小二似乎还是不满。
懂，懂，大名人，自然比叶澜和叶秉这种泛泛之辈要贵一些。
莫执掏出了五枚铜币。
唔，唔。小二直接伸出了十只手指。
“一个银币？”莫执惊呼。
“对啊，这么重要的线索难道不值这个钱吗？”小二似乎是极为忿忿不平，“而且你师傅一次治病便是七个银币，你有什么好心疼的？”
……
……
的确是。师傅，你看你这收钱的恶习果然声名远播。
莫执拿出了一个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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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量！”小二啪地一拍桌子，然后笑嘻嘻地伸出手来，“老主顾，银子。”
果然师傅的朋友都如同师傅一样嗜财如命，莫执掏出了一枚铜币，小二见状笑开了花，伸手便要拿去。
“诶，等会儿，我要的东西呢？”莫执嗖溜一声又掠回了铜币。
“哈哈，好功夫！”那小二倒也没有被戏耍的那等恼怒，反而眼中出现了某种赞赏，他往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袋物什来，气味生涩，像是刚从新晨的土里翻出来的一般。
“红狐灸榔杏黄花都给你了，这是最后的一味，富硒砂。”
“多谢。”莫执交出了手中的那枚铜币。多亏是师傅的朋友，办起事来都利索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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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一看便是想灌醉他来个酒后吐真言，不过……
“你自己不会去问我师傅吗？你不是他朋友吗？而且……那不是你家的酒窖吗？”
“问了，问了，他不许我进。”小二眉头皱起，狠狠地叹了口气，“最近的酒都是他从里边帮我搬出来了，我连丝门缝都看不到。”
“你……”莫执惊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古钟但话里行间总有些不正经的小二，他与师傅的关系怎么感觉如此的玄妙呢……
“你就这么听他的啊？”莫执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呢，从小一块长大的，从小都是我照顾他，不得偏向他一点啊。”
原来，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是一个村的玩伴啊？”
“可以这么说吧。他小时候尿床都是我帮他换的被子。”说着这话，小二脸上似乎露出了某种狡黠而天真的微笑。
“那你还收我的钱！”莫执有些义愤填膺。
“金钱面前，人人平等。”小二义正言辞，“而且，你师傅要的这些药材，本身就名贵，我要是送了你我岂不是倒贴？”
唔……果然和师傅一样是个铁猴子，拔不出一根毛来。
“不过，我想想啊。”小二的眼睛咕溜溜地转着，“红狐，灸榔，杏黄花，再加一味富硒砂，这几位药，都是至寒的药，你师傅又整天一动不动待在酒窖里，他不是……藏了一具尸体吧？”
“你怎么……”莫执瞪大了眼睛。
“太嫩了。”小二忽然眼神一转，变得厉色了起来，他伸出手，一把捂住了莫执的嘴，说道，“别人一猜你就招，别人一唬你就怕，你这样藏得住事吗？”
这……这是什么路数？怎么与师傅训诫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了，一次小小的警告而已。”小二两只眼睛如同烛火一般瞪着他，“我相信他能教你的远比我能教你的多。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你既然选择了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徒弟，你一定要记住，你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危险。”
啊……啊……果，果然是师傅的老朋友，这说话的调调，这想事的思维，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好了，下次注意了啊。”那小二拿开了手，眼睛又如同月牙一般弯着，“来，来喝酒，来喝酒。”
咕噜，莫执几乎是被强灌着呛了一口。
哈，哈。莫执喘了几口气，他今天来这儿真的不是来受诫来的，他只是想来这里拿他前几日买的那些东西。
莫执掏出了一个铜币。
小二见了立马便伸手拿去，但却无论如何也取拿不动。那是自然，因为莫执施了劲力在手上，没点修为是拿不走的。
“来，来，来，您坐，您坐。”可连“您”都出来了，果然是不喜不卑，不卑不亢，这状态，与师傅当日在断门桥上可一模一样，不愧是从小长大的玩伴，还彼此学习借鉴了去。
“您说，您说。”小二为莫执拍了拍腿边的灰。
“我上次所要的，情报……”
“有的，有的。”小二点着头。
“那种红粉……”红粉，指的自然便是当初梁三月手里的那袋“伞棠生烟”，这“伞棠生烟”，自己在泊爻城毫无收获，到了这陶米村，离京师多多少少是近了一些，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这里的暗市还售卖消息和情报，或者说，这个小二这里还售卖消息和情报，这也是师傅告诉他的。
噔，噔，小二拔了两次铜币都岿然不动，莫执的意思自然是，你要先说完才能拿走。虽然你是长辈，还是我师傅的长辈。但我早就不是那个对着师傅恭恭敬敬，师傅说一不敢说二，初出茅庐屁事不懂的小徒弟了，你也不要以为刚刚就一句厉色的警戒就能让自己甘心俯首。在这里，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甚至于，我是主顾，你是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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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小二终于拔出了莫执手中的那枚铜币。
既然如此确信，那暂且相信他。那或许，唯一的线索，依然是当时三月留给自己的那个地址，那个地址，在京郊……去往京师城的时候，需要借道去看一眼。
“第二个问题。”小二还在擦拭着手中的那枚铜币，莫执继续说道，“叶家的少爷和小姐，叶秉和叶澜，你知道在哪吗？”
莫执继续竖起了一个铜币。
“这两个人，得两个铜币。”小二摇了摇头。
……果然是老狐狸，不落人下啊，莫执摆出了两枚铜币。
“他们住在陶米村东边的锡兰客栈，到了客栈后便没再出来过。”
嘚，嘚，又有两个铜币被拔走了。
可恶。莫执忽然觉得有些痛心疾首，叶秉在哪，叶澜自然在哪，自己还要为这一个人多出一个铜币。
“第三个问题，何同心，你知道在哪吗？”
“何同心？”小二像是愣了愣，“他倒是个大名人啊。”
“是啊。”莫执指的自然不是现在在酒窖里的那个假的何同心，而是藏在故事背后的那个真的何同心。
当然，此人若去调查，肯定也会从当时山上的失踪开始找起。一石二鸟，正好也借这师傅的老朋友之手，看看自己当时偷走了尸体，有没有行踪败露。
莫执掏出了一枚铜币。
唔，唔。小二摇了摇头。
这么贪得无厌？莫执掏出了两枚。
唔，唔。小二似乎还是不满。
懂，懂，大名人，自然比叶澜和叶秉这种泛泛之辈要贵一些。
莫执掏出了五枚铜币。
唔，唔。小二直接伸出了十只手指。
“一个银币？”莫执惊呼。
“对啊，这么重要的线索难道不值这个钱吗？”小二似乎是极为忿忿不平，“而且你师傅一次治病便是七个银币，你有什么好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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