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遮风挡雨
“你在见到那些尸骨大军的时候，有同时看见过那个缙儿吗？就是何同尘军中高大沉默的那个。”
“什……什么意思？”
“就是问你有没有同时看到过那尸骨大军和那缙儿同时行动。”
“好……好像没有。我就见过那个人两次啊，一次往上山跑，一次在山上。叶荣把那叶怀恩带回来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看起来……的确可疑。灵介在灵魂的世界周游的时候，会处于灵魂脱壳状态，这他在那个司凡的身上已经见过了。既然是灵魂脱壳，便极有可能需要某种外界的保护，也不可能再与旁人交谈。不过，说起来……
“你还真是什么都没做啊。”莫执斜瞥一眼。
“谁说的，我不是下山来叫人来了吗？”
“结果呢？结果你人到的时候，原来扎在这里的叶荣的亲兵不是已经不见了吗？”
“对啊，我也觉得奇了怪了，那批人武功还很不错的啊，叶荣怕人多口杂，暴露了踪迹，所有让他们留在这儿，没想到我一回来，他们就不见了。我找了很久，甚至在山脚下兜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什么踪迹，只见到了那个丁乙的尸体。”
“可是，你却在山上看到了他们。”
是的，刚刚那山上的滚滚大烟中，燃烧的便是他们的躯体。然后便是叶怀恩，再就是那八具丰碑。
“是啊，本来我回去只是想看叶荣怎么收拾那些二癞子的，没想到……”
没想到，被收拾的是叶荣。
其实正常，莫执故事听到一半的时候便明白了，叶荣虽然强悍，但也是负竭的强悍，他恐怕是以命为媒，才催动了源源不断的灵力。而对于一个灵器来说，灵力的耗竭等同于……
自取灭亡。
叶荣让猎户带着叶怀恩下山的时候，其实便已经知道自己已是风中残烛，他是在让他们“跑”！他可能觉得自己是一座大山，还能为自己的这些小辈遮风挡雨，只不过，他所照顾过的这些小辈，有些同他一样想长成大山，有些，没来得及长成大山，便被天陨毁成灰烬。
剩下的，只剩这个……
莫执看着眼前的小个子八流，忽然觉得他也没有那么难堪了。
“你接下来要去哪？”莫执问道。
“你……你放我走啦？”八流的眼睛扑闪扑闪，好像是有一点难以置信。
“是。从我解开你绳子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我没打算把你这么样。我不过是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罢了。”
那。八流笑嘻嘻地伸出了手，伸出手后，他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刚被刀刃划伤，还结着猩红的结痂，于是他缩回了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又重新伸出了左手。
莫执明白他在干什么，他在跟自己——要钱。
“还给你。”莫执把那一个银元交还到了八流的手上。
八流把那银元收回兜里，又继续笑嘻嘻地伸出手来：“还有六个。”
“还有六个？”莫执气不打一处来，“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是你的吗？不是你的东西你也要？”
“那也不是你的呀。”八流气不输人，“这好歹是我捡的呢，你是从我身上抢的。”
“怎么不是我的了？我为他立了墓碑，他是我的兄弟，这钱我自有安排。”
“那我还说这钱是叶荣的呢，叶荣是我的兄弟，这钱我自有安排。”
“不知好歹！”莫执欻地捏住八流的脖子，就像捏住一尾纤细的鱼，“说，这钱你还有安排吗？”
“没……没……”八流扑腾扑腾地挣扎着。
扑。
莫执松了手，八流才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又说道：“这钱是叶荣的，按理来说你也不该拿着，这样吧，我拿回去给叶秉，他们才是一家人。”
啧。莫执皱着眉。这八流还没完没了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拿不拿这六个银元，本来他也不是贪财之人，只不过，你要你要拿回去交给叶秉，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不过，说起来……
“你要回叶家？”
“当然啊。”八流似乎觉得理所应当。
“叶荣被擒，叶怀恩被杀，你还敢回去？”莫执本以为以八流的性子，接下来一定是逃之夭夭，所以他才会先问八流接下来要去哪。没想到，他居然还要先回叶家？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八流倒是看不出什么慌张，“上山之前，我们就布置过战略，我知道那肯定不是叶荣定的，而是他那个侄子叶秉定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待在山上那么久？因为我要探查敌情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们原先的战略里就有叶荣被擒，叶怀恩被杀的这种假设？”
“那倒不至于。不过无论是哪种战术，我的任务都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探查敌情，然后回去告诉叶秉。”
“你就不怕……”莫执原想说的是“你就不怕叶家唯你是问”，但他又仔细想了想，为什么何同尘谁都杀了，却偏偏留了叶荣一条性命，就好像是，为什么当日在那洞穴之中，谁都杀了，却偏偏不杀叶澜。
这或许是因为，叶家家仆，无足轻重，随便杀。而叶家子嗣，影响甚远，不能杀。也可能是因为，叶家子嗣，留着，大有用处，就像当日在护军山上，何家原本的目标，本就是叶荣。
“你速速归去，把今日之事告诉叶秉。”莫执点了一下八流的肋骨，那是一川大师教他的，人之骨，身之形。
“那，那六个银币……”八流嘿嘿一笑。
“钱先暂由我保管，等我见了叶秉，我自会双手奉上。”
“你……”八流一下子变了脸色。
“我什么我！”莫执横脸一笑，“而且，我警告你，今日在这儿遇见我的事，谁也不许说。一旦被我知道你告诉了旁人，无论你在天涯海角，即便你逃去了奚为国，我都会找到你。然后，就像今天一样，把你四肢捆住，然后，为你抽筋扒皮，剔骨还尸。”
“你……你……你欺人太甚！”
“说是欺人太甚便欺人太甚了！你若是天下第一，你想欺谁，就欺谁！”莫执双手旋掌，一记重拳忽地推出，八流匆匆跳跃，才赶忙闪过。
“还不快去！”莫执厉色。
八流恨恨地看了一眼，眼中尽是不甘。但他又无可奈何，只能吐着闷气，独自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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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意思？”
“就是问你有没有同时看到过那尸骨大军和那缙儿同时行动。”
“好……好像没有。我就见过那个人两次啊，一次往上山跑，一次在山上。叶荣把那叶怀恩带回来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看起来……的确可疑。灵介在灵魂的世界周游的时候，会处于灵魂脱壳状态，这他在那个司凡的身上已经见过了。既然是灵魂脱壳，便极有可能需要某种外界的保护，也不可能再与旁人交谈。不过，说起来……
“你还真是什么都没做啊。”莫执斜瞥一眼。
“谁说的，我不是下山来叫人来了吗？”
“结果呢？结果你人到的时候，原来扎在这里的叶荣的亲兵不是已经不见了吗？”
“对啊，我也觉得奇了怪了，那批人武功还很不错的啊，叶荣怕人多口杂，暴露了踪迹，所有让他们留在这儿，没想到我一回来，他们就不见了。我找了很久，甚至在山脚下兜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什么踪迹，只见到了那个丁乙的尸体。”
“可是，你却在山上看到了他们。”
是的，刚刚那山上的滚滚大烟中，燃烧的便是他们的躯体。然后便是叶怀恩，再就是那八具丰碑。
“是啊，本来我回去只是想看叶荣怎么收拾那些二癞子的，没想到……”
没想到，被收拾的是叶荣。
其实正常，莫执故事听到一半的时候便明白了，叶荣虽然强悍，但也是负竭的强悍，他恐怕是以命为媒，才催动了源源不断的灵力。而对于一个灵器来说，灵力的耗竭等同于……
自取灭亡。
叶荣让猎户带着叶怀恩下山的时候，其实便已经知道自己已是风中残烛，他是在让他们“跑”！他可能觉得自己是一座大山，还能为自己的这些小辈遮风挡雨，只不过，他所照顾过的这些小辈，有些同他一样想长成大山，有些，没来得及长成大山，便被天陨毁成灰烬。
剩下的，只剩这个……
莫执看着眼前的小个子八流，忽然觉得他也没有那么难堪了。
“你接下来要去哪？”莫执问道。
“你……你放我走啦？”八流的眼睛扑闪扑闪，好像是有一点难以置信。
“是。从我解开你绳子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我没打算把你这么样。我不过是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罢了。”
那。八流笑嘻嘻地伸出了手，伸出手后，他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刚被刀刃划伤，还结着猩红的结痂，于是他缩回了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又重新伸出了左手。
莫执明白他在干什么，他在跟自己——要钱。
“还给你。”莫执把那一个银元交还到了八流的手上。
八流把那银元收回兜里，又继续笑嘻嘻地伸出手来：“还有六个。”
“还有六个？”莫执气不打一处来，“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是你的吗？不是你的东西你也要？”
“那也不是你的呀。”八流气不输人，“这好歹是我捡的呢，你是从我身上抢的。”
“怎么不是我的了？我为他立了墓碑，他是我的兄弟，这钱我自有安排。”
“那我还说这钱是叶荣的呢，叶荣是我的兄弟，这钱我自有安排。”
“不知好歹！”莫执欻地捏住八流的脖子，就像捏住一尾纤细的鱼，“说，这钱你还有安排吗？”
“没……没……”八流扑腾扑腾地挣扎着。
扑。
莫执松了手，八流才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又说道：“这钱是叶荣的，按理来说你也不该拿着，这样吧，我拿回去给叶秉，他们才是一家人。”
啧。莫执皱着眉。这八流还没完没了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拿不拿这六个银元，本来他也不是贪财之人，只不过，你要你要拿回去交给叶秉，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不过，说起来……
“你要回叶家？”
“当然啊。”八流似乎觉得理所应当。
“叶荣被擒，叶怀恩被杀，你还敢回去？”莫执本以为以八流的性子，接下来一定是逃之夭夭，所以他才会先问八流接下来要去哪。没想到，他居然还要先回叶家？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八流倒是看不出什么慌张，“上山之前，我们就布置过战略，我知道那肯定不是叶荣定的，而是他那个侄子叶秉定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待在山上那么久？因为我要探查敌情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们原先的战略里就有叶荣被擒，叶怀恩被杀的这种假设？”
“那倒不至于。不过无论是哪种战术，我的任务都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探查敌情，然后回去告诉叶秉。”
“你就不怕……”莫执原想说的是“你就不怕叶家唯你是问”，但他又仔细想了想，为什么何同尘谁都杀了，却偏偏留了叶荣一条性命，就好像是，为什么当日在那洞穴之中，谁都杀了，却偏偏不杀叶澜。
这或许是因为，叶家家仆，无足轻重，随便杀。而叶家子嗣，影响甚远，不能杀。也可能是因为，叶家子嗣，留着，大有用处，就像当日在护军山上，何家原本的目标，本就是叶荣。
“你速速归去，把今日之事告诉叶秉。”莫执点了一下八流的肋骨，那是一川大师教他的，人之骨，身之形。
“那，那六个银币……”八流嘿嘿一笑。
“钱先暂由我保管，等我见了叶秉，我自会双手奉上。”
“你……”八流一下子变了脸色。
“我什么我！”莫执横脸一笑，“而且，我警告你，今日在这儿遇见我的事，谁也不许说。一旦被我知道你告诉了旁人，无论你在天涯海角，即便你逃去了奚为国，我都会找到你。然后，就像今天一样，把你四肢捆住，然后，为你抽筋扒皮，剔骨还尸。”
“你……你……你欺人太甚！”
“说是欺人太甚便欺人太甚了！你若是天下第一，你想欺谁，就欺谁！”莫执双手旋掌，一记重拳忽地推出，八流匆匆跳跃，才赶忙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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