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风起
建平三十五年，太子因病而薨，朝中稍显混乱，纷纷请立皇长孙为太子。皇帝以其年幼相拒，朝野顿时震荡，夺嫡之争日渐炽烈。皇三子陈卫威、皇四子陈卫文各施手段笼络朝臣，一时间，满朝文武，衮衮诸公，非归陈卫威，即归陈卫文。皇五子最近两年少涉纷争，似是退出了夺嫡之争，时常神出鬼没，无人知晓做些什么。
建平三十六年，皇帝驾崩，举国皆哀，帝都永安全城缟素。建平帝在位三十六年，外事渐休，止戈睦邻，内政清廉，与民休息，减免税赋，兴建水利，平整道路，不论国库之丰盈，还是人口之数量，皆为历朝之冠。虽说时有世家宗派无辜杀人，但总体尚算太平盛世，大燕臣民自是感恩戴德。
太子未立，皇帝骤亡，大燕朝臣乱成了一团，成立了三年之久，又无甚建树的讨逆军悍然入京，先是驱散百姓归家，接着驻兵朝臣府外，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文武百官聚集文德大殿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均道大将陆炳文欲行不轨之事。一时之间，谣言四起，蜚语流传。少顷，宰相赵守德、大将军李铮搀扶着大宗令陈世旌，颤颤悠悠地来至文德殿中，取出遗诏当场宣读，诏曰：皇五子陈卫武，心胸若海，英毅果敢，深得朕心，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遗诏读罢，朝臣虽是不信，却也无可奈何，皇五子即位将成事实，只是兵入帝都行废立之事，实是国朝前所未有之事，不免使人心中惶恐难安。
皇五子陈卫武并未立即接诏登基，先是在建平帝陵前守孝三日，这才在朝臣再三的肯请之下接诏登基。随后传谕天下，视各府情形减免税赋，大燕境内禁绝宴会歌舞一载，国朝上下戴孝十日。接着为建平皇帝追取谥号，大仁明功孝德至圣皇帝。十日之后，丧事未歇，新帝便已下旨，改元弘道，大赦天下。随后圣旨又下，命皇三子、皇四子为先帝守陵五载，不得外出。接着迎娶大将军之女为后，又娶两朝臣之女，册封为淑妃、惠妃以安朝臣之心。先帝故去，新皇登基，诸事纷纷扰扰，月余方歇。
一日帝都永安来了一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浑然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径自来到禁宫之前，颤抖地拿起了鼓槌，将那鸣冤鼓敲得震天直响，顿时惊醒里殿前侍卫，惊醒了朝中百官，惊醒了宫中皇帝。来人却是不知随着这通鼓声，大燕骤然扬起了风帆，抛弃了旧俗共约，拉开了讨伐世家宗派的大幕。
“小人姓田名光农，来自清涧田氏，今有天大冤情陈于陛下，还望陛下为小人做主。”来人被侍卫架入大殿，见了皇帝跪地悲泣。
“清涧田氏？可是田子臣之田氏？有何冤屈需要惊动陛下？”宰相赵守德心中满是疑惑，清涧田氏世受皇恩，称雄一府之地，族中多出勇猛敢战之人，不去欺负他人已是邀天之幸，能有何冤情，难不成是族人因争家产，闹出了人命？
“没错，正是田子臣之田氏！”田光农涕泗横流地说道：“我清涧田氏向来谨守国法，上报朝廷，下安黎民，族中虽然富庶，却也不敢侵吞他人一分财物，族中钱财皆是历代赏赐之物与经商所得。
清涧有一章姓人家，平日里并不显眼。一日，不知为何率人围困了我族祖地，刀枪齐下，将我族人屠戮一空，数代积累之财物被其搜刮一空，随后又放了一把大火，将我族之祖业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田氏子孙或是为官牧守一方，或是从军报效朝廷，或是经商互通有无，散落四海，并未聚集一处。章氏灭了我田氏一族却还不罢手，又遣人四处搜寻，一旦被其捉到便是立斩不赦。
小人因闻讯的早，一路东奔西逃，隐名埋姓，方才得以留下贱命一条。耗时四载有余，经历九死一生，方才来至帝都得见龙颜，还望陛下能为小人做主，使我田氏可以沉冤得雪。”
朝中百官闻言相顾愕然，怎么也不会相信雄踞一府之地的田氏，竟会覆灭一旦之间，纷纷出言相询：“这清涧章氏是何来历，安敢如此肆意胡来？”
“来人，先想将田光农带下去，好生休养一番。”弘道帝大怒，目光炯炯地望向众人说道：“这清涧章氏是何来历，向谁借了个天胆，竟敢如此罔顾国法？”
“陛下息怒，这清涧章氏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却已然传世千载。族中多为炼气之士，此辈自恃勇武向来目高于顶，陛下若有问罪之心，恐其心怀怨恨，引发暴乱。”一人排众而出，众人齐向他瞧去，见其人年约三十余岁，生的魁梧彪悍，正是新立闻风司理事陆华章。
朝臣一听到炼气士几字，俱是心中骤然一紧，暗道祸事来了。宰相忙站出向弘道帝说道：“陛下，事涉炼气之士，当谨慎处理，不然国无宁日。”
文德殿内，金漆雕龙宝座之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皇者，正是大燕弘道皇帝陈卫武。此刻，瞪着赤红色的眼睛，冷冷的望着朝中众臣，说道：“我大燕立国两百余载，至今已传十余代，始终与世家宗派相安无事，共约：‘大燕治民，世家治士’未敢有丝毫逾越。朕自登基以来，尚不足两月，未曾有过任何失德之事，清涧章家何故胆敢擅自撕毁共约，无故屠戮我大燕国之柱石，此诚不可饶恕！诸位爱卿都来说一说，此事朕当如何处置？”
诸位武将却浑然不惧，闻战而喜，多是兴奋地锤击着胸膛，高声呼喊：“陛下只管下令，我等军中俱是勇猛拼死敢战之人，攻城拔寨，易如反掌，定要将这个什么清涧章氏攻下，而后屠戮一空，以解我大燕之患，以慰田氏诸多屈死之灵。”
一众文臣唯唯诺诺不敢言语，更有胆小者不禁失声哭泣了起来，纷纷望向丹陛之下的皇帝，唯恐他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地发下征伐令，以致招来祸端，破家灭族。
“大胆狂徒，安敢口出狂言以乱我皇圣心！清涧章氏若可轻易攻下，世家宗派早已不知灭亡几时了，安有今日之祸？”
一老者身须发胜雪，目中闪着锐利的光芒，分开了人群径自走了出来，面对丹陛之下的皇帝微微躬身，抱拳行礼，正是大宗令陈世旌。此人早年为将治军极严，又赏罚分明，多得将士爱戴。及至年老，又做了大宗令，皇族之人旦有犯法者也绝不姑息，是以声誉卓著，人皆敬之。满朝文武见此人站了出来，皆垂手而立，不敢有丝毫不恭敬之色流露，又见其有话要说，皆是低眉敛目，作侧耳倾听之状。
“陛下，炼气之士，一心求取长生，少与世人来往，近不奉王命，远不尊朝廷。自恃武力，手段酷烈，轻灭人身，重诛人族。视苍生如草芥，杀之如屠猪狗，毫不痛惜。此辈最是难缠，一人有事万人声援，万一处置不当，必会蜂起而攻，那时大燕即使未亡，也将永无宁日，还望陛下三思而行，千万不可怒而兴兵，招来祸端。百载之前，有栖霞派屠戮龙丘聂氏一案，英宗数次前往拜见，最后也不过是答应罢手，不再为难聂氏后人而已。陛下当以大局为重，或可遵循此例，亲往而见，稍加训斥，责令其罢手即可。”
“大宗令老矣！此等恶行怎可不加以严惩？不然国法何在？天理何在？今日若是就此放过，日后此辈必然以为大燕软弱可欺，今日屠你一族，明日灭他一门，反正训斥几句便就无事了。诸位瞧瞧身边之人，不定明日上朝就不见了谁。长此以往，满朝文武又能剩得几人，那时大燕虽存，但与亡何异？”陆炳文分开众人，捶胸躬身喝道。
宰相赵守德大惊，生恐皇帝因此而动刀兵，忙站出说道：“陛下息怒，且听老臣说来。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战事一起，牵连者众，怒而兴兵，仓促出师，取败之道。不若一面加紧战事准备，一面遣人诏其来朝，若其不来，再起刀兵不迟，亦可师出有名。”
一众文臣多是心有恐惧，纷纷出言相劝；武将皆是不悦，望向弘道帝，期盼着出征二字。
“便依爱卿所言。”弘道见众人面有惧色，心中大是不快，拂袖而去。
赵守德深知武将秉性闻战则喜，唯恐被其抢了去，忙出言道：“卫奇，能言善辩，足当大任，可立即前往清涧章家，劝其来朝。”
一日早朝，田光农又来请求陛下伸冤，忽听殿外有怒骂惨叫之声传来。众人心中一紧，均不知又出了何事，忙向外望去。却见一人年约三十余岁，一手持刀，犹在滴血；一手托着一物，其上蒙以红布，悠悠然走上殿来。浑然不顾众人喷火的目光，哈哈大笑，以刀挑去红布，向弘道调笑道：“小人章宝年，奉命族长之命前来答谢，陛下好意清涧章家尽知，特令小人携宝物相赠陛下。适才殿外侍从无礼，我已杀之，还望陛下勿怪。”
满朝文武勃然色变，向来人瞧去，见其手上托一大瓮，瓮中正是使者卫奇。
章宝年哈哈一笑，将手中大瓮向前掷去。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那大瓮，见其啪的一声摔碎御前，屎尿顿时流了一地。其中滚出一人，四肢全无，伤痕遍体，双目紧闭，不知死活。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臭气熏天。满朝文武，衮衮诸公，愕然呆立，只听得那张狂的笑声在大殿之内不断地来回飘荡着。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iquge99.cc
建平三十六年，皇帝驾崩，举国皆哀，帝都永安全城缟素。建平帝在位三十六年，外事渐休，止戈睦邻，内政清廉，与民休息，减免税赋，兴建水利，平整道路，不论国库之丰盈，还是人口之数量，皆为历朝之冠。虽说时有世家宗派无辜杀人，但总体尚算太平盛世，大燕臣民自是感恩戴德。
太子未立，皇帝骤亡，大燕朝臣乱成了一团，成立了三年之久，又无甚建树的讨逆军悍然入京，先是驱散百姓归家，接着驻兵朝臣府外，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文武百官聚集文德大殿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均道大将陆炳文欲行不轨之事。一时之间，谣言四起，蜚语流传。少顷，宰相赵守德、大将军李铮搀扶着大宗令陈世旌，颤颤悠悠地来至文德殿中，取出遗诏当场宣读，诏曰：皇五子陈卫武，心胸若海，英毅果敢，深得朕心，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遗诏读罢，朝臣虽是不信，却也无可奈何，皇五子即位将成事实，只是兵入帝都行废立之事，实是国朝前所未有之事，不免使人心中惶恐难安。
皇五子陈卫武并未立即接诏登基，先是在建平帝陵前守孝三日，这才在朝臣再三的肯请之下接诏登基。随后传谕天下，视各府情形减免税赋，大燕境内禁绝宴会歌舞一载，国朝上下戴孝十日。接着为建平皇帝追取谥号，大仁明功孝德至圣皇帝。十日之后，丧事未歇，新帝便已下旨，改元弘道，大赦天下。随后圣旨又下，命皇三子、皇四子为先帝守陵五载，不得外出。接着迎娶大将军之女为后，又娶两朝臣之女，册封为淑妃、惠妃以安朝臣之心。先帝故去，新皇登基，诸事纷纷扰扰，月余方歇。
一日帝都永安来了一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浑然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径自来到禁宫之前，颤抖地拿起了鼓槌，将那鸣冤鼓敲得震天直响，顿时惊醒里殿前侍卫，惊醒了朝中百官，惊醒了宫中皇帝。来人却是不知随着这通鼓声，大燕骤然扬起了风帆，抛弃了旧俗共约，拉开了讨伐世家宗派的大幕。
“小人姓田名光农，来自清涧田氏，今有天大冤情陈于陛下，还望陛下为小人做主。”来人被侍卫架入大殿，见了皇帝跪地悲泣。
“清涧田氏？可是田子臣之田氏？有何冤屈需要惊动陛下？”宰相赵守德心中满是疑惑，清涧田氏世受皇恩，称雄一府之地，族中多出勇猛敢战之人，不去欺负他人已是邀天之幸，能有何冤情，难不成是族人因争家产，闹出了人命？
“没错，正是田子臣之田氏！”田光农涕泗横流地说道：“我清涧田氏向来谨守国法，上报朝廷，下安黎民，族中虽然富庶，却也不敢侵吞他人一分财物，族中钱财皆是历代赏赐之物与经商所得。
清涧有一章姓人家，平日里并不显眼。一日，不知为何率人围困了我族祖地，刀枪齐下，将我族人屠戮一空，数代积累之财物被其搜刮一空，随后又放了一把大火，将我族之祖业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田氏子孙或是为官牧守一方，或是从军报效朝廷，或是经商互通有无，散落四海，并未聚集一处。章氏灭了我田氏一族却还不罢手，又遣人四处搜寻，一旦被其捉到便是立斩不赦。
小人因闻讯的早，一路东奔西逃，隐名埋姓，方才得以留下贱命一条。耗时四载有余，经历九死一生，方才来至帝都得见龙颜，还望陛下能为小人做主，使我田氏可以沉冤得雪。”
朝中百官闻言相顾愕然，怎么也不会相信雄踞一府之地的田氏，竟会覆灭一旦之间，纷纷出言相询：“这清涧章氏是何来历，安敢如此肆意胡来？”
“来人，先想将田光农带下去，好生休养一番。”弘道帝大怒，目光炯炯地望向众人说道：“这清涧章氏是何来历，向谁借了个天胆，竟敢如此罔顾国法？”
“陛下息怒，这清涧章氏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却已然传世千载。族中多为炼气之士，此辈自恃勇武向来目高于顶，陛下若有问罪之心，恐其心怀怨恨，引发暴乱。”一人排众而出，众人齐向他瞧去，见其人年约三十余岁，生的魁梧彪悍，正是新立闻风司理事陆华章。
朝臣一听到炼气士几字，俱是心中骤然一紧，暗道祸事来了。宰相忙站出向弘道帝说道：“陛下，事涉炼气之士，当谨慎处理，不然国无宁日。”
文德殿内，金漆雕龙宝座之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皇者，正是大燕弘道皇帝陈卫武。此刻，瞪着赤红色的眼睛，冷冷的望着朝中众臣，说道：“我大燕立国两百余载，至今已传十余代，始终与世家宗派相安无事，共约：‘大燕治民，世家治士’未敢有丝毫逾越。朕自登基以来，尚不足两月，未曾有过任何失德之事，清涧章家何故胆敢擅自撕毁共约，无故屠戮我大燕国之柱石，此诚不可饶恕！诸位爱卿都来说一说，此事朕当如何处置？”
诸位武将却浑然不惧，闻战而喜，多是兴奋地锤击着胸膛，高声呼喊：“陛下只管下令，我等军中俱是勇猛拼死敢战之人，攻城拔寨，易如反掌，定要将这个什么清涧章氏攻下，而后屠戮一空，以解我大燕之患，以慰田氏诸多屈死之灵。”
一众文臣唯唯诺诺不敢言语，更有胆小者不禁失声哭泣了起来，纷纷望向丹陛之下的皇帝，唯恐他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地发下征伐令，以致招来祸端，破家灭族。
“大胆狂徒，安敢口出狂言以乱我皇圣心！清涧章氏若可轻易攻下，世家宗派早已不知灭亡几时了，安有今日之祸？”
一老者身须发胜雪，目中闪着锐利的光芒，分开了人群径自走了出来，面对丹陛之下的皇帝微微躬身，抱拳行礼，正是大宗令陈世旌。此人早年为将治军极严，又赏罚分明，多得将士爱戴。及至年老，又做了大宗令，皇族之人旦有犯法者也绝不姑息，是以声誉卓著，人皆敬之。满朝文武见此人站了出来，皆垂手而立，不敢有丝毫不恭敬之色流露，又见其有话要说，皆是低眉敛目，作侧耳倾听之状。
“陛下，炼气之士，一心求取长生，少与世人来往，近不奉王命，远不尊朝廷。自恃武力，手段酷烈，轻灭人身，重诛人族。视苍生如草芥，杀之如屠猪狗，毫不痛惜。此辈最是难缠，一人有事万人声援，万一处置不当，必会蜂起而攻，那时大燕即使未亡，也将永无宁日，还望陛下三思而行，千万不可怒而兴兵，招来祸端。百载之前，有栖霞派屠戮龙丘聂氏一案，英宗数次前往拜见，最后也不过是答应罢手，不再为难聂氏后人而已。陛下当以大局为重，或可遵循此例，亲往而见，稍加训斥，责令其罢手即可。”
“大宗令老矣！此等恶行怎可不加以严惩？不然国法何在？天理何在？今日若是就此放过，日后此辈必然以为大燕软弱可欺，今日屠你一族，明日灭他一门，反正训斥几句便就无事了。诸位瞧瞧身边之人，不定明日上朝就不见了谁。长此以往，满朝文武又能剩得几人，那时大燕虽存，但与亡何异？”陆炳文分开众人，捶胸躬身喝道。
宰相赵守德大惊，生恐皇帝因此而动刀兵，忙站出说道：“陛下息怒，且听老臣说来。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战事一起，牵连者众，怒而兴兵，仓促出师，取败之道。不若一面加紧战事准备，一面遣人诏其来朝，若其不来，再起刀兵不迟，亦可师出有名。”
一众文臣多是心有恐惧，纷纷出言相劝；武将皆是不悦，望向弘道帝，期盼着出征二字。
“便依爱卿所言。”弘道见众人面有惧色，心中大是不快，拂袖而去。
赵守德深知武将秉性闻战则喜，唯恐被其抢了去，忙出言道：“卫奇，能言善辩，足当大任，可立即前往清涧章家，劝其来朝。”
一日早朝，田光农又来请求陛下伸冤，忽听殿外有怒骂惨叫之声传来。众人心中一紧，均不知又出了何事，忙向外望去。却见一人年约三十余岁，一手持刀，犹在滴血；一手托着一物，其上蒙以红布，悠悠然走上殿来。浑然不顾众人喷火的目光，哈哈大笑，以刀挑去红布，向弘道调笑道：“小人章宝年，奉命族长之命前来答谢，陛下好意清涧章家尽知，特令小人携宝物相赠陛下。适才殿外侍从无礼，我已杀之，还望陛下勿怪。”
满朝文武勃然色变，向来人瞧去，见其手上托一大瓮，瓮中正是使者卫奇。
章宝年哈哈一笑，将手中大瓮向前掷去。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那大瓮，见其啪的一声摔碎御前，屎尿顿时流了一地。其中滚出一人，四肢全无，伤痕遍体，双目紧闭，不知死活。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臭气熏天。满朝文武，衮衮诸公，愕然呆立，只听得那张狂的笑声在大殿之内不断地来回飘荡着。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iquge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