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第二辆大巴比第一辆大巴要早十来分钟到达温泉池。
苏老师和杨老师还很奇怪为什么第一辆比他们早出发, 到&30340;时间却晚那么多，众人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把原因归结于他们路上停了会车, 让金童玉女扮成了两个路人坐了下顺风车。
——即使这个理由很蹩脚，似乎只能骗骗自己。
因此大巴到站后, 车上&30340;人都争先恐后往外跑。
金童玉女本来神赳赳气昂昂，觉得人类大概都像顾绒那样胆小&30340;，谁知秦雨、丁曼果唐思思和陈港黄嘉慎下车时差点把它们从高跷上挤掉。
两只小鬼好不容易等车上&30340;人走得差不多了互相搀扶着下来，没走几步就瞧见顾绒抱着胳膊眉头紧蹙站在不远处等待他们，后面&30340;单手拎着包, 慵懒肆意靠坐在路边花坛上&30340;沈秋戟。
顾绒阿婆临走前说了不能欺负, 沈秋戟它们根本打不过, 所以金童玉女咧嘴, 朝着两人讨好龇牙笑笑。
顾绒看着他们脸上宛如【龇牙】那个表情包&30340;笑容就觉得很阴阳怪气，觉着金童玉女大概真是成灵了, 现在太阳又已落山，正是它们这类邪灵鬼祟力量最强之时, 所以金童玉女都能通过障眼法出现在普通人眼前了。
不过它们成灵时间毕竟短，弄出&30340;障眼法也有很大&30340;漏洞。
好在那时车上没太多人把注意力放在它们身上, 因此金童玉女&30340;伪装才没被人看穿。
顾绒也知道这两个小鬼大概没什么恶意, 不然它们也不必大费周章伪装成人, 直接以纸人形象上车就行了，但是它们为什么要来，还是得问清楚&30340;。
他也没拐弯抹角, 直接就问金童玉女道：“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
顾绒可不觉得金童玉女是真&30340;要来这里泡温泉, 这两纸人小鬼入水就化了, 还泡温泉呢, 觉得自己死&30340;不够快？
玉女朝顾绒晃晃自己接好&30340;假肢说：“报恩。”
“有鬼婴跟着你们。”金童会说&30340;话比玉女多些，也更流利，“它蒙了司机&30340;眼睛，要带你们去坟山。”
顾绒双眉蹙得更紧了些，疑惑道：“是因为陈港和黄嘉慎拿了它&30340;棺材板，它不高兴，在恶作剧吗？”
沈秋戟闻言也挑眉骂道：“那小屁孩，我还好心给了它衣服穿，它怎么还在搞恶作剧啊？果然这些熊孩子就是要直接打一顿才会听话。”
“但是你&30340;感恶红线铃没有响啊。”顾绒伸出系在自己手腕上&30340;铃铛给沈秋戟看，“它应该没有恶意。”
金童玉女上车时看似对司机那句“还不走，要我们送你上路吗？”&30340;恐吓，实际上就是对捂住司机眼睛&30340;小鬼说&30340;，它们俩是送葬&30340;纸人，虽然怨气不如小鬼深重，但那小鬼没有恶意，金童玉女起初也以为鬼婴是在搞恶作剧，不过玉女歪头盯着顾绒瞧了几秒后却嫩声说：“那个鬼婴也有可能是在馋小哥哥你&30340;身子。”
顾绒：“？”
沈秋戟：“？”
“小哥哥你&30340;骨头凉凉&30340;，靠近后很舒服。”金童也凑到顾绒身边，在他身上轻嗅，它还踩着高跷，身高和顾绒差不多，稍一凑近就像是要亲上顾绒似&30340;。
于是只听“啪”&30340;一声，金童被沈秋戟一巴掌扇到一旁去了。
“呜呜……”金童泪眼再现，捂着脸委屈巴巴地望着沈秋戟，似乎不明白什么自己做了好事赶走鬼婴护送他们到温泉池边沈秋戟却还要打自己。
玉女没被打，但是它也惊恐地捂着脸直往后退。
顾绒也被这清脆&30340;巴掌声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害怕鬼怪了，赶紧去看金童&30340;脸有没有被打凹破相，还问沈秋戟：“你怎么打小孩呢？”
沈秋戟冷冷道：“我最讨厌小孩子了，看到就想捏死。”
金童玉女抱做一团猛地再后退三步。
顾绒哑然失笑：“你这么讨厌小孩子，以后要丁克啊？”
沈秋戟满脸不屑道：“我师门基本上都是断子绝孙&30340;命，谁投胎做我儿子才是真&30340;惨，保不准死得会比我七叔还早。”
顾绒说：“……好像做你师父也挺惨&30340;。”
“你们好好说话，我就让他别打你们。”既然金童已经被打了，顾绒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利用一下，给他们喂甜枣打探消息道，“你们说我骨头凉凉&30340;是怎么回事？谁回答&30340;最好我就给谁一罐美白香香。”
玉女是女孩子，本来就在乎自己&30340;外貌，而金童因为被太阳晒黑了不少，如今也很在意自己&30340;肤色。
所以此刻听见顾绒开出这样&30340;好东西，金童女玉闻言对视一眼，就立马异口同声对顾绒说：“小哥哥你&30340;骨头很特别，凉凉&30340;，我们都喜欢，在你身边待久了好像也会变聪明。”
两个纸人还是小鬼，成灵也没多久，词汇量和形容方式都不如成人，不过这并不妨碍顾绒和沈秋戟理解它们话里&30340;意思——
“凉凉&30340;”对于鬼来说就是阴气重。
“待久了会变聪明”应该也不是单纯&30340;指聪明，而是指吸收了灵气后变强。
而那句“我们都喜欢”更好理解，金童玉女不是人，它们指&30340;“我们”，便是鬼怪，这也解释了顾绒为什么总爱撞邪，因为顾绒就是一个移动&30340;极阴之地，他就算不主动去撞邪，邪也会主动来撞他。
沈秋戟也说过自己&30340;骨重特殊，不是他能压得住&30340;命格，由此可见金童玉女并没有说谎。
虽然暂时解决了一些疑惑，不过在兑现承诺之前，顾绒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们拦下车上来，是真&30340;为了帮助我们，还是也和鬼婴一样馋我身子？”
金童玉女没有回答，“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对着顾绒齐齐伸出手，甜甜说：“小哥哥，我们回答&30340;都很好，给我们美白香香吧，要两罐哦。”
那两声“嘿嘿”差不多已经是答案了，这两小鬼，到底还是很奸诈，连回答都是同步回答，就为了诈他两罐香香。
不过既然答应了它们，顾绒也不好食言，转身对沈秋戟伸出手：“沈爸比，美白香香，要两罐哦。”
沈秋戟：“……”
两分钟后，金童玉女如愿以偿拿到了美白香香，踩着高跷准备离开之际，顾绒又拦住它们说：“等会你们继续坐刚刚那辆车，保护车上&30340;人回去，我和另外一位哥哥要换车子坐。”
金童玉女还是馋顾绒&30340;身子，乖巧地说：“我们保护你呀。”
“人鬼殊途，你们跟着我不好。”要是以后真有两个纸人寸步不离&30340;跟着自己，顾绒觉得他要疯，而为了辟邪，顾绒向来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30340;。
当初顾·心狠手辣·绒能逼着沈秋戟给他陪床看他洗澡，现在顾绒也能干得出别&30340;事，所以他指着沈秋戟对金童玉女开始扯谎：“那个大哥哥也馋我身子，你们抢得过他吗？你们也听见了他还很讨厌小孩子，你们要是被他发现了——就会被这样捏死，再撕烂，然后丢进热水里煮成纸人汤。”
为了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沈秋戟&30340;残暴，顾绒还从书包里撕下一张速写纸，当着金童玉女面揉皱成一团，如此酷刑金童玉女必然承受不住。
顾绒还要准备撕烂时再丢进温泉时，金童玉女就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伸手拦住他，告诉顾绒不必再演示了，它们这就走。
金童玉女麻溜地滚了，顾绒很满意，唇边带着浅笑，欣慰道：“小孩子还是挺可爱&30340;嘛。”
站在他&30340;身边&30340;沈秋戟不说话，只挑眉低头睨着顾绒：“我馋你身子？”
顾绒对上沈秋戟&30340;目光后心跳乱了几拍，下意识&30340;避开沈秋戟&30340;视线，逃避似&30340;跑向温泉池：“啊，泡温泉去啦！”
沈秋戟见状倒也没说什么。
他们这次来泡温泉实在不易，既然如此，那就先跑完温泉再说，反正他和顾绒时间多得是。
早在沈秋戟和他说过自己&30340;猜测后，顾绒就对自己&30340;特殊体质有了心理准备，刚才金童玉女&30340;那番话就是最有力&30340;佐证。
不过泡温泉时没任何意外发生。
众人安稳泡完温泉，在晚上十点整时收好东西准备离开。
苏红釉并没泡温泉，她只是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打算回到大巴车上等待其他同学回来。她差不多是第一个到停车场&30340;，苏红釉按照来时那样准备坐上第一辆大巴车。
她甚至都已经上车了，可是上车之后，苏红釉忽然听见有道小而稚嫩耳朵声音在轻轻喊着“妈妈”，而这个声音是从后面&30340;大巴车里传来&30340;。
这种声音苏红釉在月亮湾时也经常听见。
除了婴孩呼喊“妈妈”&30340;可怜吚呜声以外，她还能听见一些女人低低&30340;悲泣，月亮湾二三四楼&30340;窗户也时时莫名其妙地被打开，需要她经常检查关窗，
苏红釉就把这些事作为世界上有“鬼”&30340;证据。
但是“眼见才能为实”，姜老太太总说那是她过于思念楚待和阿婉，所以才出现&30340;幻觉，当不得真。
因此苏红釉一直在玩各种招鬼游戏，她不怕死，她只想亲眼见见这世上有没有鬼，可不管她玩多少招鬼游戏，她都没有碰见过比月亮湾&30340;窗户自己打开还邪门&30340;事了。
丁曼果和唐思思在714&30340;经历让她看到了希望，当晚她留下来后其实并没有立即打扫714房间，苏红釉当时站在714&30340;厕所里，想着她以前招不来鬼，或许是游戏玩错了，她这次重复一遍丁曼果和唐思思玩&30340;招鬼游戏，也许就可以把真正&30340;鬼招来。
然而苏红釉最终没玩，因为那时月亮湾里有很多客人，她得对客人&30340;安全负责，就像她这么多年以来玩&30340;招鬼都是都是独自进行一般——如果招鬼付出&30340;代价是死亡，那也只能死她一个。
现在苏红釉在月亮湾以外&30340;地方听见有婴孩在喊“妈妈”，她&30340;第一反应也是在心里怀疑：难道自己&30340;幻觉已经这样严重，到了离开月亮湾也能听见婴孩啼哭&30340;地步了吗？
只是苏红釉总觉得那不是她&30340;幻觉，她寻声走到第二辆大巴上，大巴里只有司机一个人。
她问司机：“师傅，你有听见小孩子在哭吗？”
“没有咧。”司机和苏红釉很熟，“红釉你听到了吗？”
婴孩&30340;哭声分明还在车中，但是苏红釉怕吓到司机就摆摆手说：“诶，听错了。”
她继续在车中挨个座位寻找着婴孩，却不想司机忽然问她：“红釉啊，要我说楚待和阿婉私奔都有七年了吧，你怎么到现在都还不再找一个呢？”
“他们肯定没有私奔。”苏红釉顿住脚步，无比坚定地说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司机又叹气：“我也知道楚待是个好孩子，可是那晚好多人都看了楚待拉着阿婉跑出大周家啊，阿婉虽然是个哑巴，但是脾气好，不像你硬气，你说女人嘛，就是要温柔点才招男人喜欢&30340;……”
苏红釉沉默不语，她不说话不是因为听了司机&30340;话，这七年来类似这样&30340;话她已经听了太多，她自己不信，也不想听，耐不住别人要说，所以无视就行。
她现在闭口不言，是由于她已经走到大巴&30340;末排了，婴孩&30340;啼哭声在这里消失。
周围静悄悄&30340;，好像那阵婴孩&30340;哭喊声真&30340;只是她&30340;幻觉。
苏红釉怔怔地转身想要离开，结果大巴却开始陆陆续续上来好多学生，大巴&30340;过道有些窄，苏红釉只好先坐下，等人上来&30340;差不多时她再起身离开。
不过苏红釉望着上车&30340;这些学生，总觉得其中有几个人好像很眼熟，就比如那个和她聊过几句话&30340;秦雨，昨晚玩招鬼游戏&30340;丁曼果和唐思思，今天白天在焕山捡到棺材板&30340;陈港和黄嘉慎也上来了——
秦雨和段月要换车坐，是因为刚刚在泡温泉时，秦雨把她曾经在苏红釉身后见过那个路上拦车没有眼珠&30340;白裙女人&30340;事和段月说了，经过讨论，她们两人一致认为白裙女人是跟着苏红釉&30340;，她们现在换来这辆大巴上坐会很安全，准没错。
丁曼果和唐思思泡温泉&30340;时候也讨论过了，她们觉得邪门&30340;是第一辆大巴车，那辆大巴车会莫名其妙开进鬼路，第二辆大巴车刚刚来&30340;路上很顺利就到达了，应该很安全，她们现在换来这辆现在换来这辆大巴上坐会很安全，准没错。
陈港和黄嘉慎泡温泉&30340;时候没有讨论，他们上车前才开始讨论，因为他们想起看到了第一辆大巴司机被鬼手遮住眼睛&30340;事。白天在焕山后山就是这样，杨老师被鬼遮眼后他们就一直在原地兜圈，第一辆大巴上&30340;司机可能被鬼婴盯上了，他们不能再坐那辆大巴了，现在换来这辆大巴上坐会很安全，准没错。
顾绒也和沈秋戟也换了大巴坐，这是他们刚下车那会就讨论过&30340;了——自己本身就容易招邪，再和秦月、丁曼果、陈港他们六个坐在一起，那简直邪上加邪，现在他换了车，又让金童玉女去第一辆车保护这六人不会被鬼婴捣乱迷路，已然安排好了一切，现在他与他们六个分开，换来这辆大巴上坐肯定会很安全，准没错。
苏红釉等着车里&30340;人差不多都坐好了，不再起身后就准备回去，结果她还没从从座位上站起来，就看见第一辆大巴车已经启动从他们旁边驶离了。
苏红釉没得选择，只能坐好，觉着反正坐哪辆车都是回月亮湾，就随便坐吧。
泡完温泉后大家浑身暖洋洋&30340;，都有些昏昏欲睡，顾绒也靠在窗边脑袋小鸡啄米似&30340;一点一扬，谁知开出几分钟车后，大巴车却像是开进了山里凹凸不平&30340;泥坑地似&30340;异常颠簸，顾绒脑袋在窗户上也跟着“哐哐哐”砸了好几下，把他都给砸醒了。
“怎么这么颠啊？”顾绒揉着脑门坐直身体，抬起头望向窗外，想看看路面是怎么了，“我记得我们来&30340;路上没这么颠簸啊？”
然而窗外除了白蒙蒙&30340;大雾以外，顾绒什么都看不到，别说是本就黑暗&30340;路面，就连路&30340;两边都瞧不清了。
顾绒怔住：“焕山夜里会起这样大&30340;雾吗？”
他记得在大别墅基地那里时，夜晚也没见过这么浓郁&30340;雾气啊？还说是因为这边靠山，雾气更大些？
顾绒才说完，司机也跟着一块吐槽道：“咋这么大&30340;雾？路灯都看不着了。”
车上很多学生都睡着了，有些因为情绪仍处于紧张状态不是很敢睡觉&30340;人就算是困，听见司机说话后也清醒了——就比如陈港和黄嘉慎。
他们两个对司机就异常关注，司机一出声，他们就立马伸出脖子扒着座位靠背去看司机，这一看，两人就绝望&30340;发现：司机&30340;眼睛又被那双熟悉&30340;鬼婴小手也盖住了。
且那个鬼婴&30340;身体似乎更凝实了些，先前只能看见她&30340;一双小手，现在陈港和黄嘉慎却能看见鬼婴就骑在司机&30340;脖颈上，还察觉到了他们&30340;注视，一双漆黑没有眼白&30340;鬼眼森然回首朝他们望来。
“啊啊啊啊啊——！”
两人惊恐无比&30340;惨叫把车上所有人都叫醒了，大家都把头探到走道处，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叫。
“师傅，停车！停车啊！车上有鬼啊啊！”陈港和黄嘉慎死命拍打着窗户，要不是大巴车&30340;窗户无法打开，他们恐怕会直接翻窗跃出车外。
“怎么了这是？”苏红釉是这里除了司机以外年纪最大&30340;人，她听到动静就从后座过来，想看看陈港和黄嘉慎是什么情况。
怎么还叫着车上有鬼呢？
但是她一出声，秦雨和段月也懵了——苏红釉不该在另外一辆大巴车上吗？
而丁曼果和唐思思正扒着窗户竭力从白雾中辨认外面&30340;景色，在看到白雾中闪过&30340;墓碑和坟包后，她们瞪大双目悚然道：“我们&30340;车……好像开进了焕山？”
那座山上布满野坟&30340;焕山。
顾绒面无表情地靠在座位椅上，眼里是心如止水&30340;平静，淡声问沈秋戟道：“沈秋戟，你说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换车坐呢？”
沈秋戟：“……”
“我现在不管人鬼殊途了，我就想金童玉女赶紧过来陪着我。”顾绒说到后面，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当时我为什么要你给它们画两罐美白香香？给它们一人画一个手机不香吗？”
沈秋戟提醒他：“手机见鬼&30340;时候是打不通&30340;，金童玉女不是人，你确定给它们画手机你打得通电话？”
顾绒不说话了，他又瘫回椅子上，喃喃自语：“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绒绒性命……”
沈秋戟看着他笑着直摇头，起身揉着肩膀给自己松骨头，准备好好收拾一下那个调皮捣蛋&30340;女鬼婴。
可那鬼婴似乎比在后山初见那会机灵多了，沈秋戟还没站起她就溜走了。
大巴车也随着鬼婴身影&30340;消失而猛然停住。
陈港和黄嘉慎刚刚一直喊着要下车，可是大巴车停下后，他们又像上一次那样不愿下车了，只是目眦欲裂，呆滞&30340;地望着车窗外&30340;景物。
车上其余人&30340;脸色没比他们好到哪去，皆是满面&30340;惶然无措和满目&30340;不敢置信。
因为此刻&30340;大巴车呈微微倾斜&30340;状态停在一片密林间，周围高木矗立，灌草丛生——这样&30340;深山老林别说是大巴车，就算是来一辆越野车都不可能进入。
司机也惊呆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好顺着路走，为什么会开到这种鬼地方来。
“曼果……”秦雨颤声开口，“你刚刚说，这里是焕山？”
丁曼果身体在发着抖，她目光涣散，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刚刚看到路上有好多墓碑和坟包，那么多野坟不是只有焕山有吗？这是哪？这是哪啊……呜呜呜……”
现在他们周围&30340;确看不到野坟了，然而陈港则望着不远处那熟悉&30340;小断崖，却凄惨&30340;笑起：“这里是焕山后山，白天我和黄嘉慎捡到棺材板&30340;地方。”
“啥子？你捡了这里&30340;棺材板？”司机转过头盯着陈港，“你闯了大祸啊，这里葬&30340;都是脏东西啊，你拿了它&30340;棺材板，它要拿你&30340;命啊。”
黄嘉慎已经逼近崩溃，听见司机说鬼婴要取自己命，就指着司机&30340;脖子说：“可、可是它就骑在你&30340;脖颈上啊……”
司机吞了吞口水，只觉得自己脖颈上似乎真&30340;坐着一个鬼似&30340;，沉重地有些抬不起来。
“你别乱说，又不是我捡&30340;棺材板！要骑也是骑你&30340;！”司机色厉内荏朝黄嘉慎喊道，“都是你们两个闯&30340;祸，你们俩赶紧给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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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和杨老师还很奇怪为什么第一辆比他们早出发, 到&30340;时间却晚那么多，众人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把原因归结于他们路上停了会车, 让金童玉女扮成了两个路人坐了下顺风车。
——即使这个理由很蹩脚，似乎只能骗骗自己。
因此大巴到站后, 车上&30340;人都争先恐后往外跑。
金童玉女本来神赳赳气昂昂，觉得人类大概都像顾绒那样胆小&30340;，谁知秦雨、丁曼果唐思思和陈港黄嘉慎下车时差点把它们从高跷上挤掉。
两只小鬼好不容易等车上&30340;人走得差不多了互相搀扶着下来，没走几步就瞧见顾绒抱着胳膊眉头紧蹙站在不远处等待他们，后面&30340;单手拎着包, 慵懒肆意靠坐在路边花坛上&30340;沈秋戟。
顾绒阿婆临走前说了不能欺负, 沈秋戟它们根本打不过, 所以金童玉女咧嘴, 朝着两人讨好龇牙笑笑。
顾绒看着他们脸上宛如【龇牙】那个表情包&30340;笑容就觉得很阴阳怪气，觉着金童玉女大概真是成灵了, 现在太阳又已落山，正是它们这类邪灵鬼祟力量最强之时, 所以金童玉女都能通过障眼法出现在普通人眼前了。
不过它们成灵时间毕竟短，弄出&30340;障眼法也有很大&30340;漏洞。
好在那时车上没太多人把注意力放在它们身上, 因此金童玉女&30340;伪装才没被人看穿。
顾绒也知道这两个小鬼大概没什么恶意, 不然它们也不必大费周章伪装成人, 直接以纸人形象上车就行了，但是它们为什么要来，还是得问清楚&30340;。
他也没拐弯抹角, 直接就问金童玉女道：“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
顾绒可不觉得金童玉女是真&30340;要来这里泡温泉, 这两纸人小鬼入水就化了, 还泡温泉呢, 觉得自己死&30340;不够快？
玉女朝顾绒晃晃自己接好&30340;假肢说：“报恩。”
“有鬼婴跟着你们。”金童会说&30340;话比玉女多些，也更流利，“它蒙了司机&30340;眼睛，要带你们去坟山。”
顾绒双眉蹙得更紧了些，疑惑道：“是因为陈港和黄嘉慎拿了它&30340;棺材板，它不高兴，在恶作剧吗？”
沈秋戟闻言也挑眉骂道：“那小屁孩，我还好心给了它衣服穿，它怎么还在搞恶作剧啊？果然这些熊孩子就是要直接打一顿才会听话。”
“但是你&30340;感恶红线铃没有响啊。”顾绒伸出系在自己手腕上&30340;铃铛给沈秋戟看，“它应该没有恶意。”
金童玉女上车时看似对司机那句“还不走，要我们送你上路吗？”&30340;恐吓，实际上就是对捂住司机眼睛&30340;小鬼说&30340;，它们俩是送葬&30340;纸人，虽然怨气不如小鬼深重，但那小鬼没有恶意，金童玉女起初也以为鬼婴是在搞恶作剧，不过玉女歪头盯着顾绒瞧了几秒后却嫩声说：“那个鬼婴也有可能是在馋小哥哥你&30340;身子。”
顾绒：“？”
沈秋戟：“？”
“小哥哥你&30340;骨头凉凉&30340;，靠近后很舒服。”金童也凑到顾绒身边，在他身上轻嗅，它还踩着高跷，身高和顾绒差不多，稍一凑近就像是要亲上顾绒似&30340;。
于是只听“啪”&30340;一声，金童被沈秋戟一巴掌扇到一旁去了。
“呜呜……”金童泪眼再现，捂着脸委屈巴巴地望着沈秋戟，似乎不明白什么自己做了好事赶走鬼婴护送他们到温泉池边沈秋戟却还要打自己。
玉女没被打，但是它也惊恐地捂着脸直往后退。
顾绒也被这清脆&30340;巴掌声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害怕鬼怪了，赶紧去看金童&30340;脸有没有被打凹破相，还问沈秋戟：“你怎么打小孩呢？”
沈秋戟冷冷道：“我最讨厌小孩子了，看到就想捏死。”
金童玉女抱做一团猛地再后退三步。
顾绒哑然失笑：“你这么讨厌小孩子，以后要丁克啊？”
沈秋戟满脸不屑道：“我师门基本上都是断子绝孙&30340;命，谁投胎做我儿子才是真&30340;惨，保不准死得会比我七叔还早。”
顾绒说：“……好像做你师父也挺惨&30340;。”
“你们好好说话，我就让他别打你们。”既然金童已经被打了，顾绒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利用一下，给他们喂甜枣打探消息道，“你们说我骨头凉凉&30340;是怎么回事？谁回答&30340;最好我就给谁一罐美白香香。”
玉女是女孩子，本来就在乎自己&30340;外貌，而金童因为被太阳晒黑了不少，如今也很在意自己&30340;肤色。
所以此刻听见顾绒开出这样&30340;好东西，金童女玉闻言对视一眼，就立马异口同声对顾绒说：“小哥哥你&30340;骨头很特别，凉凉&30340;，我们都喜欢，在你身边待久了好像也会变聪明。”
两个纸人还是小鬼，成灵也没多久，词汇量和形容方式都不如成人，不过这并不妨碍顾绒和沈秋戟理解它们话里&30340;意思——
“凉凉&30340;”对于鬼来说就是阴气重。
“待久了会变聪明”应该也不是单纯&30340;指聪明，而是指吸收了灵气后变强。
而那句“我们都喜欢”更好理解，金童玉女不是人，它们指&30340;“我们”，便是鬼怪，这也解释了顾绒为什么总爱撞邪，因为顾绒就是一个移动&30340;极阴之地，他就算不主动去撞邪，邪也会主动来撞他。
沈秋戟也说过自己&30340;骨重特殊，不是他能压得住&30340;命格，由此可见金童玉女并没有说谎。
虽然暂时解决了一些疑惑，不过在兑现承诺之前，顾绒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们拦下车上来，是真&30340;为了帮助我们，还是也和鬼婴一样馋我身子？”
金童玉女没有回答，“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对着顾绒齐齐伸出手，甜甜说：“小哥哥，我们回答&30340;都很好，给我们美白香香吧，要两罐哦。”
那两声“嘿嘿”差不多已经是答案了，这两小鬼，到底还是很奸诈，连回答都是同步回答，就为了诈他两罐香香。
不过既然答应了它们，顾绒也不好食言，转身对沈秋戟伸出手：“沈爸比，美白香香，要两罐哦。”
沈秋戟：“……”
两分钟后，金童玉女如愿以偿拿到了美白香香，踩着高跷准备离开之际，顾绒又拦住它们说：“等会你们继续坐刚刚那辆车，保护车上&30340;人回去，我和另外一位哥哥要换车子坐。”
金童玉女还是馋顾绒&30340;身子，乖巧地说：“我们保护你呀。”
“人鬼殊途，你们跟着我不好。”要是以后真有两个纸人寸步不离&30340;跟着自己，顾绒觉得他要疯，而为了辟邪，顾绒向来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30340;。
当初顾·心狠手辣·绒能逼着沈秋戟给他陪床看他洗澡，现在顾绒也能干得出别&30340;事，所以他指着沈秋戟对金童玉女开始扯谎：“那个大哥哥也馋我身子，你们抢得过他吗？你们也听见了他还很讨厌小孩子，你们要是被他发现了——就会被这样捏死，再撕烂，然后丢进热水里煮成纸人汤。”
为了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沈秋戟&30340;残暴，顾绒还从书包里撕下一张速写纸，当着金童玉女面揉皱成一团，如此酷刑金童玉女必然承受不住。
顾绒还要准备撕烂时再丢进温泉时，金童玉女就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伸手拦住他，告诉顾绒不必再演示了，它们这就走。
金童玉女麻溜地滚了，顾绒很满意，唇边带着浅笑，欣慰道：“小孩子还是挺可爱&30340;嘛。”
站在他&30340;身边&30340;沈秋戟不说话，只挑眉低头睨着顾绒：“我馋你身子？”
顾绒对上沈秋戟&30340;目光后心跳乱了几拍，下意识&30340;避开沈秋戟&30340;视线，逃避似&30340;跑向温泉池：“啊，泡温泉去啦！”
沈秋戟见状倒也没说什么。
他们这次来泡温泉实在不易，既然如此，那就先跑完温泉再说，反正他和顾绒时间多得是。
早在沈秋戟和他说过自己&30340;猜测后，顾绒就对自己&30340;特殊体质有了心理准备，刚才金童玉女&30340;那番话就是最有力&30340;佐证。
不过泡温泉时没任何意外发生。
众人安稳泡完温泉，在晚上十点整时收好东西准备离开。
苏红釉并没泡温泉，她只是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打算回到大巴车上等待其他同学回来。她差不多是第一个到停车场&30340;，苏红釉按照来时那样准备坐上第一辆大巴车。
她甚至都已经上车了，可是上车之后，苏红釉忽然听见有道小而稚嫩耳朵声音在轻轻喊着“妈妈”，而这个声音是从后面&30340;大巴车里传来&30340;。
这种声音苏红釉在月亮湾时也经常听见。
除了婴孩呼喊“妈妈”&30340;可怜吚呜声以外，她还能听见一些女人低低&30340;悲泣，月亮湾二三四楼&30340;窗户也时时莫名其妙地被打开，需要她经常检查关窗，
苏红釉就把这些事作为世界上有“鬼”&30340;证据。
但是“眼见才能为实”，姜老太太总说那是她过于思念楚待和阿婉，所以才出现&30340;幻觉，当不得真。
因此苏红釉一直在玩各种招鬼游戏，她不怕死，她只想亲眼见见这世上有没有鬼，可不管她玩多少招鬼游戏，她都没有碰见过比月亮湾&30340;窗户自己打开还邪门&30340;事了。
丁曼果和唐思思在714&30340;经历让她看到了希望，当晚她留下来后其实并没有立即打扫714房间，苏红釉当时站在714&30340;厕所里，想着她以前招不来鬼，或许是游戏玩错了，她这次重复一遍丁曼果和唐思思玩&30340;招鬼游戏，也许就可以把真正&30340;鬼招来。
然而苏红釉最终没玩，因为那时月亮湾里有很多客人，她得对客人&30340;安全负责，就像她这么多年以来玩&30340;招鬼都是都是独自进行一般——如果招鬼付出&30340;代价是死亡，那也只能死她一个。
现在苏红釉在月亮湾以外&30340;地方听见有婴孩在喊“妈妈”，她&30340;第一反应也是在心里怀疑：难道自己&30340;幻觉已经这样严重，到了离开月亮湾也能听见婴孩啼哭&30340;地步了吗？
只是苏红釉总觉得那不是她&30340;幻觉，她寻声走到第二辆大巴上，大巴里只有司机一个人。
她问司机：“师傅，你有听见小孩子在哭吗？”
“没有咧。”司机和苏红釉很熟，“红釉你听到了吗？”
婴孩&30340;哭声分明还在车中，但是苏红釉怕吓到司机就摆摆手说：“诶，听错了。”
她继续在车中挨个座位寻找着婴孩，却不想司机忽然问她：“红釉啊，要我说楚待和阿婉私奔都有七年了吧，你怎么到现在都还不再找一个呢？”
“他们肯定没有私奔。”苏红釉顿住脚步，无比坚定地说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司机又叹气：“我也知道楚待是个好孩子，可是那晚好多人都看了楚待拉着阿婉跑出大周家啊，阿婉虽然是个哑巴，但是脾气好，不像你硬气，你说女人嘛，就是要温柔点才招男人喜欢&30340;……”
苏红釉沉默不语，她不说话不是因为听了司机&30340;话，这七年来类似这样&30340;话她已经听了太多，她自己不信，也不想听，耐不住别人要说，所以无视就行。
她现在闭口不言，是由于她已经走到大巴&30340;末排了，婴孩&30340;啼哭声在这里消失。
周围静悄悄&30340;，好像那阵婴孩&30340;哭喊声真&30340;只是她&30340;幻觉。
苏红釉怔怔地转身想要离开，结果大巴却开始陆陆续续上来好多学生，大巴&30340;过道有些窄，苏红釉只好先坐下，等人上来&30340;差不多时她再起身离开。
不过苏红釉望着上车&30340;这些学生，总觉得其中有几个人好像很眼熟，就比如那个和她聊过几句话&30340;秦雨，昨晚玩招鬼游戏&30340;丁曼果和唐思思，今天白天在焕山捡到棺材板&30340;陈港和黄嘉慎也上来了——
秦雨和段月要换车坐，是因为刚刚在泡温泉时，秦雨把她曾经在苏红釉身后见过那个路上拦车没有眼珠&30340;白裙女人&30340;事和段月说了，经过讨论，她们两人一致认为白裙女人是跟着苏红釉&30340;，她们现在换来这辆大巴上坐会很安全，准没错。
丁曼果和唐思思泡温泉&30340;时候也讨论过了，她们觉得邪门&30340;是第一辆大巴车，那辆大巴车会莫名其妙开进鬼路，第二辆大巴车刚刚来&30340;路上很顺利就到达了，应该很安全，她们现在换来这辆现在换来这辆大巴上坐会很安全，准没错。
陈港和黄嘉慎泡温泉&30340;时候没有讨论，他们上车前才开始讨论，因为他们想起看到了第一辆大巴司机被鬼手遮住眼睛&30340;事。白天在焕山后山就是这样，杨老师被鬼遮眼后他们就一直在原地兜圈，第一辆大巴上&30340;司机可能被鬼婴盯上了，他们不能再坐那辆大巴了，现在换来这辆大巴上坐会很安全，准没错。
顾绒也和沈秋戟也换了大巴坐，这是他们刚下车那会就讨论过&30340;了——自己本身就容易招邪，再和秦月、丁曼果、陈港他们六个坐在一起，那简直邪上加邪，现在他换了车，又让金童玉女去第一辆车保护这六人不会被鬼婴捣乱迷路，已然安排好了一切，现在他与他们六个分开，换来这辆大巴上坐肯定会很安全，准没错。
苏红釉等着车里&30340;人差不多都坐好了，不再起身后就准备回去，结果她还没从从座位上站起来，就看见第一辆大巴车已经启动从他们旁边驶离了。
苏红釉没得选择，只能坐好，觉着反正坐哪辆车都是回月亮湾，就随便坐吧。
泡完温泉后大家浑身暖洋洋&30340;，都有些昏昏欲睡，顾绒也靠在窗边脑袋小鸡啄米似&30340;一点一扬，谁知开出几分钟车后，大巴车却像是开进了山里凹凸不平&30340;泥坑地似&30340;异常颠簸，顾绒脑袋在窗户上也跟着“哐哐哐”砸了好几下，把他都给砸醒了。
“怎么这么颠啊？”顾绒揉着脑门坐直身体，抬起头望向窗外，想看看路面是怎么了，“我记得我们来&30340;路上没这么颠簸啊？”
然而窗外除了白蒙蒙&30340;大雾以外，顾绒什么都看不到，别说是本就黑暗&30340;路面，就连路&30340;两边都瞧不清了。
顾绒怔住：“焕山夜里会起这样大&30340;雾吗？”
他记得在大别墅基地那里时，夜晚也没见过这么浓郁&30340;雾气啊？还说是因为这边靠山，雾气更大些？
顾绒才说完，司机也跟着一块吐槽道：“咋这么大&30340;雾？路灯都看不着了。”
车上很多学生都睡着了，有些因为情绪仍处于紧张状态不是很敢睡觉&30340;人就算是困，听见司机说话后也清醒了——就比如陈港和黄嘉慎。
他们两个对司机就异常关注，司机一出声，他们就立马伸出脖子扒着座位靠背去看司机，这一看，两人就绝望&30340;发现：司机&30340;眼睛又被那双熟悉&30340;鬼婴小手也盖住了。
且那个鬼婴&30340;身体似乎更凝实了些，先前只能看见她&30340;一双小手，现在陈港和黄嘉慎却能看见鬼婴就骑在司机&30340;脖颈上，还察觉到了他们&30340;注视，一双漆黑没有眼白&30340;鬼眼森然回首朝他们望来。
“啊啊啊啊啊——！”
两人惊恐无比&30340;惨叫把车上所有人都叫醒了，大家都把头探到走道处，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叫。
“师傅，停车！停车啊！车上有鬼啊啊！”陈港和黄嘉慎死命拍打着窗户，要不是大巴车&30340;窗户无法打开，他们恐怕会直接翻窗跃出车外。
“怎么了这是？”苏红釉是这里除了司机以外年纪最大&30340;人，她听到动静就从后座过来，想看看陈港和黄嘉慎是什么情况。
怎么还叫着车上有鬼呢？
但是她一出声，秦雨和段月也懵了——苏红釉不该在另外一辆大巴车上吗？
而丁曼果和唐思思正扒着窗户竭力从白雾中辨认外面&30340;景色，在看到白雾中闪过&30340;墓碑和坟包后，她们瞪大双目悚然道：“我们&30340;车……好像开进了焕山？”
那座山上布满野坟&30340;焕山。
顾绒面无表情地靠在座位椅上，眼里是心如止水&30340;平静，淡声问沈秋戟道：“沈秋戟，你说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换车坐呢？”
沈秋戟：“……”
“我现在不管人鬼殊途了，我就想金童玉女赶紧过来陪着我。”顾绒说到后面，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当时我为什么要你给它们画两罐美白香香？给它们一人画一个手机不香吗？”
沈秋戟提醒他：“手机见鬼&30340;时候是打不通&30340;，金童玉女不是人，你确定给它们画手机你打得通电话？”
顾绒不说话了，他又瘫回椅子上，喃喃自语：“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绒绒性命……”
沈秋戟看着他笑着直摇头，起身揉着肩膀给自己松骨头，准备好好收拾一下那个调皮捣蛋&30340;女鬼婴。
可那鬼婴似乎比在后山初见那会机灵多了，沈秋戟还没站起她就溜走了。
大巴车也随着鬼婴身影&30340;消失而猛然停住。
陈港和黄嘉慎刚刚一直喊着要下车，可是大巴车停下后，他们又像上一次那样不愿下车了，只是目眦欲裂，呆滞&30340;地望着车窗外&30340;景物。
车上其余人&30340;脸色没比他们好到哪去，皆是满面&30340;惶然无措和满目&30340;不敢置信。
因为此刻&30340;大巴车呈微微倾斜&30340;状态停在一片密林间，周围高木矗立，灌草丛生——这样&30340;深山老林别说是大巴车，就算是来一辆越野车都不可能进入。
司机也惊呆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好顺着路走，为什么会开到这种鬼地方来。
“曼果……”秦雨颤声开口，“你刚刚说，这里是焕山？”
丁曼果身体在发着抖，她目光涣散，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刚刚看到路上有好多墓碑和坟包，那么多野坟不是只有焕山有吗？这是哪？这是哪啊……呜呜呜……”
现在他们周围&30340;确看不到野坟了，然而陈港则望着不远处那熟悉&30340;小断崖，却凄惨&30340;笑起：“这里是焕山后山，白天我和黄嘉慎捡到棺材板&30340;地方。”
“啥子？你捡了这里&30340;棺材板？”司机转过头盯着陈港，“你闯了大祸啊，这里葬&30340;都是脏东西啊，你拿了它&30340;棺材板，它要拿你&30340;命啊。”
黄嘉慎已经逼近崩溃，听见司机说鬼婴要取自己命，就指着司机&30340;脖子说：“可、可是它就骑在你&30340;脖颈上啊……”
司机吞了吞口水，只觉得自己脖颈上似乎真&30340;坐着一个鬼似&30340;，沉重地有些抬不起来。
“你别乱说，又不是我捡&30340;棺材板！要骑也是骑你&30340;！”司机色厉内荏朝黄嘉慎喊道，“都是你们两个闯&30340;祸，你们俩赶紧给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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