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02-33 城市漫步（1）
顾绮给顾缜建议完去星回所的时间之后又被小堂弟扔在客厅的沙发不管了，她把披风留在沙发上就跑到在书架前找东西的顾绪身边缠着顾绪了。
顾缜坐在沙发上慢慢观察着整个房间。他背靠着墙壁，右前方是门，左前是壁炉，正前方就是姐姐的书房。左手边有片空地，现在只放了一张窄窄的钢丝床，看起来是加班临时的住处。
顾绮和顾绪还在书房切切私语，就像以前在山脚小院里小妹妹顾绽和同龄的管家的小女儿一样。两个女孩凑在一起光聊天就能开心许久。
那时候顾缜都会那本书坐在妹妹不远处看，一起晒晒太阳。沙发边上放花瓶的高脚桌上倒是摆了一本书，顾缜不敢拿罢了。高脚桌上是一只细颈胖肚锤目纹雾白色琉璃花瓶，花瓶里插了几只无香百合，深绿色的杆透出半透明的花瓶，白色的花瓣婷婷袅袅地舒展开，整个花瓶淡雅安静。
他正观察花瓶精致的烧制工艺，忽然注意到左边空地上曾放有大件物品的痕迹。
靠着墙角有一片长方形的区域，颜色和周围明显不同，界限清晰。一开始只扫了一眼，顾缜还以为是通过窗框的晨光。
“阿缜？”顾绪已经走了回来。顾绮挽着她的手臂，侧着头歪在顾绪的肩膀上。
两个人都坐下了还保持着这个姿势。顾绪略有嗔怪地推了推顾绮的头。
顾绮又保持了几秒才松手，上身前倾凑到桌子前吃起了她从桌子下面摸出来的超市袋装小点心。
顾绪将一份文件袋递给了顾缜，“这是你需要的一些东西。”
顾缜接过文件袋打开，身份卡，存折，还有三张薄薄的纸。
他把纸抽出来了，是三张个人资料。顾绪适时地开口，“这是你未来队友的资料，你担任队伍指挥。”
顾缜对于指挥的位置没有怎么惊讶，他的能力就是最标准的指挥模板。观察范围大、细致，在他的知识加成下还有弱点判断、地形观察等等附带效果。
顾绪继续说道，“你的师父也已经确定了，是邱杨。”
邱杨并不是普通的外部成员，他的父亲是良平城主当年送去保护年幼的顾绪和顾缜的那一位谋士。被送到暴君眼皮子底下的还有当时不过十岁出头的邱杨。邱杨和同龄的八王，也就是现任云阳王、年幼的顾绮都师承邱杨的父亲，每天一起偷偷上学。严格来说，邱杨是现任云阳王和长公主顾绮的师兄。
邱杨素有大才，是顾氏极为倚重的谋士。
顾缜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姐姐们对他的期待。
“有两位队友你已经见过了。海神巫女薰阳，和担任你的队长的罗东人安特文。”
顾缜敏锐地捕捉到了姐姐顾绪放在最后说的内容，罗东人：“罗东山脉？！”他惊讶地重复道，试图确认确确实实是北方那个无法越过的黑雾后面的高山。
顾绮拍了拍手掌上的点心渣，“没错，罗东山脉。”
她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抽了张餐巾纸，“安特文的名字引起了大队长阿德莱德的怀疑。他问了几句就差不多确认了。安特文的记忆里还有罗东山脉。”
阿德莱德这个名字是一个典型的罗东地区的名字，在罗东山脉，可能十个男性里两三个都叫阿德莱德。顾绮提到的大队长阿德莱德，顾缜也略有了解。他是数百年前罗东地区来云阳城做生意的富商的后代，虽然他和他的父亲爷爷一代代名字还是罗东式的，实际上罗东地区的血脉已经远远稀薄于云古城界的。
不过家族里总还是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对于黑雾另一侧的故乡，两百年来还是念念不忘。
“记忆里还有罗东山脉。”顾缜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黑雾外面的国家也和我们一样还好好存在着。”
顾绮端起茶杯，“大概率如此。不过安特文已经穿越了空间，再穿越了两百年的时间也不稀奇。”
顾缜摇了摇头，“乱流区是最近二十年的事情。两百年前黑雾虽然很令人恐慌，但是各个地区的生活其实没什么变化，也从未有过‘时空裂缝’之类的猜想。二十年前才开始不断出现这样的案例。”
三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下来。
黑雾之外的罗东地区可能还是平安的——也有可能在二十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经陷入了乱流区的状态，安特文可能在时空乱流里飘荡了很久才掉到云谷城界。
不管如何，穿越黑雾的愿望又一次迫切了起来。
“第三位队友是？”顾缜问道。
“一个普通的无亲族的孩子，程平城那边的选的。能力是释放高温，和薰阳算是互补。”
至于几个人具体的能力如何，还是要当面见到，顾绪的资料只能给顾缜一点准备工作。
顾缜收齐了文件，还没绑好带子，顾绪忽然开口，“你的宿舍在研究所高级学院7号，被褥枕头和衣服我已经叫人送过去了。”
顾缜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他以为自己会跟姐姐住在一起，不过既然有队伍，和队友住在一起更加理所当然，“好的。”
他将文件袋抱在怀里，“我想在云阳城里逛逛。”
顾绪不置可否，“不要去内城区。我给你找个人带你……”
顾绮站起来直接从顾绪书房抽了张地图画了几个圈扔给了顾缜，“他是成年人了。阿绪不要担心这么多，你从上个月接到他要来的消息就操心……”
下意识随着顾绮站起来的顾缜看到顾绮还把房间门打开了，有些懵懵地在不知不觉间被顾绮送出了门外。
顾缜站在楼梯伤打开地图，上面水笔圈了一些地方，旁边小字写着它们的名字和有趣之处。顾缜戳了戳这些字，知道是姐姐早就准备好的地图。
——云阳图书馆里有大量藏书可供借阅，同时院子里拥有一棵存在年份已不可考的古树，是学习的好地方。
——上南公园里有湖泊、多种水禽、珍稀花草——是魔法生命体培育场。
——下南公园里是走兽的乐园，还有一匹稀少的飞马在其中，游客是无法见到的。
“嘉星咖啡馆，在星回所旁边，因为名字是’加薪’，被星回所的成员们热烈追捧。老板做的牛肉面很好吃。备注：一定进门先问老板在不在，在就点名要老板牛肉面，不在就换一家。再备注：苹果派也很好吃。”
前后字迹不一样，最后一行“再备注”应该是顾绮写的。
顾缜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八点了。他还没有吃早饭。去吃牛肉面也不错。
他把地图收了起来。一抬头撞入眼帘的却是悠长无尽的铁制旋转楼梯沿着石砖墙旋转而下。塔内光线不充足，昏暗之间，不太遥远的地面从顾缜现在的角度看下去却像是通往深海。
光束从窗口射入塔内，并非午时骄阳的阳光自由地漫步在塔内，灰尘在顾缜的眼前上下跳跃旋游。
还能听见流水的声音，细细微微地在塔内回响着——比起水量来说声音已是极小。
顾缜扶梯而下，所经过的教室、宿舍、观测台，除了观测台以外的房间似乎都并未再启用过，还保持着陈旧的姿态。
不一会就走到了塔底。他再抬头看姐姐的房间，便觉得此时他在深海，而旋梯顶端的房间是美人鱼远望陆地的礁石，能在那里窥见天光，在那里欣赏星空。
离开高塔倒不需要验证身份了，他刚走到大门前门就开了。他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塔顶。
旋梯顶上有人。是一个女子——当然不是顾绪姐姐就是顾绮堂姐。
只是顾缜逆光，不发动能力看不清对方的样子，连头发的颜色的看不出来，只能看到黑色的剪影。
顾缜的身体没跟上他的好奇心，已经走出了塔。顾缜也就没来得及发动能力。
只那道立在旋梯顶端的身影还是给顾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如他原先的想象，立在那里的人就像海中的人鱼，在平静舒缓的氛围与流水声中存在着。
他走了两步就把这件事又抛在脑后了。医院只给了他掌心大的面包，在姐姐那里他不好意思吃东西，他现在饿得仿佛会飞——脚步虚浮踩不到实地。
“……不过为什么要在咖啡馆点牛肉面啊……”顾缜想着，到底是谁先发现“咖啡馆老板会做牛肉面”这种事情的？
嘉平所是一班电车的终点站。
顾缜顺着地面上的轨道沿着路边往下一个车站走。轨道是新修建的，略高于草地的石地基上陈列着枕木，一直延伸进远处的小商业街。
街道两旁满是商铺。从竹器、银器的工艺品商店，到小餐馆、纪念品商店应有尽有。人流从顾缜身边经过，数十个人经过，上百人经过，云阳城在这个偏远的山坡就展现了它的繁华。
顾缜到车站时，车刚好到站。顾缜卷起原本还拿在手里的地图跳上了车。车上满满当当都是人。人们彼此之间不说话，靠闭目养神或者看墙上的小广告避免和对方的交流，包括眼神交流。
人们都戴着帽子。顾缜才发现这一点，站在门口的他只能看到大家各式各样的帽子。
——是躲避目光的好方法。
顾缜这么想着。不过他没有想过要去也买一顶帽子融入大家，他在想帽子生意一定很好，应该给姐妹们还有父母买个礼物 。
他站在车门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景色。大部分人都戴着帽子，他之前走在路上时却没发现。他思考着为什么，觉得也许是高度的原因。他站着看坐着的乘客、在车上看路上的行人，他都有地势优势，他便都看见别人的头顶，顶着各色的帽子。
他细细数了数，又觉得只有一半，没有那么多，只是突然的视觉冲击让他忽视了没戴帽子的人。
街上的景色很快就看腻了。相似的人群、相似的店铺，不断在眼前划过。顾缜不想再在车上无趣地站着。他在某一站跳下了车，打算自己找路去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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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缜坐在沙发上慢慢观察着整个房间。他背靠着墙壁，右前方是门，左前是壁炉，正前方就是姐姐的书房。左手边有片空地，现在只放了一张窄窄的钢丝床，看起来是加班临时的住处。
顾绮和顾绪还在书房切切私语，就像以前在山脚小院里小妹妹顾绽和同龄的管家的小女儿一样。两个女孩凑在一起光聊天就能开心许久。
那时候顾缜都会那本书坐在妹妹不远处看，一起晒晒太阳。沙发边上放花瓶的高脚桌上倒是摆了一本书，顾缜不敢拿罢了。高脚桌上是一只细颈胖肚锤目纹雾白色琉璃花瓶，花瓶里插了几只无香百合，深绿色的杆透出半透明的花瓶，白色的花瓣婷婷袅袅地舒展开，整个花瓶淡雅安静。
他正观察花瓶精致的烧制工艺，忽然注意到左边空地上曾放有大件物品的痕迹。
靠着墙角有一片长方形的区域，颜色和周围明显不同，界限清晰。一开始只扫了一眼，顾缜还以为是通过窗框的晨光。
“阿缜？”顾绪已经走了回来。顾绮挽着她的手臂，侧着头歪在顾绪的肩膀上。
两个人都坐下了还保持着这个姿势。顾绪略有嗔怪地推了推顾绮的头。
顾绮又保持了几秒才松手，上身前倾凑到桌子前吃起了她从桌子下面摸出来的超市袋装小点心。
顾绪将一份文件袋递给了顾缜，“这是你需要的一些东西。”
顾缜接过文件袋打开，身份卡，存折，还有三张薄薄的纸。
他把纸抽出来了，是三张个人资料。顾绪适时地开口，“这是你未来队友的资料，你担任队伍指挥。”
顾缜对于指挥的位置没有怎么惊讶，他的能力就是最标准的指挥模板。观察范围大、细致，在他的知识加成下还有弱点判断、地形观察等等附带效果。
顾绪继续说道，“你的师父也已经确定了，是邱杨。”
邱杨并不是普通的外部成员，他的父亲是良平城主当年送去保护年幼的顾绪和顾缜的那一位谋士。被送到暴君眼皮子底下的还有当时不过十岁出头的邱杨。邱杨和同龄的八王，也就是现任云阳王、年幼的顾绮都师承邱杨的父亲，每天一起偷偷上学。严格来说，邱杨是现任云阳王和长公主顾绮的师兄。
邱杨素有大才，是顾氏极为倚重的谋士。
顾缜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姐姐们对他的期待。
“有两位队友你已经见过了。海神巫女薰阳，和担任你的队长的罗东人安特文。”
顾缜敏锐地捕捉到了姐姐顾绪放在最后说的内容，罗东人：“罗东山脉？！”他惊讶地重复道，试图确认确确实实是北方那个无法越过的黑雾后面的高山。
顾绮拍了拍手掌上的点心渣，“没错，罗东山脉。”
她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抽了张餐巾纸，“安特文的名字引起了大队长阿德莱德的怀疑。他问了几句就差不多确认了。安特文的记忆里还有罗东山脉。”
阿德莱德这个名字是一个典型的罗东地区的名字，在罗东山脉，可能十个男性里两三个都叫阿德莱德。顾绮提到的大队长阿德莱德，顾缜也略有了解。他是数百年前罗东地区来云阳城做生意的富商的后代，虽然他和他的父亲爷爷一代代名字还是罗东式的，实际上罗东地区的血脉已经远远稀薄于云古城界的。
不过家族里总还是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对于黑雾另一侧的故乡，两百年来还是念念不忘。
“记忆里还有罗东山脉。”顾缜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黑雾外面的国家也和我们一样还好好存在着。”
顾绮端起茶杯，“大概率如此。不过安特文已经穿越了空间，再穿越了两百年的时间也不稀奇。”
顾缜摇了摇头，“乱流区是最近二十年的事情。两百年前黑雾虽然很令人恐慌，但是各个地区的生活其实没什么变化，也从未有过‘时空裂缝’之类的猜想。二十年前才开始不断出现这样的案例。”
三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下来。
黑雾之外的罗东地区可能还是平安的——也有可能在二十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经陷入了乱流区的状态，安特文可能在时空乱流里飘荡了很久才掉到云谷城界。
不管如何，穿越黑雾的愿望又一次迫切了起来。
“第三位队友是？”顾缜问道。
“一个普通的无亲族的孩子，程平城那边的选的。能力是释放高温，和薰阳算是互补。”
至于几个人具体的能力如何，还是要当面见到，顾绪的资料只能给顾缜一点准备工作。
顾缜收齐了文件，还没绑好带子，顾绪忽然开口，“你的宿舍在研究所高级学院7号，被褥枕头和衣服我已经叫人送过去了。”
顾缜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他以为自己会跟姐姐住在一起，不过既然有队伍，和队友住在一起更加理所当然，“好的。”
他将文件袋抱在怀里，“我想在云阳城里逛逛。”
顾绪不置可否，“不要去内城区。我给你找个人带你……”
顾绮站起来直接从顾绪书房抽了张地图画了几个圈扔给了顾缜，“他是成年人了。阿绪不要担心这么多，你从上个月接到他要来的消息就操心……”
下意识随着顾绮站起来的顾缜看到顾绮还把房间门打开了，有些懵懵地在不知不觉间被顾绮送出了门外。
顾缜站在楼梯伤打开地图，上面水笔圈了一些地方，旁边小字写着它们的名字和有趣之处。顾缜戳了戳这些字，知道是姐姐早就准备好的地图。
——云阳图书馆里有大量藏书可供借阅，同时院子里拥有一棵存在年份已不可考的古树，是学习的好地方。
——上南公园里有湖泊、多种水禽、珍稀花草——是魔法生命体培育场。
——下南公园里是走兽的乐园，还有一匹稀少的飞马在其中，游客是无法见到的。
“嘉星咖啡馆，在星回所旁边，因为名字是’加薪’，被星回所的成员们热烈追捧。老板做的牛肉面很好吃。备注：一定进门先问老板在不在，在就点名要老板牛肉面，不在就换一家。再备注：苹果派也很好吃。”
前后字迹不一样，最后一行“再备注”应该是顾绮写的。
顾缜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八点了。他还没有吃早饭。去吃牛肉面也不错。
他把地图收了起来。一抬头撞入眼帘的却是悠长无尽的铁制旋转楼梯沿着石砖墙旋转而下。塔内光线不充足，昏暗之间，不太遥远的地面从顾缜现在的角度看下去却像是通往深海。
光束从窗口射入塔内，并非午时骄阳的阳光自由地漫步在塔内，灰尘在顾缜的眼前上下跳跃旋游。
还能听见流水的声音，细细微微地在塔内回响着——比起水量来说声音已是极小。
顾缜扶梯而下，所经过的教室、宿舍、观测台，除了观测台以外的房间似乎都并未再启用过，还保持着陈旧的姿态。
不一会就走到了塔底。他再抬头看姐姐的房间，便觉得此时他在深海，而旋梯顶端的房间是美人鱼远望陆地的礁石，能在那里窥见天光，在那里欣赏星空。
离开高塔倒不需要验证身份了，他刚走到大门前门就开了。他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塔顶。
旋梯顶上有人。是一个女子——当然不是顾绪姐姐就是顾绮堂姐。
只是顾缜逆光，不发动能力看不清对方的样子，连头发的颜色的看不出来，只能看到黑色的剪影。
顾缜的身体没跟上他的好奇心，已经走出了塔。顾缜也就没来得及发动能力。
只那道立在旋梯顶端的身影还是给顾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如他原先的想象，立在那里的人就像海中的人鱼，在平静舒缓的氛围与流水声中存在着。
他走了两步就把这件事又抛在脑后了。医院只给了他掌心大的面包，在姐姐那里他不好意思吃东西，他现在饿得仿佛会飞——脚步虚浮踩不到实地。
“……不过为什么要在咖啡馆点牛肉面啊……”顾缜想着，到底是谁先发现“咖啡馆老板会做牛肉面”这种事情的？
嘉平所是一班电车的终点站。
顾缜顺着地面上的轨道沿着路边往下一个车站走。轨道是新修建的，略高于草地的石地基上陈列着枕木，一直延伸进远处的小商业街。
街道两旁满是商铺。从竹器、银器的工艺品商店，到小餐馆、纪念品商店应有尽有。人流从顾缜身边经过，数十个人经过，上百人经过，云阳城在这个偏远的山坡就展现了它的繁华。
顾缜到车站时，车刚好到站。顾缜卷起原本还拿在手里的地图跳上了车。车上满满当当都是人。人们彼此之间不说话，靠闭目养神或者看墙上的小广告避免和对方的交流，包括眼神交流。
人们都戴着帽子。顾缜才发现这一点，站在门口的他只能看到大家各式各样的帽子。
——是躲避目光的好方法。
顾缜这么想着。不过他没有想过要去也买一顶帽子融入大家，他在想帽子生意一定很好，应该给姐妹们还有父母买个礼物 。
他站在车门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景色。大部分人都戴着帽子，他之前走在路上时却没发现。他思考着为什么，觉得也许是高度的原因。他站着看坐着的乘客、在车上看路上的行人，他都有地势优势，他便都看见别人的头顶，顶着各色的帽子。
他细细数了数，又觉得只有一半，没有那么多，只是突然的视觉冲击让他忽视了没戴帽子的人。
街上的景色很快就看腻了。相似的人群、相似的店铺，不断在眼前划过。顾缜不想再在车上无趣地站着。他在某一站跳下了车，打算自己找路去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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