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空口白话
今天是吃不到徐福家包子的第一天。
莫执躺在床上，看着照亮了整个房间的暖烘烘的太阳，脑海中依然思绪万千。
昨日他再从那洞穴中出来时，那洞穴中的时光仿佛勾兑了天色，夜幕降临，天空黯淡，不见风云不见月，不见朝露不见寒，偌大的洞穴口，只剩下余音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莫执赶忙跑上前去，摸了摸余音手上的伤口，还好，已经开始结痂了，看来自己随身带的金创药多少有些效果。
他再四处瞅了瞅，并没有拖动或者拽打的迹象。那两个灵器不知道哪去了，大师也是，难道是大师出于某种目的把他俩绑起来扔到某个地方去了？不得而知。
“她是谁？”陆离问道。
“这梁三月的媳妇儿。”莫执把余音也抱入了怀中，这样，一左一右，成双结对，竟又如之前逃命时一样。
“她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为了诱引这梁三月的。”莫执撇起嘴角笑了笑，“就像师傅您被抓了，我也得费尽心力去救您不是。”
“这倒是不必。”陆离走了上来，把了把余音的心脉，“气息紊乱，呼吸不匀，心脉受损，她可能不仅仅是经受了身体上的创伤。”
“那还有什么创伤？”
“还有更深处的创伤。”陆离说道，“你把她放下来。”
在医术方面师傅多少还值得信任，莫执于是把余音轻轻地摊到了地上。
陆离拨了拨她的眼睛：“瞳孔涣散，血丝凝滞，晕倒前受到了大量的刺激。”
陆离又张开了余音的嘴，用手探了探她的舌头，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嘴中。他似乎是在品尝某种美食，十分认真地舔了舔：“有服用过过激药物。”
陆离又开始扒她身上的衣物。
“师傅你这是……”莫执看得呆住了。
“对我来说，所有的人都只是一副肉体，都是眼耳口手鼻，没有区别。你只敢为她抹手臂上的伤口，其他伤你便不管了吗？你是救病人还是相媳妇？”
师傅说的……倒是也有道理……
“眼睛睁开，别遮遮掩掩的。以后你还要见到千百个病人，不是每一个都是跟你一样的大老粗。”
唉，师傅说的……对。
于是莫执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躺着的人是梁三月的媳妇。他看着师傅试过了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其中有几处是重要的测断心脉的部位，还有某处难以言说的地方……
一番周折，陆离似乎终于是检查完了，他又为余音遮上了衣物，深深地叹了口气：“唉，真是可怜的小姑娘。这是谁干的？”
“那个东儿。”
“有意思，如此残忍，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的确，他在他主人面前时，可乖得很。”莫执想起东儿在满一笑面前毕恭毕敬，走狗一样的笑脸，不禁觉得真是可笑。
“对了，他去哪了？我们一路出来都未曾看见他。”
“不知，或许是屁滚尿流跑了吧。”
“跑了？你当时不应该放他走的。”
“不放他难道让您挖了他的眼睛给满一笑做药引吗？”
“你明明知道他做了这么不堪的事，却还可怜他的眼睛为他‘主人’做药引？”
“我不可怜他，但我也不可怜满一笑。而且，满一笑自己也说了，就算你接了他的眼睛，也不过只有短暂的时限。那这之后呢，是找下一个东儿，还是找下一个梁三月？”
“东儿好找，梁三月不好找。他若有能耐，便再去找东儿喽。”
“不行，在我这里不行，无论是东儿还是梁三月都不行。没有人可以因为一己私利罔顾他人性命，这是我的信条。”
“你说的可真好。只可惜，这个世界，恐怕远不能如你愿。”
“嘁。”莫执当然没想过去说服自己这个老犟头师傅，对他来说，能做到针锋相对就是成功。
“那我便问你，假如有一天你失去了眼睛，你作为皇嗣，身为皇储，没了眼睛，便完全无力争夺皇位，只能成为兄弟间的玩物。然后宫里有手下告诉你说，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知名的人可以奉献出他的眼睛来救治你，你愿还是不愿？”
呵，这一连套的话语说的不正是自己老爹吗？还“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知名”的人可以“奉献”自己的眼睛，那满一笑可一点不像是想奉献的样子。
“那当然是不愿。失去眼睛是我自己的造化，凭什么要别人为我承受？”
“有意思。可你没了眼睛，就没了坐上皇位的资格，到时候，就是你残暴的长兄，无能的胞弟，坐上了这个位置，他害死的人，可远远不止一个两个，而是千个，万个，万万个。”
残暴的长兄，无能的胞弟……您就差指名道姓了师傅。
“那我就找机会把他们也弄瞎了，这我们不就平起平坐了吗？”
“有意思，你这话说起来寥寥数十字，做起来却要整个朝堂翻天覆地。”
“如果这个朝堂必须得我继位才能有所改变，那还不如搅他个翻天覆地呢。”
“有意思，希望你能信守你的诺言，到那一天，无论我多少岁，无论我在哪儿，都一定要跪下来拜你一拜。”
“大恩不言谢，大恩不言谢，真到了那一天，无论我多少岁，无论我在哪儿，也一定要感谢师傅的养育之恩。”空口白话谁不会说？虽然在出城前父亲和师傅还有自己的确谈论过这方面的事情，但他可不是什么没长脑子的小伙子，孰轻孰重，孰易孰难，他还是分得清楚。道阻且长，不是在这说几句话便能做成的。
短暂的静默，似乎是双方都在心里痛骂对方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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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执躺在床上，看着照亮了整个房间的暖烘烘的太阳，脑海中依然思绪万千。
昨日他再从那洞穴中出来时，那洞穴中的时光仿佛勾兑了天色，夜幕降临，天空黯淡，不见风云不见月，不见朝露不见寒，偌大的洞穴口，只剩下余音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莫执赶忙跑上前去，摸了摸余音手上的伤口，还好，已经开始结痂了，看来自己随身带的金创药多少有些效果。
他再四处瞅了瞅，并没有拖动或者拽打的迹象。那两个灵器不知道哪去了，大师也是，难道是大师出于某种目的把他俩绑起来扔到某个地方去了？不得而知。
“她是谁？”陆离问道。
“这梁三月的媳妇儿。”莫执把余音也抱入了怀中，这样，一左一右，成双结对，竟又如之前逃命时一样。
“她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为了诱引这梁三月的。”莫执撇起嘴角笑了笑，“就像师傅您被抓了，我也得费尽心力去救您不是。”
“这倒是不必。”陆离走了上来，把了把余音的心脉，“气息紊乱，呼吸不匀，心脉受损，她可能不仅仅是经受了身体上的创伤。”
“那还有什么创伤？”
“还有更深处的创伤。”陆离说道，“你把她放下来。”
在医术方面师傅多少还值得信任，莫执于是把余音轻轻地摊到了地上。
陆离拨了拨她的眼睛：“瞳孔涣散，血丝凝滞，晕倒前受到了大量的刺激。”
陆离又张开了余音的嘴，用手探了探她的舌头，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嘴中。他似乎是在品尝某种美食，十分认真地舔了舔：“有服用过过激药物。”
陆离又开始扒她身上的衣物。
“师傅你这是……”莫执看得呆住了。
“对我来说，所有的人都只是一副肉体，都是眼耳口手鼻，没有区别。你只敢为她抹手臂上的伤口，其他伤你便不管了吗？你是救病人还是相媳妇？”
师傅说的……倒是也有道理……
“眼睛睁开，别遮遮掩掩的。以后你还要见到千百个病人，不是每一个都是跟你一样的大老粗。”
唉，师傅说的……对。
于是莫执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躺着的人是梁三月的媳妇。他看着师傅试过了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其中有几处是重要的测断心脉的部位，还有某处难以言说的地方……
一番周折，陆离似乎终于是检查完了，他又为余音遮上了衣物，深深地叹了口气：“唉，真是可怜的小姑娘。这是谁干的？”
“那个东儿。”
“有意思，如此残忍，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的确，他在他主人面前时，可乖得很。”莫执想起东儿在满一笑面前毕恭毕敬，走狗一样的笑脸，不禁觉得真是可笑。
“对了，他去哪了？我们一路出来都未曾看见他。”
“不知，或许是屁滚尿流跑了吧。”
“跑了？你当时不应该放他走的。”
“不放他难道让您挖了他的眼睛给满一笑做药引吗？”
“你明明知道他做了这么不堪的事，却还可怜他的眼睛为他‘主人’做药引？”
“我不可怜他，但我也不可怜满一笑。而且，满一笑自己也说了，就算你接了他的眼睛，也不过只有短暂的时限。那这之后呢，是找下一个东儿，还是找下一个梁三月？”
“东儿好找，梁三月不好找。他若有能耐，便再去找东儿喽。”
“不行，在我这里不行，无论是东儿还是梁三月都不行。没有人可以因为一己私利罔顾他人性命，这是我的信条。”
“你说的可真好。只可惜，这个世界，恐怕远不能如你愿。”
“嘁。”莫执当然没想过去说服自己这个老犟头师傅，对他来说，能做到针锋相对就是成功。
“那我便问你，假如有一天你失去了眼睛，你作为皇嗣，身为皇储，没了眼睛，便完全无力争夺皇位，只能成为兄弟间的玩物。然后宫里有手下告诉你说，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知名的人可以奉献出他的眼睛来救治你，你愿还是不愿？”
呵，这一连套的话语说的不正是自己老爹吗？还“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知名”的人可以“奉献”自己的眼睛，那满一笑可一点不像是想奉献的样子。
“那当然是不愿。失去眼睛是我自己的造化，凭什么要别人为我承受？”
“有意思。可你没了眼睛，就没了坐上皇位的资格，到时候，就是你残暴的长兄，无能的胞弟，坐上了这个位置，他害死的人，可远远不止一个两个，而是千个，万个，万万个。”
残暴的长兄，无能的胞弟……您就差指名道姓了师傅。
“那我就找机会把他们也弄瞎了，这我们不就平起平坐了吗？”
“有意思，你这话说起来寥寥数十字，做起来却要整个朝堂翻天覆地。”
“如果这个朝堂必须得我继位才能有所改变，那还不如搅他个翻天覆地呢。”
“有意思，希望你能信守你的诺言，到那一天，无论我多少岁，无论我在哪儿，都一定要跪下来拜你一拜。”
“大恩不言谢，大恩不言谢，真到了那一天，无论我多少岁，无论我在哪儿，也一定要感谢师傅的养育之恩。”空口白话谁不会说？虽然在出城前父亲和师傅还有自己的确谈论过这方面的事情，但他可不是什么没长脑子的小伙子，孰轻孰重，孰易孰难，他还是分得清楚。道阻且长，不是在这说几句话便能做成的。
短暂的静默，似乎是双方都在心里痛骂对方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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