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盘龙之寨
萧然一把将苏颜拉起，抬脚将大夫人踹倒在地。若非她一介女流，此刻定然尸首异处。
“啊？”大夫人尖叫一声倒地不起。苏月吓的花容失色，还没弄清什么情况，战战兢兢的扶起昏迷的母亲。
“死了？给她泼醒！”萧然自知自己力道，怎么也不至于晕倒，便只有装晕一个可能！
张福将水泼于大夫人身上，苏老夫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此刻她又恨又怨，这个蠢妇真把苏颜害了，她当如何同萧然交代。
被水泼依旧未醒，张福便拿出拶子。
苏国鹏看出不对劲，将手搭于大夫人脉搏，眼睛突然熠熠发光。
“不！”苏国鹏激动万分，嘴唇颤抖，“夫人怀孕了！”
“真的！”苏老夫人怒火一扫而光，每个毛孔皆欢畅起来，忘记身下不适，差点蹦跶起来。真是盼什么来什么，苏家的大喜一桩接一桩。
萧然见苏颜端庄而立，面容恬静，皎洁美好，背后却受了如此之多的伤痛，当真想为她真正撑一次腰。
他一手紧握剑柄，冷言道:“你们怕是忘了，她杀人放火！”
苏老夫人与苏国鹏对视一眼，立刻明白症结所在，这几日更是拿捏住苏颜的弱处:吃软不吃硬。
苏国鹏跪于地上，祈求道:“苏颜，看在大伯养育你一场，放她一马！”
苏老夫人将苏颜唤至跟前，慈爱的握着她的手，眼泪先落了几颗:“苏颜，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哪怕在侮辱毒打里也不曾变过。如今也一样，祖母不希望你被仇恨毁了，污了眼睛，脏了你的手不值当。苍天有眼，苏氏自有她的结果，就算放她一码，卖她几十年蝇营狗苟，她总逃不过一堆黄土，可孩子是无辜的！”
苏颜这才叹息一声:“疯狗咬我一口，我再咬回去，那我与疯狗无异！往事不追，未来不惧，今日起，她若伤我一分，我定十倍奉还！”苏颜语气冷冷清清，李姨娘却觉心惊胆寒，胆小如鼠的苏颜如何生出这份无所畏惧来。
“好！”苏老夫人忙不迭的拍着她的手，激动万分，“祖母的乖孙女，她还敢动你一个指头，待她产下孩子，祖母第一个将她剁碎喂狼！”
“苏颜，宅院已毁，派人修葺需要时间，不如去我那小住几日！”萧然看这一家子都是人精，大夫人有孕便有了依凭，怕苏颜再遭不测。他们之间，也就差吉日迎亲，也不算唐突！
苏老夫人也不好阻拦。
苏颜头也不回:“我同奶奶住在一起便好！大伯母有孕在身，大伯父忙于生意如此辛苦，没个人照料可不行！而且大伯母保养身子要紧，苏家大小琐碎实在不该劳烦大伯母！”
苏老夫人心领神会，她早看不惯大夫人的行为，也便顺水推舟，送了李姨娘一个大人情。
“苏家钥匙暂且交给庆云，日后苏家大小事，各屋开支用度皆由庆云打点，旁人不得逾矩！”
大夫人早被水泼醒，全然冰冷，有怒不敢言，她得隐忍，她悻悻然睁开眼望着苏颜，昨夜一把大火没烧到她，险些将自己拉入绝境。
她自然明白肚里的孩子是她所有的筹码，苏老夫人定然不会让他期盼已久的孙子是庶出，她的地位谁也无法撼动。
偏偏大夫人放火，苏颜便不在院里，剥夺了大夫人的掌家之权，扶李姨娘上位，洞察秋毫的萧然突然了于心。之前听传闻苏颜精神不济，自闭乖张，百闻不如一见，让他看了一出城府圆滑的好戏。
待苏颜一走，萧然冷不防的说道:“一百金聘礼若是不够，苏颜每一顿吃过的饭，每一刻住过的房，每一寸呼吸的空气，我会折现送至贵府，至于你们对她的毒打，差点害她丧命，这个仇我且记着！念你是苏颜的亲人，我对你始终保存一份敬重，从我决定迎娶她，她便是我萧然手心至宝，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她一根头发！”
李姨娘抹了一把辛酸泪，总算她识人如炬。
“苏颜？”他叫住她，当苏颜挺停住步子，他快步走过去，与她并行，“她如此害你，你为何要放了她！”
“不然呢，以牙还牙？背负一身杀戮，夜晚会做噩梦吗？”
萧然未明白苏颜意有所指，仍然觉得苏颜太过心慈手软:“委屈吗？”
静谧的天空，万千锦绣皆失了颜色。她淡淡的呼吸不绝入耳，将他带入陌生的心悸边缘，唯有此刻，他愿前路没有终点。
“她已经没有资格委屈，她已经孤零零的死在院子里！”
“苏颜……”他心猛的揪在一起。
“你我素未谋面，你为何愿意娶我！”似梦非梦，苏颜颇觉不真实。
他就像被看穿一样，一丝不自在，又立马消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吗？”
苏颜竟被逗笑了:“各取所需？可世上男人那么多，我也不是非嫁你不可。”
“不然你想嫁谁！”他嘴上说着，却不自主被她的言语吸引，这可半分不像深闺女子，落落大方，言辞锋利。
“世上的情感虽难以讲个泾渭分明，就算爱也未必能相守，就算不爱也未必不能长情，但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将就！”
“将就？”以他如今的实力，多少女子为了嫁给他前仆后继，那是莫大的荣幸，何来将就一说！
“我从命同你成婚，婚后如何便不是他人能做主的。你可以冷落我，休了我，甚至杀了我，我绝不会同别人共用一个丈夫，你的心若不在我身上，你也管好你的身体，你若做不到我们好聚好散，或者，这场亲，就不该继续！”
苏颜知道她这个唯一的要求在这个时代，有些荒谬，更何况是充霸龙月的萧然。
萧然对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讲出来这么一段，忍不住笑了笑，在此方面却同她是不谋而合的:“我也未想过要三妻四妾，同我厮守一生的女人，一个你……足矣……”
说完，萧然明显感受到苏颜对他的敌视轻了一些。
萧然突然明白眼前这个清白，张弛有度，将善良刻入骨髓的苏颜会成为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人。
哪怕日后她令择佳婿，将他堂堂七尺男儿伤的体无完肤。
他只愿来生不带情感，化做她庭院的一颗树，为她遮风避雨，化做她庭院的一束花，为她繁花似锦，化做她手中的画笔，一笔一痕，为她浓墨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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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夫人尖叫一声倒地不起。苏月吓的花容失色，还没弄清什么情况，战战兢兢的扶起昏迷的母亲。
“死了？给她泼醒！”萧然自知自己力道，怎么也不至于晕倒，便只有装晕一个可能！
张福将水泼于大夫人身上，苏老夫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此刻她又恨又怨，这个蠢妇真把苏颜害了，她当如何同萧然交代。
被水泼依旧未醒，张福便拿出拶子。
苏国鹏看出不对劲，将手搭于大夫人脉搏，眼睛突然熠熠发光。
“不！”苏国鹏激动万分，嘴唇颤抖，“夫人怀孕了！”
“真的！”苏老夫人怒火一扫而光，每个毛孔皆欢畅起来，忘记身下不适，差点蹦跶起来。真是盼什么来什么，苏家的大喜一桩接一桩。
萧然见苏颜端庄而立，面容恬静，皎洁美好，背后却受了如此之多的伤痛，当真想为她真正撑一次腰。
他一手紧握剑柄，冷言道:“你们怕是忘了，她杀人放火！”
苏老夫人与苏国鹏对视一眼，立刻明白症结所在，这几日更是拿捏住苏颜的弱处:吃软不吃硬。
苏国鹏跪于地上，祈求道:“苏颜，看在大伯养育你一场，放她一马！”
苏老夫人将苏颜唤至跟前，慈爱的握着她的手，眼泪先落了几颗:“苏颜，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哪怕在侮辱毒打里也不曾变过。如今也一样，祖母不希望你被仇恨毁了，污了眼睛，脏了你的手不值当。苍天有眼，苏氏自有她的结果，就算放她一码，卖她几十年蝇营狗苟，她总逃不过一堆黄土，可孩子是无辜的！”
苏颜这才叹息一声:“疯狗咬我一口，我再咬回去，那我与疯狗无异！往事不追，未来不惧，今日起，她若伤我一分，我定十倍奉还！”苏颜语气冷冷清清，李姨娘却觉心惊胆寒，胆小如鼠的苏颜如何生出这份无所畏惧来。
“好！”苏老夫人忙不迭的拍着她的手，激动万分，“祖母的乖孙女，她还敢动你一个指头，待她产下孩子，祖母第一个将她剁碎喂狼！”
“苏颜，宅院已毁，派人修葺需要时间，不如去我那小住几日！”萧然看这一家子都是人精，大夫人有孕便有了依凭，怕苏颜再遭不测。他们之间，也就差吉日迎亲，也不算唐突！
苏老夫人也不好阻拦。
苏颜头也不回:“我同奶奶住在一起便好！大伯母有孕在身，大伯父忙于生意如此辛苦，没个人照料可不行！而且大伯母保养身子要紧，苏家大小琐碎实在不该劳烦大伯母！”
苏老夫人心领神会，她早看不惯大夫人的行为，也便顺水推舟，送了李姨娘一个大人情。
“苏家钥匙暂且交给庆云，日后苏家大小事，各屋开支用度皆由庆云打点，旁人不得逾矩！”
大夫人早被水泼醒，全然冰冷，有怒不敢言，她得隐忍，她悻悻然睁开眼望着苏颜，昨夜一把大火没烧到她，险些将自己拉入绝境。
她自然明白肚里的孩子是她所有的筹码，苏老夫人定然不会让他期盼已久的孙子是庶出，她的地位谁也无法撼动。
偏偏大夫人放火，苏颜便不在院里，剥夺了大夫人的掌家之权，扶李姨娘上位，洞察秋毫的萧然突然了于心。之前听传闻苏颜精神不济，自闭乖张，百闻不如一见，让他看了一出城府圆滑的好戏。
待苏颜一走，萧然冷不防的说道:“一百金聘礼若是不够，苏颜每一顿吃过的饭，每一刻住过的房，每一寸呼吸的空气，我会折现送至贵府，至于你们对她的毒打，差点害她丧命，这个仇我且记着！念你是苏颜的亲人，我对你始终保存一份敬重，从我决定迎娶她，她便是我萧然手心至宝，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她一根头发！”
李姨娘抹了一把辛酸泪，总算她识人如炬。
“苏颜？”他叫住她，当苏颜挺停住步子，他快步走过去，与她并行，“她如此害你，你为何要放了她！”
“不然呢，以牙还牙？背负一身杀戮，夜晚会做噩梦吗？”
萧然未明白苏颜意有所指，仍然觉得苏颜太过心慈手软:“委屈吗？”
静谧的天空，万千锦绣皆失了颜色。她淡淡的呼吸不绝入耳，将他带入陌生的心悸边缘，唯有此刻，他愿前路没有终点。
“她已经没有资格委屈，她已经孤零零的死在院子里！”
“苏颜……”他心猛的揪在一起。
“你我素未谋面，你为何愿意娶我！”似梦非梦，苏颜颇觉不真实。
他就像被看穿一样，一丝不自在，又立马消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吗？”
苏颜竟被逗笑了:“各取所需？可世上男人那么多，我也不是非嫁你不可。”
“不然你想嫁谁！”他嘴上说着，却不自主被她的言语吸引，这可半分不像深闺女子，落落大方，言辞锋利。
“世上的情感虽难以讲个泾渭分明，就算爱也未必能相守，就算不爱也未必不能长情，但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将就！”
“将就？”以他如今的实力，多少女子为了嫁给他前仆后继，那是莫大的荣幸，何来将就一说！
“我从命同你成婚，婚后如何便不是他人能做主的。你可以冷落我，休了我，甚至杀了我，我绝不会同别人共用一个丈夫，你的心若不在我身上，你也管好你的身体，你若做不到我们好聚好散，或者，这场亲，就不该继续！”
苏颜知道她这个唯一的要求在这个时代，有些荒谬，更何况是充霸龙月的萧然。
萧然对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讲出来这么一段，忍不住笑了笑，在此方面却同她是不谋而合的:“我也未想过要三妻四妾，同我厮守一生的女人，一个你……足矣……”
说完，萧然明显感受到苏颜对他的敌视轻了一些。
萧然突然明白眼前这个清白，张弛有度，将善良刻入骨髓的苏颜会成为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人。
哪怕日后她令择佳婿，将他堂堂七尺男儿伤的体无完肤。
他只愿来生不带情感，化做她庭院的一颗树，为她遮风避雨，化做她庭院的一束花，为她繁花似锦，化做她手中的画笔，一笔一痕，为她浓墨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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