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来日方长
“不过，你说这些，与我何干？我又不姓莫。”
“你知道我为何会选这镇海祠还有这引水路吗？”满一笑依然滔滔不绝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就是因为，这是你爹失败的证明！我有钱之后，每年都会来这儿一趟，每次听东儿说起这些地方，我心里就会油然而生一种满足。那就是你爹！一个又臭又恶应该扔到蛆堆里去死的人！他凭什么主宰我的命运！凭什么！”
“虽然这件事与我并无关系，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你对梁三月做的事情，和你嘴里所说的应该扔到蛆堆里去死的人没什么区别。”
“对啊，就是因为他，我才知道，你活着，就应该不断地往上爬，爬，爬到所有人的头顶！那件事之后，你爹假惺惺拔了我的官阶，然后他就滚了，哈哈，滚到那个臭水沟都不如的地方！然后你猜怎么着，因为我的官阶与你爹有关，所以我又被贬为庶民。哈哈，你觉得好笑不，好笑不？我花了十五年的功夫，才一步步爬到府尹的位置，才有了今天的财力和地位，我才能有能力开始找我的眼睛。我四处都找遍了，这世上还存的瞳力者，奚为国有四个，宫里有一个，极北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你爹，一个梁三月，一个我，还有一个你，这已经十个了，这世上存在的同一种灵器从未超过十个，你说你不是莫执是谁？”
如此详实，恐怖如斯……恐怕确实如他所说，耗费了不少精力，甚至是，毕生的精力。
“你这准吗？连奚为国有几个都知道，你是那边来的探子？”
“准，当然准。这世上不会有比我对这世上的瞳力者更了解的人。我已经二十年没有看见过阳光了，二十年。”
“那你这理论准不准啊？是谁说的啊？而且，还有那个东儿你不没算嘛，加上他不就十一个了吗，会不会数数啊？”
“十个是所有研究过灵器的人的共识！而且你说的，东儿，东儿？”满一笑荒唐地笑了，“他也能算是一个灵器吗？他不过是一个半成品。”
“你一直口口声声说他是‘半成品’，你到底在说什么？”
“半成品便是半成品，即使取了眼睛，还是只能用一段时间的‘商品’。”
“呵，就您这狭窄心性，也别难怪别人也把你当‘商品’。”
“你爹！你爹！”一说起“你爹”满一笑似乎就全身痉挛，亢奋抽搐，他在那儿疯狂地指手摆脚，“你爹，就是你爹！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是灵器，因为你娘也是！”
“我说了那个人与我毫无关系，你不要胡搅蛮缠。”
“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娘也是吗？因为，当年，你爹他们，盯上的第一个替罪羔羊，其实不是我，不是我！你知道是谁吗？是你娘！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是吧？你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告诉你呢，怎么会告诉你呢……”
“我……”莫执震惊得不知说什么话好，他已竭力在使自己冷静下来，以另一种思维去思考问题，但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个人说的这些，他不知道这些事，也不知道这些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是真的。
“你不知道了是吧，不知道了是吧！”满一笑在那眉飞色舞地摆起了手，“对了，你是不是没见过你娘？对了，你娘应该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真是可怜……”
“我并不可怜，我娘还健在。”
“都怪你爹那个扫把星，哈哈，都怪你爹那个扫把星！”满一笑似乎没听到莫执的这句话，还在胡蹦乱跳，“你爹垂涎你娘的美貌，才没要她的眼睛，然后，他们就找上了我，哈哈，哈哈！你看看我多幸运！就是因为我没有你娘的美貌，所以我被用刀子一点点剜了眼睛，成了一个瞎子。你知道剜我眼睛的人是谁吗，你知道吗？”
“是……谁……”莫执不敢想象是谁，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的师傅，陆离。
“是洛伍笙！是他！现在宫里的大红人！太医院的首府！他爬的可真快真狠啊，是吧，真让人羡慕，是吧？”
洛伍笙……难怪，难怪这满一笑会如此配合师傅的交易。
“所以，你看，这移花接目之术，他也会，陆先生你也会，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疑吗？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他哪个逆徒呢，对他这么关切，哈哈，哈哈！”
“好了，说了这么多，您说完了吗？”陆离沉静地说道。
“啊！我还没说完，我还没说完！陆先生，你也要小心一点哦，虽然你一直假装低调，游走在村落平宇之间，不过，还是有人已经悄悄盯上你了呢，你要小心哦，小心哦。”
“还有你，莫执，你不要以为你换了一张脸就可以在陆兆国来去自如哦。你莫执要面对的可不是武班和梁三月，也不是我和东儿，你要面对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险恶最贪婪的一群人，你要小心哦，小心哦。”
“我说了我不是莫执，你是不是有病？”莫执伸出了拳头，“你们这个十个人的理论到底是哪来的？有事实依据吗？”
“这都是几百年传过来的，都是经验，难道是假的吗？还有，两个相同灵器的孩子也一定是灵器，这也是十几例前辈那儿可以验证的哦，普通人不清楚，我调查了快二十年，怎么也得有个谱儿啊。”
“那两个灵器生了五十个孩子怎么办？五十个都是吗？”
“这……”满一笑忽然不跳了，他愣在了当场，脸上满是疑惑。
“所以我说，关会读书，不知道上阵实践，举一反三，是没有用的。”这句话，其实是胡卅说的，用在这儿也算恰当了。
“好了，您还有什么要唠叨的吗？我都听了这么久了，不差再多听一会儿。而且，老实说，你这说的有点意思，我这后生也获益匪浅。”
满一笑依然静默着，他忽然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哐当，撞中了墙壁，倒在了地上。啊——啊——他在那儿止不住地咆哮。
唔，唔……他又忍不住蹲了下来，手掩住脸，止不住地流泪。
“那我走了啊，满大人。”莫执对着蹲在地上的满一笑试探地伸出了头，没有喋喋不休与滔滔不绝了，满一笑似乎是溃堤了，他像个小孩一般躲在那儿啜泣。
“满大人，今日暂别，来日方长。”陆离走了上去，像是父亲安慰孩子一般，摸了摸满一笑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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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为何会选这镇海祠还有这引水路吗？”满一笑依然滔滔不绝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就是因为，这是你爹失败的证明！我有钱之后，每年都会来这儿一趟，每次听东儿说起这些地方，我心里就会油然而生一种满足。那就是你爹！一个又臭又恶应该扔到蛆堆里去死的人！他凭什么主宰我的命运！凭什么！”
“虽然这件事与我并无关系，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你对梁三月做的事情，和你嘴里所说的应该扔到蛆堆里去死的人没什么区别。”
“对啊，就是因为他，我才知道，你活着，就应该不断地往上爬，爬，爬到所有人的头顶！那件事之后，你爹假惺惺拔了我的官阶，然后他就滚了，哈哈，滚到那个臭水沟都不如的地方！然后你猜怎么着，因为我的官阶与你爹有关，所以我又被贬为庶民。哈哈，你觉得好笑不，好笑不？我花了十五年的功夫，才一步步爬到府尹的位置，才有了今天的财力和地位，我才能有能力开始找我的眼睛。我四处都找遍了，这世上还存的瞳力者，奚为国有四个，宫里有一个，极北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你爹，一个梁三月，一个我，还有一个你，这已经十个了，这世上存在的同一种灵器从未超过十个，你说你不是莫执是谁？”
如此详实，恐怖如斯……恐怕确实如他所说，耗费了不少精力，甚至是，毕生的精力。
“你这准吗？连奚为国有几个都知道，你是那边来的探子？”
“准，当然准。这世上不会有比我对这世上的瞳力者更了解的人。我已经二十年没有看见过阳光了，二十年。”
“那你这理论准不准啊？是谁说的啊？而且，还有那个东儿你不没算嘛，加上他不就十一个了吗，会不会数数啊？”
“十个是所有研究过灵器的人的共识！而且你说的，东儿，东儿？”满一笑荒唐地笑了，“他也能算是一个灵器吗？他不过是一个半成品。”
“你一直口口声声说他是‘半成品’，你到底在说什么？”
“半成品便是半成品，即使取了眼睛，还是只能用一段时间的‘商品’。”
“呵，就您这狭窄心性，也别难怪别人也把你当‘商品’。”
“你爹！你爹！”一说起“你爹”满一笑似乎就全身痉挛，亢奋抽搐，他在那儿疯狂地指手摆脚，“你爹，就是你爹！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是灵器，因为你娘也是！”
“我说了那个人与我毫无关系，你不要胡搅蛮缠。”
“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娘也是吗？因为，当年，你爹他们，盯上的第一个替罪羔羊，其实不是我，不是我！你知道是谁吗？是你娘！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是吧？你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告诉你呢，怎么会告诉你呢……”
“我……”莫执震惊得不知说什么话好，他已竭力在使自己冷静下来，以另一种思维去思考问题，但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个人说的这些，他不知道这些事，也不知道这些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是真的。
“你不知道了是吧，不知道了是吧！”满一笑在那眉飞色舞地摆起了手，“对了，你是不是没见过你娘？对了，你娘应该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真是可怜……”
“我并不可怜，我娘还健在。”
“都怪你爹那个扫把星，哈哈，都怪你爹那个扫把星！”满一笑似乎没听到莫执的这句话，还在胡蹦乱跳，“你爹垂涎你娘的美貌，才没要她的眼睛，然后，他们就找上了我，哈哈，哈哈！你看看我多幸运！就是因为我没有你娘的美貌，所以我被用刀子一点点剜了眼睛，成了一个瞎子。你知道剜我眼睛的人是谁吗，你知道吗？”
“是……谁……”莫执不敢想象是谁，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的师傅，陆离。
“是洛伍笙！是他！现在宫里的大红人！太医院的首府！他爬的可真快真狠啊，是吧，真让人羡慕，是吧？”
洛伍笙……难怪，难怪这满一笑会如此配合师傅的交易。
“所以，你看，这移花接目之术，他也会，陆先生你也会，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疑吗？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他哪个逆徒呢，对他这么关切，哈哈，哈哈！”
“好了，说了这么多，您说完了吗？”陆离沉静地说道。
“啊！我还没说完，我还没说完！陆先生，你也要小心一点哦，虽然你一直假装低调，游走在村落平宇之间，不过，还是有人已经悄悄盯上你了呢，你要小心哦，小心哦。”
“还有你，莫执，你不要以为你换了一张脸就可以在陆兆国来去自如哦。你莫执要面对的可不是武班和梁三月，也不是我和东儿，你要面对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险恶最贪婪的一群人，你要小心哦，小心哦。”
“我说了我不是莫执，你是不是有病？”莫执伸出了拳头，“你们这个十个人的理论到底是哪来的？有事实依据吗？”
“这都是几百年传过来的，都是经验，难道是假的吗？还有，两个相同灵器的孩子也一定是灵器，这也是十几例前辈那儿可以验证的哦，普通人不清楚，我调查了快二十年，怎么也得有个谱儿啊。”
“那两个灵器生了五十个孩子怎么办？五十个都是吗？”
“这……”满一笑忽然不跳了，他愣在了当场，脸上满是疑惑。
“所以我说，关会读书，不知道上阵实践，举一反三，是没有用的。”这句话，其实是胡卅说的，用在这儿也算恰当了。
“好了，您还有什么要唠叨的吗？我都听了这么久了，不差再多听一会儿。而且，老实说，你这说的有点意思，我这后生也获益匪浅。”
满一笑依然静默着，他忽然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哐当，撞中了墙壁，倒在了地上。啊——啊——他在那儿止不住地咆哮。
唔，唔……他又忍不住蹲了下来，手掩住脸，止不住地流泪。
“那我走了啊，满大人。”莫执对着蹲在地上的满一笑试探地伸出了头，没有喋喋不休与滔滔不绝了，满一笑似乎是溃堤了，他像个小孩一般躲在那儿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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