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待客之道
啪。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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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四把板凳立在了客栈门口,像是擎天那么高。掌柜的还向着那人群吆喝着：“大伙儿都是信得过我絮芳的啊，都是老伙计了，左左右右也打过一些交道。这些日子里也是多亏大家帮助，我这小客栈才没有跨。昨天呐，我不在，听说何少爷大驾光临了，他也不是来找我的，他是来找住在我家的——陆少爷的。陆少爷的身份我也不想多说了，大家懂得都懂，人家就是来玩的，你们也别在人家面前装，人家见过的下人比你一辈子见过的人都多，他还是打架的高手，当时羽门节知道不？哐哧一下料理了二十多个人，人家是学过的，你们呐，一起上都没用。”
……掌柜的，倒是也没必要把自己吹嘘到天上去。
“不过，我这陆少爷啊，怜惜大家，不想伤了大家的和气，大伙儿都是朋友，啊，哪一个没从我家客栈门前路过过，哪一个没跟我絮芳打过招呼，又哪一个没忍受过我在外边一人站两人地还没人敢吭声？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我以前刚来的时候，有人嫌我胖，但是三叔就直接出来替我说话，说我不是胖，是圆润。后来又有人嫌我这客栈占地儿，也是王三婶和李老六替我声张。咱们在这儿哪个不认识哪个？哪个没帮过哪个的忙？说出来大家都不容易，都是相互扶持过来的，但正因为这样才更要互爱互助不是？絮芳我是个粗人，却也知道不坏人家好事的道理，这大家都堵在这儿，那些本来应该拿到东西的朋友咋办？待会儿陆少爷拍拍屁股走人了咋办？他就说你们破坏规矩你们能咋办吗？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啦！”
……掌柜的倒是说得情真真意切切，声情并茂，令人动容。
“今天的事啊，我实在是不好让我家陆少爷难堪，少爷是来这里玩来的，就想来我这飘萍客栈玩一下。他今天还请好多人吃饭，都是自己破费，我们呢，也不要打搅他的雅兴，让人家好好的。否则人家明天在何少爷面前头都抬不起来呐！”
……说得越来越离谱了。
“各位今天看在絮芳的面子上，别老围在这儿了，人家陆少爷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叫人来了。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是家人，陆少爷说要请我们中大约一百多人吃饭，还有何少爷昨天给的一个银币，也是要分给那一百多人，那是我们家人的福气！但是，这种福气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啊，福气来了，自己没那运气，没辙啊！你看我们小海，当年何府来这下层找人，一百多人里边就找了他一个，那不也是他的福气嘛！没有的我们怎么想都没有的，但小海亏待过我们吗？没有吧，哪年过年过节不是拎了一大堆吃的挨家挨户送，别人的福气我们要看着，也要祝福他们的啊。”
莫执看到那小海面露难色。
“好了，话都说了这么多了，大家肯定也都明白了，稍远的听不太清楚的朋友互相之间告诉一下。大家都是絮芳的朋友，都不容易，絮芳也不白让大家来这一趟。这客栈絮芳打算拾掇拾掇，毕竟有这么多阔家少爷来过，太寒酸了也不成样子。给絮芳一些时候，到时候把这客栈打扮得美美气气的，大伙儿再上我这祝贺来，到时候人没今天多那都不算大场面！来了我都一人一个都赏酒喝，不爱喝酒的我给煮绿豆汤去！到时候大家也都捧场来我客栈里坐一会儿，以前我这客栈只能住，啥其他营生也没有，从今往后啥都给他捣鼓起来，大家啥坎儿过不去了也可以来找我絮芳！我别的不说，给你一个地方住，一口饭吃，绝对没问题！”
“好！”不知从哪儿爆炸出了一个好字，然后便是接二连三、此起彼伏的，好，好，好，好！
“好了好了，谢谢大伙儿了，谢谢大伙儿了，大伙儿没啥事的今天就先撤了吧。我们陆少爷说是昨天应了百来号人今天吃一顿，你们昨天有在场的就过来，我还有陆少爷还有陆少爷的师傅还有小海就在这坐着，可别骗人家陆少爷啊，小海也在这，也就是说，他替何少爷人盯着了！可别耍啥小聪明，要是被我絮芳抓住了，非得拿笤帚扫你一把不可。这还是轻的啊，我说过了，陆少爷是习武的，大伙儿可能没咋看过习武的人吧，豁哦，真不是我吹，比那武班里表演的还厉害，一颗石子能直儿当扔到你裤裆里，你尿都来不及出。”
“好了好了，我们几个坐吧。”掌柜的看着自己还有师傅还有她刚刚口中的“小海”。
待莫执坐在了板凳上时，果然，人群晃晃散散地走了一大半，还有一些人在那犹豫不决地观望着，王婶好似是终于放下了心来，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陆离拨了拨莫执的衣袖。
“不错不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兼之以武，厉害厉害。”莫执啧啧赞叹。
“如果是你，你是不是直接给他们个下马威，先把他们赫走？”
“估计……可能……或许……应该……会是这样。”
“倒是有效。”
师傅这回居然没有阴阳怪气损他？莫执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师傅。
“估计何同尘也会用你这招。”
……果然，师傅，永远便是师傅。
——————
“王婶，你先来。”掌柜的对提着菜篮子的王婶吆呼吆呼了手。
“哎哟哟，絮芳，你可吓死我了，叽里咕噜说了那么多，那里有好多人是村头抢鱼打火的啊，我一看到他们就觉得今天不太好啊。”
“哼，就那班小混混也敢在我陆少爷面前晃？谁不知道何府一个武卫就能把那些喽喽都撂倒了，装啥呢装他们？以为我没见过陆少爷出手？那可是欻欻欻的，一倒一大片。”
……掌柜的您就别再吹捧自己了。虽然，你说的是真话。
“这……这陆少爷是你家亲戚啊？”王婶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亲戚？算不得上，说实话，我哪高攀得起这种人家。”
“是亲戚！是亲戚！”莫执赶忙拉住掌柜的手，“既是兰因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好嘛！以后掌柜的就是我在这儿最亲的人了！”
话如此说，莫执也是如此想的，比起装模作样何同尘，心狠手辣满一笑，阴阳怪气师傅，胡打胡闹莫怀鉴，莫执觉着这掌柜的才是他来这泊爻城以后见过的最可亲，最可爱的人。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掌柜的嫌弃地瞪了莫执一眼，“这话兰因说着我亲，你说着我总感觉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
……
“先干正事，先干正事。”掌柜的宏伟身躯啪地一下站了起来，“你们后面一个个地给我排好了！别歪歪扭扭扭扭斜斜的！想蹭花样的别怪老娘没提醒过你，小海在这，他可是何府的家丁，陆少爷也在这，你可别让他在何少爷面前折了脸面！”
“哈哈，哈哈。”那小海尴尬地笑着。
又有几个扭扭捏捏的人颓唐地离开了人群，很好，如今人群中只有不下两百人了。
是的，即便这样，还有一百多人候着，依旧歪歪扭扭排到了沿脚去。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他来“敲打”一下这群人。
莫执招了招手：“来，王婶，我先来看看你今儿个都做了啥。”
王婶掀开了布头来，其实依靠瞳力莫执早已摸得七七八八，只是非得这样他才更好地给人家开话头。
“莲叶菜、炒合寺、油菜花、紫菜汤，算是三菜一汤了。”
“鱼头豆腐、红烧肉、酸汤鱼，王婶你这一条鱼做了两锅菜啊？”
“两……两锅菜也是两锅菜啊，都……都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那王婶说话磕磕绊绊，眼神都不自信地低了下去。
唉。
“你，陆少爷你行行好好了，不是我不做别的，买不到，实在是买不到！这下层哪有那么多肉可以给我买？我今天一大清早就去了，就是没有！我家里平常也不吃这些，哪有留着的啊！这鱼还是我大清早自己与去鱼头贩子那买的，买了两条，都挑大的买的。这做鱼我最拿手了，你不信问絮芳，絮芳到我家来吃过我儿的喜宴的，她知道的！”
“陆辙，你……”一旁掌柜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好了，王婶你进去吧，这是说好的给你的钱，一个是和少爷的，一个是饭钱。”莫执拿出了两个铜钱，那一个铜钱是何同尘给他的，剩下的一个铜钱是自己买这三荤三素的钱，都是穷苦人家，莫执也不想过分地为难人家。
哦！那王婶听了莫执的话，眼睛冒光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那两个铜钱，她把那些钱币放在手心，竟像个小女孩似的在地上转着圈圈。果然，金钱使人年轻，算是没说错。
“陆辙，我是想说。”掌柜的在那王婶走后拉着他的衣角，“你好歹可以让她加个鸡蛋，肉不好买，鸡蛋应该好买。你这一个铜钱真是冤大头了。”
……
哧。师傅突然发出了一声缓缓的轻笑。
莫执捂着头：“没事没事，好吃就行，好吃就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下一位，下一位！”他吆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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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谢谢大伙儿了，谢谢大伙儿了，大伙儿没啥事的今天就先撤了吧。我们陆少爷说是昨天应了百来号人今天吃一顿，你们昨天有在场的就过来，我还有陆少爷还有陆少爷的师傅还有小海就在这坐着，可别骗人家陆少爷啊，小海也在这，也就是说，他替何少爷人盯着了！可别耍啥小聪明，要是被我絮芳抓住了，非得拿笤帚扫你一把不可。这还是轻的啊，我说过了，陆少爷是习武的，大伙儿可能没咋看过习武的人吧，豁哦，真不是我吹，比那武班里表演的还厉害，一颗石子能直儿当扔到你裤裆里，你尿都来不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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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陆少爷是你家亲戚啊？”王婶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亲戚？算不得上，说实话，我哪高攀得起这种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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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掌柜的嫌弃地瞪了莫执一眼，“这话兰因说着我亲，你说着我总感觉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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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执招了招手：“来，王婶，我先来看看你今儿个都做了啥。”
王婶掀开了布头来，其实依靠瞳力莫执早已摸得七七八八，只是非得这样他才更好地给人家开话头。
“莲叶菜、炒合寺、油菜花、紫菜汤，算是三菜一汤了。”
“鱼头豆腐、红烧肉、酸汤鱼，王婶你这一条鱼做了两锅菜啊？”
“两……两锅菜也是两锅菜啊，都……都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那王婶说话磕磕绊绊，眼神都不自信地低了下去。
唉。
“你，陆少爷你行行好好了，不是我不做别的，买不到，实在是买不到！这下层哪有那么多肉可以给我买？我今天一大清早就去了，就是没有！我家里平常也不吃这些，哪有留着的啊！这鱼还是我大清早自己与去鱼头贩子那买的，买了两条，都挑大的买的。这做鱼我最拿手了，你不信问絮芳，絮芳到我家来吃过我儿的喜宴的，她知道的！”
“陆辙，你……”一旁掌柜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好了，王婶你进去吧，这是说好的给你的钱，一个是和少爷的，一个是饭钱。”莫执拿出了两个铜钱，那一个铜钱是何同尘给他的，剩下的一个铜钱是自己买这三荤三素的钱，都是穷苦人家，莫执也不想过分地为难人家。
哦！那王婶听了莫执的话，眼睛冒光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那两个铜钱，她把那些钱币放在手心，竟像个小女孩似的在地上转着圈圈。果然，金钱使人年轻，算是没说错。
“陆辙，我是想说。”掌柜的在那王婶走后拉着他的衣角，“你好歹可以让她加个鸡蛋，肉不好买，鸡蛋应该好买。你这一个铜钱真是冤大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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