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刘教官

　　
训练场边，一名光头的中年军官走过来找到了于老头，两人边走边交谈。
“新兵练的怎么样？”中年军官问，他叫赵军成，是训练营的最高长官。
“不太令人满意，进度有点慢，完成所有训练必须要四个月以上。”于彬望着练习格斗的士兵们答道。
“得了吧，你一直不满意。这跟你以前在军队不一样，兵源我们没有办法挑选。”  赵军成说，“训练要加快速度，他们必须尽快进入各个猎巡队驻地部署。”
“出了什么事吗？”于彬问。
“多了。今年有一批犯人服刑期满，退役了；三英议会决定要跟火荣星人打仗，我们这里不光没有正规军人补充，还要抽调一批精英回去；丛林也不安分，最近几个月的伤亡率持续增加，那些野兽们越来越厉害了。总之一句话，缺人。”
于彬皱起眉头，问：“我还有多长时间？”
“两个月，最多两个月，”赵军成回答，“这话我跟温继开也说了。”温继开是另一个新兵连乙连的训练负责教官。
“两个月太短了，他们不可能完成训练。”于彬回答。
“这是司令部的命令，我们都没办法改变。”赵军成说。
“缩短训练时间，可能增加新兵们在战场上的伤亡。”
“这我当然明白，司令部肯定也明白，上层有自己的考虑。实话说，青麟军和威虎军早就这么干了，他们也面临着相似的问题。”
于彬想了想，说：“我们必须增加训练强度，机甲训练要提前。模拟机操作就免了吧，民兵机甲已经够了，让他们直接实际操作怎么样？”
“可以，”赵军成点点头，“丛林生存训练可以取消，等他们下放到各部队，由各部队自行组织。”
于彬表示同意，他又提醒道：“如果增加训练强度的话，后勤和医疗方面可能会吃紧，要提前做准备。”
“我会向上面申请，抽调更多的人员以为后备。”
“那就行了。”
“训练结束前，需要搞一次机甲实兵对抗演练，到时候各个猎巡队长官都会出席，这是他们选人的重要依据。你们两个连都要做好准备。”
于彬点点头，机甲演练不光是对新兵们的检阅，也是他们训练工作成果的展示，他必须重视起来。
赵军成说：“每次跟你谈话，总感觉很省事。老于，我看你还能再干十年。”
“说实话，我可不喜欢这个鬼地方，”于彬说，“三年最多了，我还有孩子等着我呢。”
赵军成笑着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于老头离婚了，他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不得已才愿意来这个地方。
“你和温继开各拟定一份修改后的训练计划，明天给我。我会让训练参谋形成方案，汇报泰岳军司令部，请他们支援。”赵军成最后总结说。
训练场上，高瑞正和刘教官对峙。高瑞觉得他今天真倒了大霉，居然碰上了教官作对手。他有心想造假，装模作样抵抗一番然后倒在地上，但没有把握不被教官发现，那样反而弄巧成拙。
看起来少不得费一番功夫了。
两个人来回试探一番，双方的防守都很到位，没什么破绽。刘教官眼神严肃起来了，这个新兵不一般。
这次他不打算等待对方进攻了，他主动出击。教官的拳头很快，力量又大，根本不好躲。高瑞防守了几回合，觉得这样下去吃不消。开始反击。
高瑞感觉到教官右手的力量比左手大一些，速度也比左手快。他决定以此发动返攻。
在教官一次右拳袭来时，他用肘部防住对方的右手，同时在对方左手出拳时，用右手压下他的手腕，将他拳向带偏，右手顺势旋转握拳直取对方下巴。整个过程几乎没经过思考，完全是自然而然的反射性动作。
高瑞挨了教官一拳，却也成功击中了对方。只是他错误的估计了拳头的受力，这下太猛了，他打伤了教官，却觉得自己的拳头快折掉了，疼的他握不住。
刘教官被高瑞一拳打的几乎站不住，周围的新兵们都放慢了手中的动作望着这边，很惊讶还有新兵能让教官吃亏。
刘教官脸上挂不住了，他凶猛的回击，并时不时的用腿辅助攻击，高瑞暗暗叫苦。如果只有拳头的话，他还可以防的住。教官的腿上功夫确实很厉害，他只能躲掉其中一部分。
高瑞吃了几脚，也回敬了教官几拳，总的来说还是挨的多。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可是彼此的眼神依然坚定。
终于，高瑞一次腿部回撤不及时，被教官一脚狠狠的踢到大腿内侧。这一下让高瑞感觉腿被卡车压过去一样，他疼的几乎昏厥，一只脚跪在了地上。
他的眼前发黑，耳朵在作响。
“站起来，”冥冥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快点站起来！”
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灯光从他背后打来，使他的容貌看不太清。
“如果你就这点本事，那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这是一个人的战争，而你的敌人比你强大的多！”那个身影大声叫喊着。
高瑞使劲甩了甩脑袋，幻象消失了。他又回到了训练场上。
听到那声音，他的心中突然感觉如此愤怒，如此不甘，澎湃的情绪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座要喷发的火山。他也搞不清楚他愤怒的原因，但是这种情绪如此真实，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在激动的颤抖。
刘教官在旁边谨慎地看着他，高瑞重新站了起来。
刘教官看他又站起来了，微笑了一下，似乎很欣赏他的战斗作风。
高瑞大吼一声，引得四周侧目。他冲向教官，猛地抱住他的腰，教官想要用膝盖顶他，却被他抓住机会转而抱住了腿。教官重心不稳，高瑞猝然发力，将教官摔倒在地。
高瑞不等教官起身，一下子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猛击他的头部，那架势简直要拼命，周围没有人敢上前。刚开始教官还能防守几下，可很快就被高瑞如钢铁般的拳头打的失去了抵抗力。
教官的口鼻鲜血直流，两个眼眶也被打肿了。
高瑞终于清醒过来，他急忙停手，站起身来。他气喘吁吁地，大脑有些空白。
几个犯人也急忙赶过来将教官扶起来。教官摆摆手，让犯人们放开他，他还没伤到那种程度。
“每次都这样，”  刘教官慢慢走过来，对高瑞说，“每次总有一两个新兵超出我的预料。”
教官抹了抹鼻子下流出的血，继续说道：“你很厉害，跟我以前训练过的人相比也不逊色。你叫什么名字？”
“教官，我叫高瑞。”高瑞反应过来，肃容回答。
刘教官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你可以休息了。我在第二猎巡队，训练结束后，欢迎你申请加入。”
看起来刘教官不是个记仇的人，高瑞松了口气。教官去指导其他人了，高瑞望着自己两个拳头，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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