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落入虎口（上）
“铁木真，既然我卡尼首领答应了你的条件，时间紧急，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了啊？！”卡尼公主的一位随行使者手指着铁木真，气势汹汹地说道。
“不要用手指着我，我的弯刀可是不长眼的！看在昔日罕吉拔首领豪爽的归送我族旧民的份儿上，哦，还有这位高高在上的——鸢恰恰公主的屈尊驾临，所以我临时改变主意，决定亲自带着二十名汉医一同前往卡尼。”
话音刚落，就听到从城中赶来的马蹄声。转身望去，竟是刚才那位副官，只不过是又带来了一队身披黑袍的人。
“禀少城主，这二十位便是少王爷招募到的汉医行者，他们皆是从各地挑选的因专治传染病而小有名气之人！”
“替我多谢少王爷。行医问道，救死扶伤，铁木真日后必会大力支持各位的崇高追求。现在烦请你们中间力精体盛的年轻大夫先在这里指导阿妈们用药物灭灭病菌，不要错过每个角落，稍后再去追我。其他人，现在就跟我出发。”铁木真随后又凑近也河苏耳语了几句，接着一声口哨，唤来了自己的汗血。
见铁木真要走，小月奴赶紧拦住了他的大马，一改往日的娇柔似水，挑着细细的卧蚕眉，怒指着鸢恰恰公主说道：“铁木真，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要是有半点闪失，我就立刻杀了她，然后派天城所有将士踏平卡尼！”
“切，就你！”鸢恰恰对此不屑一顾，双手抱胸看向别处。
“没事的，小月奴，我铁木真命大，他罕吉拔就一个宝贝女儿，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质了，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和博尔忽他们回城里去，等我回来！”
正要上马，却被一人叫住。铁木真转身瞧去，原来是一位个子比自己稍矮的黑袍医生。那人颇为利索地走过来，双手递给铁木真一件几乎一样的袍子，不同的是多了一条马鬃领。
“这件黑袍本是在下前些天为自己将要从军的哥哥缝的，而他却因受不了阿妈整天的唠叨就一把火烧掉房子后叛逆逃跑了。现在要远去卡尼救人，所以我特意秘制了一些药水淋洒在这上面，一来可以作为防寒之物，二来可以抵挡病毒传染。今日在下想把此粗糙之物送给少城主，还请您派人去汉域少王爷那里说说情，为我阿妈安排个住处。在下将感激不尽！”说到情深处，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
“但愿你的哥哥没有混入我的部下中，否则我会割掉他的两个耳朵！你赶快起来，这事交给妥脱尔去办。这件黑袍看着令人很舒服，那我就收下咯。现在快上马去，立刻出发！”
望着铁木真一行人走远，也河苏便亲自护送小月奴和鸢恰恰回城。博尔忽本来也带着七里雪兆跟也河苏回去了，可走到半路，却突然调转马头，说不放心铁木真一个人，然后就快马加鞭追去了。这下气得七里雪兆直咬牙，狠狠地埋怨道：“就知道跟你哥亲，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已是半夜，寒气加重。铁木真等人终于借卡尼部落特意准备好的船只过得黄河，途径小月奴提过的那几排关押奴隶的木桩房，来到了卡尼部落，在一位部将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疫情不太严重的地方暂时住下歇歇脚。
第二日，铁木真和博尔忽一早就起来随那些医行者绕卡尼重疫情区了解了一下情况——部落里除了穿着严严实实清理腐烂尸体的敢死队，以及一些其他部落前来帮助的人员外，基本上看不到本族中尚且侥幸活着的人，也许是被戒严了。马上，自己带来的医行者们也投入了救助工作。
到现在还不见罕吉拔的面，铁木真就先趁此机会熟悉了一下卡尼地形——东临黄河，西傍群山。蒿草有一人之高，想必地下水源充足，土壤肥沃。整个面积要比天城大上一倍还多，再加上鼠疫肆虐，人和羊都死去很多，所以显得更加空旷了。
“阿忽，你说，要是此地有宝贝的话，最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铁木真向刚在自己身上洒了些药水的博尔忽轻声问道。
“宝贝？你说的不会就像在汉域王爷府那样深埋地下挖个十年八载也见不着的宝贝吧？”博尔忽随意地反问了一句，继续边捂着嘴边瞅着路边恶心的腐尸。
“哎，对呀！还真有你的呀阿忽。”铁木真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激动地顺手拍了一下博尔忽的马屁股，快速说道：“走，去罕吉拔大帐周围看看！”
不明所以的博尔忽差点被胯下突然跑起来的马颠落在地，东倒西歪的跑了百十米才稳下来。
罕吉拔行宫大帐。远远望去，竟然是在建在一辆宽敞战车上，又有两排高大的战车围成一堵墙，看守的士兵全都黑布蒙脸、白布系腰，蓝色大旗在寒风里铮铮作响。
“哥，你说罕吉拔这家伙如此爽快地把自己女儿送到天城，自己又呆在大帐里不肯出来见我们，他该不会吓傻了吧？”博尔忽似乎有点幸灾乐祸，不过听起来令人很舒服。
“恐怕没这么简单，你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一位能够运筹帷幄的军师呢！至于他为什么肯把女儿送到天城，我也不太清楚。说不定咱们正在一步步走进他们设的圈套，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铁木真和博尔忽就躲在上坡的几棵大树边。此时，铁木真已从黑袍下取出一支箭，上面还事先绑了一个纸条卷，朝着一辆战车用力射去。
“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突如其来的一支箭，吓得众人立刻提起了精神，纷纷也拉起自己手中的大弓，紧张地四下张望。随后一人拔出箭头迅速送往了罕吉拔大帐里。
“不宜久留，咱们快走！”铁木真催促道。
果然，送箭的那人直接被从大帐里高高抛出，接着守卫的士兵好像得到了命令，奋力向周围凡有遮挡之地齐刷刷一通乱射。铁木真和博尔术躲藏的地方瞬间被箭支交错成一个大鸟巢。
“哥，这罕吉拔看来气得不轻，你的纸条里到底写的什么啊？”
“哈哈，是昨晚才写的一句‘和鸢恰恰公主草原打野兔，颇爽，勿念’。”
“哈哈！那他不会派人来抓咱们吗？”
“放心吧，不会的。他的部下是不愿冒这个险的！”
……
天色已晚，二人骑马远去，又回到了原来的住处。此时累了一天的医行者们差不多都卧床休息了。而呼吸了一天腐尸味的博尔忽也终于忍不住跑出去闹肚子，只剩下坐在微弱油灯旁的铁木真，拿出笔在一张褶皱的纸上涂画着什么。
“都去了这么久了，阿忽这家伙怎么还不来？”铁木真突然抬起头，看着即将熄灭的灯芯，暗自问道。
“呵，铁木真少城主还没休息呢？正好我这儿还有一点烧沸的药水，给你喝点吧，除除一身的腐臭味。”
突然的说话声着实将铁木真吓了一跳，循着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正是之前送给自己黑袍的人。
“好的，谢谢！”铁木真接过来拿在手中，又关心地问道，“对了，你怎么也才回来啊都这么晚了？”。
“哦～我呢遇到一对可怜的母子，那孩子的阿布死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我就把自己带的东西分了些给她们，还熬了一小锅药水让她们喝。这不，我怕浪费就把剩下的带了回来。喝吧，怕有毒啊？”那人边说边放置自己的药箱，然后爬到了自己的架子床上。
“哪有哪有，小哥一番好意，铁木真当然不会推脱！”说着，他就举起来痛快的喝了一口，剩一大半打算给阿忽留着。
“小哥？这个称呼很独特，好吧，堂堂一个天城少主，说话还有这么让人爱听的时候，哈哈，睡了！”
铁木真又坐回桌前，不一会儿，感觉困意突来，迷迷糊糊的就趴在桌子上了……
第二天，罕吉拔大帐。
“首领大人，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抢我交易的铁木真啊！”帐下竟是昨晚那位晚归的黑袍医行者，接着就在罕吉拔面前拨开了躺在地上穿同样黑袍的人。
“铁木真？！”罕吉拔吃惊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迅速走到昏迷在地的铁木真面前，伸出食指凑到他鼻子旁，“还有呼吸！你是怎样捉到他的？还有，你刚才说的‘交易’又是什么？”
罕吉拔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此人并非仅仅一个‘医行者’那么简单，来者似乎想要趁火打劫。
“首领大人，您可别忘了，我是一名‘医行者’，不单单是一个行医之人。我已盯上铁木真多日，可以说对他了如指掌。为了表达对此次交易的诚意，不妨先把此人交由您处置。”
“敢只身来我罕吉拔大帐谈交易，想必也是有备而来吧？”罕吉拔试图把一只手搭在那医行者肩上，却被他瞬间躲开了。
“可能您又忘了，我不仅仅是一名‘医行者’。还请您与我保持距离，小心在下的衣服散发的药味迷倒了您。我要的是——交易谈判马上开始！”
“好，算你有种！来人，赐座！你们几个把铁木真抬去大牢，鞭子盐水好生伺候着，但不要给我整成牢下鬼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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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手指着我，我的弯刀可是不长眼的！看在昔日罕吉拔首领豪爽的归送我族旧民的份儿上，哦，还有这位高高在上的——鸢恰恰公主的屈尊驾临，所以我临时改变主意，决定亲自带着二十名汉医一同前往卡尼。”
话音刚落，就听到从城中赶来的马蹄声。转身望去，竟是刚才那位副官，只不过是又带来了一队身披黑袍的人。
“禀少城主，这二十位便是少王爷招募到的汉医行者，他们皆是从各地挑选的因专治传染病而小有名气之人！”
“替我多谢少王爷。行医问道，救死扶伤，铁木真日后必会大力支持各位的崇高追求。现在烦请你们中间力精体盛的年轻大夫先在这里指导阿妈们用药物灭灭病菌，不要错过每个角落，稍后再去追我。其他人，现在就跟我出发。”铁木真随后又凑近也河苏耳语了几句，接着一声口哨，唤来了自己的汗血。
见铁木真要走，小月奴赶紧拦住了他的大马，一改往日的娇柔似水，挑着细细的卧蚕眉，怒指着鸢恰恰公主说道：“铁木真，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要是有半点闪失，我就立刻杀了她，然后派天城所有将士踏平卡尼！”
“切，就你！”鸢恰恰对此不屑一顾，双手抱胸看向别处。
“没事的，小月奴，我铁木真命大，他罕吉拔就一个宝贝女儿，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质了，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和博尔忽他们回城里去，等我回来！”
正要上马，却被一人叫住。铁木真转身瞧去，原来是一位个子比自己稍矮的黑袍医生。那人颇为利索地走过来，双手递给铁木真一件几乎一样的袍子，不同的是多了一条马鬃领。
“这件黑袍本是在下前些天为自己将要从军的哥哥缝的，而他却因受不了阿妈整天的唠叨就一把火烧掉房子后叛逆逃跑了。现在要远去卡尼救人，所以我特意秘制了一些药水淋洒在这上面，一来可以作为防寒之物，二来可以抵挡病毒传染。今日在下想把此粗糙之物送给少城主，还请您派人去汉域少王爷那里说说情，为我阿妈安排个住处。在下将感激不尽！”说到情深处，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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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半夜，寒气加重。铁木真等人终于借卡尼部落特意准备好的船只过得黄河，途径小月奴提过的那几排关押奴隶的木桩房，来到了卡尼部落，在一位部将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疫情不太严重的地方暂时住下歇歇脚。
第二日，铁木真和博尔忽一早就起来随那些医行者绕卡尼重疫情区了解了一下情况——部落里除了穿着严严实实清理腐烂尸体的敢死队，以及一些其他部落前来帮助的人员外，基本上看不到本族中尚且侥幸活着的人，也许是被戒严了。马上，自己带来的医行者们也投入了救助工作。
到现在还不见罕吉拔的面，铁木真就先趁此机会熟悉了一下卡尼地形——东临黄河，西傍群山。蒿草有一人之高，想必地下水源充足，土壤肥沃。整个面积要比天城大上一倍还多，再加上鼠疫肆虐，人和羊都死去很多，所以显得更加空旷了。
“阿忽，你说，要是此地有宝贝的话，最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铁木真向刚在自己身上洒了些药水的博尔忽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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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和博尔忽就躲在上坡的几棵大树边。此时，铁木真已从黑袍下取出一支箭，上面还事先绑了一个纸条卷，朝着一辆战车用力射去。
“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突如其来的一支箭，吓得众人立刻提起了精神，纷纷也拉起自己手中的大弓，紧张地四下张望。随后一人拔出箭头迅速送往了罕吉拔大帐里。
“不宜久留，咱们快走！”铁木真催促道。
果然，送箭的那人直接被从大帐里高高抛出，接着守卫的士兵好像得到了命令，奋力向周围凡有遮挡之地齐刷刷一通乱射。铁木真和博尔术躲藏的地方瞬间被箭支交错成一个大鸟巢。
“哥，这罕吉拔看来气得不轻，你的纸条里到底写的什么啊？”
“哈哈，是昨晚才写的一句‘和鸢恰恰公主草原打野兔，颇爽，勿念’。”
“哈哈！那他不会派人来抓咱们吗？”
“放心吧，不会的。他的部下是不愿冒这个险的！”
……
天色已晚，二人骑马远去，又回到了原来的住处。此时累了一天的医行者们差不多都卧床休息了。而呼吸了一天腐尸味的博尔忽也终于忍不住跑出去闹肚子，只剩下坐在微弱油灯旁的铁木真，拿出笔在一张褶皱的纸上涂画着什么。
“都去了这么久了，阿忽这家伙怎么还不来？”铁木真突然抬起头，看着即将熄灭的灯芯，暗自问道。
“呵，铁木真少城主还没休息呢？正好我这儿还有一点烧沸的药水，给你喝点吧，除除一身的腐臭味。”
突然的说话声着实将铁木真吓了一跳，循着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正是之前送给自己黑袍的人。
“好的，谢谢！”铁木真接过来拿在手中，又关心地问道，“对了，你怎么也才回来啊都这么晚了？”。
“哦～我呢遇到一对可怜的母子，那孩子的阿布死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我就把自己带的东西分了些给她们，还熬了一小锅药水让她们喝。这不，我怕浪费就把剩下的带了回来。喝吧，怕有毒啊？”那人边说边放置自己的药箱，然后爬到了自己的架子床上。
“哪有哪有，小哥一番好意，铁木真当然不会推脱！”说着，他就举起来痛快的喝了一口，剩一大半打算给阿忽留着。
“小哥？这个称呼很独特，好吧，堂堂一个天城少主，说话还有这么让人爱听的时候，哈哈，睡了！”
铁木真又坐回桌前，不一会儿，感觉困意突来，迷迷糊糊的就趴在桌子上了……
第二天，罕吉拔大帐。
“首领大人，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抢我交易的铁木真啊！”帐下竟是昨晚那位晚归的黑袍医行者，接着就在罕吉拔面前拨开了躺在地上穿同样黑袍的人。
“铁木真？！”罕吉拔吃惊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迅速走到昏迷在地的铁木真面前，伸出食指凑到他鼻子旁，“还有呼吸！你是怎样捉到他的？还有，你刚才说的‘交易’又是什么？”
罕吉拔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此人并非仅仅一个‘医行者’那么简单，来者似乎想要趁火打劫。
“首领大人，您可别忘了，我是一名‘医行者’，不单单是一个行医之人。我已盯上铁木真多日，可以说对他了如指掌。为了表达对此次交易的诚意，不妨先把此人交由您处置。”
“敢只身来我罕吉拔大帐谈交易，想必也是有备而来吧？”罕吉拔试图把一只手搭在那医行者肩上，却被他瞬间躲开了。
“可能您又忘了，我不仅仅是一名‘医行者’。还请您与我保持距离，小心在下的衣服散发的药味迷倒了您。我要的是——交易谈判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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