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伙计端上来个大木头的方盘，盘子上有个带轱辘把的架子。
一条条金黄酥嫩的五花肉像晾衣服一样挂在上面。
下面是绿叶生菜，生菜上是一个个肉卷和山楂糕拼成的摆盘。
满满当当，金红相间，看的人直流口水。真是又有卖相又有肉香。
这是他家的招牌菜，老北味地主肉。四代单传，痴心不改。
这道菜从制作到上桌，大概得一个月。
因为得先用柚子皮什么的熏。熏过之后用他家的秘制料包腌制。
然后封缸，就是放到缸里密封。最后才是取出来烹饪。
工序如此复杂的肉，以前也就地主家吃得起，所以叫地主肉。
这是一道必点的菜，不吃这道镇店之宝，就不算来过北味馆。
秦野看着刚才还瘫在哪里一动不动的闻斤斤，一抬起身，就能口齿伶俐的介绍这道菜，语言流畅，无缝对接。
尽管脸上还有冷汗。小嘴一张一合的，小牙贼白。
秦野不仅想到了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那个美妙的滋味。
这女人一次次的打破了他的认知。总是给他出其不意的感觉。就算动用他几十年积累的超常想象力，他也无法估算出，这女人下一秒又会发生些什么。此女堪称神奇。
这时两个小伙计又端着一口小黑锅上来。北味铁锅炖来喽！
另一个小伙计，变戏法一样划开木桌中间的一块板，那里居然还暗藏机关。里面竟然是个小炉灶。别说秦野，连闻斤斤都没发现。
小铁锅上面盖着木头的对开的锅盖。在炉灶上放好后，小伙计站在旁边，等着客人揭锅。
闻斤斤示意秦野打开锅盖，秦野饶有兴致的双手分两侧，开了锅。
伴着小伙计的一串串吉祥话，一股热气从锅中蒸腾而出。满满一锅东北著名的大乱炖。排骨豆角窝瓜土豆玉米什么的炖了一锅，炖的浓香扑鼻，汤汁诱人。更绝的是，锅沿转圈还贴了一圈黄灿灿的饼子。
下面炉灶里火力调整的刚刚好。小铁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小铁锅上面，热气蒸腾，迅速的勾起客人的食欲。
这道菜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闻斤斤用小伙计拿过来的小铲子，铲下来一块金黄的玉米饼，放到秦野碗里。吃吧。
这时凉菜也上来了。
这家酒馆上菜顺序有意思，先热后凉。秦野说。
就是因为这道猪蹄冻。怕热，所以后上。闻斤斤回答他，看似很平静正常。
动筷子吧，秦同志。传承百年的老店，看看你能不能满意。
这时，最后一道凉菜也上来了。是老北味老虎菜。
葱丝，辣椒丝，香菜丝，黄瓜丝，白绿莹莹，香辣脆爽。
为什么叫老虎菜？秦野问
传说是东北媳妇儿不会做饭，婆婆威逼之下，就把手边有的食材都切成丝，随便一拌。结果一拌成名。东北媳妇都比较虎，就叫老虎菜。
扑哧，秦野又笑了。
你是东北人吗闻斤斤？
你就直接说我虎我也能理解。
秦野又笑了。似乎只要和这位姑娘在一起，这笑就忍不住。
闻斤斤，是不是这里每一道菜你都了解来龙去脉，都能这么如数家珍，有问必答？
不是谁都能当我的债主，让我尽心尽力的为人民服务。
您是先笑一会？还是动第一筷子，剪个彩？闻斤斤问秦野。
你怎么不叫我秦同志了？小时候，街道大妈叫我爷爷，就是秦同志，秦同志的。
就您还有爷爷，我还以为你是孙悟空，石头里蹦出来的呢！闻斤斤腹诽着。
这时热汤也上来了。闻斤斤点的也是本店特色的老黄瓜种汤，汤水是淡淡的绿色。
上面点缀着几片香菜叶，像开在碧池中的夏莲，让人心旷神怡。
随汤品还赠送了两个烤土豆，烤的酥皮起沙。
因为是午餐，下午还要上班，不能饮酒。闻斤斤就让小伙计泡了两大搪瓷缸子茶水。茶汤清澈，口感很好。
这一桌午餐，大大出乎秦野意料。
闻斤斤用小碗盛了一碗汤，放到秦野面前，先喝点汤，暖暖胃再吃饭。
秦野用小勺喝了一口，清爽，鲜香，酸暖。他又连着喝了几口，真好喝！
面前递过来一张餐巾纸，秦野接过来，印了印自己的唇。
慢点喝，趁热吃。
闻斤斤很像一个老妈妈，又慈祥又亲切。
你怎么不吃呀？一起吃啊！
好的。我先喝口茶。
闻斤斤端起大搪瓷缸子，宽口的缸口快能装下她的小脸儿了。茶水的热气蒸着她的眼睛，让她有点想哭。
其实他家还有一道菜叫酥黄菜也非常好吃。
需要拔丝的。是一道甜菜。又酥又甜。小时候我家里过年才能吃到的！
算是北方名菜了。我都会做。以前每到过年，我也会有做一道菜的机会。
所以多年下来，攒了好几个拿手菜。今天菜够了，下次再来吃酥黄菜。
闻斤斤又要了一双筷子，专门给秦野夹菜。
吃点豆角，别光吃肉。这是北方的油豆角，特别好吃，你尝尝。闻妈妈亲切的夹到了秦野碗里。
今天的菜是真的很对秦野胃口。尤其那道地主肉，很劲道，越嚼越香。秦野有点停不下来，他觉得自己快上瘾了。
闻斤斤老妈妈似的服务让他特别想笑，又觉得好玩。这女人到底有多少面孔是他还没有发现的。这一出一出的！前一秒马上就要崩溃，后一秒就给你介绍菜品。说的头头是道。刚才一瞬间好像要哭了，没等秦野的同情泛滥出来，抬起头就跟你介绍酥黄菜。
太搞笑了！
闻斤斤还是没有动筷子，她在扒土豆皮。土豆烤的非常香。沙沙的，很有小时候的味道。
她把扒好的土豆放到了秦野得手边，说
我小时候经常去我奶奶家。她家后屋烧炉子。那时候我奶奶总在炉子上烤几个土豆。烤的满屋都是香味。
那时候地瓜还不太多见。算是稀罕物，大多数时候还是烤土豆。
上面扣个小盆。土豆都扣到了小盆里。有一次我着急吃，直接去掀开那个小盆，还把手烫了个大泡。
我奶奶，就直接在我手上摸了她家酱缸里的大酱。
闻斤斤描述的妙趣横生。秦野似乎在她的描述里，看到了幼年时又好看又嘴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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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金黄酥嫩的五花肉像晾衣服一样挂在上面。
下面是绿叶生菜，生菜上是一个个肉卷和山楂糕拼成的摆盘。
满满当当，金红相间，看的人直流口水。真是又有卖相又有肉香。
这是他家的招牌菜，老北味地主肉。四代单传，痴心不改。
这道菜从制作到上桌，大概得一个月。
因为得先用柚子皮什么的熏。熏过之后用他家的秘制料包腌制。
然后封缸，就是放到缸里密封。最后才是取出来烹饪。
工序如此复杂的肉，以前也就地主家吃得起，所以叫地主肉。
这是一道必点的菜，不吃这道镇店之宝，就不算来过北味馆。
秦野看着刚才还瘫在哪里一动不动的闻斤斤，一抬起身，就能口齿伶俐的介绍这道菜，语言流畅，无缝对接。
尽管脸上还有冷汗。小嘴一张一合的，小牙贼白。
秦野不仅想到了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那个美妙的滋味。
这女人一次次的打破了他的认知。总是给他出其不意的感觉。就算动用他几十年积累的超常想象力，他也无法估算出，这女人下一秒又会发生些什么。此女堪称神奇。
这时两个小伙计又端着一口小黑锅上来。北味铁锅炖来喽！
另一个小伙计，变戏法一样划开木桌中间的一块板，那里居然还暗藏机关。里面竟然是个小炉灶。别说秦野，连闻斤斤都没发现。
小铁锅上面盖着木头的对开的锅盖。在炉灶上放好后，小伙计站在旁边，等着客人揭锅。
闻斤斤示意秦野打开锅盖，秦野饶有兴致的双手分两侧，开了锅。
伴着小伙计的一串串吉祥话，一股热气从锅中蒸腾而出。满满一锅东北著名的大乱炖。排骨豆角窝瓜土豆玉米什么的炖了一锅，炖的浓香扑鼻，汤汁诱人。更绝的是，锅沿转圈还贴了一圈黄灿灿的饼子。
下面炉灶里火力调整的刚刚好。小铁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小铁锅上面，热气蒸腾，迅速的勾起客人的食欲。
这道菜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闻斤斤用小伙计拿过来的小铲子，铲下来一块金黄的玉米饼，放到秦野碗里。吃吧。
这时凉菜也上来了。
这家酒馆上菜顺序有意思，先热后凉。秦野说。
就是因为这道猪蹄冻。怕热，所以后上。闻斤斤回答他，看似很平静正常。
动筷子吧，秦同志。传承百年的老店，看看你能不能满意。
这时，最后一道凉菜也上来了。是老北味老虎菜。
葱丝，辣椒丝，香菜丝，黄瓜丝，白绿莹莹，香辣脆爽。
为什么叫老虎菜？秦野问
传说是东北媳妇儿不会做饭，婆婆威逼之下，就把手边有的食材都切成丝，随便一拌。结果一拌成名。东北媳妇都比较虎，就叫老虎菜。
扑哧，秦野又笑了。
你是东北人吗闻斤斤？
你就直接说我虎我也能理解。
秦野又笑了。似乎只要和这位姑娘在一起，这笑就忍不住。
闻斤斤，是不是这里每一道菜你都了解来龙去脉，都能这么如数家珍，有问必答？
不是谁都能当我的债主，让我尽心尽力的为人民服务。
您是先笑一会？还是动第一筷子，剪个彩？闻斤斤问秦野。
你怎么不叫我秦同志了？小时候，街道大妈叫我爷爷，就是秦同志，秦同志的。
就您还有爷爷，我还以为你是孙悟空，石头里蹦出来的呢！闻斤斤腹诽着。
这时热汤也上来了。闻斤斤点的也是本店特色的老黄瓜种汤，汤水是淡淡的绿色。
上面点缀着几片香菜叶，像开在碧池中的夏莲，让人心旷神怡。
随汤品还赠送了两个烤土豆，烤的酥皮起沙。
因为是午餐，下午还要上班，不能饮酒。闻斤斤就让小伙计泡了两大搪瓷缸子茶水。茶汤清澈，口感很好。
这一桌午餐，大大出乎秦野意料。
闻斤斤用小碗盛了一碗汤，放到秦野面前，先喝点汤，暖暖胃再吃饭。
秦野用小勺喝了一口，清爽，鲜香，酸暖。他又连着喝了几口，真好喝！
面前递过来一张餐巾纸，秦野接过来，印了印自己的唇。
慢点喝，趁热吃。
闻斤斤很像一个老妈妈，又慈祥又亲切。
你怎么不吃呀？一起吃啊！
好的。我先喝口茶。
闻斤斤端起大搪瓷缸子，宽口的缸口快能装下她的小脸儿了。茶水的热气蒸着她的眼睛，让她有点想哭。
其实他家还有一道菜叫酥黄菜也非常好吃。
需要拔丝的。是一道甜菜。又酥又甜。小时候我家里过年才能吃到的！
算是北方名菜了。我都会做。以前每到过年，我也会有做一道菜的机会。
所以多年下来，攒了好几个拿手菜。今天菜够了，下次再来吃酥黄菜。
闻斤斤又要了一双筷子，专门给秦野夹菜。
吃点豆角，别光吃肉。这是北方的油豆角，特别好吃，你尝尝。闻妈妈亲切的夹到了秦野碗里。
今天的菜是真的很对秦野胃口。尤其那道地主肉，很劲道，越嚼越香。秦野有点停不下来，他觉得自己快上瘾了。
闻斤斤老妈妈似的服务让他特别想笑，又觉得好玩。这女人到底有多少面孔是他还没有发现的。这一出一出的！前一秒马上就要崩溃，后一秒就给你介绍菜品。说的头头是道。刚才一瞬间好像要哭了，没等秦野的同情泛滥出来，抬起头就跟你介绍酥黄菜。
太搞笑了！
闻斤斤还是没有动筷子，她在扒土豆皮。土豆烤的非常香。沙沙的，很有小时候的味道。
她把扒好的土豆放到了秦野得手边，说
我小时候经常去我奶奶家。她家后屋烧炉子。那时候我奶奶总在炉子上烤几个土豆。烤的满屋都是香味。
那时候地瓜还不太多见。算是稀罕物，大多数时候还是烤土豆。
上面扣个小盆。土豆都扣到了小盆里。有一次我着急吃，直接去掀开那个小盆，还把手烫了个大泡。
我奶奶，就直接在我手上摸了她家酱缸里的大酱。
闻斤斤描述的妙趣横生。秦野似乎在她的描述里，看到了幼年时又好看又嘴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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