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少年
“娘亲，你为何送我入开阳剑宗！”
少年苦瘪嘴角依靠在瘸腿木桌上，内心难以掩饰失望与无力，这个家庭，他的意志渺小如蝼蚁，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抗拒这宛若命运的选择。
“鬼雀，娘都是为了你好，”少年面前，一位可见衰容的中年妇人同样苦涩，她好似用尽全身力气安抚：“你不知道别人是怎样说你，娘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相信娘亲。”
“不信！让他们说去吧，我不怕！”少年紧握双拳，愤怒的大吼：“你只想省掉自己麻烦！”
“嗵~”
身形高大的男子踹开房门气势汹汹冲到少年面前用力刮下一掌，沉重耳光顿时响彻在少年脸上，血海深仇般的语气尽显：“让你去你就去，再顶嘴打死你！”
“你这神经病！”妇人怒骂，发疯一样抓挠男人却被狠狠怼开：“滚一边去，老子教训他你敢插手！”
“被上门找茬你孬在后面，动手打人你就舍得！”妇人尖叫，抓起板凳砸向男人：“你配教训哪个？！”
“你这贱人！”男人怼开少年，挡下板凳凶猛扇下妇人耳光，回头怒骂大打出手。
少年摔在墙角，哭泣的像一只小狗：“你们别打，我去！我去！”
停手……
这不可能。
爹娘越打越凶，邻居听到破碎声响发现异常，隔壁小婆赶去告知妇人娘家，气喘吁吁之下撞入大门：“义兰姐，阿珍和存礼又打起来了，鬼雀在旁边哭的凶呢！”
“啊！！！”外婆丢下碗筷赶紧从厨房冲出，手里抓着抹布擦拭之后丢弃在地，满脸焦虑：“真是好不得三天呐……”
……
破败的家，门前。
人群赶来，其中不乏少年亲戚。
“你个混账东西，停手！”大伯怒气难压，扯出施暴男人狠狠给了他几拳。
浑身伤痛，头破血流的妇人爬着坐起来，满是腥红的视线看不到任何东西，双手摸索：“鬼雀？鬼雀？”
少年爬过去，妇人抓到他后立马安定下来，将他抱在怀里，这是她活下去的期盼。
“这要看大夫啊！”亲戚们拧着眉，外婆一路疾跑赶来，不敢喘气冲到妇人身边：“你这该死的，还不滚！”
“走！”大伯扯着男人，怒吼着将他逮出人群。
“娘！我不想活了！”妇人抱着少年哭诉，浑身颤抖：“但我放不下鬼雀啊，呜呜……”
“都是这样过的，都是这样过的！”外婆哽咽的安慰女儿，她抓着女儿的手，难掩悲伤：“都是这样慢慢磨的，你不要想不开，那该死的就是醒的慢了点。”
“我一想到我死了，鬼雀就等于没了爹妈，我就心疼，”妇人哭着：“他怕是要讨米……活的啷样惨喽，您帮我照顾他好不好，我求您了！”
“放屁！我都快死的人了，哪有这个时间！”外婆骂了一句：“自己儿子自己养，你死了哪个来照顾他？！”
她从妇人手中夺过鬼雀：“大哥带你去看伤，这两天鬼雀就先放我这，你要是狠心就看他讨米！”
少年和娘亲被分开带走，夜晚，他躺在外婆床上，房间里空无一人。
一声竭力尖啸在窗户外闪现一森然鬼影时爆发，那是无力的猎物恐惧被夜枭开肠破肚的挣扎。
失眠的少年起身走到门前，听到大人们窃窃私语……
“这啷个办法？三天两头这样搞，闹的两家怎样见面！”
“那斐存礼我就晓得不是个好东西，年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天天跟这个不爽跟那个不爽，到处打架！”
“你现在说有个屁用！小妹要是出事，鬼雀啷个办吧？”
“我看他跟他爹一个德行……”
“你是没得话说了？！”外公怒训一声，随后压低嗓子：“到外面说，不把他吵醒了。”
‘因为我是那个人的儿子所以认定我是坏人，为什么就不相信我？难道我就该被欺负？不能还手吗？！’
自嘲、苦笑的少年躺回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良久……
黑暗从边缘侵蚀，视线逐渐变得漆黑，但在那纯粹的黑暗之中，竟藏着曾经的快乐。
幻觉吗？
不，是梦……
梦虽然幸福，但你不能笑，否则……
嘴角好不容易翘起的少年从梦中惊醒，刹那失神之后孤独与无助像潮水一样将他吞没，第二波泪水来袭：‘爷爷，我好想你！’
斐家六十年前惨遭灭门仅存斐相龙一人，他吃百家饭长大，十四岁参军，终功德圆满回到家乡开支散叶，逝世前，斐家一直由他做主，实实在在的拧成一根绳。
但现在男人必须独立支撑家庭，只是他不愿意正视、改变，依旧我行我素，这份逃避最终葬送少年回忆里美好的一切。
…………
“听说你爹娘又打架了，还差点把你娘打死，活该！”
“不要靠太近，我爹说了，这家伙跟他爹一样是疯狗，会咬人的！”
“不咬人还叫狗东西吗？”
周围传来辱骂与幸灾乐祸的嘲笑落在经过的少年耳畔，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扎在心脏让他呼吸变的急促，胸腹燃起难以压抑的怒火。
‘我看他跟他爹一个德行……’
然脑海突然闪过的一丝评价让少年猛的泄气，失去报复欲望：‘不，我不能动手。’
斐相龙一走，存字辈便彻底暴露缺陷：好勇斗狠、不务正业，富农家庭也因子嗣分田沦为平庸，之前结下的梁子现在终于爆发。。
已经转身做好逃跑准备的孩童见少年没有反应，纷纷觉得奇怪，其中一人捡起石子，尖啸一声恶意掷出：“狗东西！”
“啪！”
少年额头猛的刺痛，瞬间青了一块，本就克制的怒火立即爆发：“死来！”
“哈哈哈哈。”敌人兴奋逃散，像斗牛士一样从各方向戏弄、投掷少年，而当抓到一人之时，另外几人便齐上将其撞开。
但，总有意外……
“找打！”少年抓住一人，其余孩童马上联合过来解救，然这一次被撞开的少年没有更换目标，认定一位穷追猛打。
被咬定不放的敌人吓的魂飞魄散，边逃边哭喊叫爹娘，少年好不容易将他逮到正要下手之时，远处有一好事路人，怒声呵止：“住手！”
少年攻势一停，地上的家伙抓准时机推翻少年，躲向来人身旁，泪眼朦胧。
本就饶手的少年反而吃亏，立马心火再起继续追击，来人抓紧脚步大喝：“你哪家的孩子，怎这样狠辣！”
“是他们先动手！”少年气愤无比，抬起稚嫩、清秀面容与成人对视，满是不服。
“你年纪比他们大，都追着打了，他们敢惹你？！”路人不信：“赶紧离开，不然逮着见你爹娘，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他爹是斐存礼，”躲在男人身后的少年说了一句，路人听后眼神一沉：“哦，是他啊！”
看向少年的眼神多出另一种意味：“怪不得，走！”
粗暴抓住少年把他往另一个方向猛拽：“成天为非作歹还没人管得你了？！”
…………
“人我是看到了，仗着年纪大追着人家小孩打呢！”少年的家没有人，地点便更换在外婆家：“谁家的娃儿不是娃儿？他爹娘管教不了，你们就这样放任他为非作歹？！”
“你哪儿的？！”少年大舅顶上前质问，高大的身形吓退来人半步。
“哦，我还不能见义勇为了？这珠江县你们就这么厉害？”路人阴阳怪气：“我看这小鬼敢为非作歹，多半也是你们包庇的。”
“话不要乱讲！”二舅猛的上前指着那人鼻子：“他爹是斐存礼跟我们没半分关系。”
“哼，也就我不是他亲爹，但人孩子爹娘马上过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办！”路人说着，旁边被鬼雀追赶的小孩爹娘接到通知自己孩子被打，火急火燎的从家中赶到。
还离了五十来米，心里便猜到是谁动的手，胸腹火气更甚，上来便讥讽：“隔三差五来一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多深的亲戚呢！”
“听您口气这不是第一回了？”路人立马攀哨。
“您是？”
“哦，我就看那小子忒坏了，追着你家孩子打，看不过去给制止了。”
“多谢多谢，真是谢谢您了，”妇人蹲下身察看孩子伤势，满眼担忧：“怎么样？伤着哪里了？”
“娘，我肚子疼。”
“我根本没打他！”少年一怒，妇人刺耳的尖叫便猛的窜起：“不是你打是谁打的？！是我家孩子自己磕的？！三天两头跟人打架，这十里乡邻的哪个看的惯你。
瞧你可怜饶你一两回，你还真觉得自己有理了，可以随便欺负人了是吧？！今天我不管你爹娘在不在，你怎么打的我儿子就怎么打回去！”
“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小孩子不懂事饶一饶就过去了。”少年亲戚们说情。
“你这样别人还不说你闲话，觉得你欺负人。”
“我没打人！”
“你闭嘴！”二舅凶吼一声，怒目圆瞪：“滚屋后面去！”
“慢着！”妇人出声，恶狠狠的鄙视少年一眼：“我能不追究，但我孩子受了委屈，教育是个大问题，难道我要告诉他被打了就了事？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哎呀，都是孩子，”路人假好意从中作梗：“你教凶了也不好，例子摆在这儿呢，受到欺负还手这是应当的，但也不能纵容。”
“我肯定不会像某些人纵容，我孩子老实巴交的，哪里会欺负别人，”妇人蹲下身，抚摸孩子脑袋：“许飞，告诉娘亲他怎么打你了？”
孩子看着少年，毫不掩饰被宠爱和关心的得意，指着他泪眼朦胧，抽涕一声：“他打我脸，还踹我肚子。”
“你！！！”少年捏紧拳头，胸腹剧烈起伏，但说什么都没用。
“都听到了，我也不纵容，只是想教孩子被打了就要还回去，”妇人起身，然后鼓励道：“去，踹回去，娘给你撑腰。”
“嗯！”孩童毫不犹豫向少年来个飞踹，凶狠一脚虽伤害不高，但对少年来说，三观仿佛被锯口刀子拉扯一般生疼。
孩童躲回娘亲身边，表现自己特别乖巧懂事，妇人颇为满意：“我家孩子老实，可不像某些有娘生没人教的野种。”
“你说够了啊！”二舅眉头一拧：“打也打回去了，嘴上饶点人不行！”
“怎样啊？我说错了？”妇人还要尖叫，旁边的丈夫拉着她：“算了算了，怪可怜的饶两句。”
“可怜就不让说实话了？！”妇人声音渐渐小去，和见义勇为的路人道别后一家三口带着孩子离开。
“那我也走了，孩子的教育是个大问题，不然指不定成个祸害。”路人也佯装关心的离去。
“鬼雀！”现场只剩下亲戚们了：“你就这么喜欢打架？”
“我没有打他。”
“我不管你有没有打人！反正动手就是不对！
你再跟你爹一个德性，到时候没人管你，你要饭去吧！”
“没打就没打，你凭什么说我动手！是他们先用石头砸我！”
“你不惹他们，别人为什么要砸你，你还敢狡辩！
看你顶嘴的样就晓得喜欢骂人。”
“你凭什么说我骂人，你晓得什么？”
“混账东西，”二舅耳朵刺痛，上前两步就要动手，大舅将他拦住：“冷静点。”
少年知道他们逻辑，没有打人就是先动手；没有先动手就是先挑起事端；没有先挑起事端就是先出言不逊，激怒了别人；没有先出言不逊那还是你的不对，因为年纪大该让着他们那些小的你却没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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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雀，娘都是为了你好，”少年面前，一位可见衰容的中年妇人同样苦涩，她好似用尽全身力气安抚：“你不知道别人是怎样说你，娘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相信娘亲。”
“不信！让他们说去吧，我不怕！”少年紧握双拳，愤怒的大吼：“你只想省掉自己麻烦！”
“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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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神经病！”妇人怒骂，发疯一样抓挠男人却被狠狠怼开：“滚一边去，老子教训他你敢插手！”
“被上门找茬你孬在后面，动手打人你就舍得！”妇人尖叫，抓起板凳砸向男人：“你配教训哪个？！”
“你这贱人！”男人怼开少年，挡下板凳凶猛扇下妇人耳光，回头怒骂大打出手。
少年摔在墙角，哭泣的像一只小狗：“你们别打，我去！我去！”
停手……
这不可能。
爹娘越打越凶，邻居听到破碎声响发现异常，隔壁小婆赶去告知妇人娘家，气喘吁吁之下撞入大门：“义兰姐，阿珍和存礼又打起来了，鬼雀在旁边哭的凶呢！”
“啊！！！”外婆丢下碗筷赶紧从厨房冲出，手里抓着抹布擦拭之后丢弃在地，满脸焦虑：“真是好不得三天呐……”
……
破败的家，门前。
人群赶来，其中不乏少年亲戚。
“你个混账东西，停手！”大伯怒气难压，扯出施暴男人狠狠给了他几拳。
浑身伤痛，头破血流的妇人爬着坐起来，满是腥红的视线看不到任何东西，双手摸索：“鬼雀？鬼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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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看大夫啊！”亲戚们拧着眉，外婆一路疾跑赶来，不敢喘气冲到妇人身边：“你这该死的，还不滚！”
“走！”大伯扯着男人，怒吼着将他逮出人群。
“娘！我不想活了！”妇人抱着少年哭诉，浑身颤抖：“但我放不下鬼雀啊，呜呜……”
“都是这样过的，都是这样过的！”外婆哽咽的安慰女儿，她抓着女儿的手，难掩悲伤：“都是这样慢慢磨的，你不要想不开，那该死的就是醒的慢了点。”
“我一想到我死了，鬼雀就等于没了爹妈，我就心疼，”妇人哭着：“他怕是要讨米……活的啷样惨喽，您帮我照顾他好不好，我求您了！”
“放屁！我都快死的人了，哪有这个时间！”外婆骂了一句：“自己儿子自己养，你死了哪个来照顾他？！”
她从妇人手中夺过鬼雀：“大哥带你去看伤，这两天鬼雀就先放我这，你要是狠心就看他讨米！”
少年和娘亲被分开带走，夜晚，他躺在外婆床上，房间里空无一人。
一声竭力尖啸在窗户外闪现一森然鬼影时爆发，那是无力的猎物恐惧被夜枭开肠破肚的挣扎。
失眠的少年起身走到门前，听到大人们窃窃私语……
“这啷个办法？三天两头这样搞，闹的两家怎样见面！”
“那斐存礼我就晓得不是个好东西，年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天天跟这个不爽跟那个不爽，到处打架！”
“你现在说有个屁用！小妹要是出事，鬼雀啷个办吧？”
“我看他跟他爹一个德行……”
“你是没得话说了？！”外公怒训一声，随后压低嗓子：“到外面说，不把他吵醒了。”
‘因为我是那个人的儿子所以认定我是坏人，为什么就不相信我？难道我就该被欺负？不能还手吗？！’
自嘲、苦笑的少年躺回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良久……
黑暗从边缘侵蚀，视线逐渐变得漆黑，但在那纯粹的黑暗之中，竟藏着曾经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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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梦……
梦虽然幸福，但你不能笑，否则……
嘴角好不容易翘起的少年从梦中惊醒，刹那失神之后孤独与无助像潮水一样将他吞没，第二波泪水来袭：‘爷爷，我好想你！’
斐家六十年前惨遭灭门仅存斐相龙一人，他吃百家饭长大，十四岁参军，终功德圆满回到家乡开支散叶，逝世前，斐家一直由他做主，实实在在的拧成一根绳。
但现在男人必须独立支撑家庭，只是他不愿意正视、改变，依旧我行我素，这份逃避最终葬送少年回忆里美好的一切。
…………
“听说你爹娘又打架了，还差点把你娘打死，活该！”
“不要靠太近，我爹说了，这家伙跟他爹一样是疯狗，会咬人的！”
“不咬人还叫狗东西吗？”
周围传来辱骂与幸灾乐祸的嘲笑落在经过的少年耳畔，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扎在心脏让他呼吸变的急促，胸腹燃起难以压抑的怒火。
‘我看他跟他爹一个德行……’
然脑海突然闪过的一丝评价让少年猛的泄气，失去报复欲望：‘不，我不能动手。’
斐相龙一走，存字辈便彻底暴露缺陷：好勇斗狠、不务正业，富农家庭也因子嗣分田沦为平庸，之前结下的梁子现在终于爆发。。
已经转身做好逃跑准备的孩童见少年没有反应，纷纷觉得奇怪，其中一人捡起石子，尖啸一声恶意掷出：“狗东西！”
“啪！”
少年额头猛的刺痛，瞬间青了一块，本就克制的怒火立即爆发：“死来！”
“哈哈哈哈。”敌人兴奋逃散，像斗牛士一样从各方向戏弄、投掷少年，而当抓到一人之时，另外几人便齐上将其撞开。
但，总有意外……
“找打！”少年抓住一人，其余孩童马上联合过来解救，然这一次被撞开的少年没有更换目标，认定一位穷追猛打。
被咬定不放的敌人吓的魂飞魄散，边逃边哭喊叫爹娘，少年好不容易将他逮到正要下手之时，远处有一好事路人，怒声呵止：“住手！”
少年攻势一停，地上的家伙抓准时机推翻少年，躲向来人身旁，泪眼朦胧。
本就饶手的少年反而吃亏，立马心火再起继续追击，来人抓紧脚步大喝：“你哪家的孩子，怎这样狠辣！”
“是他们先动手！”少年气愤无比，抬起稚嫩、清秀面容与成人对视，满是不服。
“你年纪比他们大，都追着打了，他们敢惹你？！”路人不信：“赶紧离开，不然逮着见你爹娘，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他爹是斐存礼，”躲在男人身后的少年说了一句，路人听后眼神一沉：“哦，是他啊！”
看向少年的眼神多出另一种意味：“怪不得，走！”
粗暴抓住少年把他往另一个方向猛拽：“成天为非作歹还没人管得你了？！”
…………
“人我是看到了，仗着年纪大追着人家小孩打呢！”少年的家没有人，地点便更换在外婆家：“谁家的娃儿不是娃儿？他爹娘管教不了，你们就这样放任他为非作歹？！”
“你哪儿的？！”少年大舅顶上前质问，高大的身形吓退来人半步。
“哦，我还不能见义勇为了？这珠江县你们就这么厉害？”路人阴阳怪气：“我看这小鬼敢为非作歹，多半也是你们包庇的。”
“话不要乱讲！”二舅猛的上前指着那人鼻子：“他爹是斐存礼跟我们没半分关系。”
“哼，也就我不是他亲爹，但人孩子爹娘马上过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办！”路人说着，旁边被鬼雀追赶的小孩爹娘接到通知自己孩子被打，火急火燎的从家中赶到。
还离了五十来米，心里便猜到是谁动的手，胸腹火气更甚，上来便讥讽：“隔三差五来一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多深的亲戚呢！”
“听您口气这不是第一回了？”路人立马攀哨。
“您是？”
“哦，我就看那小子忒坏了，追着你家孩子打，看不过去给制止了。”
“多谢多谢，真是谢谢您了，”妇人蹲下身察看孩子伤势，满眼担忧：“怎么样？伤着哪里了？”
“娘，我肚子疼。”
“我根本没打他！”少年一怒，妇人刺耳的尖叫便猛的窜起：“不是你打是谁打的？！是我家孩子自己磕的？！三天两头跟人打架，这十里乡邻的哪个看的惯你。
瞧你可怜饶你一两回，你还真觉得自己有理了，可以随便欺负人了是吧？！今天我不管你爹娘在不在，你怎么打的我儿子就怎么打回去！”
“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小孩子不懂事饶一饶就过去了。”少年亲戚们说情。
“你这样别人还不说你闲话，觉得你欺负人。”
“我没打人！”
“你闭嘴！”二舅凶吼一声，怒目圆瞪：“滚屋后面去！”
“慢着！”妇人出声，恶狠狠的鄙视少年一眼：“我能不追究，但我孩子受了委屈，教育是个大问题，难道我要告诉他被打了就了事？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哎呀，都是孩子，”路人假好意从中作梗：“你教凶了也不好，例子摆在这儿呢，受到欺负还手这是应当的，但也不能纵容。”
“我肯定不会像某些人纵容，我孩子老实巴交的，哪里会欺负别人，”妇人蹲下身，抚摸孩子脑袋：“许飞，告诉娘亲他怎么打你了？”
孩子看着少年，毫不掩饰被宠爱和关心的得意，指着他泪眼朦胧，抽涕一声：“他打我脸，还踹我肚子。”
“你！！！”少年捏紧拳头，胸腹剧烈起伏，但说什么都没用。
“都听到了，我也不纵容，只是想教孩子被打了就要还回去，”妇人起身，然后鼓励道：“去，踹回去，娘给你撑腰。”
“嗯！”孩童毫不犹豫向少年来个飞踹，凶狠一脚虽伤害不高，但对少年来说，三观仿佛被锯口刀子拉扯一般生疼。
孩童躲回娘亲身边，表现自己特别乖巧懂事，妇人颇为满意：“我家孩子老实，可不像某些有娘生没人教的野种。”
“你说够了啊！”二舅眉头一拧：“打也打回去了，嘴上饶点人不行！”
“怎样啊？我说错了？”妇人还要尖叫，旁边的丈夫拉着她：“算了算了，怪可怜的饶两句。”
“可怜就不让说实话了？！”妇人声音渐渐小去，和见义勇为的路人道别后一家三口带着孩子离开。
“那我也走了，孩子的教育是个大问题，不然指不定成个祸害。”路人也佯装关心的离去。
“鬼雀！”现场只剩下亲戚们了：“你就这么喜欢打架？”
“我没有打他。”
“我不管你有没有打人！反正动手就是不对！
你再跟你爹一个德性，到时候没人管你，你要饭去吧！”
“没打就没打，你凭什么说我动手！是他们先用石头砸我！”
“你不惹他们，别人为什么要砸你，你还敢狡辩！
看你顶嘴的样就晓得喜欢骂人。”
“你凭什么说我骂人，你晓得什么？”
“混账东西，”二舅耳朵刺痛，上前两步就要动手，大舅将他拦住：“冷静点。”
少年知道他们逻辑，没有打人就是先动手；没有先动手就是先挑起事端；没有先挑起事端就是先出言不逊，激怒了别人；没有先出言不逊那还是你的不对，因为年纪大该让着他们那些小的你却没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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